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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君士坦提乌斯击败马格嫩提乌斯赢得墨萨会战(351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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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乌斯在这次值得纪念的事件中,最令人称道的地方,就是他的行为能够尽量做到公平正直。他的廷臣把他用心良苦的讲话,比作伯里克利和德谟斯提尼在雅典对民众的演说,用雄辩成功说服武装的士兵弃暗投明,做出最好的选择。他与马格嫩提乌斯即将到来的斗争,不仅关系重大,而且血流成河更为惨烈。僭主快速进兵好来迎战君士坦提乌斯,马格嫩提乌斯亲率大军,全部由高卢人、西班牙人、法兰克人和撒克逊人组成,在省民的支援下成为军团的主力,而这些蛮族是帝国的世仇大敌,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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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潘诺尼亚有一块肥沃的平原,[186]位于德拉弗河、萨沃河与多瑙河之间,形成面积辽阔的舞台。双方的战斗人员都富于作战技巧,而且不愿鲁莽进攻,内战的军事行动持续了整个夏天。君士坦提乌斯宣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西巴利斯河,只有这个地点才能决定胜负。因为提到西巴利斯河,他的部队就受到激励,会记起他的父亲曾在这个幸运的地点领军作战获得胜利。然而,皇帝围绕着他的营地修筑了无法攻破的堡垒工事,看来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反倒是拒绝接受敌军的挑战。马格嫩提乌斯的目标是诱使敌人应战,再不然就迫使对手放弃有利的阵地。为了达成目的,他运用各种运动和部署的手段,配合欺敌的计谋,从他通晓兵法看来,可见得是一位有经验的军官。他带领军队突击重要的城镇锡斯西亚,对首府西米乌姆发起攻击,这些要点都位于御营的后方,期望能打开一条通路越过萨沃河,进入伊利里亚东部各行省。要是他能将对方兵力强大的分遣部队,诱进阿达尼的狭窄通道,就可加以分割后再各个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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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的僭主在整个夏天看上去一直主宰着战场,君士坦提乌斯的部队备感困苦而且士气低落。他的名声在世人眼里日趋下降,甚至自贬身价要求签订和平协定,把阿尔卑斯山以外各行省的主权,全部让给谋杀君士坦斯的凶手。能言善辩的菲利普是皇家的使臣,他极力主张这个提议,马格嫩提乌斯的会议和军队都有意愿接受。但是这位狂妄自大的篡位者,很不谨慎地听从友人的谏言,下令将菲利普当成俘虏囚禁,再不然就当作人质。同时他派遣一位官员前去谴责君士坦提乌斯,说他不够资格统治帝国,用答应赦免他的罪行来侮辱他,条件是要卸下紫袍马上退位。皇帝基于荣誉只能这样回答:他相信自己的理由合乎正义的要求,复仇之神必然给予保护。但是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处境极其困难,也不敢表达心中的气愤提出抗议。无论如何,菲利普的谈判没有发生效用,然而他使法兰克人西尔瓦努斯这位有名声和功勋的将领下定决心,抛弃马格嫩提乌斯,在墨萨会战前几天,带着大量骑兵投向君士坦提乌斯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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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萨这个城市又称埃塞克,靠着德拉弗河邻近有一个沼泽,是匈牙利的战略要地,现代有一座船只做的浮桥,至少有5英里长,所以地位显得更为重要。[187]马格嫩提乌斯挥军指向墨萨,发起突击,放火焚烧城门,正要架起云梯攀登城墙,英勇的守备队已经扑灭了火焰。君士坦提乌斯的部队即将来到,使他没有时间继续进行围攻作战。皇帝立即排除妨害运动的唯一障碍,督促军队的主力在附近的山头占领阵地。墨萨四周的战场是一片毫无掩蔽的平原,君士坦提乌斯的会战队形是右翼用德拉弗河做依托,在左翼方面,不仅占有地形之利,而且配置了优势的骑兵,延伸出去越过马格嫩提乌斯右翼的侧背。双方从早晨开始列阵,大部分时间都在焦急地等待,并没有发起攻击。君士坦丁大帝的儿子巡视队伍,用雄辩的言辞鼓励官兵英勇作战,退到离战场不远的一所教堂,在这决定胜负的日子里,向他的部将下达命令投入战斗。[188]他们竭尽所能发挥奋不顾身的精神和训练有素的技巧,确实值得君王的器重。骑兵非常明智地从左翼发起行动,整翼骑兵采用斜行队列向前运动;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过敌军的右侧,对方在措手不及下无法抵挡猛烈的冲锋。但是西方的罗马部队训练良好,很快就重新整顿,日耳曼的蛮族部队习性英勇,也要保持令名于不坠。双方的局面稳定下来,变成正常的接战行动,这时要靠着掌握特定的关键因素,才能捕捉战机,造成态势的逆转,整个会战一直打到深夜才分出胜负(公元351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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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乌斯依赖骑兵发挥战力才能获得最后胜利,他的重装骑兵就像一群钢铁铸成的巨人,身上的锁子甲发出耀眼的光芒,用沉重的长矛冲开高卢军团坚强的阵式。等到军团开始败退,第二线轻骑兵分队的运动更为灵活,手执长剑杀进敌军退守所形成的空隙,使得对方大乱,无法掌控部队。这时数量庞大的日耳曼主力几乎毫无掩护,完全暴露在东方弓箭手矢无虚发的火力之下,整个蛮族部队被痛苦和失望所驱策,为了逃命投身于德拉弗河宽阔的急流。总共有5.4万人被杀,胜利者的战死人数竟超过战败者,[189]可以证明作战的场面是何等坚忍和激烈。有位古代作者特别提到,帝国的兵力在墨萨会战中消耗极为惨重,尤其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损失更多,如果不是这样白白牺牲,非但可以用来防卫帝国的边疆,更能赢得对外战争的胜利,增加罗马光荣的名声。虽然有个被收买的演说家大力抨击,指责僭主在应战伊始就抛弃自己的旗帜逃离战场,但这种空穴来风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马格嫩提乌斯展现出将领和军人的风范,一直到局面无法挽回而且营地被敌军占领,考虑到安全才丢掉皇室的标饰。他克服了很多困难才摆脱轻骑兵的追击,对方始终牢牢地跟在他身后,从德拉弗河岸一直纠缠到尤里安阿尔卑斯山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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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士坦提乌斯荡平内乱之绥靖工作(352—35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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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快要到来,生性怠惰的君士坦提乌斯提出很勉强的理由,把战争行动延迟到第二年春天(352 A.D.)。马格嫩提乌斯的行营设在阿奎莱亚城,他下定决心要固守山区和沼地的通路,以防卫威尼斯行省的边界。他在阿尔卑斯山的一座碉堡,被对方无声无息一举攻占,只要人民还偏向于支持僭主的作为,他绝不会放弃对意大利的掌握。但是等到尼波提安的起兵举事失败以后,僭主的大臣实施残酷的报复行动,在罗马人的心中留下恐怖和愤恨的深刻印象。尼波提安是优特罗皮娅公主的儿子,也是君士坦丁的侄儿。这位生性冲动的青年,对于西部帝国的权杖竟被叛逆的蛮族所篡夺,感到气愤填膺,就将奴隶和角斗士武装起来,组成一支铤而走险的队伍,击败罗马实力衰弱只能维护社会安宁的警卫队,接受元老院所提供的人质,然后僭用奥古斯都的头衔。他的统治仅维持了28天,很快就垮台了。随着正规部队的进军,充满野心的希望顿时破灭,尼波提安被杀,他的母亲优特罗皮娅和追随者全部被害。叛乱行动遭到镇压,马格嫩提乌斯发布“公敌宣告名单”,凡是与君士坦丁的名号和家族有亲属关系,或是涉及举事反抗的人员,都逃不脱制裁的毒手。但是在墨萨会战以后,君士坦提乌斯立即成为达尔马提亚海岸的主人,一群被放逐的贵族冒险在亚得里亚海的港口装备一支舰队,从胜利者的营地里获得保护,开始进行报复的行动。他们的同袍传来秘密的消息,罗马和意大利的城市已经被说服,要在他们的城墙上插上君士坦提乌斯的旗帜。心怀感激的老兵因他的父亲而过着富裕的生活,现在向他的儿子表达忠诚感恩之心。意大利的骑兵、军团和协防军重新向君士坦提乌斯宣誓效忠。篡夺者察觉到弃职逃亡的人数在增加,被迫带着仍旧对他忠心耿耿的部队撤退,越过阿尔卑斯山回到高卢的行省。不过,有一支分遣队奉命对马格嫩提乌斯的部队施加压力,截断他们逃离的路线。然而过于目中无人的结果是,对手在帕维亚平原找到机会,转过身来袭击在后追赶的部队,将他们屠杀殆尽。虽然这对胜利毫无助益,但是总算一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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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数将尽的马格嫩提乌斯雄风顿失,知道毫无希望反败为胜,只能主动求和。他先派遣能力信得过的元老院议员,接着是几位主教,认为凭着他们的圣职会蒙优容接见,要他们向君士坦提乌斯说明他愿意卸下紫袍退位,奉献余生为皇帝效犬马之劳。君士坦提乌斯公开宣称自己不变的决心,就是要惩治凶手的罪行,胜利的军队将瓦解所有的抵抗,但是其他人只要抛弃反叛的旗号,答应尽量给予宽恕和赦免。一支皇家的舰队很容易就把阿非利加和西班牙掌握在手里,摩尔人各族不再观望,立刻向皇帝表示臣服。相当战力的部队登陆以后通过比利牛斯山,向着马格嫩提乌斯最后的根据地里昂前进。僭主因遭遇的灾难而凶性大发,何况他本就不是善良之辈,极有可能采取各种极端行动,逼得高卢的城市随着他一齐玉石俱焚。[190]因此这些城市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特里夫是禁卫军治理下的首府,发出叛变的信号,关上城门反对德森提乌斯,他被他的兄长擢升到恺撒和奥古斯都的高位。[191]德森提乌斯不得不从特里夫撤退到桑斯,但立刻就被日耳曼的军队包围。君士坦提乌斯竟将这种带来不良后果的伎俩,引用到罗马的内战冲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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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皇家的部队打开科蒂安·阿尔卑斯山的通道,在塞琉古山的血战中,马格嫩提乌斯的党派从此被烙上叛逆者的恶名。他没有能力再组织一支大军进入战场,忠贞的卫队被暗中收买。当他在公众中出现要用言辞来激励士气时,受到的“欢迎”是异口同声的呼叫:“君士坦提乌斯皇帝万岁!”僭主现在发觉,他们准备牺牲他这最受厌恶的罪犯,来换得宽恕和赏赐。他为了不让他们得逞,就用佩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公元353年8月10日),这比被敌人处死更轻松也更有荣誉。而且他们为了复仇,就会用正义和亲情做借口来大肆渲染。德森提乌斯在得知兄长去世的消息后,也步其后尘上吊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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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活动主使人马塞利努斯在墨萨会战后消失踪迹,[192]这个叛乱失败被判有罪的政治团体,在其幸存的领导人物被处决后,社会秩序逐渐恢复安宁。严酷的审讯行动延伸到每个涉及叛逆案的人员,不论是自愿参加还是被迫入伙,全不放过。绰号叫“株连者”的保罗,办案有高明的技巧而且行事极为残苛,被派到不列颠遥远的行省,追查漏网后潜伏的谋逆分子。马丁是这个岛国的副行政长官,对这种做法表示非常气愤,就被罗织犯罪的证据,逼得总督怒极用剑刺伤皇室的大臣,最后只有了结自己的性命。帝国西部最无辜的臣民也受到牵连,不是放逐边陲就是籍没家产,有的被处死甚至受到酷刑迫害。怯懦的人通常表现出暴虐的天性,君士坦提乌斯毫无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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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十九章 君士坦提乌斯独自称帝 加卢斯之死 尤里安身处险境 尤里安在高卢的胜利(351—36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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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竖阉乱政及对君士坦提乌斯的影响(351—35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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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乌斯获得内战胜利之后,将整个罗马帝国被分割的行省又重新统一起来。这位软弱的君王无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战争时期,都缺乏天生的领导才能,他不但惧怕自己的军事将领,还不相信手下的大臣,使得他在军事上的胜利,只不过是在罗马世界建立起宦官阶层的统治。那些可怜的畸人是古老东方世界专制制度下的产物,使用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管理皇帝后宫的嫔妃和压制不服从专制统治的人民。罗马皇帝因为要模仿亚洲的奢华生活,宦官遂也被引入希腊和罗马,后来他们的人数迅速增加。在奥古斯都时代,招人厌恶的侍阉原本被看成服侍埃及王后的怪物,后来却逐渐进入贵妇人和元老院议员的家庭中,甚而进入皇帝的宫廷中。图密善和涅尔瓦(Nerva)用严厉的诏书加以限制,高傲的戴克里先却是非常喜爱与重视,谨慎的君士坦丁将这些人贬到最低贱的地位。[193]但是等到堕落的儿子即位以后,侍阉在宫廷的人数却是日益增多,并且逐渐了解与掌握君士坦提乌斯的机密会议。一般人都厌恶和蔑视这些残缺不全的家伙,认为他们不再具备人类的正常机能,根本不可能怀有任何高尚的感情,进行任何有意义的活动。[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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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阉都擅长谄媚奉承和阴谋诡计,交互利用君士坦提乌斯的畏惧、怠惰和虚荣,控制他的思想和行动。[195]君士坦提乌斯根本是从哈哈镜里看到帝国的繁荣,竟然毫无顾忌纵容他们的不法行为:拦截受害行省向皇帝提出的请愿书;通过贪赃枉法和出卖官职以获得大量财富;让别有用心的人士从他们手中买得特殊权力以提高地位,而使一些最重要的人物受到屈辱;[196]听任竖阉对那些具有独立精神、不屑请求奴隶保护的正人君子,发泄心中的仇恨。这些奴隶当中以寝宫总管尤西比乌斯(Eusebius)最为著名,君主和整个宫廷全都受到他的控制,以致一位公正的历史学家讽刺说,君士坦提乌斯倒能得到这位狂傲的宠臣几分信赖。在他使用诡计的怂恿下,皇帝对倒霉的加卢斯签署处决令,从而在玷污君士坦丁家族荣誉的滥杀名单上增添新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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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的两个侄儿加卢斯和尤里安,侥幸逃过士兵愤怒的屠刀,这时哥哥才不过12岁,弟弟刚6岁。由于哥哥体弱多病,留在君士坦提乌斯身边,依靠虚伪的怜悯过着朝不保夕、寄人篱下的生活。君士坦提乌斯知道,如果杀死两个幼小的孤儿,等于赤裸裸向世人暴露他的残暴。[197]他们被分别安置在爱奥尼亚和比提尼亚的城市里,作为流放和接受教育的地方。然而,随着他们逐渐长大,勾起皇帝猜忌之心时,为了以策万全,他将两个不幸的青年关在恺撒里亚附近的马色兰城堡。他们在六年的囚禁生活中,所受到的待遇,一半倒是如愿以偿,有细心监护人的照顾,一半则充满对多疑暴君的恐惧。[198]他们的监狱是几代卡帕多细亚国王所住的王宫,环境优美,建筑壮观,室内十分宽敞。他们在最优秀的老师指导下,进行知识的学习和体格的锻炼。有一个人口众多的家庭,被指派前来侍奉或更应该说是看管君士坦丁的两个侄子,倒也无愧于他们高贵的身份。但是,这两个小孩非常清楚,他们已经失去财产、自由和安全的保障,完全与社会隔绝,再也见不到他们所信任或尊敬的人士,每天只能和严格按照暴君命令行事的奴隶相伴,度过凄凉的时光,而且那位暴君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使他们完全断绝了和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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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之后由于政治形势的紧迫,皇帝也或许是他的宦官,不得不给21岁的加卢斯加上恺撒的头衔(公元351年3月5日),而且,为增加双方牢固的政治关系,还把君士坦提娜公主嫁给他。在一次正式会晤中,两位君王互相保证从此绝不让对方受到伤害,然后毫不拖延地回到各自的领地。君士坦提乌斯继续向西进发,加卢斯则在安条克定居下来,管辖东部统领的五个大行政区。[199]在这次幸运的升迁中,新加封的恺撒当然不会忽略他的弟弟尤里安,让他同样得到合乎身份的称号、表面上的自由和一份世袭的财产。[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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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加卢斯的性格作风和残酷恶行(351—354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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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提到加卢斯时总是表现出口诛笔伐的态度,认为这位恺撒根本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甚至就是尤里安也想遮盖自己兄长的败德恶行。加卢斯既没有天分和才气,更缺乏不耻下问的精神来弥补学识和经验的不足,就这样从监狱擢升到帝王的宝座。他自小身遭惨祸,生长在孤独的环境里,没有人给予指导和纠正,养成阴郁而粗暴的乖戾性格。忍受回忆的痛苦使他失去同情心和宽厚的性情,抱着睚眦必报的心理,对于接近的人员或权力压制下的臣属,会突然发作无法控制的狂怒,甚至给这些人带来送命的危险。[201]君士坦提娜是他的妻子,前面曾经提到过,她不算一位女人,而是一个地狱的泼妇,用嗜血的无餍胃口,给她的丈夫带来难以忍受的苦恼。[202]她从来没有发挥正面作用的影响力,提出仁慈和宽厚的意见,反而要激起他那凶狠恶毒的情绪。她爱慕虚荣,把女性的温柔置之度外,为了一串珍珠项链就痛下毒手,使得一位清白无辜而操守良好的贵族被夺去生命。[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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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卢斯的残酷暴行,有时会公开地展示在对民众和军方的行刑中,有时因为违反法律和审判程序,就加以掩饰伪装。安条克的私人住宅和公共场所,到处充满着密探和告发者,就是恺撒自己也会穿上平民服装隐藏身份,带着憎恶的目光去刺探消息。宫殿里处处可见杀人的凶器和刑具,叙利亚的首都弥漫着愤恨不平的怨气。东部的君王因为自己恐惧的太多,而值得自己统治的又太少,所以选择臣民作为泄愤的对象,用无中生有的叛逆来指控省民,就是连自己的廷臣也不信任,猜想他们借着机密的通信,激怒怯懦的君士坦提乌斯使其对自己产生疑惧之心。岂不知这样一来,等于是剥夺了自己唯一的支持,也就是人民的拥戴,同时也使得亲者痛而仇者快,使皇帝有堂皇的借口使他丢掉帝位和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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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内战还尚未决定罗马帝国的命运,君士坦提乌斯就对那位被选出来统治东部的君王,装着不知道他懦弱和残酷的施政作为。他一得到高卢的僭主派出刺客到安条克的消息,就公布出来让公众知道,皇帝和恺撒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们是同一阵营的。为了联合所有力量面对同一位敌人,他必须容忍加卢斯。[204]然而,君士坦提乌斯的胜利已成定局,那位完全依赖于他的共治者,对他既没有帮助也无法形成威胁了。皇帝不仅对所有的事务要求严格,而且用多疑的眼光予以详细地调查,于是他暗地里决定,要剥夺加卢斯的紫袍,或者至少要他离开亚细亚安逸享受的环境,参加困苦而危险的日耳曼战争。提奥菲卢斯是叙利亚行省的执政官,因粮食歉收以致供应不足,遭到安条克民众的杀害。这被认为是心生怨恨的加卢斯在背后的纵容和指使。这起事件不仅是恶性重大的暴虐行为,更是对君士坦提乌斯统治的无上权威构成危险的轻侮举动。在这种状况下,两位“特勋阶”的大臣——东部禁卫军统领图密善和宫廷财务官蒙提乌斯负有督导和改善东方的局势的特殊任务。他们被叮嘱在晋见加卢斯时,举止要温和有礼,用最高明的手腕说服他,接受兄长和共治者的邀请(354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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