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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土耳其苏丹马哈茂德的崛起和伟大的事功(997—102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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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可以从西西里岛越过里海到达土耳其人或土库曼人最早的所在地,他们也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最主要的对象。公元6世纪的西徐亚帝国很久以前就已解体,但这一称号在希腊人或东方人之中还是享有大名。从这个大团体所分裂出去的碎块,每个都成为势力强大和禀性独立的民族,散布在从中国到阿姆河与多瑙河之间辽阔的旷野上。匈牙利人的势力进入欧洲的共和国,亚细亚的宝座则被土耳其血统的士兵或奴隶所据有。就在阿普利亚和西西里被诺曼人的长矛所占领时,大群北国的牧羊人遍布波斯王国;塞尔柱人的君主从撒马尔罕到希腊和埃及的边界,建立起一个光辉灿烂的伟大帝国;土耳其人在小亚细亚维持他们的主权和疆域,直到胜利的新月旗飘扬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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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色尼王朝的马穆德[286]或称马哈茂德是最伟大的土耳其君王之一,他在基督纪元1000年时统治波斯的东部行省(997—1028 A.D.)。他的父亲塞贝克塔吉是教徒领袖的三等奴隶。但是在各等次的奴隶之中,第一等仅仅是名义上的奴隶,因为在河间地带和呼罗珊的统治者都属于这一类,他们对巴格达的哈里发仍保持名义上的忠诚;第二等是政府的大臣或是萨曼王朝[287]的部将,用反叛来挣脱政治性奴役加在身上的束缚;但是第三等则是上述叛徒家庭中真正的奴隶,塞贝克塔吉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凭着英勇和武艺擢升到最高军职,负责指挥伽色尼的行省和城市,心怀感激的主子让他成为女婿和继承人。衰落的萨曼王朝开始受到臣属的保护,最后还是被这些人颠覆。在社会的骚乱状况下,马哈茂德的财产继续增加。“苏丹”[288]的头衔是为了他而首度创造出来的,他统治的王国从河间地区扩张到邻近的伊斯法罕,从里海的海岸到印度河的河口。不过他发起圣战来对付印度斯坦的印度教徒,才是获得名声和财富的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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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来叙述他在外国事功的篇幅并未超过一页,然而他的12次远征行动以及所有的会战和围攻,就是用整卷书来叙述,也只能简述过程而已。无论是严酷的气候、高峻的山地、不毛的沙漠、兵力优势的敌人还是无坚不摧的战象,[289]都不会使伊斯兰的英雄感到惊慌和沮丧。伽色尼的苏丹超越亚历山大大帝所征服的国境,经过3个月的行军以后,越过克什米尔和西藏的山岭,到达上恒河地区著名的城市基诺吉,[290]同时在印度河一条支流的水上作战中,迎战并且击败当地土人的4000艘船只。德里、拉荷和木尔坦都被迫开城投降。富裕的古扎拉特王国激起他的野心,也吸引他停留下来,基于贪婪的心理迁就徒然无用的计划,想要在南方的大洋发现出产黄金和香料的岛屿。“拉甲”只要支付贡金就可以保有主权,人民可以保住生命和财产,但是对于印度斯坦的宗教,狂热的穆斯林不仅残忍而且冷酷无情。数以百计的庙宇和浮屠被夷为平地,数以千计的偶像都被摧毁破坏,先知的仆人受到这些贵重物质的激励,拆除的金银珠宝成为他们到手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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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乌是葡萄牙人最后还能保有主权的地点,[291]附近有一个称为苏姆纳特的浮屠位于古扎拉特海岬,拥有2000个村庄的税收,2000名婆罗门在这里献身服侍神明,每天早晨和傍晚要用遥远的恒河运来的水替神净身。更下一阶的服务人员包括300名乐师、300名理发匠和500名舞女,这些人的家世或容貌都出类拔萃。这座庙宇三面受到海洋的保护,狭窄的峡道用一个天然或人工的悬崖来加强防御的力量,城市和相邻的地区有为数众多的宗教狂热者。他们承认基诺吉和德里所犯的罪孽和应受的惩罚,要是有不够虔诚的外人胆敢接近神圣的区域,必然会被神明报复的霹雳打得粉身碎骨。马哈茂德的信仰激起他那无所畏惧的勇气,以挑战印度神明来作为对自己的考验,前来膜拜的信徒有5万名被穆斯林的标枪戳死。他们用云梯爬上城墙,圣所受到亵渎,征服者瞄准偶像的头部,用他的铁锤矛奋力一击。据说战栗的婆罗门愿意奉上1000万镑作为赎金,最有见识的军师据理力言,毁灭一座石头神像无法改变印度教徒的内心,奉献这样一笔巨款倒是可以拯救真正的信徒。苏丹回答道:“你们讲得很有道理,但是绝不要让后代子孙把马哈茂德看成一个贩卖偶像的商人。”他还是不停地用锤矛击打,发现大量的珍珠和红宝石藏在雕像的腹部,这也可以解释婆罗门的虔诚是何等奢华。这座偶像的贵重碎片分别被送到伽色尼、麦加和麦地那,巴格达听到这个富于教化意义的故事,哈里发为了表示对马哈茂德的敬意,特别给他加上“穆斯林信仰的护法者”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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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些民族的历史,我只有离开血流成河的道路,去搜集一些知识或德性的成果。伽色尼王朝的马哈茂德这个名字在东方仍旧受到尊敬,臣民享有繁荣与和平的无上恩典。他的恶行为宗教的帘幕所遮盖,有两个耳熟能详的例子可以证明他的公正和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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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当他坐在议事厅里,有位满面愁容的臣民俯首在宝座的前面,指控一个土耳其士兵的无礼侵犯,把他从自己的家中和床上赶走。马哈茂德说道:“你现在暂时不要喊冤,只要他下次再来就赶紧通知我,我要亲自前去惩处犯法的士兵。”臣民在前面带路,苏丹跟在后面,派卫兵包围住屋,逮捕抢劫和通奸的罪犯,熄灭所有的火把,宣判这个士兵的死刑。等到他的宣判被执行完毕以后,火把重新点燃,马哈茂德俯伏在地上祈祷,起来以后要求提供一些家常的食物,贪吃的样子像是非常饥饿。这个可怜人在冤屈得到报复以后,没有办法压住心头的诧异和好奇,善体人意的国君亲自解释这种奇怪行为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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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情判断,除了我那个胆大妄为的儿子以外,没有人敢犯下这种罪行。所以我要熄灭所有的灯火,这样能在主持正义的时候,不受亲情的影响,可以完全依法从事。我的祈祷是要感谢真主能发现罪犯。我的伤心是如此痛苦,以致我听到你的诉怨以后,三天都没有进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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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伽色尼苏丹向西部波斯的统治者步武王朝宣战,接到对方母后的来信就解散大军,把他的入侵延后,等待她的儿子长大成年。[292]这位手段高明的摄政在信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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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还活着的时候,我总是担忧你有并吞的野心。他是君王也是士兵,值得你动武用兵。现在他已经过世,把权杖交给妇孺之辈,所以你不必冒险犯难就可乘虚而入。你的征服无法获得荣誉,失败会带来更大的羞耻,而战阵之事完全掌握在至高无上的真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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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欲熏心这个唯一的缺陷玷污了马哈茂德光明磊落的人格,不管多么富裕,还是不能满足他贪得无厌的心理。东方人一直言之凿凿,说他有数百万的黄金和银块,一个人即使再贪婪也无法累积这样多的财富,珍珠、钻石和红宝石的数量庞大,自然界的手艺也无法创造这么多的产物。[293]然而印度斯坦的土壤中埋藏着很多贵重的金属,它的贸易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在赚取世界的金银,这些从来没有被人动过的战利品,首次为伊斯兰的征服者所攫走。他的一生直到最后结束的日子,所有行为始终在表明据有这些财富的虚荣心,那就是获得这些财富是如何艰辛,拥有它们是如何危险,以及失去它们是如何不可避免。他在伽色尼的宝库巡视巨大而为数众多的密室,泪水突然迸出,再度封闭这些库门,对于这些没有希望保有的财富,还是不愿分出任何一部分赐给他人。次日他校阅军队,一共有10万名步卒和5.5万名骑兵,再加上1300头战象,再度为人类伟大功业的变幻无常而哀泣不已。土库曼人带有敌意的进逼使他的忧虑更是苦涩不堪,是他把这个民族带进波斯王国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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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土耳其人的生活方式、迁移过程和征战行动(980—103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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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亚洲处于人口减少的状况,政府和农业的正常运作只限于城市附近的地区,距离遥远的乡村被放弃给阿拉伯人、库德人和土库曼人的游牧部落。土库曼人有两个主要的分支,分别从里海的两岸向前发展。位于西部的聚落集结着4万士兵,东部显然很少接触外来的旅客,但是这部分的实力更为强大,人口更多,数量增加到10万个家庭。在文明开化的民族当中,他们保存着西徐亚原始的生活方式,随着季节的改变迁移他们的营地,在毁弃的皇宫和寺庙里放牧牲口。羊群和牛只是他们仅有的财产,圆形的帐篷上面覆盖着毛毡,按照旗帜的颜色非黑即白。羊皮外衣是冬季的穿着,棉布的长袍是夏天的服装,男子的面孔饱经风霜,看着极为凶狠,妇女的容貌非常柔和可爱。他们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维持尚武的风气,并不断演练,习惯于骑马的战斗方式,相互之间以及与邻人之间经常发生争执,可以展现出英勇的气概。他们付很少的贡金给土地的领主,取得放牧的许可,但部族的审判权掌握在酋长或长者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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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的土库曼人是最古老的种族,首次迁徙可以追溯到公元10世纪。在哈里发的式微和部将处于战力弱势的状况下,锡尔河这处天堑经常受到侵犯,或赢或输的寇边以后,有些游牧的部落接受了伊斯兰信仰。河间地区和卡里斯姆有广阔的平原和怡人的气候,他们在这里得到自由扎营的权利。土耳其人的奴隶渴望登上宝座,对这种迁徙的行动加以鼓励,可以征兵充实部队的战力,使他们的臣民和敌手产生敬畏之心,保护边疆,对付突厥斯坦更为粗野的土著。这些策略为伽色尼王朝的马哈茂德所滥用,已经超过前代所发生的案例。塞尔柱人有一位住在布卡拉地区的酋长伊斯梅尔,使马哈茂德得到教训知道自己犯了错。苏丹想要知道,究竟能获得多少人员才可以满足军队的要求。伊斯梅尔回答道:“要是你派人将这样的箭矢送一支到我们的营地,就有5万人骑在马上听候差遣。”马哈茂德继续说道:“要是这个数目还不够用怎么办?”“送第二支箭矢到巴里克旗,就会再增加5万人。”伽色尼的苏丹掩饰住焦急的神色说道:“但是,如果我坚持要求全部兵力,包括你的亲属所拥有的部落,那又该怎么办?”伊斯玛最后回答道:“将我的弓送过来,等到传檄四方,就有20万人马听从召集的命令。”马哈茂德对他们之间坚定不移的友情还是感到忧心忡忡,就把最让人感到难以处理的部落迁移到呼罗珊的腹地,利用阿姆河的阻隔将他们与亲人分离,并从四面八方围住听命的城市所建的城墙。但是这片领土成为诱惑的目标,并没有使他们感到惧怕,只要伽色尼的苏丹离开国内或是死亡,统治的强制力量立即松弛下来。牧羊人变为强盗,成群的流寇聚集起来就是征服者的军队,哪怕是遥远的伊斯法罕和底格里斯河地区,波斯人同样感受到掠夺寇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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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库曼人就勇气和人数来说,与亚洲最傲慢的统治者相比较,绝不会自叹不如也不会心存畏惧。马苏德是马哈茂德的儿子和继承人,长久以来忽略明智的“奥姆拉哈”提出的劝告。他们一再劝说:“你的敌人最初只是一群蚂蚁,现在已经变为小蛇,要是不赶紧将他们彻底消灭,很快就会成为长着毒牙的巨蟒。”经过反复不断的休战协定和敌对行动,他的部将有时被击败,有时获得局部的胜利,最后苏丹亲自率领部队进军对抗土库曼人,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蛮族发出野性的叫嚣和不成章法的奔袭。波斯的历史学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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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苏德身陷敌军阵列之中,单独对抗手执利刃的人潮,展现出超人的神力和无畏的行动,过去从来没有一位国王有如此英勇的表现。只有少数几位朋友为他的刀剑和作为激起高昂的士气,追求荣誉的决心更加强了他们的斗志,拼尽全力支持君主的出击。他只要挥舞致命的长剑,敌人不是被砍倒在地,就是急忙向后退走。但是就在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候,厄运随后而至,当他环顾四周的状况时,发现除了他亲自指挥的团队以外,全军都在争先恐后四散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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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土耳其人出身的将领出于怯懦或反叛而背弃伽色尼王朝,在岑德坎[294]会战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牧羊人的国王在波斯建立他们的朝代。[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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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塞尔柱王朝创始者托格鲁尔·贝格的性格与作风(1038—115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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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土库曼人立即开始推举一位国王,要是拉丁历史学家[296]的记载有几分可信,就能知道他们决定用抽签来选出新的统治者。在一批箭中每支都刻着部落、家族和候选人的名字,然后一名儿童用手从这扎箭中抽出一支,托格鲁尔·贝格(1038—1063 A.D.)获得最重大的奖品。他是米凯尔的儿子和塞尔柱的孙子,后裔子孙建立伟大的事功,使“塞尔柱”这个绰号能够永垂不朽。马哈茂德苏丹为精通氏族的宗谱学而感到自豪,对塞尔柱家族却一无所知。然而这个种族的创始者很明显是一个势力强大的知名酋长[297]塞尔柱,他竟敢闯入君主的后宫,因而被逐出突厥斯坦,带着一个人数众多的部落包括他的朋友和家臣,渡过锡尔河,在撒马尔罕附近地区落脚,皈依穆罕默德的宗教,在对抗不信者的战争中获得殉教者的冠冕。塞尔柱活到107岁,比儿子更长寿,照料两个孙子托格鲁尔和雅法,45岁的长孙在皇家城市尼沙布尔被授予苏丹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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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接位的候选人完全靠运气,从托鲁格尔的德行证明抽签之事非常得当。赞誉土耳其人勇猛,是毫无必要的话,托格鲁尔[298]的抱负不下于他的勇气,他运用武力将伽色尼王朝赶出东部的波斯王国,逐渐向印度河的两岸发展,要寻找抵抗较少而财富更多的征服行动。他在西部消灭步武王朝,伊拉克的权杖从波斯人手里传给土耳其民族。塞尔柱人的弓箭使这些君王感受到威胁,产生畏惧的心理,都跪在尘土中叩头求饶。征服米底或阿德比津以后,他已接近罗马人的疆界。被视为牧羊人的塞尔柱土耳其人竟敢派遣一名使臣或是传令官,要求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缴纳贡金和听命服从。[299]托格鲁尔在他的疆域之内是士兵和人民的父亲,运用坚定和平等的统治手段,将波斯从混乱的不幸局面中解救出来,这个沾满鲜血的人成为法律秩序和公众安宁的保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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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库曼人当中最粗犷也可能是最聪明的部落,[300]继续住在祖先所使用的帐篷之中,从阿姆河到幼发拉底河,由这些土著的君王保护和扩张他们的军事殖民地。但是在宫廷和城市的土耳其人,官位和职权使他们的行为变得高雅,休闲和欢乐使他们的生活变得软弱,他们模仿波斯人的穿着、语言和习俗,尼沙布尔和雷伊的皇宫展现出一个大国的规模和格局。建立功勋的阿拉伯人和波斯人都被擢升到政府的高位,整个土耳其民族用炽热和诚挚的态度接受穆罕默德的宗教。由于类似行为所产生的影响,那些遍布欧洲和亚洲北部的蛮族就此分离,再也无法复合。在伊斯兰教徒当中,就和在基督徒中一样,他们那模糊的当地传统屈从于优势体制的理性和权威,也屈从于古代的名声和民族的认同。《古兰经》的胜利更为纯洁和值得赞许,因为它没有借助任何可能会吸引异教徒的偶像崇拜的方式。最早的塞尔柱人苏丹以信仰的虔诚和狂热知名于世,每天实施5次祷告并且要让真正的信徒参加,每星期的头两天要举行额外的斋戒。托格鲁尔为皇宫整建基础之前,先在每个城市完成一所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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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柱的儿子诚心皈依《古兰经》,对于先知的继承人产生孺慕的尊敬心理。虽然巴格达和埃及的哈里发具有崇高的特性,却仍旧发生争执,每位对手都恳求有实力而又不识字的蛮族,凭着他们的判断来证实他们的头衔。伽色尼王朝的马哈茂德公开宣称,他赞同阿拔斯的世系,对于法蒂玛王朝的使臣所呈送的官服,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然而忘恩负义的哈希姆基于运道的变迁要改弦更张,对岑坎德会战的胜利大声欢呼,把塞尔柱的苏丹称为他在尘世的代理人,统治整个伊斯兰世界。托格鲁尔对于这个极为重要的托付,不仅全力贯彻而且扩大范围,被请去解救哈里发卡耶姆,他服从神圣的召唤,运用武力获得一个新的王国。教徒领袖在巴格达的皇宫还是昏睡不醒,成为受到尊敬的幻影。步武王朝的君主是他的臣属(其实是主子),无法再保护哈里发免于出身卑微的僭主的无礼冒犯。土耳其和阿拉伯的埃米尔发起叛变,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面都受到压迫。巴格达恳求一位征服者的亲临,将之看作是带来祝福和恩赐,兵刀战火的短暂灾祸可以当作剧烈而有益的治疗,能够恢复国家的健康和社会的安宁。波斯的苏丹率领一支无敌的大军从哈马丹出兵(1055 A.D.):态度傲慢的人难逃被歼灭的命运,俯伏在地就会得到宽恕。步武王朝的君王绝灭,最顽强的叛徒都被砍下头颅放在托格鲁尔的脚前,托格鲁尔让摩提尔和巴格达的人民受尽痛苦,使他们获得顺从的经验和教训。等到惩治罪犯和恢复和平以后,身登大宝的牧羊人接受他那辛勤工作所应得的报酬,一部庄严的喜剧表现出宗教传统超越蛮族权力的胜利。[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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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苏丹乘船在底格里斯河上航行,到达拉卡的城门前面登岸,在万众瞩目之下公开乘马进入城市。为了表示恭敬,他在皇宫的门口下马,然后开始步行,埃米尔没有携带武器,在前面领路。哈里发坐在黑色帘幕的后面,阿斯拔王朝特有的黑袍披在肩上,手里拿着真主的使者生前所用的木杖。东部的征服者亲吻地面,站起来保持最谦逊的姿态,首相和一名通译引导他来到宝座的前面。等到托格鲁尔坐上另一张宝座以后,公开宣读委任书,承认他是先知代理人在尘世的部将;陆续授予他7件官服,赠给他7个奴隶,分别是阿拉伯帝国7个地区的土著;供他使用的神奇帷幕发出麝香的气味,两顶皇冠置放在他的头上,两把弯刀挂在他的身侧,作为他统治东部和西部的象征。就职典礼举行完毕,苏丹欲行跪拜之礼,却被婉拒,他两次亲吻教徒领袖的手,传令官宣布他的头衔,穆斯林齐声发出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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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拜访巴格达时,塞尔柱君王再度从敌人手里救出哈里发,很恭敬地牵着骡子的缰绳,在前面步行把他从监狱送到皇宫。托格鲁尔的姐妹嫁给先知的继承人,婚姻关系使他们的联盟更为坚实,卡耶姆毫不犹豫地接受一个土耳其处女进入他的后宫,然而他摆出高傲的姿态拒绝将女儿许配给苏丹,高贵的哈希姆家族不能与西徐亚牧羊人的血统混杂。协商的时间拖延了几个月,直到卡耶姆的收入逐渐减少,等于警告他仍旧逃不过主子的手心。皇家的婚礼以后接着是托格鲁尔的逝世(1063 A.D.),没有留下子女,就由侄儿阿尔普·阿斯兰继承苏丹的头衔和特权(1063—1072 A.D.),穆斯林的公开祷告颂扬托格鲁尔的名字,顺序是在哈里发的后面。但阿拔斯王朝在这场变革之中,获得相当程度的自主和权力,土耳其国君坐在亚洲的宝座上,对于巴格达的内政很少产生猜忌之心。波斯王朝的现况和缺陷暴露出最大的弱点,现在教徒领袖获得解救,不再为羞辱的命运而感到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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