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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社会概略 第四节 打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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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打毬、蹴毬之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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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毬与蹴毬之意义,本不相同。《汉书·艺文志》有《蹴鞠二十五篇》,宋王谠以为蹴鞠,即打毬,实为错误。王氏《唐语林》卷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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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毬,古之蹴鞠也。《汉书·艺文志·蹴鞠二十五篇》,颜注云:鞠以韦为之,实之以物,蹋之以为戏,蹴鞠陈力之事,故附于兵法,蹴音子六反,鞠音距六反,近俗声讹谓鞠为毬,亦从而变焉,非古也。开元天宝中,上(玄宗)数御观打毬为事,能者左萦右拂,盘旋宛转,殊有可观,然马或奔逸,时致伤毙。永泰中,苏门山人刘钢于邺下,上书于刑部尚书薛公云:“打毬一则损人,二则损马,为乐之方,甚众,何兹至危,以邀晷刻之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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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在地上,以足蹋者,为蹴毬。在马上,以杖击者,为打毬,截然不同。蹋毬系两足登蹑毬上,旋转而行,亦非如今日之踢球也。同书同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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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乐人又有蹋毬之戏,作彩画木毬高一二尺,女妓登蹑毬宛转而行,萦回来去,无不如意,盖古蹋鞠之遗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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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卷七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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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宗好蹴毬、斗鸡为乐,自以能于步打,谓俳优石野猪曰:“朕若试步打进士,当得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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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蹴毬于地上行之,非于马上戏之,蹴自蹴,打自打,两不相干。惟所谓“击毬”者,乃与“打毬”,异名同意。《新唐书》卷一三三《郭英乂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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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教女伎乘驴击毬,钿鞍宝勒,及他服用,日无虑数万费,以资倡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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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说荟·李林甫外传》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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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击鞠,略无休息……道士曰:“郎君虽善此,然忽有颠坠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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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可知唐代毬戏,约分为两类:一蹴毬,二打毬。蹴毬之戏,除前引数例,及《新唐书》卷八一《三宗诸子列传》,同书卷一一一《薛嵩传》及《唐摭言》卷一五略有记述外,殊不多见。惟打毬之戏,史不绝书,大有人人同情、胥为此好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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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打毬风气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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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游戏,门类多端,有跳舞、斗鸡、赌博、拔河、角抵、狩猎、打毬、蹴毬、双陆等,就中打毬、狩猎,最能溺人。《唐国史补》卷下云:又有击毬畋猎之乐,皆溺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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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之子元吉,宁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猎。《新唐书》卷七九《高祖诸子列传》云:“元吉喜鹰狗,出常载罝网三十车,曰:‘我宁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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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打毬,上自皇帝,下及人民,莫不戏此,今所谓“球迷”者,大有人在。兹列举皇帝喜打击之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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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 朕闻胡人善为击鞠之戏,尝一观之。昨初升楼,即有群胡击鞠,意谓朕笃好之也。帝王之所为,岂宜容易,朕已焚此鞠,冀杜胡人窥望之情,亦因以自诫。(《唐鉴》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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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 诸王日朝侧门,既归,即具乐纵饮,击毡、斗鸡、驰鹰犬为乐,如是岁月不绝,所至辄中使劳赐相踵,世谓天子友悌,古无有者。(《新唐书》卷八一《三宗诸子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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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宗 丁未击鞠于中和殿,戊申击鞠于飞龙院,黄洞蛮降,己酉击鞠用乐。(上书卷八《敬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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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 宣宗在藩邸时,为武宗所薄,将中害者非一,一日宣召打毬,欲图之。(《唐语林》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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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宗 开成元年,帝自李训之败,意忽忽不乐,两军毬鞠之会,什减六七,设宴享声伎盈庭,未尝解颜。(《唐鉴》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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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宗 自崔胤之死六军散亡俱尽,所余击球供奉内园小儿共二百余人,从帝而东。(《唐鉴》卷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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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既好之,宫中侍臣,亦多与之为戏。《旧唐书》卷五九《姜皎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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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长安中,累迁尚衣奉御,时玄宗在藩,皎察玄宗有非常之度,尤委心焉……玄宗即位数召入卧内,与后妃连榻,间以击毬斗鸡,呼之不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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