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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15 从这些情况来看,主也和誉他们不同。如果松永拿纯子作诱饵来引诱主也上钩,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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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17 纯子也在法庭上证实,松永在当初是对主也怀着高度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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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19 纯子说:“松永认为,主也是上门女婿,做事认真,以前又当过警察,似乎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所以有些忌惮。当主也开始出入M公寓的时候,松永虽然在私下里大肆宣扬‘主也不可信’,但对主也本人则非常用心,采取温和相待的策略,接触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简直就像对待客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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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21 因此,松永采取了另一种策略,就是想办法使主也产生对绪方家人的不信任感。平时喝酒的时候,松永会刨根问底地打听私事,然后编造恫吓和敲诈的素材。在主也开始奔赴小仓的时候,松永对誉一家人的弱点都已经全盘掌握了,又在向主也劝酒的时候,把这些情况一个一个地告诉了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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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23 根据纯子的证词,松永首先提到绪方家将部分土地转让给主也的约定。他煽动主也的情绪说,那个约定之所以至今仍未履行,是因为“你是被骗来作上门女婿的”。接着,他开始揭露主也妻子的过去。说理惠子在结婚之前有过很多男人,甚至还怀了孕、堕过胎,但在结婚时却又对主也伪装成处女。不仅如此,即使是在结婚以后,理惠子还和男同事有过婚外情。这些秘密,都是松永从理惠子本人那里问出来的。松永告诉了主也,又在一旁起劲地煽风点火,说:“你呀!也被理惠子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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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25 根据上文中提到的理惠子的那位好朋友的证词,这些事在乡下会传得很快,所以理惠子一直都怀着高度戒备,从来都严密地隐瞒着自己堕胎和婚外情的经历,仅仅跟这位“无所不谈的好朋友”说过。然而,松永竟然连这种秘密都问得出来。他的诱导术,再一次让我大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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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27 当然,主也大受打击。然后,他开始指责誉和理惠子,同时对松永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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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29 纯子的证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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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31 “松永宣称自己是主也的‘好知己’。主也上门入赘的条件,是变更土地的所有权,但这个约定迟迟没有兑现。然而,松永却说,自己可以设法实现土地的更名。所以我认为,主也可能因此觉得自己欠下了松永的人情。渐渐地,主也开始讲起自己到绪方家之后的种种不满。例如,岳母做的菜太多了,自己下班到家之后还要帮着岳母把生菜摊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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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33 “我也不知道主也是否真的心存不满。因为我早早地就离开了家,也从未与主也有过接触。但是,松永却总是把事情往坏处去解释,又对主也煽风点火,把那一切都归咎于我的父母和妹妹。主也来M公寓之后的大概一个月左右,松永告诉他:‘绪方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人家,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里面其实都烂透了。你呀!是被利用了。’‘你可真是个傻瓜,竟然被骗成这样。你如果打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主也竟然真的按照松永说的那样,动手打了爸妈和妹妹的后脑勺。如果打得稍微轻了一点,松永就会说:‘你怎么不使劲打?’看着这一幕,松永似乎很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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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35 但是,松永也并非一味地站在主也一边,有时也会把主也逼到饱受指责的境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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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37 纯子说:“在松永和主也联合指责理惠子之后,理惠子告诉松永说自己‘一清早就被迫着和他发生了关系’。于是,松永又转而开始指责主也。其实,当我听到这件事时,我认为主也没什么错。因为理惠子晚上一直在小仓,直到早上才返回自己家,她和主也在晚上也见不着,所以早上做那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松永却责怪主也,说:‘你强迫她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是在侮辱女性!’理惠子也在一旁发着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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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39 松永渐渐地对主也作出越来越多的指责。理惠子抱怨说,主也要在自家卧室里放一张双人床,但她不喜欢,觉得那样会使房间变得很狭窄。松永一听到这个,就立刻指责主也道:“放双人床,本来就是大错特错的!”他让主也回家之后,马上把双人床收起来,竖着放在墙边。甚至,他说仅凭主也的报告也是无法让人相信的,就又让理惠子拍了卧室的照片(这张照片已被法院采纳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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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41 就这样,主也和理惠子的夫妻关系迅速恶化,甚至开始谈论起离婚的问题。于是,松永又开始扮演起“协调人”的角色,听取他们二人的争论,甚至还让他们写了一份‘关于离婚的协议备忘录’。这样一来,主也就和绪方一家有了龃龉,不可能带领一家人进行反抗了。至此,松永的阴谋完全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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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43 大约在一个月之后,松永开始物色人质。这也是他过去使用过的手段。根据纯子的证词,主也曾透露过自己的难处,说:“我不太放心把孩子们扔在家里,自己来小仓,所以有时候很难过来。”松永一下子抓住这个契机,开始说服主也把当时九岁的小彩和四岁的优贵也带到小仓来。主也或许是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拒绝了这个邀请。但是,随着每年八月都会在小仓隆重举行的“嗨哟百万夏祭”逐渐临近,松永也步步紧逼,对主也说:“正好也放暑假了,你就带着小彩和优贵来小仓看祭典怎么样?”主也最终没能拒绝。但是,两个孩子一到小仓,松永果然编出各种理由,比如说“反正也是暑假,不如让他们放松放松”等等,没有让小彩和优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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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45 但是,暑假一旦结束,学校就要开学了。送孩子上学是父母的责任,主也却从未要求把孩子们送回久留米市。相反地,主也甚至按照松永的指示,前往优贵的幼儿园办理了退园手续。他一边流着泪,一边说:“其实我还想让孩子来幼儿园的,但我们就要搬去熊本了,所以也只好退园。”一直到最后,两个孩子都再也没有回到久留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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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47 需要补充的是,当时主也确实签下了熊本县玉名市一处公寓的租约,并且把家人的居民登记表迁到那里。然而,那里却没有他们居住过的痕迹。根据纯子的证词,为了隐瞒绪方一家来到小仓的事实,松永自编自演了一场虚构的“搬家”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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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49 主也和其他的绪方家成员一样,也陷入了绝对遵从松永指示的心理状态。自从小彩和优贵开始在小仓生活以后,主也来小仓的频率也增加了,甚至还在松永的指示下请假不上班。纯子说:“主也睡眠不足,再加上彻夜酗酒,所以松永就叫他请假休息。表面上,松永是担心主也的身体,但他有时候又训斥主也说:‘弄钱的事儿,也没有个眉目,你还上个什么班!’实际上,这才应该是松永命令主也请假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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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51 松永应该在某个时候告诉了主也说纯子是杀人凶手,并且让主也明白需要很多钱才能让纯子不被抓住。主也当时的反应已经无从得知了,但应该是怀着和誉等人一样的想法——“绝对要隐瞒住家族的耻辱。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绪方家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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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53 但是,正是主也的这种责任感,又被松永利用了。和誉一样,主也接受了更换浴室瓷砖的任务,用来消除杀害清志的证据。根据纯子的解释,“松永一直说必须更换瓷砖。之所以让主也去做这件事,我想应该是为了让主也感到内疚。”事实上,这项工作确实变成了松永掌控主也的诅咒。此后,松永不管说什么,都会在前面加上一句“明明是个前警察……”这样的开场白,并且乐此不疲地反复提起主也销毁杀人证据的事。通过这种方式,松永向他灌输了共犯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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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55 绪方一家的这种诡异的小仓之行还在继续。然而,松永以浪费钱为由,禁止他们走高速公路。但那样的话,单程就要花费大约三个小时。由于疲劳驾驶,静美和理惠子出了车祸。静美开着车,一头冲进农田,头部受到撞击,患上了头部震颤症。然而,她并没入院治疗,而是仍然继续每天驱车前往小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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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57 一到公寓,绪方家四个人的驾照和车钥匙就被没收了。他们仅被允许随身携带最低数额的钱,而且每次要支付汽油费或停车费时,都必须逐一向松永报告才能拿到钱,并且要打一张欠条。即使是回到久留米,也必须频繁地用手机与松永联系,报告自己的位置,以及在做什么。当然,这些电话费也算作是从松永那儿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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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59 那么,在当时,当地的人又是如何看待誉一家的呢?其实,但凡是关系亲近的人,都能觉察到这四个人的异常变化。誉曾经工作过的农协的前理事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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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61 “誉先生家的人经常不在家,也联系不上,于是我觉得很奇怪。誉先生本来是个很健谈的人,但在那段时间,即使我主动搭话,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去市政府做报告或者开会的时候,誉先生虽然一直都是穿着整洁的西装,但有些时候头发乱蓬蓬的,胡子也没刮,身上什么东西都不带,甚至穿着橡胶拖鞋就来了。为此,我也提醒过他。我很担心,也好几次跟他说:‘如果有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聊聊。’但是,他本来就是个不愿向人示弱的人,除了说句‘没问题,没问题’之外,什么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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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563 “有一次,他和静美甚至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我们真的很担心。当他们回来后,我们急急忙忙地赶到他家。他们却若无其事地说什么‘一直都在旅行,环游九州。因为鹿儿岛实在太好了,就比原计划多玩了一段时间’。赶巧,那个时候工作上的事务很多很忙,我真是有些生气了,就说:‘你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旅行,这算怎么回事!’不过,生气归生气,我却也没有抱怨。还有,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誉突然问我,如果田没有了,是不是就必须辞掉理事的职务。我回答说:‘连农民都不是了,那当然要辞职。’现在想来,誉先生一定是很担心自己用作贷款抵押的田地会被收走。但在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也因此而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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