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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39996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595]
1707439997 二、诺曼人在意大利的兴起和在西西里的行动(1016—104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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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39999 诺曼人建立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232],起源带有非常浪漫的色彩,产生的结果对意大利和东部帝国更重要。希腊人、伦巴第人和萨拉森人的行省都已残破不堪,等于敞开大门任凭侵略者蹂躏,斯堪的纳维亚的海盗具有冒险精神,正在袭扰每一块海域和陆地。经过长时期任意掠夺和杀戮以后,法兰西的诺曼人接受、占领并且命名一块美好而富饶的区域。他们抛弃自己的神明,皈依上帝成为基督徒,[233]诺曼底的公爵自认为是查理曼和卡佩继承人的诸侯。他们从挪威冰雪覆盖的山岭带来凶狠野性,在比较温暖的气候中,并没有任意妄为,反而知道克制。罗洛的战友在不知不觉中与当地人融合在一起,他们接受了法兰西民族的习俗、语言[234]和豪迈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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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01 在一个崇尚武德的时代,诺曼人可能在勇敢和光荣的战绩方面独占鳌头。当时流行的迷信行为,使他们热衷于到罗马、意大利和圣地朝圣。在这种积极的宗教活动中,心灵和肉体经过锻炼受到鼓舞,冒险是一种刺激,大开眼界是献身的报酬,面对眼前的世界总是充满惊讶、轻信和充满野心的希望。他们为相互救助和防护而结成联盟,那些垂涎朝圣者行囊的阿尔卑斯山强盗,经常受到全副武装勇士的惩罚。诺曼人有一次前往阿普利亚的伽尔伽努斯山洞窟去朝拜,这里因米迦勒大天使的显灵而封为圣地,[235]在路上遇到一个希腊装束的陌生人与他们交谈,很快发现他是一个叛徒和逃亡者,是希腊帝国不共戴天的仇敌。他的名字叫梅洛,是巴里出身高贵的市民,在一次叛乱没有成功以后,被迫离家去寻找新的同盟和为祖国报仇雪恨。外貌英勇的诺曼人重新燃起他的希望,重振他的信心。他们听取这个爱国人士的倾诉和所开出的条件,他不仅保证让他们获得钱财的报酬,而且表明这是主持正义的行为,可以把那块受到暴君压迫的富裕之乡,当成勇士可以取而代之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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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03 等到诺曼人回到诺曼底以后,引起大家的兴趣拟订了一个冒险的计划,自由组织了一支兵力不多却作战英勇的队伍,大胆前去解救阿普利亚。他们假装成朝圣客,分为几路通过阿尔卑斯山,一旦来到罗马附近地区,他们受到巴里领导人的迎接,供应贫穷的来客所需的兵器和马匹,立即带领他们进入战场。第一次的接战他们凭着勇敢占到优势,但是第二次的搏斗还是敌不过兵力强大配有投射器具的希腊军队,面对愤怒的敌人只有向后撤退。命运乖戾的梅洛到日耳曼宫廷提出发兵的恳求,后来还是免不了丧失性命。诺曼人和追随者被逐出故乡和应许之地,在意大利的山林峡谷落草为寇,靠着抢劫过日子。卡普阿、贝内文图姆、萨勒诺和那不勒斯的王侯发生内部争执时,都要借重他们的武力给予协助。诺曼人有昂扬的精神和过人的技巧,总能让他们所支持的一方获得胜利,而且还能很小心地在这些王侯之间维持态势的平衡,防止交战的一方过于强大,使他们的援助失去重要性,从而减少从中所能获得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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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05 诺曼人最早的庇护所是在坎帕尼亚沼泽深处一个防卫严密的营地,生性慷慨的那不勒斯公爵,很快为他们安排更为富足的永久居住地点。就在离他自己家园约8英里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加强守备力量的阿韦尔萨供他们使用,当作对抗卡普阿的一处要塞(1029 A.D.)。诺曼人享用那片丰饶土地的庄稼、水果、草地和树林,获得成功的消息每年吸引大批新来的朝圣客和士兵,穷人出于饥寒所迫,富人受到希望驱使,而勇敢和活跃的诺曼底的青年无法忍受安逸的生活,有追求名利的野心和抱负。阿韦尔萨打出独立的旗帜,对于行省的逃犯以及流亡的人士,不论他们受到的统治公正或是不公正,都愿提供避难所和奋斗的勇气。这些外来的加入者很快适应高卢殖民地的习俗和语言。诺曼人的头一位领袖是雷努尔弗伯爵。从社会的起源来说,获得卓越的位阶是对特殊才华的报酬和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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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07 自从阿拉伯人征服西西里以后,希腊皇帝急着想要光复那块珍贵的领土,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克服距离和海洋的阻碍。宫廷花费大量金钱来加强军备,每次不过出现一丝胜利的曙光,接着便在拜占庭的编年史上增添新一页的灾难和羞耻。2万名最精锐的部队在一次远征中全部损失殆尽,使得胜利的穆斯林嘲笑这个民族的政策:不仅把女人交给宦官看管,还把军队交给他们指挥。在经历200年的统治以后,萨拉森人败亡于本身的分裂。埃米尔不再承认突尼斯国王的权威,人民又揭竿而起反对埃米尔,各个城市的统治权被当地的酋长篡夺,连最低贱的叛徒所在的村庄或城堡都是独立王国。在这种手足阋墙的状况下,较弱的一方要求与基督徒建立友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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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09 诺曼人在每次的冒险行动中,都表现得机敏而有成效。500名武士或骑士,经过代理兼通译阿尔杜因这名希腊人的征召,在伦巴第总督马尼阿西斯的麾下服役(1038 A.D.)。在他们登陆之前,对立的两兄弟重归于好,西西里和阿非利加又恢复了统一的局面,这座岛屿一直到最远的海边都有人防守。诺曼人担任前锋,墨西拿的阿拉伯人对这支从未交手过的敌人,现在知道他们的作战是如何英勇。第二次的交锋中,叙拉古的埃米尔被欧特维尔的威廉打下马来,并且为他的长槊所贯穿。他那些骁勇的战友在第三次接战中击溃萨拉森人的6万名主力部队,留给希腊人的工作只是趁势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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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11 这真是一次辉煌无比的胜利,但是在历史学家的笔下,只能将一部分的功劳归于诺曼人的长矛。无论如何,他们确实帮助马尼西阿斯获得胜利,能够将13个城市和西西里大部分领土置于皇帝的统治之下。马尼西阿斯在军事方面的名声,却被忘恩负义和残忍暴虐所玷污,在瓜分战利品时,他竟然忘掉勇敢的协防军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无论诺曼人是贪婪还是高傲,都无法忍受如此受到歧视的待遇。他们经由通译表达不满,结果发出的抱怨无人理会,通译遭到鞭打。受到伤害的是通译,他们却觉得屈辱和愤怒。诺曼人只有装出听天由命的样子,等到获得或偷偷得到安全通往意大利大陆的航路,在阿韦尔萨的弟兄对他们的愤怒表示同情之下,很快侵入并攻占了阿普利亚行省,作为那笔欠债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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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13 在第一次迁徙行动之后的20多年里,诺曼人参加战斗的不过是700名骑士和500名步卒;等到拜占庭的军团从西西里战争中被召回,兵力增加到6万人。诺曼人先锋让大家选择,是战斗还是撤退,全体一致的呼声是“打下去”。有名最凶狠的战士一拳就将希腊信差的马打得趴在地上,只有换一匹马打发他赶快离开。这一公开的侮辱事件没有让帝国的部队知道。然而在接下去的两次会战中,他们就见识到敌手的厉害。亚洲人在坎尼的平原上遇到法兰西的亡命之徒只有逃走,伦巴第公爵成为阶下之囚,阿普利亚人默认新的统治者,只有巴里、奥特朗托、布伦迪西乌斯和他林敦在希腊人的劫数中幸免于难。诺曼人建立政权可以从此时算起,很快并吞新开拓的阿佛沙殖民地。他们依据年资、出身和功绩投票选出12位伯爵,每个特定地区的贡金全部归他们支配,优先于手下的家臣在自己的领地上建造一座城堡。墨尔菲处于行省的中央位置,保留一块公共居住区作为共和国的都会和要塞。12位伯爵每人配给一所住宅和划分的区域,军国大事由这个军事元老院负责处理。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位是他们的统帅和将领,被授予阿普利亚伯爵的称号,此一殊荣众望所归由“铁臂”威廉获得。要是按当时的说法,他是战场上的猛狮、社交中的绵羊和会议里的天使。[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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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15 当代有位历史学家是这个民族的一份子,对于同胞的表现有详尽的描述。马拉特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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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17 诺曼人是一个狡猾灵巧而又睚眦必报的民族,善于辞令和重视掩饰是祖传的性格。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刻意奉承他人,但是只要没有法律加以约束,就会纵情于放荡和淫乱的欲念。他们的诸侯装模作样赢得慷慨大方的赞美,人民在贪婪和挥霍之间奉行中庸之道,或者说是调和这两个极端。他们渴求财富和权势,轻视已经拥有的一切,向往那无法满足的欲望。诺曼人喜爱武器和骏马、华丽的衣饰以及狩猎和放鹰的活动;[237]但是,在紧急的情况之下,他们能够发挥无比的耐力,忍受各种严酷的气候以及劳累艰苦的军旅生涯。[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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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19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596]
1707440020 三、诺曼人在阿普利亚的统治和利奥九世的远征(1046—1054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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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22 阿普利亚的诺曼人被夹在两大帝国之间,而根据当时的策略,他们从日耳曼或君士坦丁堡的统治者那里接受封地。但是这些亡命之徒认为最可靠的权利是征服,他们从来不爱人也不相信人,所以也不为人所信任更不会为人所爱。君王对他们的藐视掺杂着畏惧,当地人不仅畏惧更混合着憎恨和愤怒。每种可以引起欲念的目标,像一匹马、一名妇女或是一座花园,都能诱使这群异乡人要尽快满足掠夺的念头。他们的酋长更是贪财好货,为了掩人耳目,加上野心和荣誉这些好听的名字而已。12位伯爵有时还结成一个奉行不义的小组织,内部的争执多半是为了分配从人民那儿掠夺来的战利品,威廉的德性随着他的身亡一起埋进坟墓。他的弟弟和继承人德罗戈善于领导统御,能够发挥战友的作战能力,但是无法制止他们的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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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24 君士坦丁·摩诺马克斯在位的时代,拜占庭宫廷出于政策而非仁慈,想要将意大利从不断的苦难中解救出来,目前的状况比陷入一群可恶的蛮族手里更为严重。为了达成此一目标,梅洛的儿子阿吉鲁斯被授予崇高的头衔[239]和广泛的使命。诺曼人怀念他的父亲所以可能对他另眼相看,他获得他们自愿的效力平定马尼西阿斯的叛乱,使他自己和公众所受的伤害得到报复。君士坦丁九世的构想是要把这块好战的殖民地,从意大利的行省迁移到波斯的战场,于是梅洛的儿子把希腊的黄金和制品,当作帝国的赏赐分发给那些首长。阿普利亚的征服者凭着他们的知识和精神,完全排斥这种奸诈的手法,一致拒绝接受他提供的奖赏或建议,不愿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更不愿到亚洲去追求遥不可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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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26 阿吉鲁斯鉴于说服的办法已经无效,决定采取强迫的手段,必要时加以歼灭亦在所不惜。他恳求拉丁人出兵一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在教皇的协调之下,东部和西部的皇帝成立一个攻守同盟(1049—1054 A.D.)。利奥九世目前据有罗马圣彼得的宝座,他是一个思想简单的圣徒,[240]天性容易自欺欺人,德高望重的身份使得他可以用虔诚的名义,使任何与宗教不兼容的东西获得神圣的性质。一个受到伤害的民族不断抱怨和谩骂,使他的人道思想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批不信神的诺曼人早已停止支付什一税,这些强盗对教会的谴责充耳不闻,这种亵渎的行为大可以运用世俗的武力加以惩罚。利奥是位贵族出身的日耳曼人,与皇族有亲属关系,可以自由出入亨利三世的皇宫,获得皇帝的信任。他为了寻求兵力和盟友,凭着一股宗教的热忱从阿普利亚前往萨克森,再从易北河回到台伯河。在他进行作战准备时,阿吉鲁斯毫无顾忌地运用秘密的罪恶武器,一群诺曼人成为公众或私人报复的牺牲品,英勇无敌的德罗戈在教堂被人谋杀。他的弟弟汉弗莱成为第三任阿普利亚伯爵,继承他的精神和志向。凶手受到应得的惩罚,梅洛的儿子被击溃也受了伤,带着羞愧难安的神情逃离战场,躲到巴里城中,等待盟军迟迟未到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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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28 君士坦丁九世的战力因为与土耳其人会战而分散,何况亨利不仅意志动摇而且优柔寡断。教皇在越过阿尔卑斯山时也没有带来一支日耳曼大军,只有一支由700名土瓦本人组成的卫队和少数洛林的自愿军相随。他从曼图亚到贝内文图姆的长途行军中,一大群卑贱杂乱的意大利人来到神圣的旗帜之下,以致强盗和教士睡在一个帐篷里,前面到处堆放着长矛和十字架。黩武好战的圣徒下达命令进行行军、安营和战斗时,不断背诵年轻时所学习的经文。阿普利亚的诺曼人在战场上仅能集结3000名骑兵和数量有限的步兵,背叛的当地人士拦截了他们的给养和退路,他们那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精神,一度为迷信的惶恐所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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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30 当利奥带着敌意到来,他们毫不犹疑地跪在属灵的神父面前,一点都不会感到羞辱。但是教皇心硬如铁,高大的日耳曼人嘲笑对手矮小的身材。这些诺曼人收到通知,处死或流放是他们仅有的选择。他们不愿逃走,很多人在3天里没有吃任何食物,大家情愿战死,觉得这更为痛快也更为光荣。他们登上奇维特拉的小丘,再兵分三路冲向在平原布阵的教皇军队。阿韦尔萨的理查德伯爵和以吉斯卡尔之名闻名于世的罗伯特,分别率领左路和中路,对着乌合之众的意大利人发起攻势,很快冲破敌军,把他们打得大败并且乘胜追击(公元1053年6月18日)。这些意大利人作战毫无纪律也没有经过训练,一看状况不对就赶紧逃走。只有汉弗莱伯爵率领右翼的骑兵,勇敢的精神接受到严格的考验。一般认为日耳曼人在接战时不善于运用战马和长矛的威力,进行步战时就组成强大的方阵使敌军无法攻破,他们双手拿着长剑,对方无论是人、马还是铠甲,都无法抵挡这种武器的威力。在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日耳曼人被前去追杀中途返回的部队所包围,全部在作战队列中战死,受到敌手的尊敬,也满足了诺曼人报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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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32 奇维特拉关起城门不让逃走的教皇进城,这时教皇被虔诚的征服者追上,他们亲吻他的脚请求祝福并且赦免罪恶的胜利。士兵看到基督的代理人在敌人和俘虏中间,我们可以推测他们的首领有策略的需要,也可能受到普遍存在的迷信思想的感染。这位善意的教皇静下心来回顾往事,对于这样多的基督徒牺牲性命也会产生悔恨之心,而且所有的事由全因他而起,难免感到自己是这些罪孽和丑行的始作俑者,更由于军事行动的失败,使他那不恰当的尚武精神受到普遍的谴责。[241]他带着这种心情,愿意倾听并签订一份优惠示好的条约,撤销了为奉行上帝的事业而大肆鼓吹的联盟,并批准了诺曼人过去和未来一切征服的合法性。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方式篡夺的,阿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这几个行省已经成为君士坦丁的捐赠和圣彼得遗产的一部分,教皇和亡命之徒的私相授受,使双方都能各取所需。他们之间同意运用宗教和世俗的力量相互支持,后来又规定每块耕地支付12便士的贡金或转让租金。自从进行此一重大的互惠措施以后,那不勒斯王国在700多年中一直是罗马教廷的采邑。[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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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34 罗马帝国衰亡史 [:1707406597]
1707440035 四、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家世、性格、抱负和成就(1020—1085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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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37 关于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出身,有人说是诺曼底的农民,也有人认为是诺曼底的公爵,前者出于一位希腊公主的倨傲和无知,后者是意大利臣民的无知和谄媚。他真正的家世是出自领主私下颁授的次级或中级贵族,属于下诺曼底的库唐斯教区一个valvassors或bannerets家族,欧特维尔城堡是感受光荣的政治中心。他的父亲坦克理德在公爵的宫廷和军队里颇有声望,率领10名骑士在军中服役。两次门当户对的婚姻给他留下了12个儿子,这些孩子都在家中由他的第二个妻子视同己出加以教育。然而一块面积狭小的产业不足以维持人口众多而又兴旺的家庭,他们看到附近地区的贫穷和对立所引起的争执,决心要从对外的战争中获得可以传之久远的产业。留下两个人使家族可以传宗接代、看顾年迈的老父,其余10个兄弟在成年以后相继离开城堡,越过阿尔卑斯山到阿普利亚的军营加入诺曼人的队伍。年纪较大的兄长受到民族精神的激励,他们的成就也鼓舞着年幼的弟弟,其中年长的3位是威廉、德罗戈和汉弗莱,有资格成为民族的领袖和新共和国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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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39 他们的父亲第二次婚姻生了7个儿子,其中以罗伯特的年龄最长,具有军人和政要的英雄气质,就是他的敌人也忍不住要加以赞美。他高大的身材在队伍中间真是鹤立鸡群,四肢长得强壮而又健美,直到暮年还一直保持精力充沛和令人起敬的形象。他的肤色红润,有宽阔的肩膀、长长的头发和亚麻颜色的胡须,目光炯炯有神。他的声音就像阿喀琉斯一样响亮,在喧嚣的战场可以令人服从,也使敌人闻之油然而生畏惧之心。在骑士制度盛行的粗野时代,这种出众的风格受到史家和诗人的注意,他们刻意描绘罗伯特可以同时右手舞剑,左手挥矛,且同样熟练自如。他在奇维特拉会战中曾经三度被打下马来,在那令人难忘的一天结束时,两军的士兵全部一致评定他夺得勇者的桂冠。他有不受约束的雄心壮志,奠基在自我肯定具有卓越价值的觉悟,追求不朽的伟大事业过程中,从不考虑是否合乎正义的要求而稍有犹豫,也不会产生恻隐之心而有所动摇,虽然他并非不在意于个人的名声,但考量采取公开或秘密手段时,永远以当前的利益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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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41 “吉斯卡尔”[243]这个称呼专用于这位精通政治智慧的大师,只是现在成为伪装和欺骗的同义词,与之完全混淆在一起无法分别。阿普利亚的诗人赞美罗伯特比奥德赛更机智,比西塞罗更善辩。但他这种技巧被军人的坦率外表掩盖,在他气运最好时,战友感到他的待人热忱和平易近人,即使他沉迷于新臣民所具有的偏见,却尽量在穿着和言行方面加以伪装,保持民族固有的古老风格。他用贪得无厌的手法攫取财富,也用慷慨豪迈的气量大力施舍,从小过着贫穷的生活使他养成节俭的习惯,就连任何一个商人的收入也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的俘虏会受到缓慢而令人发指的酷刑,迫使他们交出私藏的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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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43 根据希腊人的说法,他在离开诺曼底时只有5名骑士和30名步卒追随在身边,甚至有人认为这一人数规模也过于夸大了。他是欧特维尔的坦克雷德第六个儿子,装成朝圣者越过阿尔卑斯山,从意大利的亡命之徒中招募第一支队伍。他的兄弟和同胞瓜分了阿普利亚最富饶的土地,但彼此带着警惕和贪婪之心看管到手的财产。这位志向远大的青年被迫进入卡拉布里亚的山区,最早的冒险行动是对付希腊人和当地的土著。我们很难分清楚这到底是英雄行为还是强盗行径,像是袭击一座城堡或是一所女修道院、设陷阱诱捕一名有钱的市民、抢劫附近的村庄去搜寻必要的粮食,这些不光彩的活动可以塑造和磨炼他的精神和体魄。许多来自诺曼底的自愿者投效到他的阵营,那些卡拉布里亚的农民在他的指挥之下也都成为诺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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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40045 罗伯特的才华和财富日益增长,使他的兄长产生嫉妒之心,在一次短暂的争吵以后,他的生命受到威胁,行动受到限制。等到汉弗莱过世,留下几个儿子,这些儿子的年龄过小无法发号施令,野心勃勃的监护人兼叔父将他们送到一处私人产业,吉斯卡尔独自被擢升至高位,被尊为阿普利亚伯爵和共和国的将领。他在获得更大的权力并拥有更多的军队之后,再度征服卡拉布里亚,很快就开始渴望获得居于同侪之上的职位。他犯下了某些抢劫或亵渎的罪行,曾经被教皇逐出教门。但尼古拉二世很容易被说服:只有双方不带有成见才能恢复破裂的友谊;诺曼人是神圣教廷忠实的捍卫者;何况与一个君王建立同盟,总比与反复无常的贵族政体结盟要可靠得多。墨尔菲召开有100位主教参加的宗教会议,伯爵中止了一次重要的冒险行动,特地前来保卫罗马教皇的人身安全,还要推行他所颁布的敕令。尼古拉二世出于感激和策略的需要,将公爵的头衔[244]授予罗伯特和他的后裔,不仅是阿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成为他的封地,凡是依靠他的武力能从分裂的希腊人和不信上帝的萨拉森人那儿夺回的土地,无论是位于意大利还是西西里全都归他所有。经过使徒的批准他可以合法拥有军队,但是对一个自由而又获得胜利的民族而言,除非得到大家的同意,否则要想他们完全服从命令会很困难。吉斯卡尔对他的受封一事保密,直到他征服孔森扎和雷焦,接着在后续的战役中获得举世的赞誉。他在胜利的时刻召集军队,要求诺曼人认同基督代理人的裁定,士兵兴高采烈大声欢呼称他是勇敢的公爵(1060 A.D.)。那些原来与他处于同等地位的伯爵,带着勉强的笑容和内心的愤恨,不得不宣誓对他永远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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