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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 第十六章 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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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进中国后,同化成中国人,亦看其为自己人。今日我们称五族共和,汉、满、蒙、回、藏应团结成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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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文天祥将蒙古人当夷族,但今日又有人纪念成吉思汗,似乎有矛盾。但这其中历史要客观地讲,外族入侵是对的,要反抗外族亦对。当时有人提倡不能刺激民族的感情,但历史不能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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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跑进中国,如说异族统治我中国,不十分妥,故可称为部落统治较为合适,使文化教育抟成一民族。部落可以算一个小范围,只要在中国,就一视同仁,政治是中国人的政治,如汉人的政治,因政治是代表全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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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蒙古人建立元朝,是代表蒙古人的政治,故压制外国。如殖民地时期的香港,是代表英国人之政治,没有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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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蒙族人,跑进中国,均代表其各自的政权,故称部落政权,我们当他们是兄弟,但他们没有把我们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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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希望多族共和,但从前是异族。在中国二十四史中根本没有专制政治,没有封建社会,这只是外国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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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血统”的,是“文化”的。没有文化教育,国家就危险,自己不承认是国家,外国也不会承认,就会变成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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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胡人接受并了解中国的部分文化。匈奴人刘渊之刘姓是外婆家之姓,刘渊是五胡乱华时在中国的太学读书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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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人石勒是被人贩卖的奴隶,才华了不得,后来做了领袖,不识字,叫人念历史给他听,他猜中了十分之七。石勒有一天问人道:“我在历史上可与何人相比?”人答:“无人可比,但可与古代皇帝相比。”石勒说:“何以如此瞎说,我不懂吗?我如遇汉高祖,情愿做韩信、黥布;如遇光武帝,则与他较一日之短长;至于曹孟德、司马仲达,取人天下于孤儿寡妇之手,则我不为也。”石勒虽不读书,但很了不得,他已接受了中国文化。近人戴季陶说:“孙中山先生可比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可比美国华盛顿。”但没有孙中山,仍有中国,这是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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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氐人苻坚,几乎统一北方,他重用王猛,学齐桓公用管仲,齐称管仲叔叔,苻亦称猛伯伯。苻坚重视文教,其他经都有人讲,只有《周礼》无人讲,后来请了宋老太太来教《周礼》,中国人规矩,男女授受不亲,便用布幕遮着讲。可见苻坚提倡中国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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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亦尊重佛教,因只讲中国不喜欢,故佛教在北方很通行。[1]苻坚请了鸠摩罗什是西域王子,后传授了几个弟子。王猛死前告诉苻坚,说不要打南朝。后来苻不听,故淝水之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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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胡人在北方的汉化,待到北朝汉化完成,中国文化保存下来,直到今天。故如要学外国人,就应向石勒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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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编按:五胡君主,自谓本胡人,当奉胡教,认为“佛是戎神,正所应奉”。见钱穆《国史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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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 第十七章 五胡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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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族的汉化是五胡汉化中最成功的一族,因为它处于东北部的农业区,故易于汉化。后建立北魏,统一了十六国,建都平城山西大同。雁门关外是塞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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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国防线,河北省只有一条,经山海关到南口。山西则有两条,一为雁门关,其外为大青山,故山西较河北易守。文化区则在东汉、西晋曾经营过的洛阳。然董卓之乱后,再经刘渊、石勒一打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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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建都长安,一大批中国人逃到甘肃、宁夏、五凉等西北地区,称为“塞外江南”。士大夫避难五凉,尚有避难东北的与鲜卑族人合作,后又打下五凉,故中国的知识分子都与鲜卑族人合作了。有此条件,故汉化特别高。后来出了魏孝文帝,极端主张汉化。他做皇帝后,其母摄政,其二十五岁时亲政。他的第一大政策是迁都大同。大同有云冈石窟,和宗教艺术大有关系。因大同天气冷,地方太小,可耕之地少,且其有统一中国之野心,以南京太远,而迁都洛阳。但人们不愿迁都,想在大同苟安,且洛阳地区湿热,大家反对。于是魏孝文帝提出南征,遂带兵亲征,时孝文帝二十七岁,众人亦不反对。至洛阳,大雨,朝廷不好反对,遂迁都洛阳了。最重要的,此时期要推行汉化。于是下令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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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禁鲜卑人穿着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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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禁讲北语胡语。当时有中国士人李冲说:“四方之语,竟知谁是?意即谁讲的话对,并没有一定。帝者言之,即为正矣!意即以皇帝所说的为标准。”魏孝文帝说:“你的话犯了死罪。”可见魏孝文帝推行汉化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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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禁北魏的人归葬。死在何处,便葬何处,使大家可安心住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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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改鲜卑姓氏。孝文自己姓拓跋氏,改姓元,称元魏。后来与白乐天齐名的元稹,即是鲜卑族子孙。又有姓长孙的,唐时有长孙无忌。共有一万一十二个姓,一律改为中国姓。其中唐代出了很多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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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奖励鲜卑人与中国人通婚,提倡混合汉化。孝文自己拥有四位王妃,即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以上为北方出名的大家族,崔莺莺之母即郑氏。当时鲜卑人反对的很多,其儿子亦不喜欢,又反对离开大同,因为北方可以打猎,不爱穿华服,又想逃回老家,后来被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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