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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56 奏折上的晚明 [:1706909856]
1706913557 奏折上的晚明 三十一、再来说说魏忠贤与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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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59 ——吏科给事中侯震旸疏:“今月二十六日,果传客氏午时出,君臣于是举手加额,突奉今谕,职且惊且骇,谓此有所矫托,不出于皇上耶。青天白日之下,断断无此理,谓皇上果迫于义不容迟、情不忍割、旋出之而旋悔之耶,职又不敢信。皇上固聪明英睿、不世出之主也,且以其身在宥天下,而不忍一保姆,至忘寝食,明告中外,有是理乎?……宫闱禁近之地,讵宜习熟往来,闾巷秽亵之身,何得辄混视听,况中涓群小,内外锁连,借丛炀灶,有不忍言者。”(《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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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61 晚明史中,最让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是魏忠贤那神话般的发迹史和“半妖乳娘”客氏与天启帝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史,但从保存下来的、大臣们就此种种事所发表的奏疏上来看,这些又全部是真实的。而导致这荒诞、离奇情节发生的人,就是万历皇帝。从这个角度来看,说明亡于万历,又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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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63 其实,天启早就厌倦了袁崇焕的那一套吹牛、好来事、好大喜功的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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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65 当初,袁崇焕从偏远的福建来京城述职,听说广宁失陷,就大放厥词,说什么:“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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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67 而真正后金大军来了,就丢粮弃岛,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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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69 对于构建关宁防线,他更豪言说:“逐步而前,更迭进取。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步步活掉,处处坚牢。守关与复地不得分作两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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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71 可是皇太极将锦州围困起来,实施“围城打援”,一下子又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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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73 可笑的是,早在天启六年十一月,他还上奏疏眉飞色舞地大谈特谈在关外修城屯田的种种好处,说“此行之奴子不降,必为臣成擒矣”(《明熹宗实录》卷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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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75 这就太危言耸听了,吹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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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77 更搞笑的是,在这道奏疏里,袁崇焕还不忘拍了一把奸阉魏忠贤的马屁。他说:“况厂臣魏忠贤与阁部诸臣,俱一时稷契夔龙之选,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明熹宗实录》卷七八)天启知他偏执狂热病又发作了,于是不冷不热地答复他,说:“向以防守方殷,故着从容议行。”然后,就屯田问题连珠炮地质问了袁承焕六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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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79 一,在军田与民田之间,怎样才能做到军与民不相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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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81 二,在耕种时间安排上,怎样才能使农与战不偏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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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83 三,在军事训练与备战中,怎样才能使得农隙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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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85 四,在轮换耕种中,怎样才能使营伍皆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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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87 五,在田亩的规划上,怎样才能限制戎马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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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89 六,在粮食的收割和贮藏上,怎样才能保证不落入敌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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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91 这六个问题一下就把袁崇焕问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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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93 大明开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为了解决军饷问题,实行的是军民分籍制度:编为军户的农民世代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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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95 具体地说,就是朝廷把这些变民为兵的人员按照卫所的编制组织起来,进行屯田。沿边卫所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种。每名军士给田五十亩并配以耕牛农具。收获所得以十二石归军士自己食用,余下的作为本卫所军官的俸粮和储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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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97 在该制度下,朝廷只对屯田情况进行督察,不用给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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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599 为此,明太祖曾沾沾自喜地说:“吾养兵百万,不费民间一粒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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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601 实际上,这种制度在没有大型战事的情况下,倒不失为一上策,而一旦国家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状态中,还指望这种制度来解决军饷问题,只能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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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603 一方面,长期屯田的士兵本质上与农民就没有大的区别,谈不上什么战斗力,而要求士兵长期处于备战训练状态中,屯田就只能成为一句空话。另一方面,长期处于交战状态的边境地区,深受兵火之灾,屯田的收成就无法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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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3605 这一简单的道理连生长在深宫的天启都想到了,怎么袁崇焕就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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