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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的诞生 第三十章 理查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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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国王死得如此突然，以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国内立即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巴尼特和图克斯伯里战役后，老派贵族不得不尽量有风度地接受伍德维尔家族的人重享权力和恩惠的阳光。但是，在英国各地，王后的亲戚们遭到仇视或蔑视，而国王此时正与他漂亮迷人的情妇简·肖尔寻欢作乐。现在，死亡使这一令人质疑的关系得以维系的唯一支柱——皇权不复存在。爱德华四世的长子爱德华住在威尔士边界的勒德洛，由其舅舅、第二代里弗斯勋爵照顾。摄政是不可避免的，摄政王人选毫无疑问。国王的忠实弟弟格洛斯特公爵理查在战争中扬名，举止庄重，精通政务，因沃里克的遗产和其他大片领地而十分富有，并且担任着所有军事要职，脱颖而出，无人匹敌，并且先王爱德华四世早已指定他担任这一职务。大部分老派贵族都支持他。即将即位的国王的外祖父尽管也是个骑士，但只不过是一位贵族的管家。老派贵族们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国王。他们哀叹此后就要受少数人和一个未经考验、毫无经验的孩子国王的统治了。然而，他们受制于自己的誓言和他们用刀剑创立的约克家族继位规则，不能另有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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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们不能忍受：伊丽莎白王后和她的出身卑微的亲戚们不应再有支配地位。另一方面，勒德洛的里弗斯勋爵有许多追随者和家族支持者，他控制着新国王。双方互相观望了三个星期后进行了谈判。四月，双方同意，应尽快让国王到伦敦加冕，但护送的骑兵不得超过二千人。于是，里弗斯勋爵及其侄子格雷率领这支骑兵队，经什鲁斯伯里和北安普敦南下。他们抵达斯托尼斯特拉特福时，获悉格洛斯特和他的盟友白金汉公爵正从约克郡赶赴伦敦，就在他们后面十英里处。于是，他们掉头回到北安普敦去迎接这两位公爵，显然丝毫没有怀疑对方有恶意。格洛斯特公爵理查友善地接待了他们，他们共进晚餐。但是翌日早晨，情况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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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弗斯醒来后发现客栈的许多房都锁上了。他询问原因。格洛斯特和白金汉对他怒目而视，指责他“企图离间”国王和他们的关系。里弗斯和格雷立即成了囚徒。理查随后率部赶往斯托尼斯特拉特福，逮捕了那二千骑兵的指挥官，并冲到年轻的国王面前，说他发现里弗斯勋爵等人阴谋夺取政权并压制老派贵族。对这一说法，爱德华五世采取了他统治期间有记载的唯一断然行动：他哭了。他确实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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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理查公爵再次来见爱德华。他以叔叔的身份拥抱他，又以臣子的身份向他鞠躬，并宣布自己为摄政王。他打发二千骑兵回了家，因为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服务了。现在，向伦敦进发！举行加冕礼！这支无精打采的队伍就这样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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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伦敦的伊丽莎白王后没抱幻想。她立即与其他几个孩子到威斯敏斯特教堂避难，在教堂和王宫之间的墙上凿了个洞，以传送她能得到的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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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被监禁的消息在首都引起了一阵骚乱。“国王将被送去处死，至于地点，谁也不知道。”但是黑斯廷斯勋爵让政务会放心，一切正常，任何混乱只会延误加冕礼，而英国的太平就靠加冕礼了。约克大主教也是国务大臣，他试图让王后安心。他说：“夫人，高兴起来，如果他们不为现在与他们在一起的王储加冕，而给其他人加冕，我们明天就会为您身边的王子加冕。”他甚至把国玺交给了王后作保证。他没有任何阴谋，只不过是个老傻瓜，首先为了安全与太平而不惜任何代价。不久，他又因自己的做法胆战心惊，设法拿回了国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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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5月4日才抵达伦敦，而加冕礼正是定于那天举行，因此不得不推迟了。国王被安排住在伦敦主教的宫殿里，所有教俗贵族都在那里向国王表示了效忠。但是摄政王和他的朋友感到，国王成为教士的客人不太合适。于是，当王后的朋友建议国王可以住在克勒肯维尔的圣约翰骑士团驿馆时，理查说，让国王住在自己领地上自己的城堡里更适合皇家的尊严。伦敦塔是个不仅宽敞而且安全的住所，还可以避免民众的骚乱。政务会的贵族一致同意这一决定，少数人要反对要么不容易，要么不安全。在隆重的仪式和效忠的声明后，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被带到了伦敦塔，大门在他身后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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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暗流涌动，要人们聚集到伦敦，在怀疑和恐惧中互相观望。这场悲剧的下一步涉及黑斯廷斯勋爵。他在爱德华四世的最后几年里担任重要角色。爱德华四世国王死后，他强烈反对伍德维尔家族，但他也是第一个不赞成理查做法的人。所有权力迅速归于理查之手，这并不符合他和其他一些要人的心意。黑斯廷斯因此又开始与仍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避难的王后一党交好。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们真正知道的只是，6月13日，黑斯廷斯在伦敦塔召开的政务会上被突然逮捕，并且当天未经审讯即被斩首。托马斯·莫尔爵士在下一代国王统治期间写了一部著名史书。他的书当然是以强大的新政权提供的信息为基础的。他的目的似乎不是进行真实的叙述，而是写一部道德剧。在他的书中，理查是邪恶的化身，而王国的拯救者亨利·都铎则完全和蔼可亲。持对立的观点可能会被判逆君罪。莫尔不仅将各种可能的和一些不可能的罪行加到理查身上，而且还把理查描写成一个怪物，驼背、胳膊萎缩。其实，理查同时代人好像没有人曾描述他有这些畸形，而我们现在通过莎士比亚的剧作，对这些畸形都已耳熟能详了。无庸讳言，都铎王朝一灭亡，理查的维护者便开始着手纠正他的形象了，从那以后，他们日益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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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莫尔的书中也有独到之处。我们从中了解了在伦敦塔里召开的政务会的著名场景。那是6月13日，星期五，理查大约9点到达政务会的会议厅，心情显得很好。他对主教莫顿说：“主教大人，你在霍伯恩的园子里的草莓长得真好。让我们吃一顿吧。”政务会开始开会了。理查请求离席片刻，当他十点至十一点间回来时，脸色完全变了。他皱着眉凝视参加政务会的人，同时，一群武士聚集在门口。这位摄政王问道：“有人阴谋杀害像我这样与国王关系密切并且负责治理国家的人，他们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在场的人一片惊愕。最后，黑斯廷斯说，他们应受到和逆君者一样的惩罚。理查大喊：“那个女巫，我哥哥的妻子，及其同党，看看他们怎样用巫术损害了我的身体。”据说，他一边说，一边露出胳膊给政务会的人看，那只胳膊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已经萎缩。他接着恶狠狠地提到了简·肖尔。爱德华四世国王死后，黑斯廷斯与她形成了暧昧关系。黑斯廷斯大吃一惊，回答说：“当然，如果他们真的做了这么恶毒的事，他们就应受到的严惩。”“什么？”驼子理查大叫道：“你还跟我用‘如果’这样的词吗？我告诉你，他们就是这样做了，而且我会好好对你以牙还牙，叛徒！”他用拳头一砸政务会的桌子，听到这一信号，武士随即冲进来，喊着：“叛徒”，逮捕了黑斯廷斯、莫顿主教、约克大主教及其他一些人。理查告诉黑斯廷斯准备立即受死。“我要拿到他的脑袋再去吃饭。”几乎没有时间找神父。在伦敦塔的院子里随便找到的一根木头上，就把黑斯廷斯的脑袋砍了下来。恐怖笼罩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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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已命令他信任的军官理查德·拉特克利夫爵士率领其在北方的留守部队携带武器赶到伦敦来。在南下途中，拉特克利夫把里弗斯勋爵、沃恩、格雷和二千骑兵的指挥官等人从在押的城堡中提出来，在黑斯廷斯被斩首几天后，在庞弗雷特将他们斩首。这些人被杀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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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伊丽莎白王后和她的另一个儿子仍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里避难。理查觉得，应将国王两兄弟都由他监管更自然，于是他让已被清洗的政务会去要求王后将另一个儿子交给他。政务会计划，如果遭到拒绝就动用武力。王后别无选择，只得服从。于是，九岁的小王子在威斯敏斯特宫被交给了摄政王理查。理查充满爱意地拥抱了他，并将他带进了伦敦塔。兄弟俩从此都再也没有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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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的北方部队此时正在大举向伦敦进发，估计人数成千上万。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已足以采取下一步行动了。爱德华五世的加冕礼已经推迟多次。现在，一位名叫肖的传道士，也就是伦敦市长的弟弟、理查的党羽之一，奉命在圣保罗十字架前进行了布道。他根据多个理由谴责爱德华四世与伊丽莎白·伍德维尔的婚姻，其中包括巫术、违背与埃莉诺·巴特勒的所谓的前婚约，以及声称婚礼是在不圣洁的地方举行的。他从《所罗门智训》中摘取了句子，说：“私生子不应深深扎根。”他据此得出结论，称爱德华的孩子们不合法，王位应属于理查。他还提起过去的说法，称连爱德华四世本人都不是其父的儿子。此时，理查在白金汉公爵的陪同下出现了，显然期望众人拥他为王。但是，据莫尔记载，“人民根本不想高呼‘理查国王’！他们对这场可耻的布道感到震惊，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两天后，白金汉公爵出手了。据一位目击者称，他口若悬河，做了充分的练习，都没停下来吐口水。但是人们再一次保持沉默，只有白金汉公爵的一些随从抛起帽子高喊“理查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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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6月25日，议会召开了会议。议会收到的一份卷宗称，已故国王爱德华四世与伊丽莎白的婚姻根本无效，因此爱德华的孩子们都是私生子。于是议会请求理查即位。白金汉公爵率领一个代表团去觐见理查，当时理查正在他母亲宫里，他曾诋毁母亲的德行。理查适度谦虚地坚持拒绝了。但白金汉公爵向他表示了他们的决心，他说，决不会让爱德华的孩子统治，如果他不愿为国效劳，他们就会被迫选择其他贵族即位。这样，理查才在公共责任的呼唤中打消顾虑。第二天他就在隆重的仪式中即位了。同时，拉特克利夫从北方派来的部队在芬斯伯里菲尔德接受了检阅。这支部队最后证明约有五千人。“衣衫褴褛……甲胄生锈，既不可用来防御，也无法擦出亮光。”伦敦人发现关于这支部队的力量和数量的消息是夸大的，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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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三世的加冕礼定于7月6日举行，盛会和游行转移了公众的不安。作为恩赦，理查释放了约克大主教，并将伊利主教莫顿转由白金汉公爵进行较为宽松的看守。加冕礼十分隆重、对宗教方面给予了特殊的重视。大主教鲍彻给国王和王后戴上王冠，给他们进行了涂油礼以示神圣，他们当众领受了圣餐，最后到威斯敏斯特宫举行了盛宴。国王理查三世现在有了议会承认和确认的头衔，根据爱德华的孩子是私生子的理论，理查是血统上合法的直系继承人。这样，整个计划看起来就全部完成了。然而，就是从此刻起，各阶层都对国王理查三世产生了显著的不信任和敌意，他所有的手腕和能力都无法减轻这种情绪。编年史家费边在其1516年出版的书中写道：“理查三世咎由自取地引起了英国大部分贵族的仇恨，以致以前爱戴和赞扬他的人现在都……私下抱怨和仇视他，除非是害怕或得到他巨大恩惠的人，很少有人或者根本无人喜欢与他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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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理查三世的辩护人辩称，这些都是这些事件的都铎版本。但是当时的英国人一天天地了解到这些事，在都铎家族掌权或真正成为重要势力之前两年就已形成了自己的看法。理查三世掌握着政权，他利用一切可用条件宣扬自己的观点，人们却普遍不相信他，这是自然而然的。确实，全国绝大多数人都确信，理查利用自己的摄政王权力篡夺了王位，王子们消失在伦敦塔里，没有什么比这一事实更无法挑战。要将这一问题提高到历史争议的高度，需要有许多有独创性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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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理查的登基，没有人比白金汉公爵做出的贡献更大，也没有人从国王那里得到比他更多的赠礼和恩惠。不过，在理查统治的最初三个月内，白金汉公爵就从理查的主要支持者变成了他的死敌。白金汉公爵的动机并不清楚，也许他预见到这次篡位的最终结果，要避免成为同谋；也许他为自己的安全担心，难道他自己不是皇族后裔吗？他是博福特家族和托马斯·伍德斯托克家族的后裔，都是爱德华三世的血脉。据信，国王理查二世曾颁发特许证书承认博福特家族的合法地位，亨利四世也确认了，证书中有一条保留条款，不允许这个家族的人继承王位。但是原始文件上并没有这一规定，它只是在亨利四世统治期间写入的。白金汉公爵因母亲而成了博福特家族的人，他拥有盖有国玺、经议会确认的特许证书原件，上面并没有提及这一禁令。尽管他谨慎地保守着这一秘密，但他此时一定是把自己看作了潜在的王位索取者了，他也一定感到，如果理查三世也这样看自己，那么他并不比别人更安全。白金汉公爵知道，理查即位的仪式和盛况都无法改变他在人们心中的篡位者形象，白金汉公爵因此十分不安。在他的布雷克诺克城堡里，他开始忧郁地向他的囚徒主教莫顿诉说。莫顿主教是个劝说艺术大师和卓越的政治家，他无疑极大地影响了白金汉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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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国王理查三世开始了从牛津至英格兰中部的巡游。在每个城市，他都努力给人留下最好的印象，纠正冤案，解决纠纷，施予恩惠，希望受到民众欢迎。然而，在感谢和忠诚的表象背后，他无法摆脱自然围绕着他的那种感觉，人们对他的国王身份有一种没有说出的挑战。在南方，这种挑战几乎没有任何隐藏。在伦敦、肯特、埃塞克斯以及伦敦附近各郡，反对他的情绪已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说应该释放两位王子。理查还没有怀疑白金汉公爵有什么强烈不满，其实白金汉在格洛斯特就已与他分道扬镳了。他担心自己王位的安全。侄子们活着就是给反对他的敌对力量提供了集结的焦点，这样他怎能保住王位？于是我们便看到了此后与理查名字相关的严重罪行。他的利益所在昭然若揭，他的天性残酷无情。可以肯定的是，1483年7月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伦敦塔里那两个无助的孩子。但也有人要我们相信，他们在囚禁中日渐憔悴，没人注意，没人记载，又过了两年，被亨利·都铎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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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托马斯·莫尔的书，理查于七月决定彻底解决对他的太平与君权的威胁。他派了一个名叫约翰·格林的特使去给伦敦塔的卫戍长官布拉肯伯里下达命令，让他处死两位王子，但布拉肯伯里拒绝执行。当格林回去报告这一消息时，国王理查三世愤怒地大喊，“我认为最坚定服从我指挥的人却不愿为我做任何事，我还能信任谁？”一个侍从听到这一咆哮，提醒他的主人，理查三世以前的战友詹姆斯·蒂雷尔爵士能为他做任何事。于是，理查三世派蒂雷尔带着授权书去了伦敦塔，让布拉肯伯里将伦敦塔所有的钥匙交给他一夜。蒂雷尔迅即开始执行任务。负责看守王子的四名狱卒中有一个名叫福雷斯特的愿意执行，他与蒂雷尔的仆人戴顿一起下了毒手。趁王子们正在熟睡，这两个杀人犯用枕头使劲压住他们的脸，直到他们窒息而死，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埋在伦敦塔里的某个秘密角落里。有证据表明，这三个谋杀者都得到了国王理查三世的相应回报。据说直到亨利七世统治时期，蒂雷尔因另罪躺在伦敦塔里等待执行死刑时，他才忏悔此事。根据他的交代，加上其他很多旁证，我们才知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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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理二世统治时期，通往白塔里小教堂的楼梯于1674年改建时，人们发现一堆碎石下埋着两个年轻小伙子的尸骨，看起来与两位王子的年龄相符。御医对尸骨进行了检查，一些考古学家报告称，他们肯定是爱德华五世和约克公爵的尸骸。查理二世接受了这一观点，将尸骨重新安葬在威斯敏斯特的亨利七世的小教堂里，并用拉丁文刻了墓志铭，将所有罪责归于他们不忠的叔叔——“王位的篡夺者”。但这并没有阻止各类学者努力为理查三世洗刷罪名，或者仅凭猜测而没有任何证据地将罪名推给亨利七世，其中著名的有贺拉斯·沃波尔。不过，在我们当代，一项尸体发掘工作证实了国王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权威人士的公正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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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汉公爵此时已成为英格兰西部和南部密谋反对国王理查三世的核心。白金汉下定决心要维护自己的王位继承权。基于对理查三世的了解，他猜测到，伦敦塔中的王子们不是已经死去就是注定要死。他此时遇到了里士满伯爵夫人玛格丽特，她也是博福特家族的幸存者，他意识到，即使约克家族都被抛到一边，玛格丽特和她的儿子里士满伯爵亨利·都铎的王位继承权也优先于他。玛格丽特以为白金汉公爵仍是理查三世的得力助手，请他劝说国王同意让她儿子里士满伯爵都铎与爱德华四世国王的一个女儿伊丽莎白联姻，伊丽莎白此时仍和她母亲一起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避难。理查三世绝不会支持这样一个计划，这确实是与他的利益极其对立的。但是白金汉公爵则看出，这样一场婚姻将把约克家族与兰开斯特家族的王位继承权结合起来，弥合长期分裂英国的裂痕，并促使反对篡位者的强大阵线立即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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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要求释放两位王子的要求却等来了他们死亡的消息。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以及被谁杀害的，都不得而知。但是，当这个消息如野火一样传开后，许多人顿时义愤填膺。尽管当时的英国人已经习惯于长期内战的残酷，但仍保持着害怕的本能，这种本能一旦受到刺激，他们便久久难忘。拥有科学资源的现代独裁者能够轻易地一天天地哄骗公众，扰乱人们思想和目标的持续性，用每天多样的新闻来模糊人们的记忆，用歪曲事实使人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在十五世纪，两位年轻王子被负责保护他们的人谋杀这件事，无疑是残暴的罪行，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原谅。九月，理查三世巡游到约克时，封他的儿子为威尔士亲王，在他敌人的眼中，这证实了那些最可怕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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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汉公爵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10月18日举行大规模暴动。他将在布雷克诺克集结他的威尔士军队，所有南部和西部郡县都会参加暴动，并且里士满伯爵亨利将在布列塔尼公爵的协助下率领五千人的军队在威尔士登陆。但是民众听到王子被谋杀的传说后愤怒不已，扰乱了这一精心策划的计划。在预定暴动日期之前十天，在肯特、威尔特郡、苏塞克斯以及德文郡，纷纷发生暴乱。里士满伯爵亨利被迫于10月12日在恶劣天气中从布列塔尼起航，结果他的舰队被风暴打散了；当白金汉公爵在布雷克诺克举起义旗时，同样的恶劣天气也影响了他。可怕的暴风雨使塞汶河谷遭遇洪灾，使他被困在威尔士边境，该地区无法为部队提供给养，也无法按计划与德文郡的起义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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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理查三世以最大的气势采取了行动，率军前去平叛。南部分散的暴乱被镇压下去，白金汉公爵的部队也逃散了，他本人为免遭报复而躲藏起来。里士满伯爵最后抵达英格兰海岸时只剩下了两艘船，然后向西驶向普利茅斯，等候起义信号，但一直也没有等到。普利茅斯形势不明，他谨慎地进一步打听，结果不得不驶回了布列塔尼。在高额悬赏下，有人将白金汉公爵出卖给了理查三世，理查立即将他杀害了。与以往一样，随后又有很多人被处决。全国各地恢复了秩序，而国王理查三世则似乎巩固了自己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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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一年里，理查三世继续在治国的各个方面进行一系列有见地的改革。他恢复了爱德华四世统治时期形同虚设的议会的权力，宣布以“恩税”方式收税为非法行为。在停止了很长时间后，议会再次制定了许多法律，颁布了一系列法案来保护商业贸易，这些法案虽然欠妥，但本意是好的；议会还颁布了土地法来规范土地的“使用”，或者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土地的“托管”。理查还努力取悦教会，确定了教会的特权，捐赠了新的宗教基金，发展学术活动。奢华的排场受到限制，对失败的政敌宽宏大量，不幸的请愿者也得到善待。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理查的罪行在全国招致的仇恨仍然难以压制。无论是施予恩惠，采取睿智的措施，还是取得治理成就，都无助于这个罪孽深重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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