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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53 诸神的黄昏:1944-1945,从莱特湾战役到日本投降 [:1707356944]
1707359154 诸神的黄昏:1944-1945,从莱特湾战役到日本投降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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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56 莱特岛登陆的规模不如四个月前的诺曼底登陆,但舰队需要跨越的洋面却辽阔得多。从麦克阿瑟在新几内亚北部的主要登船港口荷兰迪亚到莱特湾的登陆滩头,距离足足有1 300英里。而且,登陆舰队拥有超过700艘舰船,荷兰迪亚容纳不了这么多——因此很大一部分部队是从阿德默勒尔蒂群岛中的马努斯岛出发的,那里还要再往东500英里。这支庞大舰队的各个部分将在航渡途中会合,此时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舰队中的数百艘登陆艇是从太平洋舰队借来的,这是另一个司空见惯的事情——自从1943年起,两个战区就一直在共用这些专用舰艇及其人员。在进行了超过两年的两栖作战之后,美军已是轻车熟路。赤道南北大大小小差不多30次登陆战的磨炼已经让他们的两栖作战技艺炉火纯青。部队在最后一刻匆忙做好战斗准备,分发主要作战计划,并匆忙加油和补给,各个部门疯狂忙碌,以保障舰队按时出海——所有这一切,对于成千上万名参加过这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两栖战争的老兵来说,也都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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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59 一名驾机在上空巡逻的“甘比尔湾号”航母飞行员称此为“我见过的最庞大的大军。舰船一直延伸到海平线上”。[1]各个半自主行动的特混舰队组成轮形阵航行,航速不超过9节或10节,这样即使是最慢的舰船也能跟上——突击运输舰、普通运输船、登陆舰、巡逻艇、扫雷舰、弹药船、油轮,以及各种其他勤务船只,组成了巴洛克式的宏伟队形。运输船上运载了17.4万部队。每一型登陆舰艇都有一个以字母“L”[意即“登陆”(Landing)]开头的缩写代号——LST(坦克登陆舰)、LSD(登陆艇母舰)、LCI(步兵登陆艇)、LCT(坦克登陆艇)等等,还有其他五六种。驱逐舰在队形中穿行,如同灵般优雅,又如同牧羊犬般机警。当日军在1942年占领菲律宾时,这些舰艇十中有九还没有造出来。实际上,其中许多都是刚刚来到太平洋,舰员也都刚刚完成训练,还没打过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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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61 战后,有记者问第7舰队司令托马斯·金凯德中将他是怎样协调这数百艘舰船行动的。“我基本上不是靠自己的手指头来指挥的,”他答道,“这是个组织问题,仅此而已。”[2]宏大复杂的时间表是通过每一艘船需要在莱特湾出现的时间倒推确定的。最慢的船只要最先出发,有些早在10月4日就出海了,此时连行动计划都没有制订完成。随后,众多舰艇从其原先所在的相隔数百乃至数千英里的港口渐次启程。由于航行距离遥远,舰队要在航行途中加油,舰队油轮将在事先确定的时间和地点等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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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63 麦克阿瑟喜欢开玩笑说“我有三张‘老K’”——他的陆海空三大指挥官,其姓氏的第一个字母恰巧都是K。金凯德(Kinkaid)率领常被俗称为“麦克阿瑟海军”的第7舰队。陆军航空队乔治·C.肯尼(Kenney)中将从1942年7月起就一直担任西南太平洋战区航空兵司令。参加莱特岛作战的主要地面部队,第6集团军,由陆军中将沃尔特·克鲁格(Krueger)指挥。登陆第一阶段的空中掩护支援由第3舰队负责。哈尔西(斯普鲁恩斯也是一样)虽然要优先执行联合作战任务,但他仍归属尼米兹的指挥系统。参联会没有尝试就统一指挥问题做出决定,而仅仅是要求尼米兹和麦克阿瑟“安排进行互相支援和协同作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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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65 经历了西太平洋上一连串空前的不间断航母空袭之后,第3舰队及其第38特混舰队的航空兵们太需要回港长时间休息了。所有的舰载机大队都明显出现了飞行员疲劳的情况,其代价便是愈加频繁的飞行事故。航空医生已经注意到这一可怕综合征带来的负面效果——飞行员们脸上出现了憔悴和沮丧的神情,他们神经脆弱,体重迅速下降。哈尔西在8月刚刚接管舰队,但许多官兵却已经在海上待了10个月,中间仅仅在中太平洋那些偏远的环礁上有过短暂休整。即便是哈尔西也累了,正如“米克”卡尼注意到的那样。舰队现在需要回到乌利西潟湖的锚地中,安静地停泊一长段时间,休息整补。然而,对菲律宾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第3舰队的快速航母还要在其中领衔主演。这也是麦克阿瑟的地面部队头一次在美国陆军航空队战斗机的掩护半径之外持续作战。在莱特岛上,美军想要拿下塔克洛班机场并抓紧升级改造,这样它就可以尽快接收肯尼的截击机。但在此之前,打退日本空中反击的活儿绝大部分还得交给哈尔西的航空兵来干。当10月21日哈尔西问麦克阿瑟第38特混舰队估计何时能够返回乌利西时,这位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坚决地答道:“这次行动的基本方案就是要仰赖第3舰队的全力支援,这是我第一次到我自己陆基空中掩护范围之外作战……我认为你掩护此次作战的任务十分关键,至为重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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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67 关于接下来的作战,一个迫在眉睫的“肯定不确定”的问题是日军空中抵抗的规模和纵深。另一个问题是日本舰队是否会前来反击登陆。的确,哈尔西最近一段时间的横冲直撞揭示了日军航空兵力量的薄弱——但敌人在菲律宾有数百座机场和备降跑道,其地理位置也决定了这里可以从中国大陆、台湾和日本本土快速获得增援。莱特岛作战和此前太平洋上所有两栖登陆的不同之处在于,敌人能够依赖其纵深,并分散配置其增援航空兵。在悲观的情况下,美军将会发现自己陷入漫长而无休止的空中战役之中,需要反复迎战从南边、西边和北边杀来的一批又一批敌机。此时飞行员疲劳症已经十分严重,而这样的前景更是航母部队的噩梦。哈尔西或许会后悔地想到,莱特进攻战役正是在他的大胆建议之下花了两个月推动的。他自己挖的坑,现在不得不由他自己来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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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69 关于敌人舰队,密码破译情报和侦察报告已经准确判断出栗田和日军水面战舰停泊在新加坡附近的林加水道,小泽和航母则位于濑户内海。在麦克阿瑟司令部、第3舰队和珍珠港,主流的观点是日本海军不会出来应战。但是持不同观点者仍然存在,而且大家都认为发生大规模舰队作战至少是有可能的。如果栗田要率领水面战舰前来挑战美军,那他们就必须从切开菲律宾中部岛屿屏障的两个海峡之一通过——莱特岛南部的苏里高海峡,或者是萨马岛北部的圣贝纳迪诺海峡——否则就要从棉兰老岛南部或者更远的吕宋岛北部海岸绕道。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但是为了赶上10月20日的任务期限,第3舰队和第7舰队的司令和计划制订人员并未就各自辖区内应对意外情况的具体计划沟通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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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71 金凯德的第7舰队绝对不是赤手空拳,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进攻,他们都能基本做到自保。岸轰和火力支援大队拥有6艘老式慢速战列舰——其中有些还在珍珠港被击伤过——以及数量充足的巡洋舰和驱逐舰。这支舰队被编为第77.2特混大队,由此前参加过多次两栖作战的老将杰西·奥尔登多夫少将指挥。金凯德的舰队中还有16艘小型护航航母,其舰载机主要用于轰炸和扫射登陆滩头的地面目标,并在两栖舰队上空进行防空掩护。它们被编为第77.4特混大队,由托马斯·斯普拉格少将指挥。他这支小型慢速航母舰队及其护航驱逐舰被分为三个分队,其无线电呼号将会名垂青史:“塔菲1”、“塔菲2”,以及“塔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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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73 第3舰队参谋长“米克”卡尼回忆说,哈尔西一直向他手下的所有人反复灌输一个原则:“如果能找到机会打一场大仗,那就让它变成现实,你们要始终把这作为首要目的……他的意图就是我们冲进去,和他们一决雌雄,只要找到敌人就干一仗,不管遇到的是谁。他本人对我们的指示,以及我们关于战斗的所有讨论的结果,都让这一点深深印在了我们的脑海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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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75 10月17日,舰队的先遣分队搭载着美国陆军游骑兵突击队登上了把守着海湾入口的三个小岛。游骑兵们迅速打垮了日本守军,随后架设起导航灯以协助两栖船队。扫雷舰费了不少力气,找到并扫除了大约200枚漂雷和混合雷,开辟了一条通往登陆海滩的宽阔通道。“水下爆破组”(UDT)的精锐蛙人们——他们是今天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的前身——潜入水中寻找水下障碍物,却没找到。10月19日拂晓前,奥尔登多夫将军的火力支援舰队鱼贯进入海湾,大炮直指海滩,36小时的炮击就此拉开序幕。日军岸炮进行了还击,也打中美舰几炮。但它们在开火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结果被美军舰队的优势炮火悉数打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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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77 10月20日,无月之夜,运输船和两栖舰队如同幽灵船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进海湾,运动到各自的指定位置。奥尔登多夫将军的炮击编队仍在继续向海滩倾泻死亡和毁灭。早晨6点,当新一天的太阳跃出东方海平线时,炮火的数量和密度都令其宛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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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79 从巡洋舰“纳什维尔号”的舰桥上观看这幅场景,麦克阿瑟毫不讳言自己被震撼到了。炮火把海岸线翻了个底朝天,连莱特岛的海岸地貌都为之改变。巨大的炮弹带着货运列车般的巨大啸声直奔海岸而去,在天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弧线。火箭弹亮白色的烟尾久久不散,在天空中刻印出栅栏格子花纹。一团团浓烟从海滩以及远处的山上升起。一位目击者从海岸外的运输船上用双筒望远镜观看了一艘驱逐舰用5英寸舰炮向一处高大海角上一座日本地堡瞄准齐射的场景。“地堡如同核桃壳子一般被砸开。当第二轮齐射命中时,我们看到有几个人想要从里面爬出来。就这样了。曾经精心建造的堡垒现在不过是山坡上的一道白色疤痕而已。”[6]舰炮停止射击后仅仅几秒钟,舰载机便飞越海岸线,倾泻下炸弹、火箭弹和.50口径曳光弹,此种场面在这个上午无数次重演。在连续不断的猛轰之下,海岸已经从视野里消失了。这天上午几乎没有风,无法把潮湿空气中的一层层黄色和棕褐色浓烟吹散。即便是在奥尔登多夫战舰后方远处的运输船上,人们也不得不吼叫着说话才能被听见。他们的卡其色军服在胸膛上震颤,人们都能感受到五脏六腑深处受到的剧烈撼动。远处山上的爆炸发出一种极富穿透力和共振的声音:砰,砰,砰。南边和西边的整个地平线已经成了一条闪烁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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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81 上午10点,第一批登陆艇准时向海岸进发。炮击强度又提高了一个台阶。天空、地面,以及船只的甲板,都如同琴弦一般震颤起来。海岸外的一名观察员在日志中记录:“你无法区分出一次一次的爆炸,那就是一片轰鸣。”[7]在车辆人员登陆艇和坦克登陆艇的前方是一群安装了火箭发射器的登陆艇,它们不停地开火——火箭弹嗖嗖地尖啸着飞出去——这些致命的小火箭纷纷落在海滩和树林边缘。到了战争的这个阶段,美军的时间拿捏和协同已经到了十分精熟的地步,进攻部队的官兵只要从登陆艇的船舷上面探出头来,就一定会看到一幅任何人都终生难忘的景象。第一批登陆艇靠岸几秒钟后,毁灭性的弹幕便突然向内陆跃进半英里,就如同暴雨扫过北美洲的大平原一样,落在登陆海滩前方,使两栖部队得以安全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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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83 进攻部队跃出登陆艇,冲向海滩,随即要么在沙地上卧倒,要么躲进炮弹爆炸留下的弹坑中。但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并未遭到敌人火力的攻击。燃烧和破碎的椰子树林中还有几个孤零零的日军狙击手,各处残存的碉堡里也会响起一些零散的机枪射击声,但是日军的抵抗仍很轻微。岛上的大部分敌军似乎已被撤回西边的山区。美军第一梯队迅速向内陆推进,扩大地盘,并为后续批次的登陆艇腾出空间。不到一个小时,进攻部队就拿下了一块各位置纵深基本都达到1 000英尺的滩头阵地。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妨碍了他们的推进,那与其说是敌人的抵抗,还不如说是湿滑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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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85 数以万计的部队——总共有4个师——跟在他们后面上陆,海岸线很快就变成了不断膨胀的补给站。车辆在土路上行驶,板条箱成排堆放在一起,有人站在上面走来走去。在内陆更远处,步兵们在挖掘散兵坑和战壕。这里部队如此密集,散兵坑都直接连到了一起。许多人都把从登陆艇上带出来的救生衣当作枕头,把棕榈树叶放在散兵坑上方挡雨。第3两栖军的战地日志称:“部队大约向内陆推进了1 000码至1 400码。抵抗相当轻微。除了有些地方敌人挖掘了战壕并用迫击炮开火之外,大部分地段上部队都在持续推进。登陆海滩上伤亡轻微。没有敌人活动的迹象。”[8]由于未遇到敌人有组织的抵抗,北部地段的部队继续向北进击,很快占领了岛上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塔克洛班机场,这个机场位于岛屿东北沿岸的同名城镇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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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87 在“纳什维尔号”的舰桥上,麦克阿瑟举着他的双筒望远镜,从漫长弧形海岸南端杜拉格村旁边的白滩,一路扫视到北边塔克洛班附近的红滩。在“纳什维尔号”和登陆滩头中间有太多的船只,他实际上很难看到海滩全貌。他时常放下望远镜,给他的玉米芯烟斗点火,和派驻他旗舰的战争通讯员亲切交谈。他兴致勃勃地给通讯员们讲起他第一次来到塔克洛班时的故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刚从西点军校毕业的新来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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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89 下午1点刚过几分钟,麦克阿瑟走下楼梯,来到他的登陆艇上。他身后跟着司令部里的几个主要人员,他的航空兵司令肯尼将军,以及几位他最喜欢的战争通讯员。登陆艇到另一艘运输船旁停下来,接上了塞尔吉奥·奥斯敏纳,他是曼努埃尔·奎松之后继任的菲律宾总统,还有卡洛斯·P.罗慕洛准将,他是驻美国众议院的菲律宾属地代表。登陆艇开向红滩途中,麦克阿瑟笔直地坐在靠近艇尾的座椅上。他拍着萨瑟兰的膝盖说道:“你能相信吗,迪克,我们回来了!”[9]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半,眼前的场景恍如梦境。这话他又向罗慕洛说了一遍。他握着两位菲律宾朋友的手:“好吧,我们来了!”罗慕洛记得他们都这么说了:“所有人都把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用不同的语气,好像这是表达最深刻感情的最新方式一样。在我们听来这绝不啰唆。它听着就像是华盛顿的告别演说,或者是林肯在葛底斯堡的讲话一样。我们永远也听不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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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91 艇长操纵着登陆艇砰的一声轻轻靠上了岸,放下了跳板。他们距离海岸还有50码。两名通信部门的摄影师走下跳板涉水上岸,以便把这一场景拍摄下来。萨瑟兰扶着麦克阿瑟的胳膊,反复念叨着“我们来了!”——麦克阿瑟也回应道:“是的,你能相信吗,我们来了。”[11]这一行人耐心地等着摄影师架设好照相机。之后,麦克阿瑟戴着飞行员太阳镜和他镶有金穗纹饰的野战帽,走下齐膝深的水里,开始涉水上岸。奥斯敏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之后是同行的其他人。拍下这一场面的照片将会出现在全世界的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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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93 麦克阿瑟踩着浪花走到堆满补给物资的海滩上,无烟火药和棕榈树燃烧的气味填满了他的鼻子,他快步迈向陆地。受命保护他的一个连急忙快步上前,因为这位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一度似乎想要径直走到树林边缘去,而那里可能还有残余的日本狙击手。随后他改变了主意,回头再次和奥斯敏纳握手。“总统先生,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奥斯敏纳此时已然热泪盈眶,泣不成声。[12]消瘦憔悴的菲律宾老百姓纷纷围了过来,许多人挥舞着在日本占领的那些年里小心藏着的美国国旗。他们满脸喜悦地欢迎美国军人,高声喊着:“可爱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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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95 另一个通信小组正在准备一套无线电广播设备并架设广播天线。麦克阿瑟和奥斯敏纳并肩坐在一根倒在地上的棕榈树干上。旁边的一棵树上并排飘动着美国和菲律宾联邦的旗帜。不久,通信队告诉他们,广播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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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97 片刻之后,麦克阿瑟拿起了一支手持麦克风。当他说话时,天空飘起了细雨。这次广播在美国国内进行了现场直播,当时这还是个稀罕事;它也通过移动天线向全菲律宾进行直播,虽然看起来没几个菲律宾人能听到这最初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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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199 麦克阿瑟还是老样子,用第一人称单数,也就是“我”指代了他指挥下的部队。“菲律宾人民,”他宣布道,“我回来了!蒙全能的主的恩宠,我们的部队再次站在了菲律宾的土地上。”他还号召菲律宾人民起来反抗,打击敌人,而且“向我靠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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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9201 这番讲话惹得他手下不少官兵直翻白眼,在他们眼里这又是个麦克阿瑟式的牛皮。你是回来了,难道我们没回来吗?不过这次演讲对菲律宾人的振奋作用完全毋庸置疑。即便他们未能通过广播收听讲话,大部分人也很快就会通过传单或者口耳相传获悉此事。第二天,在塔克洛班市政府的台阶上,麦克阿瑟会给奥斯敏纳总统主持一场更正式的仪式——象征着将国家主权交还菲律宾。问题是他并没有就这份声明与掌握着菲律宾联邦主权的美国国务院和内政部澄清沟通。麦克阿瑟这是在擅自制定美国的亚洲外交政策——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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