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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头不顾尾”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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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掌控大局的需要,同盟会、文学社的部分人员(多为湖南人)建议让黄兴做湖南湖北两省大都督,这样可以压住黎元洪。但原共进会(多为湖北人)和新军将领极力支持黎元洪,建议让黄兴做战时总司令。孙武等人原是反对黎元洪的,但出于湖北的利益考虑,又和黎元洪结成了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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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军政府内湖北湖南两地的革命党人开始有了新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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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相持不下,宋教仁居中调解。为稳定局势维护团结,他最终采取了后一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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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日上午,在军政府前的阅马场,黎元洪登坛拜将,任命黄兴为战时总司令,名义上有指挥在鄂所有革命军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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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黄兴在汉阳设立了司令部,原在陆军部任职的李书城做参谋长。李书城本是奉载涛之命来湖北和革命军议和的,他一回湖北就投入革命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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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守卫汉阳的有湖北革命军的六个协,加上从湖南赶来增援的甘兴典、王隆中的两个协,一共有3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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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投入武汉的兵力有第四镇全部,第二镇(北洋王牌军)和第六镇各一个混成协,都是北洋军最精锐的部队,总兵力2万多人,还配备了重炮和大量的马克辛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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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的制高点是龟山,如占领龟山,则可以用炮火控制武汉全城。如能占领汉阳,断掉革命的军火后援,控制龟山,则整个武汉尽在掌控之中,革命军必然会全线崩溃。冯国璋很清楚这一点,他兵分两路,直插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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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在兵力上占优势,又有海军支持,缺点是装备不好,缺乏训练,最关键的还是内部无法做到同心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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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府内孙武的军务部和吴兆麟的参谋部都是与战时司令部平行的机构。黄兴无权指挥他们。孙武是共进会首领,与文学社的蒋翊武等人已势成水火,与黄兴的关系也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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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麟是起义新军的元勋,是黎元洪的学生,也是亲信。他对黄兴一来武汉就手握大权存有不满。他希望维护黎元洪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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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府隐然已分裂成三派,为了权力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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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湘军和鄂军却又产生了矛盾。湘军的军饷是7元,鄂军是10元。而作为客军的湘军素来有善战的名声,他们对这样的军饷安排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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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新到,士气正盛,希望进攻。黄兴支持这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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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军刚刚打完几仗,孙武、吴兆麟等人深感新兵太多,火力不强,主张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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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充分统一意见的前提下,黄兴贸然决定反攻汉口,采取的是把精锐全部放在前面的顾头不顾屁股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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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6日,晚上10点,以湘军两个协为先锋,开始向清军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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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兴典部渡河后攻势很猛,清军很快就被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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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援的鄂军中新兵太多,听到机枪声,慌忙后退,牵动全局,造成全军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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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趁势攻击,革命军节节苦守,伤亡惨重,虽有海军助战,还是一路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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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记者丁格尔亲眼看到,北洋军一路上烧杀抢掠,作恶甚多,军纪荡然无存,暴露出后来军阀混战时候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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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上午11点,清军占领龟山,革命军大势已去,伤亡3300多人,不少是军中精锐。整个辛亥革命,以这一仗打得最为惨烈。这些热血青年绝大部分是军校学生。他们的死亡,使湖北新军中的少壮派损失惨重,也使强烈支持革命的激进派力量削弱,深深影响了辛亥之后的湖北政局。原共进会领导人孙武与黄兴等人关系也搞得很僵,没能得到同盟会高层的充分尊重。他要求的南京临时政府陆军次长的职位遭到拒绝。这一切使他开始倒向与黎元洪合作。在孙武的帮助下,黎元洪得以完全掌控湖北局势。这次分裂致使本已严重受损的武昌革命力量再次遭受重创。激进派的张振武、方维等人想尽办法,也无力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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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深感愧疚,但龟山已失,兵工厂被占,武昌几乎无险可守。他建议放弃武昌,进攻南京。谭人凤、张振武、蒋翊武等人极力反对,要与武昌共存亡。孙武还发电指责黄兴,认为他应该为战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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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黄兴黯然离开武昌,前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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