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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佛提乌受到迫害及贝利萨留羞辱的降服(54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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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才会怜悯和饶恕女性的弱点;丈夫切身感受妻子给他带来的羞辱,却又只能忍受,这样的丈夫让人鄙视。安东妮娜对她的儿子抱着刻骨的仇恨,英勇的佛提乌[300]在底格里斯河对岸的营地,都无法逃过她在暗中的迫害。他为自己受到的委屈而生气懊恼,也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无地自容,现在轮到他来发泄难以忍受的情绪。他在贝利萨留的面前揭露一个女人的堕落邪恶,指责她完全违背身为母亲与妻子的天职。罗马主将感到震惊和气愤,可见过去的轻信似乎很真诚。他抱着跪在地上的安东妮娜的儿子,恳求他记住责任重于亲情,于是在祭坛前立下神圣的誓言,不但要报复而且要相互为此事辩护。安东妮娜因为人不在场,所以才形成权威尽丧的处境。等她遇到丈夫时,他正从波斯的边境归来。贝利萨留在见面时难免情绪冲动,就把她囚禁起来,并且威胁她的生命。佛提乌决心要惩处她,不愿宽恕,急忙赶到以弗所,逼着他母亲所信任的一个宦官,全盘招出她所犯的罪行。他在圣约翰使徒大教堂逮捕狄奥多西,查封他的财产,把这个囚犯藏在西里西亚安全而偏僻的城堡,将他处死只是早晚的事。像这样胆大包天的暴行,违背国法不可能逃过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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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于这件案子始终支持安东妮娜,因为她在罢黜统领以及对教皇的放逐和谋杀中,卖力协助圆满完成任务,狄奥多拉自认欠负甚多。等到波斯的战役结束以后,贝利萨留被召回,他也与往常一样遵奉皇室的命令。他的内心从来没有产生反叛的念头,他的服从尽管违背良知,但还是出于个人的意愿。等他在女皇的授意下甚或就是在觐见时,不得不拥抱自己的妻子,心软的丈夫已决心要宽恕她(或是被宽恕)。狄奥多拉要奖赏她的亲密战友更珍贵的恩典,她说道:“亲爱的大公,我发现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还没有让凡人过目,要让我的朋友先看,而且还要送给她。”安东妮娜立刻激起好奇心,一间寝室的门突然打开,她看见了她的爱人,是宦官花了很大力气才从秘密的监狱将他找到。她惊奇得片刻之间讲不出话来,接着爆发出感激和愉悦的欢呼,把狄奥多拉称为她的皇后、她的恩主、她的救星。以弗所的僧侣在府邸里休养身体,不仅过着奢华的生活,还激起莫大的野心。贝利萨留给予承诺,让他指挥罗马的军队,但狄奥多西在一次劳累的性爱中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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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妮娜要平息自己的悲痛,只有让自己的儿子受尽活罪。这名年轻人有行省总督的位阶,而且正在患病,没有经过审判就受到罪犯或奴隶的惩罚,然而他的内心始终忠诚如一。佛提乌忍受鞭打甚至拷问架的酷刑,并没有违犯他与贝利萨留所立下的誓言。在没有结果的逼供以后,安东妮娜的儿子在他的母亲参加皇后的宴饮时,被丢进皇宫的地下监牢,阴森黑暗的环境难分日夜。他两次逃到君士坦丁堡最古老的神圣处所,即圣索菲亚大教堂和无垢圣母教堂,但是暴君对于慈悲如同宗教一样毫无感觉,这名无助的青年在教士和群众的抗议声中,两次从祭坛被拖回地牢。他第三次尝试倒是获得成功,那是过了3年以后,先知撒迦利亚或是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为他指出一种脱逃的方法。他避开女皇的密探和警卫,到达耶路撒冷的圣墓,愿意献身成为修道士。在查士丁尼过世后,修道院院长佛提乌尽毕生之力,对埃及的教会进行调解,制定统一的规则。但安东妮娜的儿子受到敌人所施予的所有痛苦,也不及她的丈夫给自己带来的折磨,因为贝利萨留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抛弃了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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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次的战役中,贝利萨留再度被派到波斯,拯救东方使之免于刀兵之灾,但是他得罪了狄奥多拉,甚或是触怒了皇帝本人。患病的查士丁尼对于他逝世的谣言,保持不动声色的态度,罗马的主将对这件事所表示的看法,就像士兵或市民那样,谈话非常随便而且放肆。他的同僚布泽斯的心态跟他很类似,结果受到女皇的迫害,失去权力、自由和健康。贝利萨留的地位所拥有的尊严,以及他的妻子发挥的影响力,使他的失宠显得比较缓和。安东妮娜倒是有意让他多受挫折,但并不愿意毁灭与她共享荣华的伙伴。甚至他的调职也通过借口刻意掩饰,说意大利的危险情况需要它的征服者出面才能拯救。但是等他单独回来,失去自保能力以后,一个带着敌意的委员会被派到东方,搜查他的财富和犯罪的行为。他旗帜下的卫队和资深老兵,被分配给军队其余的首长和将领,就是宦官也用抽签的方式,瓜分他在军中的家臣和部从。当他带着一小批风尘仆仆的随从经过君士坦丁堡的街道时,他那孤独的外表激起民众的惊异与同情。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用冷漠和敷衍的态度接见他,见风转舵的廷臣也表现出无礼和藐视的样子。他在夜晚踏着颤抖的步子回到被众人遗弃的府邸,安东妮娜待在自己的房间,她身体微恙不知是真是假。她不声不响地单独在邻近的柱廊散步,此时贝利萨留躺在床上,在悲伤和恐惧之中感到万分痛苦,真是恨不得一死了之,想当年在罗马城内面对死亡时又是何等勇敢。长夜漫漫,等到日出以后,女皇派来一名信差,他带着焦急的心情,打开宣判他命运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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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你是如此使我反感。我非常清楚安东妮娜在尽心为我服务,靠着她的功劳和说情我饶你一命,让你还能保有部分财产,照说应该全部充公归还给政府。你如果知道感恩图报,就用未来的行动而不是言辞来表达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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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英雄受到极为羞辱的宽恕,却要表现出深受感动的欢欣之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也不忍描述。他趴俯在妻子的面前吻着她的脚,诚心应许这一辈子都是安东妮娜忠心耿耿的奴仆。贝利萨留的财产被拿走12万镑当作罚锾,被授予伯爵的职位(皇家马厩的主管大臣)。他接受意大利战争的指挥权,离开君士坦丁堡时,他的朋友和一般大众都相信,只要他重获自由,就会对他的妻子、狄奥多拉甚至皇帝本人,撕下忍辱的掩饰,显露本来的面目。这位品德高尚的叛徒为了报复,一定会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然而大家的希望全部落空,贝利萨留的忍耐和忠诚无可匹敌,真不知是具有忍辱负重的优点还是甘愿雌伏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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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四十二章 蛮族世界的状况 伦巴第人在多瑙河安身 斯拉夫人的部族 突厥人的源起,向罗马帝国派遣使者 突厥人与阿瓦尔人之间的斗争 波斯国王努息万帝号为科斯罗伊斯一世 治国有方与罗马人发生战事 科尔克斯之战 埃塞俄比亚人(500—58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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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罗马帝国的衰弱和蛮族世界的兴(527—565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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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评估一个人的功勋,要与当代人类的才具做比较。天才或德行激起的努力,行为或思辨的人生所能到达的程度,依据的不是本身的成就,而是要看是否超越那个时代和民族的水平。雄伟的身材处在巨人之中分不出高下,与侏儒在一起一定能鹤立鸡群。列奥尼达斯率领300名战友在温泉关壮烈成仁,这一为国牺牲的事例已经为他们的儿童、少年和成人准备好了极好的教育材料,每个斯巴达人都会认可这种负责的行为,但不会崇拜,因为其他8000名市民同胞都有这份能力。[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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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培大将可以在胜利纪念碑上铭刻不朽的功绩,他在战场上击败了200万敌军,从梅奥蒂斯湖[302]到红海征服1500座城市。[303]但是罗马的运道在他的鹰帜前飞扬跋扈,胆怯畏战的民族被自己的恐惧所压迫,征服的习惯和经年累月的纪律要求,使得他所指挥的军团成为战无不胜的劲旅。从这方面来看,贝利萨留在历史上的地位,要在古代这几位英雄人物之上。他的缺失来自那个时代的弊病,他的德性为他所独有,出于天赋或自我反省的珍贵产物,使他超越当代的人物,就连他的君王和对手也都瞠乎其后。鄙吝成性的主子交给他的军队,根本无法让他达成任务,他唯一的优势来自于对手的狂妄和侮慢。只有在他指挥之下的查士丁尼臣民,才够资格称为罗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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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不谙军旅之事,骄傲的哥特人把这个称呼当成藐视之词,竟然要与充满优伶、哑剧和海盗的民族,相互争夺意大利王国[304],真是让人感到自贬身价。亚细亚的风土习性殊少与欧罗巴相似,人口众多的国家因为奢侈的生活、专制的政体和迷信的风气,丧失战斗精神应有的活力,东方的僧侣无论是维持的费用还是人员的数量,都超过军队的士兵。帝国的正规部队一度达到64.5万人,查士丁尼时代减少到15万人,看起来还是很庞大,等到分散到陆地和海洋,像是西班牙和意大利、阿非利加和埃及,多瑙河的两岸、里海沿岸以及波斯的边界,兵力就显得非常单薄。市民的资财已经耗尽,士兵还是没有薪饷可发,只能把掠夺和怠惰当成特权来抚慰他们的贫苦,产生有害的后果也在所不计。皇帝的代理人没有勇气也无须冒险,就可以篡夺战争的酬劳。他们拖欠士兵的薪饷,对应付的金额还玩弄手段加以扣押或拦截。公众或私人处于不幸的状况时就征召军队,但在进入战场面对敌军时,兵力仍然不足。民族精神欠缺,代之以蛮族佣兵不稳的军心及混乱的纪律。德性与自由早已丧失,残存的军人荣誉也几乎灭绝。将领的人数比起前代增加很多,他们却致力于阻止同僚的成功,或是打击对手的名誉。同时他们从经验获得教训,功勋会激起皇帝的嫉妒,过失甚至罪行反而会获得皇帝的纵容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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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沉沦的时代,贝利萨留和以后的纳尔塞斯却能够赢得胜利,放射出灿烂无比的光辉,但是他们的四周被羞辱和灾祸的阴影笼罩。查士丁尼的部将正在征服哥特人和汪达尔人的王国,生性怯懦而又野心勃勃的皇帝[305]为平衡蛮族的势力,就用奉承和欺骗的手段煽动他们分裂,他的退让和慷慨为他的帝国一再带来伤害。[306]就在迦太基、罗马和拉文纳的城钥被交到征服者手中时,安条克被波斯人摧毁,查士丁尼龟缩在君士坦丁堡,不敢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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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奥多里克和他的女儿过去忠诚守备着上多瑙河这条天堑,贝利萨留获得了哥特战争的胜利,从另一方面来看对局势反而产生了有害的影响,因为哥特的守军被迫离开了久已相安无事的边境。哥特人撤走潘诺尼亚和诺里库姆的兵力来防卫意大利,留下一片和平而富裕的地区。罗马皇帝认为已经将这片土地纳入了版图,就将实际的所有权放弃给大胆而又最先前来的侵略者。多瑙河对岸的上匈牙利平原和外斯拉夫山地,自从阿提拉过世以后,为格庇德部族所有。他们尊敬哥特人的武力,藐视的不是罗马人的黄金,而是罗马人每年赠予津贴和补助背后的动机。沿着河流的工事堡垒里的防备部队已经被抽调一空,立即被蛮族占领。他们的旌旗竖立在西米乌姆和贝尔格莱德的城墙上,致歉的词句带着嘲讽的语调,侮辱皇帝的尊严,令人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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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恺撒,你在和平与战争中不断奋斗,所以才有这么广阔的疆域和为数众多的城市,有些地区对你毫无用处,你何不放弃它们呢?格庇德人是你勇敢而忠诚的盟友,他们期待你的礼物,对你的恩典有无比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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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丁尼对这种僭越傲慢的态度充耳不闻,决定采取另外的报复方式。他没有坚持作为皇帝保护臣民的权利,反而邀请一个外来的部族入侵多瑙河和阿尔卑斯山之间的地带,占领这个区域的罗马行省,于是伦巴第人[307]日益高涨的势力和名声,阻止了格庇德人向外发展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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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巴第人这个以讹传讹的称呼,是商人和银行家在13世纪才传播开来的,他们是野蛮武士的意大利后裔。最原始的名称是朗哥巴德人,原意是表示族人的胡须长得浓密,式样优美。我没有意愿要查询或证实他们是否渊源于斯堪的纳维亚人[308],或者追寻他们迁移到伦巴第以前所经过的未知地区或经历的不寻常冒险事迹。大约在奥古斯都或图拉真的时代,能从古代的一片黑暗中看到一线历史的曙光,首次知道他们出现在易北河与奥得河之间,凶狠的程度远超过日耳曼人。他们乐于传播令人信以为真的恐惧,说是他们的头从外形上看像狗一样,在战场上杀死敌人后痛饮鲜血。他们人数虽少,却靠收养最勇敢的奴隶来增加丁口,然而在势力强大的邻人环绕之下,只有用武器保护高傲的独立精神。北国的风暴摧毁了不知多少家族和部落,只有伦巴第这艘小帆船还漂浮在水面,他们逐渐顺流而下,向着南方和多瑙河前进。过了400年以后,古代的英勇声名又再度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的行为习性还是一样的凶狠残暴,有一桩杀害皇家贵宾的事件,是奉国王女儿的命令,当着她的面执行,她因听到侮辱的话而被激怒,看到贵宾的身材矮小认为毫不足惧。被害人的兄长是赫鲁利国王,要让伦巴第人血债血偿。不幸和灾难才会使人恢复温和与公正的天性,赫鲁利人居住在波兰的南部各省[309],进行无礼的征讨,结果反而自取其辱,遭到重大的挫败,整个民族被打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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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巴第人的胜利有资格获得皇帝的友谊,他们在查士丁尼的请求下渡过多瑙河,根据双方签订的条约,伦巴第人攻夺诺里库姆的市镇和潘诺尼亚的城堡。劫掠的习性诱使他们越过宽广的国境,沿着亚得里亚海的海岸流窜,最远抵达狄拉奇乌姆一带,他们竟然用同样残暴的方式对罗马盟友的城镇和家园,那些原先逃脱魔掌的俘虏再度被他们抓走。但是伦巴第人否认了这些敌对的行为,皇帝也不愿追究,就是有些突发的军事行动,也用无伤大雅的冒险作为借口。伦巴第人运用武力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引起30年不断的冲突,直到格庇德人完全灭绝才停止。敌对的民族经常在君士坦丁堡的君王面前为自己的理由争辩,手段狡诈的查士丁尼会宣布偏袒而且暧昧的判决,他对蛮族的憎恶是相同的,就用缓慢而无效的援助,尽量玩弄技巧来延长双方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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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当伦巴第人把几万士兵送到战场以后,仍旧自称是弱势的一方,要求罗马人的保护。他们有大无畏的精神,然而勇气并不可靠,两支军队突然遭到恐慌的打击,远离对方撤出战场,只剩下敌对的国王带着他们的侍卫,留在空无人烟的平原上。在经过短暂的停战以后,双方的仇恨再次被点燃,回想以往羞辱的情景,使得紧接而来的战斗更为激烈和残酷。一场决定性的会战造成了4万蛮族阵亡,格庇德人的势力被完全摧毁,查士丁尼开始转移畏惧和期盼的对象,伦巴第人年轻的君主阿尔波因开始展现个人的风格和气势,成为意大利未来的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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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斯拉夫人和保加利加人的入侵行动(527—565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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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民族在俄罗斯、立陶宛和波兰这片大平原上迁徙,过着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查士丁尼在位时,所有的民族全部并成两个主要的族系,就是保加利亚人[310]和斯拉夫人。按照希腊史家的说法,前者靠近黑海和梅奥蒂斯海,他们的姓氏或血统来自匈奴人,生活方式与鞑靼人完全类似,非常简陋,为世人所周知,可以毋庸赘述。他们是大胆剽悍而且射技高明的弓箭手,每人都有成群不知疲累的马匹,渴饮马奶,等到盛大的宴会就食用马肉,养育的成群牛羊在后面追随前进,或在前引导,有时顺着留下的蹄迹,可以找到逐水草而居的营地。无论是多么遥远的国家或是无法通行的地区,都无法阻止他们的入侵行动。虽然他们对敌人无所畏惧,但一般都会规避接战迅速脱逃。保加利亚人分为两个强大而又敌对的部落,相互之间发展成兄弟阋墙的仇恨。皇帝给予的友谊或礼物都会引起他们激烈的争执,使臣只能从不识字的君主嘴里接受口头指示。[311]根据他的转述,这两个部落之间主要的区别是:一派是忠诚的狗,而另一派是贪婪的狼。不管哪一类的保加利亚人都被罗马人的财富吸引,他们以斯拉夫人的名义拥有含混的主权,快速的行军被波罗的海阻止,除此之外,北部极端的寒冷和贫穷,使他们停顿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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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人还有一些种族,不论在任何时代,看上去都拥有同一地区的主权,他们有无数的部落,不论相互的距离多么遥远,或是态度如何的对立,都使用同一种语言(非常刺耳而且毫无规律可言)。一般认为他们的外形很相像,肤色没有鞑靼人那样黝黑,但还不到日耳曼人的白皙程度,就是身材也没有那样的高大。4600个村庄[312]散布在俄罗斯和波兰的行省中,整个地区缺乏石材和钢铁,他们的木屋用整根的树干很粗糙地筑成,建造或隐匿在森林的深处、河流的两岸或沼泽的边缘。毫无赞美之意地说,他们的住处完全可以跟水獭相比。事实上他们的住处和水獭的窠穴也的确很像,都有两个出口,分别通到地面和水里,以供野蛮居民逃脱之用,但水獭这种奇特的四足兽无论是洁净的爱好、工作的勤奋还是群居的习性,都是斯拉夫人所无法比拟的。肥沃的土壤供应斯拉夫人丰硕的农产,倒不是说当地的土著会卖力耕作。他们的绵羊和长着弯角的牛只体形壮硕,而且数量极多。他们的田地种植着的粟米和高粱[313],是一种粗劣而且营养价值很低的食物,这是他们的主食,对他们来说就像我们的面包一样。邻国不断掠夺,迫得他们要把财宝埋在地下,但是他们对于外来的陌生人,大家一致谨守古老的习惯,表现出朴实、坚忍和好客的德性。他们把威力强大的雷神当成最高的主宰来顶礼膜拜,位阶较低的神祇是河神和山林女神,普通的崇拜仪式是向神许愿和奉献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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