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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三杰”大战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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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会成立后的第一件事是在舆论掌控权上和保皇派决一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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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是保皇会的第一笔杆子,也是举世公认的中国第一笔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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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荣衔是从戊戌变法的时候就已经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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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饱含激情的文笔,有横扫千军的力量,一直称雄于清末的传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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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02年以来,他一直用这支极有力的文笔宣传立宪,极力反对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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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的阵地是《新民丛报》,他的言论对在日的中国留学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对于同盟会的革命来说,自然是极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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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需要青年留学生,需要争取经费,必须驳倒梁启超。这不是一个学术研究的问题,而是如何发展革命队伍的问题,如何证明革命的合法性、合理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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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没有道理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足够激进,显得有道理。激进就能够吸引青年,显得有道理就能弄到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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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孙中山的麾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懂宪法政治的青年才俊、文章高手——反击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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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8月,按黄兴的建议,将宋教仁创办的《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改为《民报》,作为同盟会的机关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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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创刊后,在孙中山的直接指导下,对梁启超反对革命的思想进行了彻底的清算和攻击,同时传播并阐释三民主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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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发表文章最多、火力最猛的三位《民报》主笔:汪精卫、胡汉民、朱执信,被合称为“《民报》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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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派阵营只有梁启超一人应战,他采取攻城而不攻坚的战术,常以孙中山的革命主张为攻驳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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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论辩,最先集中在革命是否正当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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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对清廷并没有太多好感,相反可能恶感更多。但是,他并不支持排满,他的理由是中国民智未开,国情现状不适合搞共和。贸然革命,必然血流成河,天下大乱,还会招致列强干预,导致瓜分惨祸。即使侥幸成功,也是破坏容易建设难。在他看来,搞共和革命是对国家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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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的国情论带有很深的思考。在后来的岁月中,这种观念还不断地乔装打扮走上思想舞台,可谓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不少政治派别拿出这个理论来反驳激进的观点,甚至阻碍宪法政治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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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的观点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孙中山对革命理论的完善。针对梁的置疑,孙中山提出了三步走战略:军政(军法之治)、训政(约法之治)、宪政(宪法之治)。所谓“训政”阶段,就是让百姓开民智,训导百姓搞民主。梁启超则认为“训政”有点像“开明专制”,需要相当的小心谨慎,弄不好很容易搞成独裁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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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认为,政府的好坏取决于国民素质的高低,国民强则政府强。要改进政府,必先改造国民。而改造国民,首先应该办好教育,而不是搞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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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派则认为,国民素质的改造,教育水平的提高,恰恰都要仰仗革命来实现。只有革命成功了,国民才能真正拥有受教育的机会,改造国民的工作才能真正做好。这些论题有点像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道理总是有的,似乎谁发出的声音更大,谁就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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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引经据典,搬出古今中外的学者助阵:霍布斯、卢梭、洛克、孟德斯鸠、伏尔泰、斯宾塞、亚当斯密、边沁,甚至于瓦特、牛顿、马克思都提到了。双方的这些观点都受到日本学者的影响。这些专家在日本学者的专著里多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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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梁任公的一支笔是所向无敌的。现在遇上一帮子不讲规矩的年轻人,一顿乱拳,打得梁先生士气低落。汪精卫等人的文笔也是激情澎湃,学理上一点也不比梁启超弱,引经据典,也能掉书袋子,弄得条理分明。在这些方面,梁启超丝毫占不到便宜。后来,国学大师章太炎也赶来助阵,帮了几拳,力道不弱,把民族主义弄到种族主义的地步,汉人满人之间的差距形同人与禽兽,而支持满人皇帝的梁启超等于与禽兽为伍,有汉奸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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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们喜欢激进的说法,梁启超从前是激进派,所以深得青年喜爱。如今他成了保守派,让出青年导师的位置,要做稳稳当当的太平绅士,青年们就不买账了。他们听着同盟会的呐喊,觉得带劲,自然跟着革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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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方面,人才济济,同仇敌忾,锐气正盛,顺应潮流,气势压人,占据优势,理所当然。相比之下,梁启超双拳难敌多手,失败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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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论战打得轰轰烈烈,打出了同盟会的声势,打造了三民主义。有梁启超这个超级配角的衬托,《民报》的销量飙升,极盛时达5万份。青年的心大部归于同盟会,加入同盟会的人日益增多,不能不说是论战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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