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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历史笔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税及彻不是公共基金而是君王的收入——专制主义的经济及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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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据孟子云：“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据之以研究此三种田制之内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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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贡。贡者，人民使用此土地，而将土地所产之利益，输纳一部分于公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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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助。孟子……述助制云“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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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彻。诗：“彻田为粮”……孟子又言“文王治岐，耕者九一”，意谓耕者之所入九分而取其一，殆所谓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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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此种极贫乏且蒙混之史料以从事推论，大抵三代之时，原则上土地所有权属于国家，而使用权则耕者享之。（很难说这种判断是有证据的）国家对于耕者，征输其地力所产什之一或九之一。此所征者，纯属公法上之义务，而非私法上之酬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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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其后土地私有制又换一方向以发展焉：夫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者，本属公权的意味，质言之，则土地国有而已。虽然，事实上既以君主代表国家，君与国易混为一谈，寝假而公权私权之观念亦混，于是发生一种畸形的思想，认土地为天子所有……以我所推度：土地私有制盖与封建制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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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婴述当时齐国人之生活状况曰，“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此则贵族政治之所以不能不崩坏，而社会问题所以日萦于当时学者之脑而汲汲谋解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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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政治思想史》，ch.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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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国土地制度的渊源及其变化如何，要做出有根据的解释是不可能的。梁启超的解释，土地最初是公有的，使用权属私人，这是要为他的中国民本主义传统做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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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论如何，他总不能不承认，传统的观念是土地为天子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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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有一件事情看来是十分肯定的，即，例如罗马、希腊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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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公民或贵族有绝对的土地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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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没有普遍的土地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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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公职人员往往不取俸给，甚至要以私人财产开支公共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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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共基金数额小而管理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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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在中国，只有过王侯依靠赋税过日子，王侯的宫廷费用和公共开支是绝对不作划分的。这就是说，在经济上，在财政上，中国除家天下而外，从来没有过另外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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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天下，也是欧洲的封建时代的形态。但是既然有过城邦的经济和财政制度，而且千年“封建”时代还借威尼斯等共和国和其后的自由城市保留了这种传统，专制主义的、家天下的制度就变成几种形式的一种，推翻它以建立近代国家就比较不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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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家天下，真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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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在这种“制度”下的民本主义，究竟有多少实际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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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历史笔记 战国时代的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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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之所出，矛戟折，镮弦绝，破车罢马，亡矢之大半。甲兵之具，官之所私出也；士大夫之所匿，厮养之所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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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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