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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俄罗斯人进犯君士坦丁堡的4次海上远征(815—104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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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世纪时,西徐亚的地理位置远超过古代知识的范围,俄罗斯的君主国在君士坦丁的地图上,占有面积广大而又极为重要的地区。留里克的儿子成为沃洛多米尔或莫斯科这个辽阔行省的主人,要是他们受到东方各旗的限制只能向一边发展,那么西边的国界在最早的时代,就会扩展到波罗的海和普鲁士人的国度。他们在北部的疆域已经拓展到北纬60度,包括整个极北乐土之区,居住着幻想中的怪物,笼罩永恒的黑暗浓雾。他们顺着玻里斯提尼斯河的水路前往南方,可以趋近黑海周边地区的河流。在这个广大空间里居住或漫游的部落,都听命于同一个征服者,在不知不觉中融合成同一个民族。俄罗斯语是斯拉夫尼亚人的一种方言,但是这两种语言的表达方式在10世纪时有很大的差异。由于斯拉夫尼亚人在南部人多势大,可以推测出北部最早的俄罗斯人,虽然是瓦兰吉亚人原来的臣民,应该算是芬尼克族的一支。随着逐水草漫游的部落在这里迁移、联合和分裂,西徐亚旷野无拘无束和一望无垠的景色不断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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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最古老的地图在某些地点,仍旧保留原有的名字和位置,诺夫哥罗德[202]和基辅这两个首都同时出现在君主国最早的时期。诺夫哥罗德当时还配不上地位崇高的名声,也还不是汉萨同盟的成员,同盟可以传播财富的潮流和自由的原则;基辅还没有众多的人民,到后来市容才变得雄伟壮观,但要与君士坦丁堡相比仍显不足,但是对于那些没有见过恺撒居处的人来说,这个城市有300所教堂还是值得夸耀的。这两个城市的起源不过是营地或市集,蛮族聚集在这些交通最方便的地点,举行会议处理与战争或贸易有关的事务。这些会议可以促进社交的活动和商业的技巧,比如从南部行省输入新品种的牛只。从波罗的海到黑海,从奥得河的河口到君士坦丁堡港湾,无论是海洋还是陆地,都弥漫着通商贸易的进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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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偶像崇拜和蛮荒未开化的时代,斯拉夫尼亚人的城市朱林,由于诺曼人经常来访而变得非常富裕,他们谨慎经营一个购买和交换的自由商场,并且确保贸易的安全和便利。从这个位于奥得河入口的商港,海盗船或是商人航行43天可以抵达波罗的海东岸,距离最遥远的民族就在这里相会融合,据说库尔兰、神圣的树丛装饰着希腊人和西班人的黄金。[203]人们在大海和诺夫哥罗德之间发现一条很便利的通道:夏天通过一个海湾、一个湖泊和一条可通航的河流;冬季是平坦而坚硬的无边无际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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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从城市的邻近地区顺着溪流下行到玻里斯提尼斯河,他们将一棵树做成独木舟,装上不同年纪的奴隶、不同种类的毛皮、从蜂巢里取得的蜡和蜜、宰杀牲口制成的皮革,所有北国的产品在基辅的栈房里收集和装卸。6月通常是船队起航的季节,独木舟装上长桨和坐板,成为比较结实和容量更大的小船,在进入玻里斯提尼斯河以前没有任何障碍,接着陆续就有7或13道石质山脊横过河床,形成奔腾的急流。在水流比较浅的小型瀑布,船只通过减轻负载以后通过;[204]但是落差很大的大瀑布无法通行,水手拖着他们的船只,带着奴隶,通过崎岖的陆地走6英里路,在这极为劳累的行程中,成为旷野的强盗最容易抢夺的目标。到达瀑布下方的第一个岛屿,俄罗斯人为逢凶化吉而设宴庆祝,在靠近河口的第二个岛屿,他们修理损坏的船只,因为黑海的航行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更加危险。要是他们沿着海岸行驶,就可以进入多瑙河;遇到顺风,只要36或40小时就能抵达对岸的安纳托利亚。君士坦丁堡同意北国的陌生人每年一度的来访。俄罗斯人在固定的季节返回,带着谷物、酒、油等大宗的货物,以及希腊的产品和印度的香料。他们有些同胞居留在都城和行省,国家之间签署协定,保护北国商贾的人身、家财和特权。[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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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福人类的交通路线很快被人类利用进行彼此伤害:俄罗斯人在190年内,曾经4次想要抢劫君士坦丁堡的金银财宝。发生的事件因时因地而有所不同,但是动机、工具和目标完全相似,全部采用海上远征的方式。俄罗斯的船商在恺撒的城市见识到繁华的景象,享受到奢侈的生活,这些不可思议的故事和数量稀少的供应品,刺激了那些野蛮的老乡产生难以满足的欲望。那些在当地气候之下无法出产的货物使他们极为羡慕,那些因他们太懒无法模仿和太穷无力购买的工艺品使他们垂涎三尺。瓦兰吉亚人的王侯打着海盗的旗帜展开冒险活动,有些民族居住在北方的岛屿之上,远在无边无际的大洋之中,最英勇的士兵都从那里被吸引过来。哥萨克的舰队在9世纪恢复了过去海上的雄风,从玻里斯提尼斯河出发,为了达成同样的目的,航行经过同样的海洋。[206]希腊人把单一的独木舟叫作monoxyla,也可以用来形容俄罗斯船只的船底。他们在很长一根山毛榉或柳树的树干上面挖出船的形状,在脆弱和狭小的基部两边装上木板,并不断拼接,一直达到60英尺的长度和12英尺的高度。这种船不需要建造甲板,但是有两个舵和一根桅杆,航行靠着帆和桨,可以容纳40人到70人,以及他们的武器,还有淡水和咸鱼等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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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第一次的考验是制造200艘小船,但是要对抗君士坦丁堡,那这支民族武力可能需要1000到1200艘船只。他们的船队并不比阿伽门农的皇家水师差太多,只是在某些畏惧的人看来,却将原有的实力和数量夸大10到15倍。希腊的皇帝要是能够未卜先知并预先防范,就应该在玻里斯提尼斯河口派驻一支海上部队。他们的怠惰使得他们放弃了安纳托利亚海岸,任凭海盗式的战争在那里肆虐。经过600年的平静以后,黑海地区再度遭受蹂躏。长久以来只有首都受到关切,对于一个遥远行省的痛苦,君王和历史学家并不放在心上。这轮猛攻沿着海岸从发西斯河与特拉布宗横扫而过,最后闯入色雷斯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在这段15英里长的水道里,俄罗斯人粗制滥造的船只,应该会被技术高超的敌手所阻止或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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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的王侯指挥了第一次的冒险行动[207](865 A.D.),他们趁着狄奥菲卢斯的儿子米凯尔三世离开都城,毫无阻拦通过海峡,占领君士坦丁堡的港口。米凯尔三世历经险阻艰辛,在皇宫阶梯的下面登陆,立即赶赴圣母玛利亚大教堂,[208]接受教长的建议,将圣母的衣服这个极为宝贵的遗物,从圣所捧出来浸泡在海里。一阵及时发生的暴风雨,逼得俄罗斯人不得不撤离,这要很虔诚地归功于上帝之母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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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之子的监护人奥列格发起第二次的袭击(904 A.D.),希腊人保持缄默,让人对事实的真相产生怀疑,至少对这件事的重要性无法苟同。防守的兵力和工事形成坚固的障碍,保卫着博斯普鲁斯海峡,俄罗斯人采用权宜之计,将船只拖过狭窄的陆地,使希腊人的作为全部落空。在官方的编年史上记载这个很简单的作战方式,形容为好像刮起一阵强烈的狂风,使俄罗斯人的船队能顺着风在干燥的陆地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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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用兵(941 A.D.)的首领是留里克之子伊戈尔,他趁着帝国的水师全部用来对抗萨拉森人,实力衰弱自顾不暇之际,发起袭击。然而只要能激起全民的勇气,防御的工具就不致匮乏,15艘破旧不堪的战船勇敢起航前去迎击敌军,并不像通常那样在船首装设单管的希腊火,而是在每艘船的两舷和船尾,充分供应液体的易燃物质。工程人员的技术非常熟练,天候的状况也相当有利,数以千计的俄罗斯人跳到海里,宁可在水中淹毙也不愿被火烧死。这些人游上色雷斯的海岸,惨遭农夫和士兵毫不留情的屠杀。还是有三分之一的独木舟逃到浅水区域得以幸存。伊戈尔在次年春天再次准备动手,不仅要恢复声誉,还要报仇雪耻。经过一段长期的和平以后,伊戈尔的曾孙雅罗斯劳斯又打算进行一次海上入侵(1043 A.D.)。他的儿子所指挥的船队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入口,同样被全力施为的火攻打得溃不成军。希腊人的前锋莽撞追击,被敌人占据优势的船只和人员围歼而无还手之力,他们准备的希腊火可能已经消耗殆尽,有24艘战船被夺走、击沉或是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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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俄罗斯战争的威胁或灾祸经常会发生转变,条约所发生的作用大于武力。在这些海上的敌对行动中,所有不利的因素都在希腊人这边,诸如野蛮的敌人毫无恻隐之心;打赢俄罗斯这个极端贫穷的国家也得不到战利品;他们撤退到无法进入的地区,使胜利者失去报复的希望;同时帝国的傲慢和虚弱,迁就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那就是任何人与蛮族打交道无论得失都毫无荣誉可言。为了签订和平条约,最初他们的开价很高,使希腊人无法接受:船队每名士兵和水手要3磅黄金。俄罗斯的少壮派坚持原来征服和荣誉的计划,但德高望重的老成派提出温和的主张。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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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恺撒慷慨的还价要感到满足,能够获得黄金、白银、丝绸和所有渴望的物品,无须经过一番战斗岂不是更好?难道我们可以保证获得胜利?难道我们能与大海缔结一份条约?我们并不是在陆地上战斗,只要漂浮在深邃的水面,死神就在我们的头顶不停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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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北方的船队在记忆之中像是自极圈从天而降,带来的惊骇给皇家的城市留下深刻的印象。无论哪个阶层的人士在闲聊之中,全都异口同声断言而且相信,陶鲁斯的广场有一座骑马铜像,上面很秘密地刻着一段预言,在最后的日子里,俄罗斯人如何成为君士坦丁堡的统治者。[209]在我们这个时代,也有一支俄罗斯的大军,没有从玻里斯提尼斯河出航,而是绕过欧洲大陆,土耳其的首都遭到分遣舰队的威胁,每一艘强大和高耸的战舰可以用航海的技术和犀利的炮火击沉或打散100艘他们祖先所使用的独木舟。当前这一代或许可以看到预言成真,这种非常罕见的预言,叙述的风格非常清晰而且日期非常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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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斯瓦托斯劳斯的统治及其战败的始末(955—97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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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在陆地没有像在海洋那么可畏,因为他们以步战为主,西徐亚人各旗的骑兵部队经常会将他们非正规的军团冲散,或者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然而他们的市镇正在成长,无论防务是多么微弱和不够完善,总可以为臣民提供庇护,也可以阻挡敌人的进军。基辅的君主国在发生致命的分裂之前,始终保有北部地区的统治权,从伏尔加河到多瑙河之间所有的民族,不是降服于斯瓦托斯劳斯[210]的武力,就是被他击退。斯瓦托斯劳斯是伊戈尔的儿子,伊戈尔是奥列格[211]的儿子,奥列格是留里克的儿子。斯瓦托斯劳斯的心灵和身体都很英勇,极为艰苦的军旅生涯和蛮荒生活,使得意志和精神的力量更为强大。他通常裹着一块熊皮睡在地上,头枕着马鞍,饮食粗糙而又节俭,就像荷马笔下的英雄人物[212],将吃的肉(通常是马肉)放在炭火上炙烤。他的军队经由战争的训练和演习,能够保持稳定的耐力和严肃的纪律,我们可以假定士兵不允许过着比酋长更为奢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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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皇帝尼西弗鲁斯二世派出使臣带着1500磅黄金作为礼物,放在斯瓦托斯劳斯的脚前,作为请他远征保加利亚的经费或是为了酬谢他的辛劳。于是斯瓦托斯劳斯集结了一支6万人的军队登船出发,从玻里斯提尼斯河航向多瑙河,在梅西亚的海岸登陆,突然遭遇对方发生激战,俄罗斯人的刀剑胜过保加利亚骑兵的弓箭。战败的国王丧失性命,他的子女成为俘虏,一直到海姆斯山为止的国土都遭到北方的侵略者占领或蹂躏。然而瓦兰吉亚的君王并没有放弃他的猎物和履行他的承诺,所以他不愿守约撤走而是大举进兵,要是他的野心能够获得成功,帝国的政治中枢在很早的时期,就会迁移到更为温暖和收获丰硕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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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托斯劳斯不仅享用也了解这个新位置的利益,靠着交换或掠夺可以获得世上各种物产。便利的海上交通可以从俄罗斯运出毛皮、蜡和蜂蜜这些当地的商品,匈牙利供应血统优良的马匹和来自西方的掠夺物,希腊的金、银和外国的奢侈品极为丰富,他们很穷,所以对这些东西装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帕特齐纳克特人、科扎尔斯人和土耳其人的队伍,都赶赴胜利的旗帜之下。尼西弗鲁斯二世的使臣背叛了托付给他的任务,自己想要登基称帝,答应与他的新盟友分享东部世界的财富。俄罗斯的君王从多瑙河进军,一直赶到哈德良堡。皇帝发出一份正式的照会,要求他撤离罗马的行省,受到他的轻视与拒绝,斯瓦托斯劳斯非常凶狠地答复:君士坦丁堡很快会看到一个敌人和一个新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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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西弗鲁斯二世引狼入室,现在已经无法赶走狼,他的宝座和妻子都为约翰·齐米塞斯所接收。这位约翰一世的身材矮小,却具有英雄人物的精神和能力。他的部将赢得第一场会战的胜利,使俄罗斯失去外国盟邦,他们有2万人不是死于刀剑之下,就是激起叛变的行为,或是受到引诱而逃亡在外。色雷斯获得解救,却仍旧有7万名全副武装的蛮族整装待发。齐米塞斯新近完成叙利亚的征服并将军团召回,准备到了春天就打着胜利君主的旗帜进军,他公开宣布自己是保加利亚人的朋友,要为他们的受害报仇雪恨。海姆斯山的关隘根本无人防守,他们立即加以占领,罗马人的前锋要列阵赢取不朽的名声(以模仿波斯人的风格而自豪)。皇帝率领的主力有10500名步兵,其余的部队随着辎重和军事工程的纵列,行进的速度缓慢而且戒备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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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米塞斯旗开得胜,在两天之内夺取梅西亚诺波里斯亦称佩里斯拉巴。[213]全面进攻的号角响起,士兵架起云梯爬上城墙,8500名俄罗斯人死于刀剑之下。保加利亚国王的儿子从备受羞辱的监禁中被解救出来,被授予有名无实的冠冕。斯瓦托斯劳斯再度遭受重大的损失,退守多瑙河岸边坚固的据点德里斯特拉,敌人交替运用快速和缓慢的部队在后面追击。拜占庭的战船溯多瑙河而上,军团完成对垒线的作业,俄罗斯君王被包围在加强工事的营地和城市之中,要忍受攻击和饥馑带来的痛苦。无论是士兵奋不顾身的英勇行为,还是部队负隅顽抗的出击行动,都没有办法使斯瓦托斯劳斯脱离困境,经过65天的围攻以后,气数已尽,只得屈服。通过胜利者宽大的条件可以见识到其审慎的作风,齐米塞斯不仅钦佩他的英勇,对于一个无法征服的心灵,也顾虑他会发起孤注一掷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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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大公爵愿意约束自己的行为,立下庄严的誓言要放弃所有敌对的企图。皇帝开放一条安全的通路让他归国,恢复贸易和航行的自由,他的士兵每人发给一斗的粮食,从2.2万斗的分配量,可以证实蛮族的损失和残余的人员。经过一段痛苦的航程,他们再度抵达玻里斯提尼斯河的河口,但是给养已经耗尽,天候非常恶劣,要在冰天雪地的状况下度过寒冬。就在他开始出发之前,斯瓦托斯劳斯受到邻近部落的袭击和压迫,希腊人始终在幕后与这些部落保持长久而有效的联系。[214]齐米塞斯班师回朝的状况有天壤之别,就像古罗马的救星卡米卢斯和马略,[215]受到都城盛大的欢迎。但信仰虔诚的皇帝把胜利的功劳归于上帝之母,圣母玛利亚抱着圣婴的画像被放在一辆凯旋式的战车上,装饰着各式各样的战利品和保加利亚皇室的纹章旗帜。齐米塞斯跨鞍顾盼策马进入都城,头上戴着皇帝的冠冕,手里拿着胜利的桂冠,君士坦丁堡在惊讶之余赞颂统治者的武德和功勋。[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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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俄罗斯人的皈依和基督教向北部地区的发展(800—110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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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提乌是君士坦丁堡的教长,传教的抱负与求知的欲望在他而言倒是不分轩轾,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希腊的教会,对于俄罗斯人的皈依都感到极为庆幸。[217]这些凶狠残忍的蛮族为理性和宗教的言论所说服,承认耶稣是他们的神,传教士是他们的导师,罗马人是他们的朋友和兄弟。然而基督教的胜利只是昙花一现,而且时机尚未成熟。这些俄罗斯酋长在海盗的冒险生涯中,难免会有各种不同的机遇,也有人会浸入水中接受洗礼。一位主教使用都主教的名义,可能在基辅的教堂为奴隶和土著的会众奉行圣事。但福音的种子撒布在贫瘠的土壤,背教者日多而皈依者日少,等到奥尔加的受洗才开创了俄罗斯的基督教新纪元。这名身世卑贱的女性不仅为她的丈夫伊戈尔之死报仇,也掌握了他所遗留的权杖,她拥有积极主动的德性,博得蛮族的敬畏和服从。趁着国内外一片安宁的时刻,她从基辅航向君士坦丁堡,皇帝君士坦丁七世波菲洛吉尼图斯详细叙述了在都城和皇宫接待她的仪式和礼节。所有的程序、名衔、商谈、宴会和礼物都要极度地配合,以满足这位陌生来客的虚荣心理,使她尊敬罗马皇帝高高在上的威严。[218]在洗礼的圣事仪式中,她接受海伦娜女皇这个广受尊敬的名字。她的叔父、2名通事、16名高阶和18名低阶的侍女、22名仆从或家臣以及44名俄罗斯商人,都先于她举行仪式或随着改变信仰,这些人组成了奥尔加大公爵夫人的随从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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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回到基辅和诺夫哥罗德以后,用坚定的态度支持新的宗教,但她努力传播福音却没有获得成功的荣冠,无论是她的家族还是国家,仍用顽梗不化或漠不关心的态度,继续信奉祖先的神明。她的儿子斯瓦托斯劳斯担心改信会引来讥讽和嘲笑,她的孙儿沃洛多米尔表现出年轻人的热诚,要仿效古人修饰古代传统的宗教纪念物。北国还是要用活人献祭来邀宠那些野蛮的神祇,在选择牺牲时,宁愿要一个本国人而不是外乡人,基督徒比偶像崇拜者更为合适。父亲要保护儿子免于祭司的杀害,在狂热信徒的暴怒中也遭到同样的命运。虔诚的奥尔加所给予的教导和榜样,在君王和人民的心目中留下深刻而神秘的印象,希腊的传教士继续讲道、争论和施洗。俄罗斯的使臣或商人将君士坦丁堡文雅的迷信活动,与森林深处的偶像崇拜做一下比较,他们带着羡慕和钦佩的情绪注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圣徒和殉道者鲜明的画像、装饰华丽和庄严肃穆的祭坛、人数众多而又穿着法衣的僧侣、排场盛大和秩序井然的仪式。他们在虔诚静肃与和谐圣歌交互进行之中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要让他们相信每天都有一队天使组成的唱诗班,从天国下凡加入虔诚的基督徒之中,这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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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正决定或加速沃洛多米尔的皈依的事情,在于他渴望迎娶一位罗马的新娘。就在赫尔松这座城市,基督教的主教同时主持受洗和结婚的仪式。沃洛多米尔把这个城市归还给新娘的兄弟巴西尔二世,但据说青铜的城门被拆下来运到诺夫哥罗德,装设在第一所教堂的门口,作为他在信仰的战场获胜的纪念物。[219]他下达专横的命令,把雷神佩伦的雕像拖过基辅的街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这位神明敬畏有加。12名强壮的蛮族用木棍将神像打成稀烂,再愤慨地抛进玻里斯提尼斯河的水流之中。沃洛多米尔公开宣布他的谕令,任何人拒绝受洗的仪式就是上帝和君王的敌人,绝不宽恕。数以千计听命的俄罗斯人立即来到河里来接受洗礼,真是人满为患,对于大公爵和贵族阶层所接受的教义,不仅是真理而且非常卓越,俄罗斯人加以默认。异教的遗迹到下一个世代全部绝灭,但沃洛多米尔的两个兄弟过世时尚未受洗,他们的遗骸从坟墓里被挖出来,经过不合常规的圣事和仪式后,亡故者获得神圣的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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