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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亨利·巴比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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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是个混血儿,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英国人,一八七四年年中他出生于巴黎。他在霍林学院念过书,当过多年报人,当过(谁会怀疑呢)百科全书式的通俗画报《我全知道》的主编。传记辞典和各种加注的选集中,都没有忘记记载他娶了博学而令人厌恶的诗人卡蒂尔·孟戴斯[2]之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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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诗集《泣妇》发表于一八九五年。他的小说处女作——《哀求者》——发表于一九〇三年,而第一部有分量的小说——《地狱》——则发表于一九〇八年初。在《地狱》混乱的书页中,巴比塞尝试写作一部经典的作品、一部超越时间的作品。他只想写出人物的主要行动,避开了对空间和时间等的渲染。他想把在所有书中搏动着的一本书展示出来。但无论是情节——散文诗写就的对话和叙事者从旅馆隔墙的缝隙中窥视到的淫荡或死亡的场景——还是写作的风格,都或多或少模仿了雨果,但都不能使他顺利地实现他那柏拉图式的目的,再说,那实际上也是完全无法实现的。我在一九一九年以后就没有再读过这本书,但依然记得他对散文的这种认真的追求,还记得他很好地揭示了人们共同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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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四年,亨利·巴比塞进了步兵团,了解了什么是残酷、责任、顺从和模糊的英雄主义,并两次受到表彰。后来他受了伤,在医院里创作了《炮火》。巴比塞(与埃里希·雷马克不同)并没有随心所欲地谴责战争。这是《炮火》远胜于轰动一时的《西线无战事》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亨利·巴比塞的文学技巧更胜一筹。《炮火》发表于一九一六年,并获得了龚古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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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和约》签订以后,巴比塞当过《人道报》的记者,后来又当过《世界报》的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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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入了共产党。他主动地让他的作品——《光明》、《深渊上的曙光》、《镣铐》和《耶稣》——服从教育和论战的目的。他去世前不久,在巴黎创建了一个反法西斯联盟。在那段时间里,他曾与诗人马尔科姆·考利交谈过几个小时,后者说他:“有英国文学家那极其瘦削的模样和过分高大的身材,但一双手却是细长的、法国式的和富有感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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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一九三五年八月的一个早晨在俄罗斯去世。他患有肺病,死于疾病的消耗和劳累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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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塞的不朽和死亡都要归因于一九一四年的战争。他一九一四年在战壕里得了肺结核,二十年之后,在莫斯科一家为他精心治疗的医院里,这个病要了他的命。但也是从战壕生活中,他写出了那沾满泥巴和鲜血的光辉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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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炎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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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篇及下一篇初刊于1937年3月19日《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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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atulle Mendès(1841—1909),法国诗人、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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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亨·路·门肯《美国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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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问别人,也问自己:“能想象在我们国家出一个亨·路·门肯,一个受人欢迎的、精于污蔑和谩骂自己国家之道的专家吗?”我以为不能。爱国主义,阿根廷的假爱国主义是吓不起的可怜东西,经不起一首偶然写成的讽刺诗、蒙得维的亚的一记射门或邓普西的一记左勾拳。一个微笑、一次无心的遗忘都会使我们痛心。门肯的名气来自于他坚持给美国抹黑;一个阿根廷的门肯——要想成功——那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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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讽刺谩骂文章也不是门肯先生唯一经常涉及的文学题材。他也爱写神学和语言研究方面的文章。《美国语言》初版发表于一九一八年,刚面世的第四版有七百页,经过修订和更正已经完全变了样。书的目录中记载了一万多个单词和短语。我最感兴趣的是从西班牙语派生的词语。Ranch来自rancho,dobie来自adobe,desperado来自desesperado, lariat来自la renta, alligator来自el lagarto, lagniapa来自la ñapa或(像我们这里说的)la yapa。最后三个单词加上了冠词;西班牙语在单词中也有带阿拉伯语冠词的,如Alcorán、alcohol、alhuc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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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书的最初几版中门肯曾说,美式英语随着时间的推延将成为另一种语言。现在他说,英式英语可以作为美语的一种难懂的欧洲方言继续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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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论点(或俏皮话)使我想起爱德华多·斯基亚菲诺先生和马德里的记者戈麦斯·德·巴克罗之间的某次论战。后者在《太阳报》上发表文章提到了西班牙人常有的、关于在我们国家西班牙语的种种危险的抱怨。夏菲诺告诉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特别担心西班牙语在西班牙的所有的危险,那里西班牙语遭受到巴斯克语、巴勃莱语、吉卜赛语、米兰达德埃布罗语、阿拉贡语、加利西亚语、加泰罗尼亚语、瓦伦西亚语、巴利阿里群岛语的威胁,安达卢西亚语的变态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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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炎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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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一九三七年三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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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吉卜林和他的自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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