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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31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45]
1707418632 十一、在不列颠对苏格兰人的绥靖行动(343—37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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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34 我们那些未开化的祖先,以为在传说中,埃及人、特洛伊人、斯堪的纳维亚人或西班牙人,都曾在不列颠建立殖民地,因而感到骄傲并深信无疑。之后随着科学和哲学的发展,这种说法慢慢在无形中完全消失。[261]当前这个时代只能接受简单而合理的见解,也就是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群岛的居民,最早是来自邻近大陆的高卢。从肯特的海岸直到极北的凯斯内斯和阿尔斯特,凯尔特人的起源还是历历可见,非常明显地保存在类似的语言、宗教和生活习惯中。不列颠部族的特性可以归于偶发状况和地区环境的影响,[262]罗马的行省虽然能够享有文明与和平,但是罗马人已经被奴化了,身为野蛮人能享有的自由权利,只限于喀里多尼亚很狭小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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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36 北部的居民早在君士坦丁统治时代,就已分为两个主要的部族,就是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263]它们都经历过相似的命运。皮克特人不管是权力还是留存的事迹,比起成功的对手真是相形见绌;苏格兰人在很长时间里都能保持独立王国的地位,经由平等而自愿组成的联合国协,更能倍增英国的荣耀。自然界的力量自古以来将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区分得非常清楚,前者是山地人,而后者居住在平原。喀里多尼亚的东海岸可以看成平坦肥沃的国度,甚至在粗作农耕时,就能够生产相当数量的谷物。肉食的高地人用轻视或羡慕的口吻,称呼皮克特人为“克鲁尼克”或“食麦者”。土地的耕种能够很精确区分所有权,以及建立定居生活的习惯,但是皮克特人喜爱的武力和抢劫,仍旧支配着他们生命的激情。他们的战士在作战的日子里把衣服全脱光,在裸露的身体上,用鲜艳的颜色和怪异的图案,画出非常奇特的模样,在罗马人的眼里看来真是不可思议。[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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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38 喀里多尼亚西部遍布着不规则突起的荒凉而又贫瘠的山地,农夫终日劳苦,很难谋得温饱,倒是更适合放牧牛羊。高地人的职业都是牧羊人和猎人,很少长久停留在固定住所,因而获得苏格兰人的称呼,在凯尔特人的语言中是“漂泊者”或“流浪汉”之意。不毛之地的居民被逼得向大海去寻找新鲜食物,深邃的大湖和海湾贯穿整个国土,鱼产量非常丰富,他们逐渐也敢于到大海的浪涛中撒网打鱼。赫布里底群岛沿着苏格兰的西海岸散布开来,这个附近的区域吸引着他们的注意,也是他们改进所需技巧的场所,在暴风吹袭的海洋慢慢掌握控制船只的技术,在夜晚可依据熟悉的星星引导海上的航路,渐渐地,他们习惯了这种危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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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40 喀里多尼亚有两座陡峭的海岬,几乎要接触到另一个大岛的海岸,因为生长着繁茂的植物,所以获得“绿地”的称呼,也保存着埃林、伊尔尼或是爱尔兰的名字,听起来与现今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能在遥远的古代,阿尔斯特肥沃的平原就已经成为了苏格兰人荒年时的殖民地。北地的异乡客竟敢迎战军团的武力,就在孤悬海外的岛屿上,罗马人对尚未开化不知战阵为何物的土著,展开征服的行动。在罗马帝国衰亡的时代,喀里多尼亚、爱尔兰和人岛全都住着苏格兰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同宗的部落,经常为了军事的冒险活动联合起来,基于共同命运而产生的意外事件,对他们的影响甚大。他们长久以来就很珍惜普通的姓氏和出身所带来的源远流长而又鲜明耀目的传统。圣岛的传教士,把基督教的光芒传播到北不列颠,使苏格兰人建立起了非常自负的观念,使得爱尔兰的同胞成为苏格兰族裔的生父,也是精神的导师。德高望重的比德[265]还保存着无拘束力而又寂寂无名的传统,在公元8世纪的黑暗时代放射出一线光明。在这样就外人看来不足为道的基础上,吟游诗人和修道士逐渐树立起神话的巨大上层结构。两种阶级的人士同样肆意滥用杜撰传奇的特权,苏格兰民族基于误导的自傲心理,采用爱尔兰人的家谱学。在波伊西乌斯的天马行空和布坎南的自我标榜下[266],编年史上装点着一长串虚无缥缈的国王。[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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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42 君士坦丁过世6年以后,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的入侵造成了极大的破坏(343—366 A.D.),迫得他那统治西部帝国的幼子不得不御驾亲征。君士坦斯巡视过不列颠这块地域,但是要说到他有什么建树,从颂词的字里行间,只知道他为战胜恶劣的天候而大事庆祝。换句话说,从布伦格涅的海军基地出发到桑威奇的港口,托天之福能够风平浪静安全抵达。苦难的省民遭受不幸的灾祸,这灾祸既来自国外的战争,也来自国内的暴君。紧接着在君士坦提乌斯统治之下,宦官的作威作福和贪污腐化,更是变本加厉使得民不聊生,只有尤里安的仁政让他们暂时能松一口气。由于恩主的离去和逝世,所有的希望随之而去。人民的血汗钱既被征收作为士兵的薪饷,也被指挥官中饱私囊,从军中除役甚或免除兵役都可以公开出价。士兵的苦难在于被极不合理地剥夺合法的给养,原本就已无法维持生活,这样只能激起他们经常逃离军队。军纪的要求已经松弛,大道上不断有盗匪出没,良民受到欺凌打压,放纵莠民四处为恶,整个岛屿弥漫着不满和犯上的风气。每一位野心勃勃的臣民和前途绝望的逃犯,心里存着迫切的愿望,要推翻软弱无能而又施政乖张的不列颠政府。北方充满敌意的部族憎恶世界霸主的权势和傲慢,积怨已深,无法消除。陆地和海上的蛮族,像苏格兰人、皮克特人和撒克逊人,带着难以抗拒的愤怒,从安东尼边墙迅速扩展到肯特海岸。很多工艺或天然的制品以及令人生活舒适的产物,蛮族自己没有能力制造,也不能通过交易获得,现在都堆积在不列颠富裕而多产的行省。[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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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44 有一位哲学家感叹人类之间恒久的争执,但是他承认比起满足征服的虚荣,餍足掠夺的欲念才是产生一切冲突的主要原因。从君士坦丁时代一直到金雀花王朝[269],这种巧取豪夺的风气不断煽动贫苦而又强壮的喀里多尼亚人,他们已经堕落到不知和平的美德和战争的法则为何物。同样的民族,过去曾经散发出慷慨好义的气质,激起诗人的灵感写出《奥西安颂歌》。住在南部的乡亲感受到苏格兰人和皮克特人残酷无情的蹂躏,也将各种事件加以夸大渲染。[270]喀里多尼亚人还有一个更骁勇的部族叫作阿塔科提人[271],被瓦伦提尼安视为心腹之患。他的士兵指控这些蛮族喜欢吃人肉,而且有证人曾经目击,有人提到他们在森林里出猎,袭击牧羊人更胜于他们的羊群。在极为恐怖的食人饮宴中,无论是男女,一律不放过,他们会精挑细选认为最可口的部分。格拉斯哥是商业和学术的城镇,要是附近真有食人生番存在,那么在苏格兰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到野蛮和文明极端相反的实例。其影响之大可说无远弗届,能够扩大我们的观念,使人存着美好的希望,有朝一日在南半球的新西兰,也会出现休谟这号人物。[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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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46 每位逃过英吉利海峡的信差,把最可悲和示警的信息带到瓦伦提尼安的耳中。等到皇帝得知行省的两位指挥官受到蛮族突袭惨遭杀害,立即派内廷伯爵塞维鲁前往,但又立刻将他召回特里夫宫廷,转而派遣约维努斯,这更显示出邪恶的敌军声势极为浩大。经过一段长时间进行的详尽磋商,最后决定把防卫不列颠的责任托付给狄奥多西,靠着他那英勇无敌的能力去收复失土(367—370 A.D.)。这位将领的丰功伟业,以及身为后代皇帝的生父,特别受到当代作家的青睐,极力加以赞美。但是他真正的勋劳应该受到行省和军队的颂扬,派遣他的提名获得批准,预兆着即将来临的胜利。狄奥多西抓住航海的最好时机,率领数量庞大的由赫鲁利人和巴塔维亚人组成的老兵部队,加上约维安和维克托的禁卫军团,在不列颠安全登陆。他在从桑威奇行军前往伦敦的途中,击败几股蛮族,解救成群的俘虏,将部分战利品分给士兵作为奖励以后,其余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主,为此赢得了大公无私的名声。伦敦的市民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现在却大开城门迎接他们的救星。这时狄奥多西从特里夫宫廷获得援助,宫廷特别派来一位军方的部将和政府的总督,于是他运用智慧和勇气执行光复不列颠的艰巨任务,呼吁逃亡在外的士兵回归部队,颁布大赦的诏书免除他们心中的疑虑,用愉快的笑容缓和军纪的肃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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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48 他只能在陆地和海上对骚扰的蛮族进行零星的战事,无法获得一场重大胜利的荣誉,但是这位罗马的将领行事谨慎而且精通兵法,领导统御的能力在两次战役中展现无遗(368 A.D.及369 A.D.),他经过不断的努力,把行省每个地方都从蛮族残酷而贪婪的手中解救出来。狄奥多西用如父辈一般的关切态度,重建城市的繁茂昌盛,尽力恢复堡垒工事的安全机能,使用强大的武力,将战栗不已的喀里多尼亚人局限在岛屿北部的一隅之地。他建立新的行省,命名为瓦伦提亚,并开始设置拓垦区,用来彰显瓦伦提尼安统治的光荣使之永垂不朽。在诗人的著作和颂词里,提到图勒这块未知区域,在极北的大地上也沾染着皮克特人的鲜血。狄奥多西的船橹冲破海勃波里安海的波涛,遥远的奥克尼是他击败撒克逊海盗、赢得海战胜利的战场。他带着公正而光彩的名气离开行省,君王对他在军中所立下的功绩深为钦佩,而且毫无猜忌之心,立即将他擢升为骑兵主将。不列颠的胜利者在上多瑙河这个重要的位置,阻止阿勒曼尼人的大军并将敌人击溃,这件事发生在被选派镇压阿非利加叛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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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50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46]
1707418651 十二、阿非利加的莠政所产生的后果(366—376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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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53 君王不愿当法官判处邪恶大臣的罪行,使得臣民认为他就是共犯。长久以来,阿非利加的军事指挥交由罗马努斯伯爵负责,他能力不足以适任职位,所作所为的唯一目标,就是要牟取卑鄙不法的私利,所以他的行动看起来像是处处与行省的人民为敌,倒是成为沙漠里蛮族最要好的朋友。奥亚、利普提斯和塞卜拉太是三个繁荣兴旺的城市,长久以来以的黎波里的名称构成一个联邦[273],这还是第一次关上城门,防止盖突利亚的蛮子带有敌意的进犯(366 A.D.)。一些有相当地位的市民遭到袭击和屠杀,村庄和郊区被敌人剽掠,肥沃土地上栽种的葡萄树和果树,都被充满恶意的蛮子砍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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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55 受害的省民请求罗马努斯出兵保护,发现军事总督的暴虐和贪婪比起蛮族未遑多让。他们没有能力供应4000匹骆驼及众多荒唐的礼物,更不用说要在他出发协助的黎波里前交付。这些要求受到拒绝等于断了罗马努斯出兵的念头,于是他就受到控诉,被指为民众灾难的始作俑者。在三个城市的年度会议中,他们选出两名代表,按照习惯向瓦伦提尼安呈献胜利金冠和贡金,这是他们的责任也表达了他们的感激之情,同时提出很谦卑的指控。他们受到蛮族的凌虐使得家破人亡,总督未尽保护之责,有亏职守。要是瓦伦提尼安坚持公正和严厉的处置,仅就罗马努斯的罪行就会人头落地。但伯爵非常精通贪赃枉法的技巧,派出一名机警的心腹迅速赶往宫廷,花钱买通御前大臣里米吉乌斯,请他念及多年友情给予援手。御前会议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明智处理多种问题,但君王还是可能被奸计蒙骗,民众基于义愤的控诉经过搁置就冷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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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57 等到再度发生公众的重大祸害事件,引起阿非利加民众再次赴京控诉,瓦伦提尼安终于从特里夫宫廷派出司法官帕拉狄乌斯,前往调查阿非利加的全盘状况以及罗马努斯的施政作为。帕拉狄乌斯不能保持铁面无私的立场,受诱中饱私囊了部分公款,原来这是付给军队的薪饷。他自知犯下大罪,被迫只能包庇伯爵,证明他的清白和政绩,宣布的黎波里人的控诉案是挟嫌诬告。帕拉狄乌斯带着特别委员会从特里夫再次回到阿非利加,对于反对君王代理人的邪恶阴谋,要找出首脑人物加以惩罚。他的调查工作进行得有声有色,大获成功,迫使利普提斯的市民否认发出求救的信息,他们当时已忍受八天的围攻,同时指责代表团的渎职行为。于是在瓦伦提尼安草率而刚愎的暴虐作风下,最后宣布了不堪卒闻的判决,要立即执行,不得延误。的黎波里省长被认定有包庇和同情的行为,在尤蒂卡公开斩首,四位地位显赫的市民以欺君之罪以及从犯罪被判处死刑,且在皇帝的直接命令下,另两名涉案人被判割去舌头的刑罚。罗马努斯为自己逃脱法律的惩罚而得意忘形,同时也为受到民众的反对而恼怒不已,仍旧官复原职,负责指挥军队。阿非利加人因为他的贪婪行为而义愤填膺,加入了摩尔人菲尔穆斯的叛乱阵营。[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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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59 菲尔穆斯的父亲纳巴尔是富甲一方和位高权重的摩尔人王子,非常了解罗马的势力已臻至巅峰,在他逝世时,留下成群的妻妾和无数子孙。因继承权带来的惊人财富引起激烈的争执,其中一个儿子扎玛在家庭口角中被他的兄弟菲尔穆斯杀死。这种无法化解的狂暴情绪,可以归之于贪图家财的动机,也可能是兄弟阋墙的仇恨。罗马努斯对这一谋杀行为判处了合法的报复性惩处,他具有很大的司法审判权力,在这种状况下他的处置倒很公正。菲尔穆斯很清楚,如果不想伸出脖子让刽子手下刀,就得诉求皇室法庭的判决,那只能依靠他的武力和人民。[275]他在自己的家乡被当成解救苦难的英雄,同时他很快发现,罗马努斯只能在归顺的行省作威作福,这个阿非利加的酷吏普遍成为人民藐视的目标。无法无天的蛮族在抢劫后,纵火将恺撒里亚烧成一片焦土,等于让倔强固执的城市知道,顽抗到底的下场是多么危险。菲尔穆斯至少在毛里塔尼亚和努米底亚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现在他要考虑的事项是,他是该戴上摩尔国王的冠冕,还是穿上罗马皇帝的紫袍(37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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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61 行事轻率而又满怀忧苦的阿非利加人立即发现,揭竿而起的行为太过冲动,根本没有考虑到自身具有的实力和领导人的才能。就在菲尔穆斯获得可靠的情报前,西部帝国的皇帝已经选好将领,有支运输船队在隆河口集结。这时菲尔穆斯突然获得消息,大将狄奥多西率领一小批老兵部队,在阿非利加海岸靠近伊吉尔吉利西河或称吉杰里的地方登陆(373 A.D.)。怯懦的篡贼被对手优势的德行和才能压得无法动弹,虽然菲尔穆斯的手里有兵员也有钱财,但是毫无获胜的希望。就像在同样的国度和类似的情况下,狡猾的朱古达[276]所实施的伎俩,被他依样画葫芦拿来运用。他想用诈降的行为欺骗警觉心很高的罗马将领,不断花钱雇用阿非利加独立的部落,支持他与政府的争执以及确保他能在失利时逃亡,同时他借机收买对方部队的忠诚,延长阿非利加战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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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63 狄奥多西仿效前辈梅泰卢斯的战例,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当菲尔穆斯装出哀求者的样子,将叛乱归咎于自己的一时冲动,谦卑地乞求皇帝大发慈悲时,瓦伦提尼安的部将用代表友情的拥抱接受了他的说辞,并且打发他离开。但是狄奥多西一直向他说明,真诚的悔改要有实质的誓言。身为罗马将领可不会被虚假的和平保证说服,停下正在进行的战争,而让敌人死灰复燃。狄奥多西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查明了菲尔穆斯的阴谋,虽然调查是在私下进行,但他行事公正,倒是让人民无话可说。有一些菲尔穆斯的从犯,按照古老的习俗,丢给喧嚣的群众处以军队的死刑,还有更多人被砍掉双手,以达到非常严苛的恐吓效果。叛徒的仇恨会伴随着畏惧而升高,罗马士兵虽然害怕当前的状况,但是对主将感到由衷的钦佩。盖突利亚广阔无边的平原,阿特拉斯山区不计其数的山谷,菲尔穆斯都可能藏身其中。如果篡贼想让敌手失去耐心,就应该让手下躲在偏僻不见人迹的地方,期待在未来发生革命,但是他被狄奥多西的毅力击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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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65 罗马的将领下定决心,不达目的绝不停止追捕,只有僭主的死亡才能终止战争。任何阿非利加的地区要是胆敢支持叛贼,就会同样遭到毁灭的下场。狄奥多西亲自率领一支不超过3500人的小部队进入了敌人国土的内部,他保持沉着稳重的态度,丝毫不掉以轻心,但是也不畏惧。部队有一次受到摩尔人2万大军的攻击,狄奥多西实施大胆的冲锋,使乌合之众的蛮族一蹶不振,等到罗马军队井然有序地后撤,对手感到大为惊异。罗马军队熟练的战法令蛮族极为困惑,最后终于承认文明国家的领导人物,的确棋高一着。当狄奥多西进入伊萨弗伦西斯人的地界,傲慢的蛮族国王伊格马泽尔用挑衅的语气,要他报上自己的姓名和他劳师动众来此的目的。睥睨自雄的伯爵答道:“我是世界之主瓦伦提尼安的将领,受命前来追捕走投无路的叛贼,给予他严厉的惩罚。你应该立即将他交到我手中,要是不遵从君王的命令,我就把你和你的臣民全部赶尽杀绝,鸡犬不留。”伊格马泽尔听到后感到自己的处置没错,敌军有实力和决心来执行致命的威胁,牺牲一个有罪的逃犯获得所需的和平,是很合算的事,就派出警卫看管菲尔穆斯,以免让他趁机逃走。摩尔人的僭主饮酒浇愁,横下心来在夜间自缢而死,不让罗马人在凯旋式中称心如意。伊格马泽尔所能交给战胜者的礼物只有他的尸体,很小心地将之装载在骆驼背上。狄奥多西率领得胜的部队回到西提菲,居民热烈的欢迎表示出他们的喜悦和忠诚。[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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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67 阿非利加几乎沦丧在罗马努斯的恶行之下,靠着狄奥多西的功业才能解民倒悬之苦,然而这两位将领分别受到宫廷不同的待遇,倒是让人要深入探索其原因。骑兵主将暂时解除了罗马努斯的职权,在维护安全和兼顾个人荣誉的状况下派人看管,直到战争结束再来处理。罗马努斯的罪行在提出可信的证据后已经坐实,公众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能够将他明正典刑以还大家一个公道。但是他在获得梅洛包德斯的奥援后,再次激起他求生的意志以对抗合法的判决。在获得一群对他友善的证人以后,整个案情又再三地拖延下去。最后,伪证和作假消除了不利的证据,使他得以逃脱法网的制裁。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光复不列颠和阿非利加的将领(狄奥多西),就身为臣民而言已经达到功高震主的地步,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在迦太基斩首(376 A.D.)。这时瓦伦提尼安已逝世,狄奥多西的处死和罗马努斯的无罪,都要归咎于大臣玩弄权谋,仗着君王的信任,欺负他儿子是没有治理经验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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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69 狄奥多西在不列颠的战绩,有幸获得像阿米阿努斯那样杰出作者的叙述,他对于地理的记载非常精确,我们可以抱着很大的好奇心,踏着他行军的足迹亦步亦趋追随前进。但是阿非利加有很多未知的部族,要是一一列举不仅冗长而且引不起读者的兴趣,所以只能做一般性的叙述。他们都是摩尔人黝黑的种族,聚集在毛里塔尼亚和努米底亚行省靠背后的居留地,阿拉伯人称呼其为“椰枣和刺槐的国度”。等到罗马人的权势在阿非利加日趋衰微,文明生活和农耕区域的范围也跟着逐渐收缩。越过摩尔人极其辽远的边界,是广大无垠而又荒凉不毛的沙漠,向南延伸的距离超过1000英里,一直抵达尼日尔河的河岸。古人对阿非利加这个巨大半岛所知极其有限,所以才会相信炎热的地区根本没有人类居住;[278]有时又会沉溺于幻想中,说是只有“无头人”留在这片一无所有的空间,或是一些怪物,像是长着羊角和羊蹄的森林之神萨提尔[279]、神话里半人半马的森陶[280],以及矮小的侏儒非常勇敢地和鹳鹤打斗不停。[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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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71 迦太基听到奇异的传闻而惊惧不已,赤道两边的国度有很多民族,与人类在容貌上最大的差异是皮肤的颜色。罗马帝国的臣民抱着很大的期望:从北边出发的大群蛮族,马上就与南边的蛮族遭遇,他们同样凶狠,而且交手以后互不相让,这样就会同归于尽。要是熟知阿非利加敌人的情况,这种令人沮丧的恐惧就会烟消云散。尼格罗人的怠惰,似乎既非美德也不是怯懦所导致。他们就像其他人类一样,沉溺于激情和欲念之中而无法自拔,相邻的部族始终处于敌对行为之中[282],毫无知识以至于不能创造出有效的防卫或破坏性武器,也没有能力形成大规模的统治计划或征战方案。这种天赋心智的明显低落被温带民族所发现并滥用,每年有6万黑人在几内亚海岸被押送上船,再也无法返回故土。但是这些人都是戴着锁链离岸,未曾间断的迁移已历经两个世纪的时间,供应的人力资源足够占领整个地球,这要归咎于欧洲的罪恶和非洲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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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73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47]
1707418674 十三、波斯战争的结局及有关的事迹(365—384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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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76 丧权辱国的条约拯救了约维安的军队,罗马人这边一直忠实地履行规定事项,严正放弃对亚美尼亚和伊比利亚的主权要求和联盟关系。这些从属的王国缺乏保护,暴露在波斯君主的大军虎视眈眈之下,[283]面临丧权失国的命运。沙普尔率领由铁甲骑兵、弓弩部队和佣兵步卒组成的无敌大军,进入亚美尼亚的国土。然而沙普尔常用的伎俩,就是战争和谈判的交互运用,他认为欺骗和伪誓是帝王术最有威力的工具。他装模作样地称许亚美尼亚国王明智而审慎的作为,用阴险的友谊提出再三的保证。毫不疑惧的提拉努斯竟然被他说服,把自己交到不守信义而又残酷无情的敌人手中。在一次盛大的饮宴欢会之中,沙普尔将他逮捕,因为提拉努斯具有阿尔萨息德斯的高贵血统,特别用银链将他锁住以示尊敬。后来提拉努斯被幽禁在埃克巴塔纳的遗忘之塔,很快就结束了他那悲惨的一生,不是用自己的佩剑自杀就是被暗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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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78 亚美尼亚王国成为了波斯的一个省份,由卓越的贵族和受宠的宦侍分享军政大权。接着沙普尔毫不耽搁,进军去平服黩武好战的伊比利亚人,萨洛马息斯获得皇帝的允许统治这个国家,现在被优势的兵力驱逐出境。万王之王为了羞辱罗马的尊严,故意把国王的冠冕放在卑鄙家臣阿斯帕库拉斯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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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680 整个亚美尼亚只有阿尔托格拉萨[284]一个城市敢于抗拒入境的大军,储藏在那座坚固堡垒中的金库,引发了沙普尔的觊觎之念。奥林匹娅斯是亚美尼亚国王的妻子,现在成为孀妇,处于险境,引起公众的同情。他的臣民和士兵不惜决一死战,被围的残部英勇地发起协调良好的突击,波斯人在阿尔托格拉萨城下受到奇袭被迫后撤。但是沙普尔的兵力不断增加,他不断调来精锐的部队,防守部队的勇气消耗殆尽,固若金汤的城墙屈服在敌人持续的攻势之下。傲慢的征服者用烈火和刀剑摧毁了反叛的城市之后,只留下不幸的皇后一个人被押走,而她在运道最好时,曾被指婚为君士坦丁之子的新妇。[285]沙普尔正为轻易征服两个独立王国而沾沾自喜,然而很快他就会获得不同的感受。人民的内心依然坚定,始终保持着对波斯的敌对情绪,这个国家并没有真正地归顺。他不得不信任的总督却第一次抓住了机会,可以重获他的同胞的爱戴,而且表露出对波斯的姓名永不磨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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