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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民主 第十三章 钱瑟勒斯维尔与葛底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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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春天，波托马克军团与北弗吉尼亚的军团依然在拉帕汉诺克河两岸遥相对峙。素有“勇士乔”之称的胡克将军在安蒂特姆河战斗中脱颖而出，他曾因顶撞上司而遭到贬谪，而今终于得到林肯的提拔而成为部队的统帅。林肯对他十分信赖，认为他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也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官。显而易见，再次起用麦克莱伦已不可行，因为这样会削弱总统的权威。在1月底胡克走马上任之时，他就发现联邦军队正处于一个尴尬境地。由于先前的不满情绪持续发酵，三千余名军官和八万多名士兵擅离职守或逃之夭夭。如果再发生一场像弗雷德里克斯堡那样的大战，部队无疑将遭受灭顶之灾。部队的重组和整顿工作直到4月才最终完成，增援部队已经到达，在回家过完圣诞的离队者们也纷纷归来。胡克现在已经拥有了一支十三万人的大军，士兵们精力充沛、斗志昂扬，整装待发。胡克将他们编为六个师，同时还组建了一支一万人的骑兵部队。胡克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宣称自己统领着“地球上最优秀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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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很快就要大举进攻，对这一点，罗伯特·李心知肚明。在备战行动中，戴维斯总统的消极防御及分兵防守的政策严重束缚了李的行动。虽然只有通过封锁线的船只可以进入南卡罗来纳州的威明顿港和查尔斯顿港，但持续的战争的压力已使这两处港口的防御变得至关重要。在戴维斯总统看来，1862年3月在北卡罗来纳新伯尔尼登陆的联邦军队，与詹姆斯河口处的，距离里士满只有七十五英里的北军其他部队都对两处港口及其连通里士满的铁路构成了威胁。鉴于海岸沿线的地理条件，这些敌人原本被交由当地部队解决。罗伯特·李虽然对拉帕汉诺克河附近的给养困难耿耿于怀，但此刻却接连派出了以朗斯特里特为首的三支部队前去与敌周旋。此举不得不说是一个错误。朗斯特里特一直谋求独立的指挥权，此时，他开始自作主张，毫无意义地围困萨福克郡。如此一来，李下属的九个师就缩减为了六个。他的四个骑兵旅中，有两个在詹姆斯河南岸征收粮草。他的步兵人数不及敌军一半，而骑兵数量也仅为敌人的四分之一。他因此放弃了经由谢南多厄河谷进军的宾夕法尼亚的设想。这个计划虽说酝酿已久，但现在也只能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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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军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因此胡克决定兵分两路采取行动。他的计划是，提前两周派出骑兵部队由上游浅滩渡过拉帕汉诺克河，绕到李军左侧，之后再调集三个师威胁李军左翼，而约翰·塞奇威克则率领另外两师由敌军右方渡河。即便如此，胡克手上还有一个师留作预备队。胡克希望，罗伯特·李会在巨大压力之下放弃防线，全军撤退。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紧随其后直逼里士满。4月中旬，他的计划开始执行。二流指挥官乔治·斯通曼指挥的联邦骑兵队因河流水涨而耽搁了时间，只好同右翼主力一起渡过拉帕汉诺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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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胡克军一切进展顺利。他的三个师约七万人的部队顺利横渡拉帕汉诺克河，并于4月30日早些时候渡过了上游支流拉皮丹河。他们向东一路挺进，直插李军侧翼和后方防线。驻守拉帕汉诺克河渡口处的邦联军被迫撤退，留作预备队的联邦部队畅通无阻地过了河。30日夜晚，一支九万人的联邦军队已在钱瑟勒斯维尔防御工事的后方集结起来。联邦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实力却不可小觑，此时，他们已开始向南军后方四十五英里处的弗吉尼亚的铁路中枢快速挺近。这条铁路是罗伯特·李的主要供给线，骑兵的任务就是要切断并捣毁李军的供应命脉。同时，塞奇威克将军也指挥着弗雷德里克斯堡背面的两个师越过河去，准备对杰克逊的三支部队发起进攻，这三支南军由朱巴尔·厄尔利将军指挥，此刻正守在前次战斗的壕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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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现在受到两路敌军的钳形夹攻，其中任何一路都是他所难以应对的。同时，他后方的交通线也遭到袭击，给养被切断。如果这两路难缠的大军同时发动进攻，那邦联军必然会全军溃散。30日晚上，南军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而正是罗伯特·李在紧急关头的一系列行动，为军事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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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伟大指挥官与他的得力副将被压缩在这个巨大的包围圈中央，但依然满怀信心。两路敌军分别位于李军两翼，它们一时无法联系。而对于李军而言，如果不弃守重要阵地，就无法撤退。在这种形势下，罗伯特·李自然要采取各个击破之策。那么，要先迎战哪一路敌军呢？杰克逊主张首先攻打塞奇威克，把他赶入河去。然而李将军深知，只有打败北军的主力部队，才能够最终力挽狂澜。而今，胡克正亲率北军主力杀将而来，李将军一得此讯，便立刻做出部署，他只留下一个师牵制塞奇威克，率领其余大部人马前往击敌。与此同时，“杰布”·斯图尔特施谋设计，在漫长的战线上与四倍于己的斯通曼骑兵相周旋，为李军主力减轻压力。在此次大战中，斯通曼率领的北军骑兵受到牵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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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瑟勒斯维尔位于一片林莽的边缘。此处灌木丛生，藤枝缠绕，道路不通，人车难行。胡克将部队聚拢之后，于5月1日下令沿特思派克及普兰克公路向东挺进。强大的联邦骑兵队在南侧三十英里处的路易莎郡法院大楼附近截断了弗吉尼亚的中枢铁路。胡克拥有三个通信气球和为数众多的信号站，甚至还能通过战地电报与塞奇威克联络。然而，在清晨时分，拉帕汉诺克河谷晨雾缭绕，气球和信号站上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发报机也出了故障。当胡克行进到荒野中时，他迎面撞上了大批敌军，并随即遭到了攻击。这些南军正是杰克逊的部下，与他的将领一样英勇善战。“勇士乔”在担任副将时曾名噪一时，但现在作为统帅却感到力不能支。他原本以为，他的谋划天衣无缝，能顺利逼退罗伯特·李的大军，但此时他却懊恼地发现，自己正面临南军的全力打击。他立刻调转马头，令部队撤退至钱瑟勒斯维尔城下预先备好的防御工事中。5月1日黄昏时分，茂密的树丛中涌出了密密麻麻的敌军，一窝蜂地拥到了北军坚固阵地的前面。在此期间，驻守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塞奇威克没有从电报机里接到任何命令，因此，当厄尔利军勇敢地攻向浸满北军鲜血的高地时，他依然感到迷惑不已。虽然外面炮声隆隆，但他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何以认为朗斯特里特尚未抵达战场呢？其实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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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与杰克逊商讨了一番，知道己方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在5月2日这天南军仍无法以二比一的优势击败胡克，那么他们就可能被人多势众的北军前后夹击。正面攻击是行不通的。他们唯一的获胜机会就是将为数不多的军队再次分割开来，前往包抄胡克的右翼。为实现这一目的，南军派出了一个小队前去探路。深夜时分，杰克逊的一个参谋报告说，发现了一条用于向铁厂拖运木材和铁矿石的私家小路。杰克逊马上提出率军出击，李将军迟疑片刻后表示赞成。这意味着，杰克逊将带领二万六千人绕到胡克右侧展开攻击，而罗伯特·李将指挥一万七千人的部队与近八万人的联邦大军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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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4点，杰克逊领兵出发。他的行动应该极为隐秘，防止被敌军察觉。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大约8点钟，榛树林中的一些联邦士兵突然发现，有大队的南军正在向他们漫长阵线的右侧移动。但是，这种暴露反而帮了杰克逊的忙。丹尼尔·西克尔斯将军下属的两支北军在踌躇片刻之后，便急忙发动攻击，并试图弄清这些“不速之客”的意图。北军部队与杰克逊的后卫交上了火，一番激烈战斗之后，袭击者们消失在茫茫的森林之中。此时，西克尔斯也亲率领两支部队赶来，他们断定南军正在撤退，于是满怀希望地追去。西克尔斯认为，他已经把南军部队拦腰斩断，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言。此际，罗伯特·李与杰克逊所部已经一分二，只有获得胜利，才能重新会师。如果胡克开动大军向李进玫，就必能迫使其退到离杰克逊更远的塞奇威克一边。塞奇威克目前已经攻上了弗雷德里克斯堡的高地，而八英里以外的三万北军也成功将厄尔利驱赶到了李将军的后方。但是，胡克自信地以为，躲在坚固壁垒的后面就能确保万无一失，而自己的战略计划也定能实现，因而眼睁睁地错失良机。傍晚六点，杰克逊军才终于到达目的地。此时他的位置不仅是在胡克右方，还正好位于右翼部队的背后，与在四英里外的北军左侧的李部正好遥遥相对。他展开部署，继而发动攻击。杰克逊的袭击来势迅猛，此时，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们正躲在工事后方吃饭或打牌，不想身后的树丛中冒出了南军的阵列。在南军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不到一个小时，人数超过敌军一倍的十一军团全军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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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黑夜将至，但杰克逊依然发现了大好的战机。距此地半英里处，便是北军的重要渡口，这也是胡克大军的唯一退路。同时，在这半英里的道路上，没有部署任何像样的防御力量。杰克逊将渡口选作了目标，他必须趁夜间占领此地，并全力坚守直至黎明。一旦此举大获成功，便足以使敌军主力全军尽没，如果胡克军在第二天仍未战胜杰克逊，那么只能在荒野林莽和隆隆炮声中忍饥挨饿。对这一点，杰克逊心知肚明。他在下属军官的陪同下骑马出营，沿着普兰克公路前往前沿阵地进行观测。他时常不顾个人安危亲临前线，但这次却没那么幸运。当杰克逊一行准备折返大营时，对他忠心耿耿的卡罗来纳士兵在黑暗中将其误认作敌军骑兵，于是向他们开了枪。杰克逊的左臂和肩膀中了三弹，摔下马来。他痛苦不堪，当被送至野战医院后，已经由于流血过多而近乎昏迷。本应率领希尔师进攻渡口的参谋长也在这一事故中丧生。刚刚移交指挥权的希尔看到上司中弹，急忙冲上前去，结果也被击中。立刻中弹。骑兵指挥官斯图尔特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也无人知晓陷入昏迷的杰克逊下一步将如何行动，小事就是这样扭转整个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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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尔特整整一夜都在战斗，取得了辉煌战果。5月3日，暴怒的南军士兵高喊着“记住杰克逊”的口号，疯狂地攻向联邦军的阵地。敌军很快退却了。南军占领了榛树林，与李将军合兵一处。但是，昨晚的良机已一去不返，胡克已派大队人马守住了退路，他现在一心只想撤退，甚至没想在前线牵制李军。他在5月2日的战斗中已丧失了斗志，3日时，一颗炮弹又打在了其住所的房梁上，令他惊惧不已。他能逃脱此劫也许算是上帝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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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李转向塞奇威克，后者现在正位于河流南岸。塞奇威克在3日苦战了整整一天，次日却发现自己仅剩下了两万军士，而且处在背水而战的境地。两万五千南军向其发动进攻，但是，这些南军士兵也已被数日的激战搅得精疲力竭。塞奇威克虽遭失败，损失惨重，却利用弗雷德里克斯堡的浮桥成功逃离战场，很快同胡克将军及其他部队会师。九天之前，这支声势浩大队伍还对自己的胜利信心十足，如今却狼狈不堪地回到原地。联邦十三万人的大军损失了一万七千余人，而六万南军损失了一万两千五百人。联邦军的规模依然是南军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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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瑟勒斯维尔战斗是罗伯特·李和杰克逊共同指挥的经典之战。他们的配合堪称完美。正如李将军所言：“杰克逊是无与伦比的优秀将领，他像指南针一样，精准无误地指向我的作战目标。”而杰克逊也曾说过：“我将毫不动摇地跟随李将军的脚步。”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李将战功归于了他的亲密战友杰克逊，他写道：“如果我能掌控命运的话，我宁愿为国家利益而代替杰克逊受难。”杰克逊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他的手臂被截肢，肺部又出现感染。到了10日，有人告诉他准备后事，他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坚强地表示应允：“很好，很好，没有问题。”在临终之际，他喃喃地说道：“让我们越过河去，在林荫下好好休息。”杰克逊的死对李将军和南方邦联而言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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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如何，数月的战局似乎对联邦十分不利。北方普遍产生了气馁的情绪。联邦士兵情绪低落，脱逃情况时有发生。在许多州，人们以暴力抵制征兵，当局被迫从前线调回许多部队维持秩序。在纽约的反征兵骚乱中就有数百人丧生。素有“铜斑蛇”（一种毒性很强的蛇）之称的和平党领袖克莱门特·法兰迪加姆在国会扬言：“你们没有征服南方，也永远不可能征服。你们耗费了无数金钱，战场上血流成河……失败、死亡、税收、坟墓，这些才是你们唯一的奖杯。”印第安纳州和伊利诺伊州的立法机构更是威胁要承认南部邦联。《芝加哥论坛报》的编辑，林肯总统的好友梅迪尔写道：“每个人都觉得，战争将会导致灾难性的结局，使联邦颜面扫地。”遭到挫败的民主主义者及厌战思归的战士们也无法继续得到金钱补偿。这确实是最黑暗的时刻，但林肯却依然没有丧失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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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与大洋彼岸的战事也使北方头痛不已。邦联的小型海军在墨西哥湾和大西洋海岸积极出击，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在公海上，南方委托英国建造的商业袭掠船使北方航运业蒙受了沉重的损失。最著名的要属南军的“阿拉巴马”号，它于1862年6月由英格兰墨西河溜入公海，并凭借假名在海上大肆劫掠。尽管美国大使在伦敦提出抗议，但依然无济于事。“阿拉巴马”号在海上肆无忌惮将近一年之久，次年6月，在英吉利海峡被联邦巡洋舰拦截，双方在瑟堡附近的海面上展开激战。一些法国的艺术家见证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场景，其中一位名叫马奈的画家留下了一幅关于此战的传世名作。“阿拉巴马”号败北，很快沉没海中。联邦政府敦促英国对南军袭掠船造成的损害予以赔偿，双方为此进行了旷日持久的谈判。直到南北战争结束六年之后，英美两国才最终达成协议，格莱斯顿政府同意向美方支付一千五百万美元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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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的上半年，华盛顿当局一直焦虑不安，英国为亚拉巴马州建造了两艘新式铁甲舰即将下水，它们配备了九英寸口径的线膛炮击及强劲的水下撞角，集“梅里马克”号及“莫尼特”号的优点于一身。这两艘船以造船厂的名字命名，被称为“莱尔德撞角舰”。对此，美国外交部三番五次向英国外交大臣约翰·罗素勋爵提出严正抗议，要求英方采取措施，禁止将莱尔德撞角舰交付亚拉巴马州。罗素最终意识到，作为中立国的英国为南军建造船舶，无疑将开启一个坏的先例，可能会在未来战争中对己方造成不利影响。于是英国政府在9月份时下令没收船舶。南北战争期间英美两国的最后一次外交危机就这样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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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罗伯特·李在采取攻势了，他决定将酝酿已久的入侵宾夕法尼亚计划付诸实施。但是，密西西比河流域的维克斯堡眼下正陷入重围，除非约瑟夫·约翰斯顿够能得到大力援助，否则该城将会很快沦陷。有人提议，在弗吉尼亚采取守势，让罗伯特·李和朗斯特里特率领两个师前往密西西比，同时，将其他部队派到田纳西州中部，打败纳什维尔以南的罗斯克兰斯部队，威胁商业重镇路易斯维尔和辛辛那提。这样一来，格兰特可能会迫于压力放弃对维克斯堡的围攻。李将军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该案，他明确向军事委员会指出：“丢失密西西比和弗吉尼亚的风险不可避免。”他的主张占了上风。5月26日，即钱瑟勒斯维尔战役三周之后，进攻宾夕法尼亚的计划得到批准。北弗吉尼亚军队被编为三个军团，每个军团下设三个师。军团长分别由朗斯特里特、理查德·尤厄尔和希尔担任。此役，李的战略目标与一年前大同小异，他要将波托马克军团逼入绝境，一举歼灭。在他看来，这是南方获得独立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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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南军开始行动。朗斯特里特的部队在库尔佩珀集中，另外两个军团则穿越此地进入谢南多厄河谷，径直向波多马克河进发。朗斯特里特军的正面和侧翼由斯图尔特的骑兵掩护，同时沿蓝岭东脊而上，穿越北部隘口，尾随前面的两个军团进入河谷。起初，一切进展顺利。9日，双方骑兵在布朗迪车站遭遇，发生了小规模交火。阿尔弗雷德是联邦骑兵的新任指挥官，在他的领导之下，士兵们斗争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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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起先对南军十分有利。10日，尤厄尔率军由库尔佩珀前往河谷。尤厄尔颇有“石壁”将军杰克逊的风格，他的大军一路攻城略地，进展神速，接连扫清了温彻斯特和马丁斯联邦驻军，俘敌四千人，缴获28门大炮。15日，尤厄尔军越过波多马克河。他命令部队在黑哥斯顿驻留一个星期，等待后续部队渡河。同时派遣骑兵旅推进到宾夕法尼亚州的钱伯斯堡征收粮秣。22日，罗伯特·李命他开进宾夕法尼亚州，“如果可能”，攻克华盛顿以北一百英里的哈里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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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尤厄尔抵达卡莱尔，次日，他的前哨距离哈里斯堡以不足四英里。另外两个军团已经抵达了钱伯斯堡。罗伯特·李领军沿坎伯兰山谷挺进，他的右翼是南部山脉，正好作为大军屏障。但直到现在，他对胡克的动向一无所知。他接受了斯图尔特的建议，急行军穿过的山脉，在宾夕法尼亚州与尤厄尔会合。斯图尔特于25日启程，他相信胡克军仍驻扎在山脉东侧。他计划快速穿越这一危险区域，从利兹堡附近越过波多马克河。但斯图尔特所不知的是，胡克已在同一天清晨拔营而起，正在向波多马克河进发。在这种形势下，斯图尔特不得不第三次绕到联邦军北后，在距华盛顿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渡河。斯图尔特未能碰上尤厄尔的右军，直到7月2日下午，才带着精疲力竭的军队与李将军会师。因此，在整整一周的时间里，李将军的一只“眼睛”未能发挥作用，而在此期间，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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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军开始向北挺近时，胡克就迫不及待地建议进军里士满。林肯对此做法并不赞成，他明智地指出，联邦军的目标不是里士满，而应该是罗伯特·李的军队。林肯的想法正中李的下怀。胡克在渡过波多马克河后，在弗雷德里克附近设立了指挥部。这样，一来可以掩护华盛顿，二来可以对李军的交通线构成威胁。在钱瑟勒斯维尔之役后，哈勒克和斯坦顿已达成一致，坚决不允许胡克指挥下一场战斗。胡克无法调动哈珀斯费里的驻军，一怒之下递交了辞呈，当局随即准许。6月28日上午，第五军团的指挥官乔治·米德将军被任命为最高统帅，他决定亲率全军北上，阻止李军越过萨斯奎哈纳河，同时掩护巴尔的摩和华盛顿。米德是一个可靠、坚毅的指挥官，不愿参与政治事务。可以相信，他不会犯下什么愚蠢的错误，但也同样不会做出什么伟大壮举。他预计李军将从南边的摩萨斯奎哈纳而来，对巴尔的摩发起进攻，于是，他打算在威斯敏斯特十英里外的派普溪一线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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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李没有得到斯图尔特的消息，因此感到十分困惑。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李推断胡克军必定还在波多马克河南部。28日，当他在得知实情之后，便下令部队向南部山脉以东的卡什敦集结。他从容不迫，“在行军时，尽可能不让部队过度疲劳”。在战斗爆发之初，他与朗斯特里特一致同意采取战略进攻与战术防守相结合的策略。只有在形势有利的情况下，他才会将部队投入战斗。然而，事情总是那么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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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希尔的一个旅从卡什敦向八英里外的葛底斯堡进军。一方面是为了搜集军鞋，另一方面是为进行侦查，看看尤厄尔军是否在次日经过此地。南军发现，葛底斯堡已被刚刚进入此地的联邦骑兵占领。于是，南方旅在未查明敌人虚实的情况下调头而退。这支联邦骑兵的指挥官是布福德，教名为拿破仑，他似乎是北军中第一位认识到葛底斯堡战略重要性的人。他看到，此地是数十条道路的交汇点，因此便将部队调至城西，在河流后面筑起了一个坚固的阵地。同时，他向第一军的指挥官发出火速增援的请求。在第一军出发后，第十一军也随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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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联邦军与南军先头部队发生激烈交火。这时，尤厄尔也从东北方赶来，率军直逼北军侧翼，将第十一军团赶到了葛底斯堡以南三英里处的“公墓岭”高地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双方总共投入了五万人。四个南军师重创了北军的两个军团。不久，战争演变为了罗伯特·李与米德之间的速度竞赛，看谁能最先集中优势的兵力。无论李或米德都没有想在此地展开决战，但此时，他们都被迫卷入了内战中前所未有的、最为惨烈和宏大的战斗。如果不打败米德，李将军的部队和辎重就将陷在此地无法自拔，同样，如果不获全胜，米德的联邦军也会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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