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276042
耶律余睹
1707276043
1707276044
耶律余睹,一名余都姑,国族之近者也。慷慨尚气义。保大初,历官副都统。
1707276045
1707276046
其妻天祚文妃之妹;文妃生晋王,最贤,国人皆属望。时萧奉先之妹亦为天祚元妃,生秦王。奉先恐秦王不得立,深忌余睹,将潜图之。适耶律挞葛里之妻会余睹之妻于军中,奉先讽人诬余睹结驸马萧昱、挞葛里,谋立晋王,尊天祚为太上皇。事觉,杀昱及挞葛里妻,赐文妃死。余睹在军中闻之,惧不能自明被诛,即引兵千余,并骨肉军帐叛归女直。
1707276047
1707276048
会大霖雨,道途留阻。天祚遣知奚王府萧遐买、北宰相萧德恭、大常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四军太师萧干追捕甚急。至闾山,及之。诸将议曰:“萧奉先恃宠,蔑害官兵。余睹乃宗室雄才,素不肯为其下。若擒之,则他日吾辈皆余睹矣。不如纵之。”还,绐云追袭不及。
1707276049
1707276050
余睹既入女直,为其国前锋,引娄室孛堇兵攻陷州郡,不测而至。天祚闻之大惊,知不能敌,率卫兵入夹山。
1707276051
1707276052
余睹在女直为监军,久不调,意不自安,乃假游猎,遁西夏。夏人问:“汝来有兵几何?”余睹以二三百对,夏人不纳,卒。
1707276053
1707276054
论曰:辽之亡也,虽孽降自天,亦柄国之臣有以误之也。当天庆而后,政归后族。奉先沮天祚防微之计,陷晋王非罪之诛,夹山之祸已见于此矣。处温逼魏王以僭号,结宋将以卖国,迹其奸佞,如出一轨。呜呼!天祚之所倚毗者若此,国欲不亡,得乎?张琳娖娖守位,余睹反覆自困,则又何足议哉!
1707276055
1707276056
译文:
1707276057
1707276058
耶律余睹,一名余都姑,皇族的近支族属。情绪激昂崇尚义气。保大初年,历官为副都统。
1707276059
1707276060
他的妻子是天祚皇帝文妃的妹妹。文妃生的晋王,最有贤德,国中百姓都对他寄予希望。当时萧奉先的妹妹亦是天祚的元妃,生秦王。奉先怕秦王不得立为帝,特别忌恨余睹,准备暗中谋害他。恰逢耶律挞葛里的妻子在军营中会见余睹的妻子,奉先暗示别人诬告余睹联合驸马萧昱、挞葛里,谋划立晋王为帝,尊称天祚为太上皇,事情被发觉,处斩了萧昱及挞葛里的妻子,赐文妃死。余睹在军队中听到之后,怕自己说不明白被杀,即率兵一千多名,连同骨肉军帐一起反叛,投归女真。
1707276061
1707276062
恰好大雨久下不停,道路难行受阻。天祚派知奚王府萧遐买、北宰相萧德恭、大常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四军太师萧干追捕特别紧急。至闾山,追上了余睹。各将领商议说:“萧奉先仰仗宠幸,蔑视残害官兵。余睹本是皇家宗室的大才,素来不肯在萧奉先之下。假若逮捕了他,那就说不定哪天我们也都成余睹了。不如放了他。”萧遐买等返回后,欺骗皇帝说没有追上余睹。
1707276063
1707276064
余睹来到女真,担任女真国的前锋,引导娄室孛堇的兵攻克陷落州郡,突然进逼,天祚知道后大为吃惊,知道不能抵挡,就率卫兵进入了夹山。
1707276065
1707276066
余睹在女真为监军,很长时间不予升迁,心中不安,于是假托出游打猎,逃到西夏。夏人问他:“你带了多少兵来?”余睹回答说有二三百人。夏人不接纳。后来余睹就死了。
1707276067
1707276068
评论说:辽朝的灭亡,虽然灾祸是天降的,也是掌权的大臣有所失误所致。自天庆年间以后,朝政归属于皇后的族属。萧奉先毁坏天祚防微杜渐的计谋,陷害晋王使其无罪被杀,夹山的祸患已显露在这里了。李处温逼迫魏王越位称帝,勾结宋将而卖国,推究其奸,与萧奉先如出一辙。哎!天祚所倚靠辅佐的都是这样的人,想不亡国,能行吗?张琳拘谨于保住官位,余睹反复自困,这些又有什么好议论的呢!
1707276069
1707276070
1707276071
1707276072
1707276074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辽史卷一百三列传第三十三
1707276075
1707276077
萧韩家奴
1707276078
1707276079
萧韩家奴,字休坚,涅剌部人,中书令安抟之孙。少好学,弱冠入南山读书,博览经史,通辽、汉文字。统和十四年始仕。家有一牛,不任驱策,其奴得善价鬻之。韩家奴曰:“利己误人,非吾所欲。”乃归直取牛。二十八年,为右通进,典南京栗园。
1707276080
1707276081
重熙初,同知三司使事。四年,迁天成军节度使,徙彰愍宫使。帝与语,才之,命为诗友。尝从容问曰:“卿居外有异闻乎?”韩家奴对曰:“臣惟知炒栗:小者熟,则大者必生;大者熟,则小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为尽美。不知其他。”盖尝掌栗园,故托栗以讽谏。帝大笑。诏作《四时逸乐赋》,帝称善。
1707276082
1707276083
时诏天下言治道之要,制问:“徭役不加于旧,征伐亦不常有,年谷既登,帑廪既实,而民重困,岂为吏者慢、为民者惰欤?今之徭役何者最重?何者尤苦?何所蠲省则为便益?补役之法何可以复?盗贼之害何可以止?”韩家奴对曰:
1707276084
1707276085
臣伏见比年以来,高丽未宾,阻卜犹强,战守之备,诚不容已。乃者,选富民防边,自备粮糗。道路修阻,动淹岁月;比至屯所,费已过半;只牛单毂,鲜有还者。其无丁之家,倍直傭僦,人惮其劳,半途亡窜,故戍卒之食多不能给。求假于人,则十倍其息,至有鬻子割田,不能偿者。或逋役不归,在军物故,则复补以少壮。其鸭渌江之东,戍役大率如此。况渤海、女直、高丽合从连衡,不时征讨。富者从军,贫者侦候。加之水旱,菽粟不登,民以日困。盖势使之然也。
1707276086
1707276087
方今最重之役,无过西戍。如无西戍,虽遇凶年,困弊不至于此。若能徙西戍稍近,则往来不劳,民无深患。议者谓徙之非便:一则损威名,二则召侵侮,三则弃耕牧之地。臣谓不然。阻卜诸部,自来有之。曩时北至胪朐河,南至边境,人多散居,无所统一,惟往来抄掠。及太祖西征,至于流沙,阻卜望风悉降,西域诸国皆愿入贡。因迁种落,内置三部,以益吾国,不营城邑,不置戍兵,阻卜累世不敢为寇。统和间,皇太妃出师西域,拓土既远,降附亦众。自后一部或叛,邻部讨之,使同力相制,正得驭远人之道。及城可敦,开境数千里,西北之民,徭役日增,生业日殚。警急既不能救,叛服亦复不恒。空有广地之名,而无得地之实。若贪土不已,渐至虚耗,其患有不胜言者。况边情不可深信,亦不可顿绝。得不为益,舍不为损。国家大敌,惟在南方。今虽连和,难保他日。若南方有变,屯戍辽邈,卒难赴援。我进则敌退,我还则敌来,不可不虑也。方今太平已久,正可恩结诸部,释罪而归地,内徙戍兵以增堡障,外明约束以正疆界。每部各置酋长,岁修职贡。叛则讨之,服则抚之。诸部既安,必不生衅。如是,则臣虽不能保其久而无变,知其必不深入侵掠也。或云,弃地则损威。殊不知殚费竭财,以贪无用之地,使彼小部抗衡大国,万一有败,损威岂浅?或又云,沃壤不可遂弃。臣以为土虽沃,民不能久居,一旦敌来,则不免内徙,岂可指为吾土而惜之?
1707276088
1707276089
夫帑廪虽随部而走,此特周急部民一偏之惠,不能均济天下。如欲均济天下,则当知民困之由,而窒其隙。节盘游,简驿传,薄赋敛,戒奢侈。期以数年,则困者可苏,贫者可富矣。盖民者国之本,兵者国之卫。兵不调则旷军役,调之则损国本。且诸部皆有补役之法。昔补役始行,居者、行者类皆富实,故累世从戍,易为更代。近岁边虞数起,民多匮乏,既不任役事,随补随缺。苟无上户,则中户当之。旷日弥年,其穷益甚,所以取代为艰也。非惟补役如此,在边戍兵亦然。譬如一抔之土,岂能填寻丈之壑!欲为长久之便,莫若使远戍疲兵还于故乡,薄其徭役,使人人给足,则补役之道可以复故也。
1707276090
[
上一页 ]
[ :1.707276041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