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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晋对四川地区的短暂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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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灭蜀汉之后,权臣司马昭采取措施,不断加强对巴蜀地区的控制。265年司马昭去世,其子司马炎篡夺曹魏政权,建立西晋王朝。西晋建立后,晋武帝注重对巴蜀地区的治理,一方面在政治上对土著人士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奖励和提拔巴蜀土著士人为官;另一方面则对蜀汉时期的大官和尽忠报效者的后人免除赋税徭役,并按他们原在蜀汉时的官位高低给予优待政策。在此情形下,巴蜀地区的政局出现了短暂的稳定局面。但好景不长,随着李特的反叛和西晋末年的“八王之乱”,北方地区出现了混乱不稳定的情况,致使大量流民迁入巴蜀,对巴蜀的时局产生了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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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民入蜀与巴蜀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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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晋统治的初期,全国局势较为稳定,各地的经济得到了短暂的发展。290年,西晋武帝去世,其子司马衷继承皇位,即西晋惠帝。惠帝执政后因其昏庸,外戚与宗室诸王之间因为权力问题发生了严重的争斗,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匈奴趁机于惠帝元康六年(296年)联合马兰羌和卢水胡起兵反晋,西北地区的氐、羌也起兵响应,推举氐人豪帅齐万年为帝。连年战乱加上秦、雍二州持续发生的旱灾,疾疫流行,致使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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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八年(298年),秦、雍二州所辖略阳、天水等六郡汉、氐、叟、賨族流民数万家10余万口,因饥荒流入汉中平原的汉中郡(今陕西汉中)就食。流民达到汉中之后,上书朝廷,请求寄食巴蜀。朝廷拒绝了流民的请求,委派侍御史李苾借以慰劳之名前去汉中地区,实为监视流民的动向,严格控制流民经由剑阁道进入益州。李苾抵达汉中后收受流民的贿赂,并向朝廷求情,让流民进入益州,获得朝廷允许。于是大批流民经由剑阁进入益州,分散在广汉、蜀、犍为三郡,并被当地的地主雇用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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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蜀的六郡流民,族属复杂,大体上由三个集团构成:其一是原居住在六郡范围之内的汉族,主要大姓则有李、任、杨、赵等,其中李氏出自阴平、扶风两郡,其他几个大姓则出自天水郡,其中的陈昌令李武、始昌令阎氏等是这批汉族大姓中的头面人物;其二是来自扶风、武都、阴平、始平的氐叟;其三是祖籍在巴蜀地区的板楯蛮,也称为“賨人”。东汉末年之时,由于战乱的影响,一部分賨人向北迁徙,“散居在陇右诸郡及三辅弘农,所在北土,复号之为巴氐”,来自略阳郡的李特兄弟及其宗族亲党,就是北迁賨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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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郡流民入蜀之时,曾任西晋长安令的赵廞在296年以扬烈将军加折冲将军迁任益州刺史,298年到任益州刺史。赵廞不甘一个刺史之职,入蜀后看到晋室衰乱,遂产生了割据巴蜀的想法,于是倾仓放粮,赈济灾民,以此收买民心。赵廞利用在流民中享有声望的李特兄弟等人,借李特兄弟在流民中的影响,招募六郡流民中的勇壮之人,组成流民武装,伺机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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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李特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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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晋廷发生宫廷政变。时为益州刺史的赵廞正是贾皇后的姻亲,因此司马伦拟征赵廞为大长秋,以有恩怨的耿滕为益州刺史。赵廞起兵反叛,攻杀耿滕,又杀西夷校尉陈总。李特兄弟也率流民武装参与叛乱,为赵廞守卫成都北门。多疑的赵廞打算伺机将李氏消灭,消除威胁。赵廞借口李特之弟李庠劝其称帝为大逆不道,诛杀了李庠及其子侄10余人。次年正月,李特率军攻破赵廞的军队,赵廞被其手下所杀,赵廞叛乱遂被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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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年,朝廷任命罗尚为益州刺史治理巴蜀。罗尚入蜀后下令流民限期离开益州,而益州的官吏则在各地设置关卡,趁机劫掠流民的财物,引起流民的不满与反抗。此时晋室诸王爆发“八王之乱”,李特的兄长李辅告知他中原大乱,李特认为雄踞巴蜀的时机已经到来,久久不愿离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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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尚、辛冉等人准备强制遣返流民的同时,李特也在聚集自己的武装力量。李特在绵竹设立大营,聚集六郡流民,很快就聚集了2万余人。李特和其弟李流自称大将军,部从皆封以官号。同时李特与蜀人约法三章,赈贷贫人,礼贤拔滞,整肃军纪,获得了益州人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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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年,李特率领六郡流民打败广汉太守辛冉派来偷袭的军队。302年,李特率领的流民军多次击溃官军,占领了成都以北偏东的广大地区。303年,李特再次率兵南下,进逼成都,蜀郡太守徐俭举少城投降,李特入据成都。李特因屡败罗尚,有轻敌之意,同时因军中粮草缺乏,决定暂停进攻大城。晋朝廷见益州危急,派荆州刺史宗岱率军3万经水路入蜀,李特派李荡等人抵抗荆州兵。同时罗尚派人联络诸村堡,内外夹击,以消灭李特,并开始对流民进行捕杀。流民军大败,李特、李辅、李远等人在退守中被追兵所杀。李特之子李雄聚合流民军余部,继续与官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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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汉政权在四川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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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死后,流民军几经征战,最终在李特之子李雄的统领下,发展壮大,以至在益州境内得以雄踞一方,实现了占据巴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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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李雄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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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年末,李雄率军逼近成都大城,围困了躲在城内的益州刺史罗尚及其部众。十二月,李雄率流民军攻入成都大城,罗尚见势不妙仓皇弃城而逃。罗尚的外逃标志着晋廷对益州的控制完全丧失,益州基本处于以李雄为首的流民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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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年,在众多流民军将领的拥戴之下,李雄称成都王,开始了对巴蜀地区的治理。306年,经过近两年来对成都及其周边地区的治理,李雄认为建国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在成都建国称帝,国号为大成(史称成汉),改元晏平。李雄仿效汉族封建王朝的方式,建立行政机构,任命文武百官,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国家运行体制,初步奠定了大成政权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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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汉政权统治下的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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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政权建立后,尚书令阎式上疏,当采取汉晋时的职官制度,被李雄采纳。于是阎式采汉晋职官及各制度,创立了大成政权的职官制度。虽后来李寿改国号为汉(338年),但是仍然采取的是阎式所建立的职官制度,以此为治国的基本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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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在称王、称帝以后,不断对外用兵,开疆拓土,扩大统治范围。晋怀帝永嘉五年(311年),李雄攻占梓潼(今四川梓潼)、巴西(今四川阆中)二郡,同时还攻占了江阳郡和巴郡(今重庆辖区)。晋愍帝建兴元年(313年),大成军队又攻占巴东(今重庆奉节)、涪陵(今重庆酉阳)二郡,基本消灭了晋朝在巴蜀境内的残余势力,完全控制了巴蜀地区。建兴二年(314年),李雄北上占领汉中。到成汉全盛时期,其疆域控制范围东到建平(今湖北境内),北达汉中、仇池(今陕西、甘肃南部),西到汉嘉、沈黎,南到宁州。成汉统治时期,政区建置的改易较大,设置六州,郡三十一。除梁州的汉中在陕西境内,安州的朱提,宁州的建宁、晋宁、南广、西平、平夷五郡及汉州的兴古、永昌、云南、河阳四郡在云南,安州的牂牁、夜郎二郡在贵州,其余郡县都在今四川、重庆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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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治大成政权31年间,采取宽政、慎刑、休养生息等措施,大大减轻了人民的负担。他规定成年男丁每年缴纳谷三斛,女丁一斛五斗,病残的可以减半,每户交调绢不过数丈,丝不过数两,对农民的征调比西晋时大大减轻。这一时期的民族矛盾也相对缓和,社会稳定,各地经济均有所发展,百姓的生活实现了安定,《华阳国志》称“闾门不闭,路不拾遗”,一时出现了北方和南方其他地区所没有的太平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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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汉政权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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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年六月,李雄病死,与李雄出生入死的长兄李荡之子李班继位。同年九月,李雄之子李越从江阳郡赶回成都奔丧,并以李班非李雄亲生儿子为由,与其弟李期密谋作乱。十月,李越和李期杀死李班,由李期即皇帝之位。东晋成帝咸康四年(338年),大成政权的汉王李寿欲夺统治之位,起兵涪城(今四川绵阳),进袭成都,李寿之子李势开成都门迎父攻城,遂克成都,废李期为邛都县公。李寿自立为皇帝,改国号为汉,年号汉兴。李寿夺权后的几年中,继承李雄宽俭的政策,暂时稳住了时局。但是不久之后,他开始追求奢靡的生活,其“兴尚方御府,发州郡工巧以充之,广修宫室,引水入城,务于奢侈”。久而久之,使得百姓生活困苦,怨声载道。李寿死后,其子李势继位,统治阶级内部分崩离析,加上僚人的反抗和自然灾害的影响,各种矛盾一并爆发,导致成汉政权的国力迅速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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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汉割据政权统治巴蜀之时,西晋王朝在农民起义和少数民族反抗中灭亡,北方出现了割据的局面。晋朝宗室琅琊王司马睿在贵族和江东大族的拥戴下据江南,317年称晋王,次年称帝,定都建康,史称东晋。随着东晋政局的稳定,国力的发展,346年,东晋大将桓温受命率7000余精兵伐蜀,通过长江三峡进入汉国境内,扼守川东大门的镇东将军李位不战而降,晋军长驱直入,直逼成汉的统治中心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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