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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宗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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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宗,名濬,小字耶鲁斡,道宗长子,母宣懿皇后萧氏。幼而能言,好学知书。道宗尝曰:“此子聪慧,殆天授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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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封梁王。明年,从上猎,矢连发三中。上顾左右曰:“朕祖宗以来,骑射绝人,威震天下。是儿虽幼,不坠其风。”后遇十鹿,射获其九。帝喜,设宴。八岁,立为皇太子。大康元年,兼领北南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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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母后被害,太子有忧色。耶律乙辛为北院枢密使,常不自安。会护卫萧忽古谋害乙辛,事觉,下狱。副点检萧十三谓乙辛曰:“臣民心属太子,公非阀阅,一日若立,吾辈措身何地!”乃与同知北院宣徽事萧特里特谋构陷太子,阴令右护卫太保耶律查剌诬告都宫使耶律撒剌、知院萧速撒、护卫萧忽古谋废立。诏按无迹,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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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辛复令牌印郎君萧讹都斡等言:“查剌前告非妄,臣实与谋,欲杀耶律乙辛等,然后立太子。臣若不言,恐事发连坐。”帝信之,幽太子于别室,以耶律燕哥鞫按。太子具陈枉状曰:“吾为储副,尚何所求,公当为我辨之。”燕哥乃乙辛之党,易其言为款伏。上大怒,废太子为庶人。将出,曰:“我何罪至是!”十三叱登车,遣卫士阖其扉。徙于上京,囚圜堵中。乙辛寻遣达鲁古、撒八往害之,太子年方二十,上京留守萧挞得绐以疾薨闻。上哀之,命有司葬龙门山。欲召其妃,乙辛阴遣人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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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知其冤,悔恨无及,谥曰昭怀太子,以天子礼改葬玉峰山。乾统初,追尊大孝顺圣皇帝,庙号顺宗,妃萧氏贞顺皇后。一子,延禧,即天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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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道宗知太子之贤,而不能辨乙辛之诈,竟绝父子之亲,为万世惜。乙辛知为一身之计,不知有君臣之义,岂复知有太子乎!奸邪之臣乱人家国如此,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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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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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宗名濬,小字耶鲁斡,道宗的长子,母亲是宣懿皇后萧氏。从小就会说话,好学,通晓文字。道宗曾说:“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大概是天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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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宗六岁的时候,封为梁王。第二年,跟从皇帝打猎,三箭连发皆命中。皇上对左右臣僚说:“我的祖辈,骑马射箭超绝众人,威风震撼天下。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小,没有失掉祖宗的风格。”以后遇到十只鹿,被顺宗射中九只。皇帝高兴,设宴庆祝。八岁的时候,被立为皇太子。大康元年,兼任领北南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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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母亲萧后被杀,太子面有忧色。耶律乙辛担任北院枢密使,常感不自安。恰逢护卫萧忽古谋害乙辛,事情被发觉,被关入监狱。副点检萧十三对乙辛说:“臣下百姓归心太子,你并非有功劳,一旦太子立为帝,我们这些人能有安身之地?”于是与同知北院宣徽事萧特里特阴谋制造罪过陷害太子,秘密指令右护卫太保耶律查剌无中生有地告发都宫使耶律撒剌、知院萧速撒、护卫萧忽古阴谋废立皇帝。皇帝下令审查,没有证据,不予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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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辛又命令牌印郎君萧讹都斡等说:“查剌前次所告发并非妄言,臣下实际参与了这一阴谋,想杀掉耶律乙辛等,然后立太子为帝。臣下若不说,恐事情被发觉而遭连坐。”皇帝相信了他的话,就把太子囚禁在另一房间,让耶律燕哥去审理考核。太子详细全面地陈述冤情,说:“我为皇帝的继承人,还有什么所求的?你应当为我申辩。”燕哥是乙辛的同党,更改太子的话为诚恳服罪。皇上大怒,废太子为民。太子将出宫说:“我有什么罪至于这样!”萧十三大声呵斥他上车,派卫兵关上了车门。太子被迁移到上京,囚禁在狱城之中。不久,乙辛派达鲁古、撒八前往上京把他杀了。那时太子刚刚二十岁。上京留守萧挞得谎称太子生病死了奏报上闻。皇帝哀悼他,命令有关部门把他葬在龙门山。皇帝想召见太子的妃子,乙辛又暗中派人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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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后来知道太子冤枉,悔恨不已,谥称昭怀太子,以天子的礼仪把他改葬到玉峰山。乾统初年,又追尊为大孝顺圣皇帝,庙号为顺宗,妃子萧氏为贞顺皇后。太子有一个儿子,叫延禧,就是天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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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道宗知道太子的贤德,但是不能辨别乙辛的欺诈,竟然断绝父子之情,为万世所痛惜。乙辛只知道为自己打算,不知道有君臣大义,难道还知道有太子吗!奸邪的臣子祸乱人的家国成这个样子,能不引以为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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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敖卢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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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小字敖卢斡,天祚皇帝长子,母曰文妃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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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髫龀,驰马善射。出为大丞相耶律隆运后,封晋王。性乐道人善,而矜人不能。时宫中见读书者辄斥。敖卢斡尝入寝殿,见小底茶剌阅书,因取观。会诸王至,阴袖而归之,曰:“勿令他人见也。”一时号称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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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长,积有人望,内外归心。保大元年,南军都统耶律余睹与其母文妃密谋立之,事觉,余睹降金,文妃伏诛,敖卢斡实不与谋,免。二年,耶律撒八等复谋立,不克。上知敖卢斡得人心,不忍加诛,令缢杀之。或劝之亡,敖卢斡曰:“安忍为蕞尔之躯,而失臣子之大节。”遂就死。闻者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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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天祚不君,臣下谋立其子,适以杀之。敖卢斡重君父之命,不亡而死,申生其恭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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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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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小字敖卢斡,天祚皇帝的长子,母亲是文妃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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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刚刚换牙,就能驱马奔驰,善于射箭。出继为大丞相耶律隆运的后人,封为晋王。他生性乐于谈论别人的好处,同情别人的不足。当时宫中见有读书的人总是斥责。敖卢斡曾入寝殿,看见听差茶剌在读书,就拿来看。恰好各王来到,晋王悄悄地把书放在袖中,(等诸王离开了)归还茶剌,说:“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一时号称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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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晋王长大,因为久为众人所属望,宫廷内外莫不归心。保大元年,南军都统耶律余睹与他母亲文妃秘密谋划立他为皇帝,事情被发觉,余睹投降金国,文妃处斩,敖卢斡实际没有参与谋议,被免于处置。二年,耶律撒八等又阴谋立他为皇帝,没有得逞。皇上知道敖卢斡得人心,不忍斩杀,命令勒杀他。有人劝他逃跑,敖卢斡说:“怎能忍受为了区区身体,而失掉臣子的大节!”于是就死。听到他的话的人都为他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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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天祚为人君不称职,臣下谋立他的儿子,恰好便借口杀了他。敖卢斡重视君父的命令,不逃亡而就死,跟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儿子申生一样恭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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