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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报:洋人主动上街剿杀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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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的拳民首先直奔使馆区而去,而“使馆卫队”架起马克沁机枪扫射,拳民改为远离使馆区,放火烧教堂作为报复!“既受洋人枪弹,遂向北而奔,见有礼拜堂即放火烧之!”(普特南・威尔:《庚子使馆被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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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夜,四大教堂中的三座——宣武门内的南堂、崇文门内的西堂、王府井大街的东堂全部被烧毁,剩下的只有北京城里最大的教堂——皇城西安门内的北堂(西什库大教堂),这里有法国主教和许多传教士,“使馆卫队”分出了43名士兵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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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00多名教民紧急逃进使馆区避难,另外3000多名教民涌入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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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卫队”全军出动,开始在使馆区周边戒严。“东交民巷、前门东城根、南御河桥、中御河桥、台基厂、东长安街、王府井大街,皆不准清国军民人等往来,有洋兵看守。东城往前门者,只有北御河桥北半桥可以东西往来行人,南半桥有英兵持枪站立。”(《石涛山人见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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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使馆区周边已经很难见到清国人,使馆区清静了,也安全了,然而,如果以为他们只是要在使馆区周边戒严那就错了。6月15日起,使馆区在兵力有限、周边环境对他们还很不利的情况下,开始了一项使局势进一步恶化的行动——主动上街射杀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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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把这次行动取名为“猎取拳民行动”,由于6月15日这天是礼拜五,《圣经》中的耶稣受难日,也称“礼拜五猎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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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行动的有三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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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类是“使馆卫队”。作为正规军,他们是“剿匪”的主力。6月15日当晚,法美使馆分队士兵“为援救400名教民,开枪打死拳民60多人”(时日本公使西德二郎记载)。6月16日,英、美、日分队在使馆区以东,一次性射杀了近50名拳民。(英人翟兰思:《北京使馆被围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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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是公使本人。克林德就不用说了,他是所有公使里最强硬和最嚣张的,早在6月14日下午,按捺不住的克林德就主动带领士兵“巡街”,他们登上城墙,朝城墙下俯射,至少打死7名拳民,打伤近20人(普特南・威尔:《庚子使馆被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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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公使姚士登本来有心脏病,5月份刚刚来北京上任,但杀起拳民来也毫不含糊,“比使姚士登亦开枪,东单牌楼迤北大街上击毙者有数十人。”(《石涛山人见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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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类就是内城的“其他所有欧洲人”,当然,此时他们都已经进入了使馆区避难,而他们也参加了“猎取拳民行动”,这些人中有生意人、记者、游客等,使馆区内北京饭店的老板瑞士人沙莫和他的美国老婆把饭店所有的住客都组织起来,成立志愿者队。《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莫理循也杀人了(“我们杀掉或者说宰掉四五十人……我自己至少干掉了6个。”——澳大利亚・珀尔:《北京的莫理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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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内,被枪杀拳民有100人以上(另一项统计数字为350人以上),死去的人是拳民和被无辜波及的百姓。多年以来,关于使馆区洋人为何会在周边环境对他们还很不利的情况下主动进行武力挑衅,使局势进一步恶化,一直是个很具有争议的话题。要解开这个秘密是必须完全了解当时北京城内外的情况,我们先来看慈禧对拳民进入内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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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局势失控,慈禧急召李鸿章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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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当在皇宫里接到拳民进内城的报告时(她只能在深宫里听报告),慈禧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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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拳在6月13日晚开始突进内城,14日,慈禧再次下诏,大声疾呼:“要剿匪!”“要剿匪!”(“乃昨日夜闲城内各处复有焚烧房屋情事。辇毂重地,匪徒肆行无忌尚复成何事体!仍著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御史迅饬派出弁兵、练勇严行查拿,将首要各犯悉数务获惩办,并解散余党,毋任聚众再滋事端!以儆奸宄而靖乱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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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一再重复下诏,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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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听话,那也就甭怪老娘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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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以“内城地面教堂起火”为由,慈禧对拳民进入内城负有直接责任的步军统领衙门三位最高领导开出罚单——“崇礼、英年、载澜均著交部严加议处,(左右)两翼翼尉等均著革职留任,并摘去顶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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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慈禧开始调军——荣禄的亲兵队,命令武卫军中军进城,会同神机营、虎神营之马步队伍,“加紧梭巡,遇有持械喊杀之犯,立即拿获,送交提督衙门即行正法!(并)勒限将首要各犯迅即严拿,不准再事姑息!其仅止附和胁从之犯,应饬令刻即解散,递解出城,城内外设立坛棚,应尽行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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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终于知道不派人监视是不行的了,只派出“五城御史”去监视,却没人监视“五城御史”那也是不行的了,她派出了四位爱新觉罗的后代统统去“巡街”——“并派载瀛、奕功、溥良(当代著名书法家启功的曾祖父)、载卓巡查街巷,遇有队伍缉捕不力,随时稽查参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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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重中之重的九门,虽然已经是亡羊补牢,但派个人总是会好一点的。“至各城门启闭出入,尤宜加意慎重,著派崇勋、祥普、澧深、伊立布、克蒙额、英信、松鹤、色普征额、德云分驻九门,监查启闭出入!九城以外,著五城御史一体认真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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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个人都是八旗将领,好吧,挑来挑去,慈禧也只能挑出他们了,也只能暂且去信任他们了——也就是说,慈禧即使明知八旗有多烂,对八旗有再大的不信任,再多的不满,她也只能继续让这支腐败的八旗军去守城门(顶多换几个人去守而已),而不可能调一支汉军去守城门,这就是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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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汤不换药,结果就是可想而知了,至于前面派去“巡街”的那四位王爷,他们和端王一样,都姓爱新觉罗,都是大清某位皇帝的子孙,慈禧派出他们的意思是:“我就不信,祖宗的江山还是不是我们大家的!”而这拨人是庆王奕劻、端王载漪之外的另外一批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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