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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36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57]
1707418837 七、哥特人渡过多瑙河遭受严苛的待遇(376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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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39 远距离的协商一定会耽误时间,有一群哥特人缺乏耐心,在恳求没有得到罗马政府同意的情况下,就想先行渡过多瑙河。他们的行动被布置在沿岸并严加戒备的部队发觉,蛮族的先锋被击退,蒙受相当的伤亡。然而在瓦伦斯统治之下,国务会议经常表现出怯懦的一面。像这次处理蛮族事件,勇敢的军官为国家服务尽职尽责,结果受到免职的处分,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皇帝的敕令终于下达,要运送整个哥特民族渡过多瑙河,但是要执行这个命令,就得完成艰辛而困难的工作。流经此地的多瑙河,河面的宽度在1英里以上,而且连日大雨使得水位暴涨,不少人在渡河途中被急流冲走,遭到溺毙。一支庞大的船队由各型船舰和独木舟组成,已经完成整备,日夜在两岸之间穿梭运输,不知疲劳地辛勤工作。瓦伦斯的下属要竭尽所能,不让一个蛮族留在对岸,谁知这群人竟会颠覆罗马的基础。原来的构想是要准确计算渡河的人数,但是负责这一工作的官员在实际操作中却发现,要完成这项永无止境的工作根本不切实际,只有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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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41 大流士和薛西斯的大军,长久以来被认为是不经的传说,只是古人的夸大之词,但是世人只要看到目前的景况,就可证明,那个时代伟大的历史学家完全是据实记载。相关的证据显示,渡河的哥特武士有20万人,要是再加上相当比例的妇女、儿童和奴隶,包括男女老幼在内总数将近100万人,极其庞大的群众形成无与伦比的迁移行动。哥特人的儿童要与平民大众分离,尤其是出身高贵阶层的小孩更是如此,一点都不耽搁地就被送到遥远的地点,在那里居住,接受教育。无数的车队载运人质或俘虏通过城镇时,行省属民看见他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具有强壮而勇武的体魄,感到惊愕不已,难免产生羡慕之心。对罗马人极为重要的协定,为哥特人带来羞辱,他们就想尽办法加以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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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43 蛮族认为武器是荣誉的标志,也是安全的保障,打算付出代价,让好色和贪财的军官能够接受。于是生性傲慢的武士为了保有武器,勉强同意拿妻子和女儿供罗马人淫乐。美丽少女或俊俏娈童的诱惑,使检查人员大开方便之门。有人还不以此为满足,要染指新盟友的华丽地毯和亚麻衣服,[341]甚至滥用职权,不惜巧取豪夺,让自己的农场塞满牲口,住宅充斥奴隶。哥特人手执武器也获准登船,等到集结在对岸,巨大的营地满布下梅西亚的平原和山丘,就像大军压境一样,带来杀气腾腾的敌意。阿拉瑟乌斯和萨弗拉克斯是东哥特人的首领,也是幼君的监护人,随后出现在多瑙河北岸,立即派遣使者赶赴安条克宫廷,请求给予他们西哥特人所获得的待遇,他们同样会答应归顺并且感恩图报。瓦伦斯断然拒绝,使东哥特人中止南下的行动,这显现出了宫廷的懊恼、疑虑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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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45 所谓的蛮族是毫无纪律而且居无定所的未开化群体,需要用最坚定的意志来协调,最巧妙的方式来管理。将近100万额外的臣民,要供应他们每日生活所需,工作必须极为勤奋又要毫不懈怠,何况经常会遭到失误和意外的干扰。哥特人要是感觉到自己成为畏惧或藐视的对象,不是无理取闹就是气愤填膺,促使他们采取极端的手段,因而国家的命运取决于瓦伦斯的将领是否谨慎和正直。在这个重要关头,卢庇西努斯和马克西穆斯负责色雷斯军政府诸般事宜。岂知两人利欲熏心,稍有中饱私囊的机会,便置一切公益于脑后。唯一可减轻他们罪行之处,在于他们毫无能力察知种种倒行逆施竟会招致严重的后果。他们非但未能遵奉君主的命令,以慷慨好施的作为满足哥特人的要求,反倒对饥饿的蛮族所急需的用品,课以毫无人性的重税。腐臭粗劣的食物售价高昂,市场不供应卫生而足够的粮食,倒是充斥着狗肉和病死的不洁动物。哥特人要获得1磅面包,需要放弃一个实用而所费不赀的奴隶,用10磅贵重而已无用的金属[342]抢购小量肉类。一旦耗尽家财,就要靠着鬻儿卖女维持最低生活。虽然他们酷爱自由,每个哥特人都想保有这种胸襟,但是在无可奈何之时,只得屈从于令人丧气的格言:子女与其死于无望之境,不如苟活于奴役之身。有名无实的恩主,向他们讨债的种种暴虐行为,令人最为愤慨,何况那点恩情早被随之而来的伤害所抵消。不满的情绪在蛮族的营地逐渐滋长,他们诉说着自己的忍耐和尽责,到处恳求希望获得更好的生活,但并没有结果,最后只有大声抱怨,从新盟友那里得到冷酷无情的待遇。在这个肥沃而丰收的行省,举目所见是一片富裕的景象,然而他们却因人为的饥馑,身受不堪负荷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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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47 自从帝国的贪官让受伤害的民族可以保有和使用武器,他们不仅掌握自救的手段,也有报复的工具。喧嚣的群众不会掩饰他们的情绪,抗议就是反叛的征候。卢庇西努斯和马克西穆斯不仅怯懦而且自知犯下大罪,这时起了警惕之心。这些狡猾的大臣运用巧妙的手法,把御前会议中集思广益所定出的政策,以暂时的权宜办法来取代,想将哥特人从帝国边陲的危险位置分散开来以后,送到内陆各行省的军队驻扎地点。由于他们自知自己不值得蛮族尊重或信任,很快从各地召集军队,对于群众缓慢而拖延的行动,用武力加以催促。然而这些蛮族对于身为罗马的属民,并未否认其名分和责任。瓦伦斯的将领,现在把全部注意力投向心怀不满的西哥特人,对于构成多瑙河防卫要点的船只和工事,非常大意以致疏于戒备。阿拉瑟乌斯和萨弗拉克斯很焦急地等待机会,好摆脱匈奴人蹑踪追击,他们发现罗马人产生了重大的疏失就善加利用,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尽快获得木筏和船只上。东哥特人的首领很顺利地将幼主和军队运到对岸,在帝国的领域内形成独立而带有敌意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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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49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58]
1707418850 八、哥特人叛乱及与罗马帝国的争战(376—37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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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52 阿拉维乌斯和弗里提根拥有“士师”的称号,无论平时还是战时都是西哥特人的首领,权威来自他们的门第,得到国人的认可和拥戴。在承平时期,两人的权势和地位相当,等到国人受到饥饿和高压痛苦,才识高人一等的弗里提根负起军事指挥之责,依据公众利益行使被授予之职权。他在抵抗暴虐政府的伤害和侮辱,完成世人公认的正当行为之前,一直约束着西哥特人暴虎冯河的冲动,也不会为博得公正和稳健的虚名,牺牲任何实际的利益。他深知团结哥特人的力量在一个旗帜之下,所能产生的优势和好处,于是暗中与东哥特人建立友情。就在他信誓旦旦表示绝对服从罗马将领时,哥特人的部队开始慢慢向梅西亚诺波里斯前进。这个城市是下梅西亚的首府,离多瑙河约有70英里。就在这个决定生死存亡的地点,双方之间仇恨的火花点燃了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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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54 卢庇西努斯邀请哥特酋长参加豪华的饮宴,身强力壮的扈从全副武装留在宫殿的入口,但是各处城门戒备森严,坚持不让蛮族在货物充足的市场购物。然而他们认为自己具有臣民和盟友的身份,就应该有这份权利。这些扈从卑辞请求同意,城门的守卫却以无礼和嘲笑的口吻加以拒绝。双方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市民、士兵和哥特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和对骂,接着互相殴打,很快举起刀剑,在意外争执中流出的鲜血,成为长期毁灭性战争发起的信号。在喧闹而纵饮的欢宴中,有位传令兵私下向卢庇西努斯报告,很多士兵被杀,武器被夺。这时他饮酒过量,睡意很深,竟然下达轻率的命令,要杀光弗里提根和阿拉维乌斯的卫士,以为死者报仇。骚动的叫声和垂死的呻吟惊醒了弗里提根,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他就像一位英雄那样具有冷静和无畏的精神,他知道要是再给敌人考虑的时间,做好采取行动的准备,那他就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哥特人的领袖用坚定而稳重的语气说道:“双方因细故发生争吵,看来已经扩大。只有保证我们的安全,运用我们的权威,才能缓和这场骚动,否则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讲完话以后,弗里提根和他的同伴拔出长剑,不受阻拦地穿过挤满群众的宫殿、街道和城门,跨上坐骑,在吃惊的罗马人面前,飞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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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56 哥特的将领回到自己的营地,受到群众热烈动人的欢呼,毫不迟疑,立即向罗马宣战,按照祖先的习俗竖起代表各部落的旗帜,蛮族号角回响着粗犷而哀怨的旋律。罪大恶极的卢庇西努斯在激怒可畏的敌人以后,未能及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反倒是用轻蔑的态度来处理。他以发生紧急状况为理由,尽量召集军队,率领前去征讨哥特人。蛮族在离梅西亚诺波里斯约9英里的地方,等待敌人来攻。这场作战的胜负取决于将领的才能,而不是部队的武器和纪律。英勇的哥特人在弗里提根的指挥下,用奋不顾身的近战,摧毁了罗马军团的阵列。卢庇西努斯把武器、将旗、部属和勇敢的士兵全部扔在战场上,部队奋战到底徒然牺牲性命,只能用来帮助可耻的主将逃命而已。有位哥特史学家赞颂民族的光荣事迹时,很骄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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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58 就是这个得胜的日子,终结了哥特人的苦难。罗马的安全响起警钟,自此后,哥特人从流离失所的异乡逐客,变成当家做主的市民身份,向原来的地主显示出绝对的统治权,最后终于据有以多瑙河为界的帝国北部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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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60 但蛮族争夺统治权的目的是为了掠夺和破坏。他们本应享有的天赋权利和社会交往,都被帝国的大臣剥夺,正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才会对帝国臣民施加报复。由于卢庇西努斯的罪行,使得色雷斯生性和平的农民受到蹂躏,村庄被焚毁,无辜的家人被屠杀或掳走。哥特人战胜的信息立刻传遍邻近地区,罗马人感到无比惊慌和沮丧,仓促之间只能鲁莽从事,反而使得弗里提根的气焰高涨,行省的灾祸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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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62 就在大迁移发生前不久,一大群哥特人在苏里德和科利阿斯的指挥下,以罗马为他们提供保护为条件替帝国效力,开往哈德良堡城墙下扎营。但瓦伦斯的大臣急着要他们离开,好搬迁到越过赫勒斯滂海峡之处。在那么远的距离就不易与同胞联系,也不会使帝国的富裕对他们产生危险的诱惑力,惹起大家效法。为了表示他们的忠诚不贰,他们只有委曲求全,接受了要他们迁移的命令,但婉转地表示希望能给予他们足够的粮食,并延后两天出发。但哈德良堡的最高行政长官,因为在乡间的宅邸受到骚扰而大为光火,摆出毫不通融的态度,将城市里的众多居民和工人武装起来,语带威胁地让他们立即离开。蛮族感到惊愕,但还是心平气和,最后被群众辱骂的叫嚣和投射的武器激怒,失去耐心且无法忍受对方的轻蔑行为,便痛击毫无纪律的乌合之众。逃走的市民不敢还手,很多人的背后留下可耻的伤口。蛮族夺得华丽的甲胄[343],过去他们自命英勇不屑于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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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64 哥特人的两支部队由于遭遇雷同而惺惺相惜,得胜的分遣队立刻和西哥特人联合起来。苏里德和科利阿斯的部队期望弗里提根尽速抵达,这样他们就能列阵在他的旗帜之下,在哈德良堡的围攻作战中扬威立功。守备部队抵抗得极为激烈,这让蛮族知道,要攻击正规的工事碉堡,毫无军事技术可言的蛮勇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将领明了自己所犯的错误,解围而去,临走前爽直地说,他只是跟石头城墙言和,于是把一腔怨气发泄在邻近地区。弗里提根很高兴有一群强壮的工人加入阵营,这些人在色雷斯的金矿[344]服行劳役,残酷的主人鞭策他们,使他们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345]新加盟的人领着蛮族穿过无人知晓的小径,到达最偏僻的地方,用来安置民众、牛和储备的谷物。在这些向导的协助下,蛮族了解当地的状况,可以到处通行无阻,使当地民众无可遁形,结果是抵抗必亡,逃走难行,一切希望破灭之后只有归顺,也难获得蛮族征服者怜悯之情。在四处受到蹂躏和破坏时,有一大批被当作奴隶卖掉的哥特儿童,重回到双亲的怀抱。他们过去备尝丧失子女的痛苦,但是双方在见面以后,照说心灵受到亲情的安慰,能够恢复人道的关怀,没想到反而激起了他们凶暴的天性,急欲报仇雪恨。他们听到子女的诉苦,说身为奴隶受到主人的摧残迫害,真是觉得痛心疾首,于是如法炮制,把这些残酷的行径,同样施为在罗马人的子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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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66 瓦伦斯和朝廷大臣将一个敌对的民族带进帝国的中枢地区,的确是草率而不智的决定。但是只要坦诚地承认以往的缺失,然后很实在地按照原来的保证行事,还是能够调解双方的隔阂。从东部君王怯懦的个性来看,这种息事宁人的温和措施应该会获得他的同意,但是,他唯独对这件事表现出英勇的作风,暴虎冯河的举动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害惨他的臣民。他从安条克回师君士坦丁堡的行为,等于明示了他的意图,在于敉平危险的叛乱活动(377 A.D.)。他知道这件大事很难料理,由于格拉提安皇帝亲自统率西部的军队,他请求侄儿给予援助。久经阵战的部队防卫着亚美尼亚,也被火速召回,放弃重要的边区,任凭沙普尔自由处置。在皇帝还未到达前线这段时间里,他把当前指挥哥特战争的责任交付给部将图拉真和普洛弗图拉斯。这两位将领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等他们抵达色雷斯,内廷伯爵里绍默率军加入。西部的协防军由高卢的军团组成,在行军时打着他的旗帜,但逃亡的风气很盛,无论是实际战力还是兵员数量都是虚有其表。召开作战会议时,将领们根本不考虑状况,完全出于虚荣心,竟决定寻找敌军主力一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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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68 蛮族扎营在开阔而肥沃的草原上,多瑙河分成六条支流出海,这地方靠近最南边的河口[346],营地用大车环绕成坚固的城寨[347],蛮族很安全地待在封闭的保护圈内,享受英勇行为所获得的荣耀,以及从行省掠夺的战利品。就在大家痛饮作乐时,机警的弗里提根通过观察罗马人的行动,洞悉他们所望达成的企图。他知道敌军的数量会继续增加,也了解对方意图攻击他的后方。而就在这时,因为军队缺乏牧草,逼得他要移动营地,于是把散布到邻近地区从事掠夺的分遣队召回到他的旗帜下列阵。这些在外的单位远远看到烽火信号[348],服从首领的命令,用最快速度赶回去。营地好战的蛮族群众,都在大声喧闹叫嚣,一副等不及的样子要求出战,酋长也在一旁鼓动,火暴的情绪更形高涨。两军已经完成接战准备,但天色已晚,只有等到第二天清晨再动手。战备的号角响起,哥特人相互立下重誓,激励视死如归的勇气。向前迎敌的队伍,用粗俗的歌声颂扬祖先的光荣事迹,同时混合着凶狠而刺耳的呐喊,来对抗罗马人经过训练、全军一致的齐声吆喝。弗里提根施展作战的技巧,在指挥方面高人一等占到上风,但是流血成河的短兵相接,无论是开始或结束,双方都很清楚,完全取决于每位战士坚持到底的决心,发挥体力、勇气和机敏的战斗效果。亚美尼亚的军团要用武器来保护他们的声名,但是受到优势敌军的压迫毫无还手之力。罗马军的左翼陷入混战之中,地面上遍布着零乱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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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70 不过,从战局地整体来看,双方倒是有失有得打成平手。等到接近黄昏时,两军收兵各回营地,谁也没能赢得决定性的战果。虽然双方的损失都很大,但对于罗马人来说无疑更惨痛,因为他们的兵员数量较少。哥特人同样没有料想到竟会遭到如此坚强的抵抗,不但感到困惑,而且极为沮丧,于是就在大车围成的城寨内停留7天,坚守不出。罗马人只要情况容许而且时间和地点适合,就会将阶层较高的军官掩埋,并且很虔诚地举行葬礼仪式,但是对于无法分辨的平民大众,只有不加掩埋留在平原上。腐烂的肉体被贪吃的猛禽所吞食,在那个时代,只有鸟类可以经常享用到如此盛大的宴会。几年以后,裸露的白骨散布在广阔的原野上,在阿米阿努斯眼里,这是沙利西斯会战最可怕的纪念物。[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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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72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159]
1707418873 九、哥特人的联合行动及罗马帝国的各项作为(37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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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75 一场血战使哥特人的前进受阻,帝国的将领因为军队在不断的激战中消耗殆尽,不得不运用更合理可行的计划,采取坚壁清野的方式,让数量庞大的蛮族得不到给养,在饥饿的压力下陷于毁灭的绝境。他们准备将东哥特人局限在多瑙河、西徐亚荒原和海姆斯山地之间,如此狭小的一隅之地,必然会引起饥馑,让蛮族的战力和意志在无形中冰消瓦解。这个计划获得了相当大的成效,蛮族几乎耗尽自己的存粮和所在地区的收成。骑兵主将萨图尔尼努斯很勤奋地工作,加强罗马人的工事堡垒,缩小包围圈的防线。但告警的情报干扰到了他的任务,一群新到的蛮族越过毫无防备的多瑙河,不是支援弗里提根,就是仿效他的举动。萨图尔尼努斯对敌人的兵力多少一无所知,担心会被截断后路,陷入全军覆没的危险,只能忍痛放弃围攻哥特人的营地,以致功败垂成。怒气填膺的东哥特人从包围圈里冲出来,为了满足饥饿难忍的胃口和深仇大恨的心理,从多瑙河河岸延伸300英里直到赫勒斯滂海峡,一再蹂躏这块富裕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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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77 行事明智的弗里提根成立蛮族联盟,以感情和利益为诉求的目标,获得很大的成功。他派出的使者用哥特人对掠夺的爱好和对罗马的仇恨,来说服他人参与,当然有时视状况对自己的困难避而不提。弗里提根把大部分的同胞团结起来,将他们纳入组织严密的同盟中,这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他们都服从阿拉瑟乌斯和萨弗拉克斯的指挥,把两人视为冲龄国王的监护人。为了共同的利益,敌对部落之间的长期仇恨,都被暂时搁在一边不予理会,整个民族那些各行其是的成员,此时全都聚集在一面旗帜之下。东哥特所有的酋长,全部都为西哥特主将的才干所折服。弗里提根从实力强大的泰法勒人那里获得协助,这个部落由于很可耻的家庭习性,使得军事的名声受到玷辱。每个年轻人早在呱呱坠地之时,就与部落的武士建立了密不可分的友谊,也可以说是淫荡下流的恋情,一直要等年轻人单独在森林里杀死一只巨熊,或者是一头野猪,证明他有男子汉的气概,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才能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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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79 哥特人最强大的生力军来自原先的敌人,就是这些对手将他们驱出原来的家园。匈奴人和阿兰人之间的隶属关系原本就很松散,加上他们的收获非常丰硕,所以延后了征服行动,也使得会议受到干扰。弗里提根开出很高的价码,使好几个旗的人马受到诱惑。西徐亚人的骑兵队速度惊人,有了他们,本就屹立不倒、坚持到底的哥特步兵,就可以增强机动和打击的效果;萨尔马提亚人对瓦伦提尼安的继任者怀恨在心,利用当前混乱的局势,不仅想要趁火打劫,还要扩大自己的势力;阿勒曼尼人也来浑水摸鱼,入侵高卢的行省。这些状况引起西部皇帝的关注,也转移他用兵的方向。[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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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81 军队和皇宫中的蛮族,引发了罗马帝国的危机。他们逐渐被发觉与有敌对意图的同胞相互通信,无论是出于不慎或是有意为之,罗马帝国的弱点都已被泄露出去。有个士兵是土生土长的阿勒曼尼人,担任格拉提安的贴身侍卫。他属于伦提恩西部落,居住在君士坦斯湖的对岸。为了处理家务事他请假返乡,在和家人与朋友短暂相处时,对他们好奇的询问都详细地做了回答。这个多嘴的士兵虚荣心作祟,把他所熟知的国家机密和主子的意图,尽情宣泄无遗。他提到格拉提安准备率领西部帝国以及高卢的兵力,前往协助他的叔父瓦伦斯。永不服输的阿勒曼尼人获得这个情报以后,可以预先安排正确的时间和方式,使入侵行动获得成功。他们派出轻步兵先遣部队担任危险的任务,在2月渡过冰冻的莱茵河,为这次影响深远的战争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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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83 他们怀抱着极为大胆的想法,要达成掠夺或征服的目标,把深思熟虑的审慎作为置之度外,也不遵守国家之间的诚信原则。一群群强壮的亡命之徒,从一处处森林和村庄中蜂拥而出。在阿勒曼尼人大军前进的途中,畏惧的民众将他们的兵力估计为4万人。善于奉承的宫廷为了夸耀起见,把数量扩大为7万蛮族。奉令向潘诺尼亚进兵的军团,立刻被召回,或是停留不再开拔,用来防守高卢遭到入侵的行省。军事指挥权分别被授予纳尼努斯和梅洛包德斯。年轻的皇帝虽然尊重前者的经验和智慧,但是更赏识后者临阵当先的大无畏精神。对于内廷伯爵和法兰克人国王之间水火不容的个性,也只有后者能调停得相安无事。他的对手是阿勒曼尼国王普里阿尼努斯,其为人刚愎任性,行事宁折不弯,部队也受到领导者这种精神的感召。就在阿尔萨斯平原,靠近阿根塔里亚镇或称为科尔马的地方[351],双方的部队遭遇,引起激战。这一天的光荣战绩要归功于投射武器,以及罗马士兵准确的射击技术。阿勒曼尼人坚守阵地不退,在毫无还击余地之下惨遭屠杀,只有5000蛮族逃到山林里保住性命。国王光荣战死沙场,免于族人的责备。他们通常会将无法获胜的战争,归咎于领袖的不讲道义或政策不当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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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18885 这次重大胜利确保了高卢的和平,罗马的武备获得极高的荣誉,看来格拉提安皇帝进行东部的远征再也不会受到耽误。但等他快接近阿勒曼尼人的边界时,突然向左方转进,在料想不到的状况下渡过莱茵河,对阿勒曼尼人发起奇袭,大胆进入敌人国土的心脏地区。蛮族用天然的障碍和战斗的勇气,来阻挡敌人的前进,但在无敌的罗马军团面前只有败退。他们从一个山头撤到另一个山头,一再的战败,总算让他们认清了敌军的实力和坚毅,臣服于罗马人的鹰帜下。他们的归顺并非出于真诚的悔改,而只是因为他们陷入绝境(公元378年5月)。为惩罚这个不守信义的民族,皇帝从他们之中挑选一批勇敢强壮的青年,作为征集的兵员,用来保证双方在未来能够相安无事,这才是最实际的誓词。帝国的臣民对于阿勒曼尼人既不为武力所降服,也不受条约的拘束,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也不认为自己能获得长久的平静局面,但他们发现,在这位年轻君王统治下,倒是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居乐业的日子。当军团爬过崎岖的山岭,翻越蛮族的工事防线,英勇的格拉提安站在队伍都能看到的前列,卫士穿着镀金和颜色斑驳的甲胄,为弓箭所穿透和损毁,那是他们奋不顾身地保护着君王安全的证据。瓦伦提尼安之子以19岁的年龄,具备安邦定国的才华,对抗阿勒曼尼人获得成功,被视为赢得哥特战争胜利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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