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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争霸史 第二十二章 地中海帝国的建立与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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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在东地中海的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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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历山大的后继者们还处于相互仇视、结盟并不断发动战争的状态时，强大的罗马正在西方世界崛起。元老院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像迦太基一样的国家在地中海地区出现。于是，罗马将自己的触角朝希腊化时期的东方国家伸了过去，并最终征服了由亚历山大的三个后继统治者所统治的国家。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导致第一次冲突发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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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联合马其顿国王一同对付罗马，汉尼拔曾派使者前往马其顿。随着汉尼拔战争结束，罗马人将马其顿对罗马的种种敌对行为看在了眼中。马其顿国王菲利普在政治和军事指挥方面很有天赋，这一点与他150年前的祖父——亚历山大的父亲很像。这位国王打算与叙利亚塞琉古国王安条克大帝，也就是安条克三世签订合作条约，实现对非洲和埃及的瓜分，这一点让罗马元老院惴惴不安。考虑到菲利普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联想到当他实施这个计划后随着势力的增强可能采取的后续行动，罗马只能向东发起进攻，入侵马其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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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希腊城邦没有给马其顿人提供援助，而安条克正忙着侵占埃及在小亚细亚的领土，无暇他顾。于是，汉尼拔战争才结束了不到一年，菲利普就发现自己将在没有任何援兵的情况下，与罗马大军对峙并交战。在菲利普英明的指挥下，一段时间内，马其顿有效避免了与罗马军团的正面交锋。但是，最终，手握着长矛的马其顿步兵方阵还是来到了罗马军团的面前。马其顿步兵方阵手握长矛，而罗马军团手持短剑，短兵相接时，短剑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加之罗马军团分成了若干个行动灵活的小方阵，不断地移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相较之下，笨拙的马其顿步兵方阵根本就无从招架。公元前197年，马其顿军队在西诺斯克法勒战役中一败涂地。最终，亚历山大大帝的古王国也沦为了罗马的附属国，而作为罗马盟友的希腊诸城邦则重新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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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马其顿之战势必会引起罗马与塞琉古安条克大帝之间的冲突。当时，亚洲波斯帝国的大片土地处于塞琉古的统治下，安条克则试图从战败的菲利普那儿分得一杯羹，接收菲利普的领地和马其顿属下的希腊诸城邦。对罗马人而言，与这样一个亚洲强国对峙交锋绝非易事，更何况从迦太基出逃的汉尼拔也在希腊，并且站在了安条克那一方，随时准备为他出谋划策。虽然汉尼拔再三敦促，但安条克还是错过了作战的良机，最终被罗马军队步步紧逼到了小亚细亚。西部强国罗马在那里第一次与由亚洲波斯后裔率领的东方杂牌军展开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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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执政官与军团指挥官是曾在扎马战胜了汉尼拔的西庇阿与他的兄弟，他与另一位西庇阿一同出征。面对精于战术的两位西庇阿指挥的罗马大军时，东方军队从未经过严格训练，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公元前190年，在马戈尼西亚，以罗马为首的西方军队战胜了以安条克为首的东方军队，从小亚细亚到哈里斯河的全部地区都落入了罗马手中。接着，双方签订了条约，其中规定安条克不能跨过哈里斯河，他的战舰也不能越过哈里斯河的延长线。从公元前200年到公元前189年之间的12年间，由亚历山大继承者所建立的三大东方帝国中的马其顿和叙利亚都相继沦为罗马的附属国，而作为第三个帝国的埃及则早就与罗马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公元前168年，在罗马军团进入东方土地的30多年后，埃及自愿成为了罗马的附属国。虽然罗马战胜了东地中海世界，但各种麻烦也接踵而至，东方各国的许多纠纷都要去罗马才能得到解决。罗马取消了马其顿王国，设立它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此外，罗马以同情马其顿的罪名严惩了希腊人，将许多人送往意大利充当人质，其中，光是送往罗马的阿哈伊亚贵族和学者就超过了1000人。纵是如此，阿哈伊亚联盟还是向罗马发起了进攻，但罗马再次效仿制服迦太基的方式，成功征服了阿哈伊亚联盟。公元前146年，继迦太基灭亡后，科林斯城也被付之一炬，希腊彻底沦陷了。像雅典这样承载着许多人们的美好回忆的城市所面临的处境还略好一些，但总体上来说，曾经缔造过辉煌璀璨文明的希腊诸城都沦为了罗马的附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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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整整三代人的奋斗后，这个台伯河畔的共和国与迦太基展开了一场争夺西部世界霸权的斗争，获胜后又与东方展开了争霸之战。这时，参加过对抗迦太基的西西里之战的老兵们尚在人世，抵抗汉尼拔的罗马人的孙子辈焚毁了迦太基和科林斯。从公元前264年后的125年间，战争无休无止，在这一系列战争的初始阶段，罗马共和国还只是统治着意大利，不久后，它就俨然成为整个文明世界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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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元老院在这一系列的战争中展现出了卓绝的才华。如今，它掌控了整个地中海世界，这片领土的总面积与整个美国相当。罗马要统治这个偌大的帝国，难度与大流士管理波斯帝国不相上下。就治理新的领地而言，罗马元老院并不成功，这也给了罗马致命的一击。加之经年累月的战争也给意大利造成了破坏，罗马共和国逐渐走向了衰落。现在，让我们看一看那些罗马的征服地，了解一下长期的战争和霸主地位给罗马人和他们的生活造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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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共和政府与罗马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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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美国刚进入菲律宾时所面临的情况类似，罗马最初对于管理征服地毫无经验可言。罗马将许多被征服的国家变成了自己的行省，与波斯帝国的行省性质类似。各行省无权组建军队，还要向罗马纳税。它们服从于由罗马执政官任命的总督的管理，无可奈何地接受他无力且无效的统治。这一系列的举措让罗马行省的情况与意大利本土大相径庭。虽然罗马元老院为各行省制定了法律，但这些法律不是强制性的，各行省的罗马总督并不一定要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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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省的总督像东方的君主一样，拥有着几乎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远离家乡，可以随意调遣身边的罗马军队；他们手握全省的税收大权，可以任意压榨和剥削被征服地的百姓，并用搜刮而来的钱财维持军队和政府的运转。总督的任期一般为一年，因此他们缺乏管理政府的经验，只希望在短暂的任期内尽可能多地聚敛钱财，对于辖区内人民提出的要求则置之不理。这样的政府不过就是一个欺压百姓、掠夺财富的机构罢了。虽然罗马也意识到了应该制定法令，防止权力滥用的情况发生，也确实颁布了相应的法令，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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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意大利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罗马的收入急剧增长，不用再向罗马市民征税。政府和那些打了胜仗的指挥官都收获了巨额财富，士兵们也从战争中收获了各种战利品。此外，罗马商人自由地穿梭在各行省间，包税商们也有权代替国家征税，并从中获取巨额利润或享有耕种国家土地的权利。《新约》将这些包税商称作“罪人”，后来从他们当中还产生了罗马的借贷商。在罗马总督们的剥削下，各行省的公民只能通过借贷来纳税，于是，借贷商就通过高利息来牟取暴利。这些人既是包税商，又是借贷商，他们残忍地剥削人民，甚至比总督更贪得无厌。当他们回到意大利时，一个空前的富人阶层在罗马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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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购买力越来越强，罗马的日用品开始供不应求，这促进了进口贸易的发展。从那不勒斯海湾到台伯河口岸，罗马商船穿梭如织，密密麻麻地停泊在罗马的各个港口。那些船的主人都是富有的商人。随着钱币流通量不断增大，银行业也迅猛发展。早在汉尼拔战争时期，罗马就有了最早的银行，即罗马广场两边那一排排的商亭。公元前200年后，那些东方希腊化城市建筑风格的巴西利卡取代了这些商亭。新兴的富人阶层聚集在巴西利卡，从事各种金融生意，并在那里创办了一些大公司，这些公司主要负责承包征税或是受政府之托建造道路、桥梁和建筑。此外，这些公司开始发售股票，于是，最早的证券交易在罗马广场上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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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诸多因素的影响，罗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财富和人口不断增长，住房早已供不应求。对于地产商来说，出租的房子越多，就能收到越多的租金，于是，他们开始兴建高楼。当然，那时的高楼并不能与现代的摩天大楼相提并论。但是，和现代人一样，罗马人也知道必须制定相关的法律来限制楼房的高度，因为有不少楼房因为劣质而坍塌了。这种现象在如今的城市建筑中也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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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非洲行省的总督返回罗马，在那里修建了一栋漂亮气派的房子，这一行为势必会引起那些仍住在祖辈留下来的旧房子中的邻里的羡慕和不满。就像早期美国人的住房，那种老房子也是用晒干了的泥砖砌成的，整个房子只有一间房间，承包了这个家庭的所有活动。主妇的纺车、凳子和床摆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厨房在另一个角落，房间里没有烟囱，烟气只能从屋顶中央的一个方洞里排出去，房间被烟熏得黑漆漆的。因此，这种房子被称为“黑中庭”。全家人就在这间房间里吃饭、休息、会客，甚至处理公务或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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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很多罗马人早就见过了希腊繁华的城市，通过卡普亚和那不勒斯的希腊家庭，他们也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豪华而舒适的生活。于是，罗马人在黑中庭的两边将卧室隔出来，还在房子后面搭建了小屋，用作主人的办公室或密室。很快，他们就发现，虽然黑中庭扩大了，但仍然有点狭小，于是，他们又在房子后面修建了一个环绕着廊柱的希腊式庭院，还在庭院四周修建了餐厅、书房、起居室和厨房。后来，他们又加了一层，用来作为卧室和餐厅。原来的黑中庭摇身一变，成为富丽堂皇的接待室，里面摆放着主人的雕像、绘画以及从东方掠夺来的艺术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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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罗马住宅简单朴素，屋子里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毫无装饰。一位迦太基驻罗马的使者在几个罗马家庭中做过几次客后，发现他们甚至连吃饭时用的银器餐具都是租的。在迦太基战争爆发前夕，一位前执政官甚至因为家中的银器重量超过了10磅而受到了处罚。仅仅在一代人后，一些富裕的罗马家庭所拥有的银器已经超过一万磅了。一位参加了马其顿战争的指挥官竟然带着250马车的雕像和绘画回到了罗马；一位参与了埃托利亚征服战的将军竟然在那里掠夺了500多件青铜器和大理石雕像；还有一位参与了毁灭迦太基行动的将军将希腊雕刻摆满了罗马街头。在庞贝城里，一位商人竟然用描绘亚历山大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珍贵彩画来装点他的壁橱，这幅画曾经被镶嵌在亚历山大城一座希腊式建筑的地板上。罗马富豪们开始积极地利用来自东方的各种精美家具、挂毯和地毯来装点他们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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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罗马家庭迅速引入了希腊家庭中的各种生活设施，比如自来水管道、浴池和卫生设施等。一些更讲究的家庭甚至还安装了暖气管道，这是历史最悠久的供暖系统。他们的厨房里摆放着精美的青铜器具，甚至比现代普通家庭的厨房更豪华（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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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举行重大的社会活动时，罗马人总会斥巨资进口各种山珍海味，那时，买一罐来自黑海的咸鱼要花上75至85元。为了斥责这种奢靡的生活作风，保守派元老卡托曾发表演讲说：“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罗马这样的地方，一罐咸鱼竟然比一头牛还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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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维持这种奢华的家庭生活，需要很多仆人。前门有专职的守门人，他们被称为Jonitor，词根是拉丁字Janua，意思是门。从前门走入一座房子，就可以看到许多仆人正在干着各种家务活，甚至还有仆人专门伺候主人沐浴更衣，这些人都是奴隶。但是，那些普通的罗马家庭无力负担厨师，因为一个厨艺高超的厨师一年的工资是5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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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从东方引入的各种文明对罗马产生了消极影响，但至少罗马人曾经单调而粗糙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罗马人将希腊那些能工巧匠制作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用来装点房屋和元老院大厅了。庞贝城的市民们即使在吃晚饭时，也能坐在那里欣赏波斯王大流士战死沙场的壮观场景。但是，罗马却没有出现能创造出同样优秀作品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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