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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历史笔记 李亚农关于彻、助、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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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金文毛公鼎上说到征收“小大楚（胥）赋”，伏生尚书大传也说：“于惟有胥（糈）赋”，这是向农民征收实物的税法。因为在奴隶制社会里面，奴隶主们的土地是用自己的奴隶耕种，用不着向一般农民征收劳役地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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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说不通。（1）奴隶主对奴隶无所谓劳役地租，也无所谓实物地租。（2）如果真是奴隶主经济，而有粮、赋，那是奴隶主国家向奴隶主租赋，然而李亚农又说“农民”。（3）倒可以反证，向农民征赋，这不是奴隶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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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周族的实物税收，在氏族制时代便已开始了。诗大雅公刘：“彻田为粮”，便是氏族公社的各家族征收相当数量的谷物，作为公共事业的费用。孟子解释“彻”字，也认为是征收实物的意思。……但在周族统治中原，变成奴隶制社会以后，就实行了经常的定期的实物征收，加强了对于自耕农的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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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周初奴隶主政府的收入，主要是剥削奴隶，其次是剥削农民，再其次才是要奴隶主缴纳贡赋，这种贡赋，仍是征收实物。诗大雅崧高“王命君伯，彻申伯土疆，以峙（积）其粻（粮），式遄（速）其行”，这是征取申伯所有的土地的实物税，以积聚粮食。（p.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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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宣王……废止了实物税，采用了劳役税。同时，西周的奴隶制社会在此时已开始蜕变为封建制社会，奴隶也开始蜕变为农奴。最初向农奴征收的实物地租，亦跟着实物税之转变为劳役税而转变为劳役地租。关于这一问题，我们虽然缺乏充分的史料，但就是根据“彻申伯土田”和“实亩实籍”这两句话，也允许我们作如此推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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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面说，实物地租是向奴隶制度下的自由农民征收的，这一下子又变成“农奴”了。（2）史料缺乏，推论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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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宣王的劳役地租，一直实行到鲁宣公“初税亩”（前594年）的时候，才开始废止。税亩，即履亩而税，也是按亩收一定量的实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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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公之所以要废止劳役地租……必定是（因为）看见了由于封建社会的生产力的提高，农民家里的农产物储藏颇富，而他没有法律根据去掠夺，所以才想到征收实物地租的办法来加强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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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税亩，显然是极重要的制度变化。郭沫若甚至解释为废止公田，把原来的公田和私垦的私田一律私有化的划时代的变化。李亚农把这一点解释得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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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宣公税亩之后，隔了三年，（成元年）鲁又“作丘甲”，随后楚子木在襄二十五年开始“赋甲兵”，再隔十年（前538），郑子产“作丘赋”，所谓作丘甲，赋甲兵，作丘赋，统统是军事附加税。（废除兵农制，农民不需要自备武器或不许自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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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叫作“赋”……（就是）要农民交纳货币，盖所谓赋，即周礼九赋之赋，也就是财赋或货币税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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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 鲁哀公十二年（前483），用田赋，一般的地租也不要作实物来交纳，而跟军事附加税一样，也要赋来交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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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鲁哀公征收货币地租的时代，正是商业资本已经很活跃，出现了陶朱、猗顿、子贡等大商业资本家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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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农：《中国的奴隶制与封建制》，pp. 13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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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振羽不认为赋即货币地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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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农此说甚危险。观夫秦以后的征收实物和漕运，到明末季才废为完全的货币赋税。李亚农不仅说赋是货币征收，而且说是货币地租，实在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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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农对中国的封建，有一套独特的解释见另卡。上面的说明，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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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历史笔记 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一般——评范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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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凡是在瓦解状态中的原始公社社会，总包含着向奴隶制或向封建制发展的两个前途。由于私有制的逐渐发展，公社成员少数人变成统治阶级，大部分人以自由民身份成为被统治阶级，两者构成原始的国家。一般地说，在这样的国家里，社会是由浓厚的公社残余和稀薄的封建因素（自由民纳贡赋和服兵役，即外出抢掠）混合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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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简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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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澜把自由民纳贡赋和服兵役称作“稀薄的封建因素”，这是绝妙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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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是绝妙，这是因为，“稀薄”这两个字，可以解释为，还没有分封、等级和农奴等因素。它也可以解释为，凡是已成为他所谓的原始国家，有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分，虽然被统治者是自由民，那也已经是封建国家（虽然是稀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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