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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何美妙而优雅地运行 87WHY PROGRAMS HAVE BUGS程序为什么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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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蒂·赫斯特（Marti Hea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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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信息学院计算机科学家，著有《搜索用户界面》（Search User Interfa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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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最初计算机编程出现到现在，我们一直面临的不幸的事实是，在这门学科里，我们找不到可以设计出零差错程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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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不能模仿其他工程领域的成功，克服计算机编程中的困难呢？或许能诗意地解决这个问题的思想家，就是弗雷德里克·布鲁克斯（Frederick Brooks）了，他是《人月神话》（The Mythical Man-Month）一书的作者。如果有人留意到的话，这本书有着一个让人有些怜惜的书名，它于1975年首次出版，虽然书中充斥着性别歧视的字眼，但鉴于它的伟大影响，我们也就将其忽略了。并且布鲁克斯在37年前提出来的观点，时至今日，除了假定所有的程序员都是“他”之外，其他几乎毫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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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斯妙笔生花，把编程的乐趣夸到了一个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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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像诗人一般，他们的工作无非就是对纯理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空中搭建楼阁，凭借想象进行创作。鲜有创作的介质如此灵活多变、如此轻轻松松对其做到润色和修订、如此轻而易举就实现了恢宏的概念架构。然而，不同于诗人的诗句，编程的搭建是真实不虚的，它能够启动和运行，与架构本身分离，并生成可视化的输出。它可以打印结果、绘制图片、发出声音、令模型挥动手臂。在我们的时代里，它就好像是神话和传奇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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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魔力被随之而来的另一面所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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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形色色的诸多创造性活动中，执行的介质最令人感到棘手。木材会开裂，油漆会涂花，电路会短路。这些介质的物理局限性，束缚了我们的创作，并在实现想法的过程中造成了意料之外的障碍。然而，计算机编程创造了一种极易被驾驭的介质。程序员从纯粹的思考开始着手搭建，这些思考包括概念和极其灵活的表征。由于介质易于驾驭，我们在实现方面很少遇到困难和障碍。由此我们普遍持有乐观态度。但因为我们的想法有可能是错误的，在实现过程也可能会出现差错，由此，我们的乐观也是要被求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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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在一篇散文中，有无数种方式来表达同一种意思一样，程序员也可以写出各种不同程序来实现同一种功能。宇宙存在的可能性是如此广泛与开放，如此无拘无束，以至于无法容忍误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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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其他值得关注的导致编程错误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自主独立的交互系统与不可预测的输入所生成的复杂性，通常由更加不可预测的人类活动，和全球互联网络所驱动。于我而言，所谓优雅的理论，就是那些天马行空、任由驰骋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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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因何美妙而优雅地运行 88CAGEPATTERNS牢笼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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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Hans Ulrich Obr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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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蛇形画廊馆长，《策展简史》（A Brief History of Curating）编辑，合著有《日本项目：新陈代谢派访谈》（Project Japan: Metabolism Tal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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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艺术而言，一件作品的名字往往是对作品的第一个阐释。说到这个方面，我不由得想起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的那些作品。2006年，我在科隆的工作室拜访了他，那时他刚刚完成了6幅抽象画，他把这组作品命名为《牢笼》（C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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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希特的画作和约翰·凯奇（John Cage）的乐曲之间存在很多关联性。在一本出自“牢笼”系列的书中，罗伯特·斯托尔（Robert Storr）从里希特于1963年出席凯奇在杜塞尔多夫激浪派艺术节的演出时，就一直研究他们二人在彼此艺术创作过程中的相似性。凯奇时常在作曲中采用随机出现的曲调，其中以使用《易经》最为特别。而里希特在创作抽象画时，也会有意地保留随机出现的效果。在这些作品中，里希特会使用刮墨刀，在画布上涂抹油彩。他在刮墨刀上抹上精心挑选的各种颜色，但油彩在画布上所留下的痕迹，很大程度上却是随机的结果。这些结果就成了里希特如何继续下一层创作的决定性基础。在这种“受控机会”的包裹之下，我们发现了一种存在于凯奇和里希特之间的艺术相似性。除了参考约翰·凯奇之外，里希特那幅名为《牢笼》的作品，也具有一种视觉关联性，6幅画作呈现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几乎无法穿透的外观。并且这样的命名也蕴含着不同层次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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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里希特的抽象画作品，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同样能够发现与凯奇的类似之处。他的那本名为《模式》（Patterns）的书，是我在2011年最喜欢的一本书。这本书展示了里希特所做的实验：他将自己的抽象画印本垂直切割成条状。先分割成2条，然后分割成4、8、16、32、64、128、256、512、1 024、2 048条，按照这个方法，一直切割了8190条。在这个过程中，被切割的条变得越来越细。接下来，如法炮制这些条状物，形成了多种多样的模式共有221种。结果是这221种模式，被印成了246张双页图像。在《模式》这本书里，里希特设置了精准的规则，但他并没有限制生成什么结果，所以这样生成的图像就再一次成为一个由已定义的系统和随机偶然性相互作用而产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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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式》是里希特近些年来最不同凡响的一部艺术书籍，他的其他作品，诸如2008年出版的《瓦尔德》（Wald），抑或是2009年出版的《冰山》（Ice），这些书中都包含了艺术家为他的南极之行所拍摄的精美照片而做的特殊排版。这些书的排版，不仅将照片位置做了特殊的规划，从而形成间隔，而且还留出很多空白的空间，达到犹如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的效果。里希特告诉我，他作品中的排版必须体现音乐、凯奇和无声这3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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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7年，里希特设计了一个20米高的拱形彩绘玻璃窗户，来填补科隆大教堂南侧的十字形翼部空缺。科隆大教堂的彩绘窗是由11 000块手工吹制的方形玻璃组成，它的72种颜色取自最早毁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中世纪玻璃窗的颜色。它一半的玻璃片是由随机发生器配置而成，另一半则是利用镜像翻转得到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控制就是再一次的屈服，这表明里希特对于凯奇“应运而生”的理念有着浓厚的兴趣，个人意愿远非个人的控制力量所能及。“巧合是唯一有用的，”里希特告诉我，“因为它们已经出现了，这意味着你或者将它们清除，或者保留它们，或者着力强调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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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贝施塔特》（Halberstadt）的演出将在我写这篇文章时之后的不久上演，这个作品出自凯奇于1987年创作的“管风琴2/越慢越好”（ORGAN2/ASLSP）。“ASLSP”（as slow as possible）即“越慢越好”的意思。每次演奏这部作品的配乐都不尽相同，但凯奇并没有做对比和进一步的说明。实际上，要完成这部作品的演出要花上639年的时间。凯奇作品的缓慢性，已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必不可少的形势。随着全球化和互联网的发展，所有的进程都在加速，导致我们没有时间进行批评性的反思。当今的“慢活运动”（Slow movement）建议我们，用一段时间，以一种面向本地化的方法做出适当的决策。慢下来的理念，是众多思潮的一个方面，是能够让凯奇继续在21世纪拥有意义非凡的地位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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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希特简单明了的作品名称《牢笼》，可以被视为一个对这些抽象画作品（以及其他作品）的广泛诠释，但也可以说，这个名字短小精悍而包罗万象。这个名字，就如同解释一个现象一般，开启了作品，描述了与约翰·凯奇，这位20世纪重量级的文化人物之间的关系。里希特与凯奇，他们二人共享着机遇与不确定性这两个伟大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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