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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61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525]
1707244462 丁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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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64 丁宽字子襄,梁人也。初,梁项生从田何受《易》,时宽为项生从者,读《易》精敏,材过项生,遂事何。学成,何谢宽。宽东归,何谓门人曰:“《易》以东矣。”宽至雒阳,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景帝时,宽为梁孝王将军距吴、楚,号丁将军,作《易说》三万言,训故举大谊而已,今《小章句》是也。宽授同郡砀田王孙。王孙授施雠、孟喜、梁丘贺。繇是《易》有施、孟、梁丘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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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66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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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68 丁宽,字子襄,梁国人。当初梁人项生从师田何学习《易经》时,丁宽是项生的追随者,研读《易经》精深敏锐,才能超过项生,就侍奉田何。学有所成,田何让他离去,丁宽向东归去,田何告诉门人说:“《易经》传到东面去了。”丁宽到了洛阳,又从周王孙学习古义,号《周氏传》。景帝时,丁宽作梁孝王的将军,抗击吴楚七国叛军,号丁将军,写作《易说》三万字,他解释字句举出经义的要旨罢了,就是今天的《小章句》。丁宽传授同郡砀县的田王孙。田王孙传授施雠、孟喜、梁丘贺。因此《易经》有施、孟、梁丘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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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70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526]
1707244471 孔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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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73 孔氏有古文《尚书》,孔安国以今文字读之,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余篇,盖《尚书》兹多于是矣。遭巫蛊,未立于学官。安国为谏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马迁亦从安国问故。迁书载《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縢》诸篇,多古文说。都尉朝授胶东庸生。庸生授清河胡常少子,以明《穀梁春秋》为博士、部刺史,又传《左氏》。常授虢徐敖。敖为右扶风掾,又传《毛诗》,授王璜、平陵涂恽子真。子真授河南桑钦君长。王莽时,(论)〔诸〕学皆立。刘歆为国师,璜、恽等皆贵显。世所传《百两篇》者,出东莱张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为数十,又采《左氏传》《书叙》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数简,文意浅陋。成帝时求其古文者,霸以能为《百两》征,以中书校之,非是。霸辞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并。时,太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上存之。后樊并谋反,乃黜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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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75 译文:
1707244476
1707244477 孔氏传有古文《尚书》,孔安国用今文改写它,他因此被从家中征召出来授予官职。他得到失传的《尚书》十多篇,《尚书》大概从这时开始增多了。但遭逢巫蛊之狱。孔安国所献古文《尚书》没有立于学官。孔安国做了谏大夫,他传授都尉朝,而司马迁也曾从师他请求故实。司马迁的书中载有《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滕》诸篇,大多是古文的说法。都尉朝传授胶东的庸生,庸生传授清河的胡常(字少子),胡常靠通晓《穀梁春秋》做了博士、部刺使,胡常又传《左氏》。胡常传授虢地人徐敖。徐敖做了右扶风的属官,又传《毛诗》,他传授王璜、平陵人涂恽(字子真)。子真传授河南的桑钦(字君长)。王莽时期,以上诸门学说都立于学官。刘歆做国师,王璜、涂恽等人都因地位提高而显扬名声。社会上所传《百两篇》,出自东莱人张霸,张霸加以区分合并了二十九篇,认为是几十篇,又取《左氏传》《书叙》来作首尾,一共一百零二篇。一篇有的分成几简,文意见解狭隘。成帝时寻求古文,张霸靠能解说《百两篇》而被征召,用秘府藏书来校勘它,两者不一样。张霸的文辞从父亲那里学来,父亲有弟子尉氏人樊并。当时太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皇上把张氏之学立于学官。后来樊并谋反,才废黜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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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82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527]
1707244483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汉书卷九十一货殖传第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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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85 昔先王之制,自天子、公、侯、卿、大夫、士至于皂隶、抱关、击衰者,其爵禄、奉养、宫室、车服、棺椁、祭祀、死生之制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贱不得逾贵。夫然,故上下序而民志定。于是辩其土地、川泽、丘陵、衍沃、原隰之宜,教民种树畜养;五谷六畜及至鱼鳖、鸟兽、雚蒲、材干、器械之资,所以养生送终之具,靡不皆育。育之以时,而用之有节。草木未落,斧斤不入于山林;豺獭未祭,罝网不布于野泽;鹰隼未击,矰弋不施于徯隧。既顺时而取物,然犹山不茬蘖,泽不伐夭,蝝鱼麛卵,咸有常禁。所以顺时宣气,蕃阜庶物,蓄足功用,如此之备也。然后四民因其土宜,各任智力,夙兴夜寐,以治其业,相与通功易事,交利而俱赡,非有征发期会,而远近咸足。故《易》曰“后以财成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此之谓也《管子》云古之四民不得杂处。士相与言仁谊于闲宴,工相与议技巧于官府,商相与语财利于市井,农相与谋稼穑于田野,朝夕从事,不见异物而迁焉。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虽见奇丽纷华,非其所习,辟犹戎翟之与於越,不相入矣。是以欲寡而事节,财足而不争。于是在民上者,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故民有耻而且敬,贵谊而贱利。此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不严而治之大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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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87 及周室衰,礼法堕,诸侯刻桷丹楹,大夫山节藻税,八佾舞于庭,《雍》彻于堂。其流至乎士庶人,莫不离制而弃本,稼穑之民少,商旅之民多,谷不足而货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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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89 陵夷至乎桓、文之后,礼谊大坏,上下相冒,国异政,家殊俗,嗜欲不制,僭差亡极。于是商通难得之货,工作亡用之器,士设反道之行,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伪民背实而要名,奸夫犯害而求利,篡弑取国者为王公,圉夺成家者为雄桀。礼谊不足以拘君子,刑戮不足以威小人。富者木土被文锦,犬马余肉粟,而贫者短褐不完,含菽饮水。其为编户齐民,同列而以财力相君,虽为仆虏,犹亡愠色。故夫饰变诈为奸轨者,自足乎一世之间;守道循理者,不免于饥寒之患。其教自上兴,由法度之无限也。故列其行事,以传世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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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91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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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93 古代先王的制度,从天子、公、侯、卿、大夫、士直到马夫、门丁、更夫,他们在爵位、俸禄、供养、居住、车马、服饰、棺椁、祭祀、养生送死的制度等,都各有不同的等级规定,下级不能僭越上级,卑贱者不能超过高贵者。唯有这样,才能上下有序而民心安定。于是辨别土地、河流、湖泊、丘陵、沃地、平原、低地等不同的地理条件,教导百姓种植和畜养技术;这样,人民用于生活和殡葬的用品,包括五谷、六畜、鱼、鳖、鸟、兽、柴草、木材、器械等各种物资,都生产出来了。生产要按照一定的时令,消费也要有所节制。在草木的叶子没有凋落时,不能进入山林砍伐;在农历正月前,不能到江湖打鱼;在农历九月前,不能到田野捕兽;在农历七月前,不能到小路边上捕射飞鸟。除了要顺应时令生产外,还不能在山里砍小树,在湖边割嫩草,不能捕捉幼小的虫、鱼、兽,不能采集鸟蛋。这是为了顺应时令气候,使各种生物得以繁殖兴旺。这样做就可以充分发挥自然的功效,使各种财物贮备富足。然后,士农工商各自依据所在地区的自然条件,充分发挥他们的智力和体力,早起晚睡,治理自己的产业,相互交换工作成果,满足了各自的需要。这样,并没有对于民间人力和物力的额外征发,而远近地区财物都很充足。所以,《周易》上说“君主用政令裁度自然的变化,辅助天地的所宜,教导万民从事生产”,“生产各种财物,用于各个方面,制成各种器具,使天下都能受益,这是圣人的伟大之处”,就是这个意思。《管子》说:“古代的士、农、工、商四民,是不许杂居的。士人在学习读书的地方相互议论仁义,工匠在官府里相互议论技巧,商人在市场上相互议论财利,农民在田野中相互议论农事。他们从早到晚从事一种职业,不会见异思迁,所以,他们父兄的教导即便不严格,也能教好子弟;其子弟纵使不劳苦也能学会本领。”他们各安于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乐于从事自己的职业,虽然见到奇异和华丽的物品,因为不合于他们的习俗,也不会接受,这就好像西北地区戎族、狄族和东南吴越地区在风俗习惯上不能融合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欲望少而事情简单,财物充足而没有争夺。于是统治者再用道德来引导他们,用礼制来统一他们,所以庶民就有廉耻而且讲礼貌,重视仁义而轻视财利。这就是夏、商、周三代之所以能沿着正确的道路发展,不需采用严酷的政治而能治理国家的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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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95 到周王室衰落时,礼法毁坏,鲁庄公违反周礼在其父桓公庙的椽子上雕刻,把柱子染红。鲁国大夫臧文仲违反周礼,把柱顶方木刻上山形,把梁上短柱画上水藻。鲁国的世卿季氏竟在家庙用八佾奏乐舞蹈,鲁国的孟孙、叔孙、季孙三家,在祭祀祖先时竟唱着《雍》这首诗来撤除祭品,这种风气流传到一般的士人和平民当中,大家无不背离圣王的制度,放弃本业,务农的民众减少,经商的百姓增多,粮食不足而奢侈品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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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97 这种衰落的趋势发展到齐桓公、晋文公之后,礼仪大为破坏,上下互相冒犯,各国的政治差别很大,大夫们的风气各不相同,追逐欲利的活动不能遏制,破坏等级制度的行为没有止境。于是,商人贩卖奇珍异货,工匠生产没有实用价值的器具,士人进行歪门邪道的活动,以追逐时俗之所好而取得财货。诡诈的人违背事实诈骗取名,奸邪之民犯法害人求利,谋杀君主篡夺国家大权的人成为王公,抢夺大夫封地的人成了雄杰。礼仪不能够约束君子,刑罚杀戮不能使小民畏惧。富人用丝绸来装饰房屋、墙壁,犬马吃粮、食肉还有剩余,而穷人连粗衣都穿不上,经常吃豆子喝生水。他们都是编户平民,但因财力不同而地位有别,有人虽然成为奴仆,仍然没有怨愤。所以,玩弄权术而为非作歹的人,可以一辈子富足;遵循义理、固守正道的人却不能免受饥寒的威胁。这种风气是从社会上层兴起的,来源于法令制度的破坏。所以,列举这些事情,记载人世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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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499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2528]
1707244500 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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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502 昔粤王勾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见矣。故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推此类而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遂报强吴,刷会稽之耻。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名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产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间三致千金,再散分与贫友昆弟。后年衰老,听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称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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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504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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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44506 从前越王勾践被吴兵围困在会稽山上时,才任用范蠡、计然佐理国政。计然说:“知道要打仗,就会整顿防务;知道何时使用何物,就真正懂得了东西的价值。把时间变化与货物供求的关系搞清楚,那么,对于各种货物的行情就可以弄明白了。所以,天旱时就预买船只以备涝,水灾时就预办车辆以备旱,这样做符合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越国奉行计然的政策,治国十年,国家大为富裕,用重金奖赏战士,终于向吴国报了仇,洗刷了会稽被围的耻辱。范蠡感叹说:“计然的计策有十条,越王只用了五条就实现了自己的志愿。既然能用来富国,我也想用来富家。”于是他乘着一叶扁舟,漂泊江湖,改名换姓,到齐国叫鸱夷子皮,到陶邑叫朱公。范蠡认为陶邑处在天下的中心,与诸侯各国四通八达,交易货物非常便利。于是治理产业,囤积居奇,随机应变,运用智巧取利,择人放债,债务不须追讨即可收回。所以善于生财致富的人,一要能够择人,二要善于把握时机。朱公在十九年里,三次赚来千金,两次分给了那些穷朋友和远房兄弟。后来年老体衰,听凭子孙们做主,子孙们都能继承家业并有所发展,终致家财万贯。所以,后世人们谈论富翁时,没有不称誉陶朱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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