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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誉死亡时的情景,纯子说的是,松永说小彩找不到橙子醋后的态度不好,因此他生了气,并把誉叫回来通电。但是,松永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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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彩睡觉尿床了,我很生气,就用手机打电话把誉一家叫了回来。理惠子在电话里坦率地向我道了歉,所以我的愤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平息了。而纯子则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而对誉一家不满的。誉要求从‘逃亡护送技术费’,也就是那三千万日元中支付公寓的押金和租金,纯子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非得我们付钱呢。’我觉得这个要求是可以接受的,便说:‘你们的事,还是你来说吧。我不管了。’当誉一家回来的时候,纯子像打开了闸门一样滔滔不绝地抱怨。誉则反唇相讥道:‘到处都借不到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在厨房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凌晨五点左右,我来到和室,看到纯子一边给誉的乳头通电,一边说:‘为什么必须由我们付钱!’紧接着,誉就向左前方倒下了。纯子还接着说:‘你居然睡着了!’并再一次给他通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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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厉声说道:‘快住手!’我开始担心已经昏倒了的誉,便让他仰面躺着,给他嘴对着嘴做人工呼吸。主也给他做了心脏按摩,纯子、静美和理惠子给他的手脚做了按摩。但是,誉最终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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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因为在附近的旅馆里,所以没有人看到誉的死亡现场。但是,理惠子跟我说:‘我不能跟小彩隐瞒我父亲的死亡,也想让小彩看看遗体,让她做最后的告别。’所以我只把小彩一人从旅馆里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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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大家一起讨论了如何处理誉的尸体的问题。主也建议将尸体埋在山上,但我不同意,我说‘动物会把尸体啃得乱七八糟,那样他将无法往生成佛’。而且,‘就这样放着的话会生蛆,还是无法往生。现在已经是一刻也不能耽误了。如果想让誉成佛,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肢解尸体。纯子和我知道怎么做,所以不要紧。’我把话一说完,大家都举双手赞成。于是,以主也为主,我们开始了肢解作业,一周左右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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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口供中,松永说他在誉死亡之前把孩子们转移到了旅馆。换句话说,他可能是想说,“恭子也跟着搬走了,所以没有目击到死亡现场”。但是,这个供述其实很容易被推翻。恭子本人在法庭上作证说,“转移到旅馆,是在肢解作业开始之前”,并详细讲述了松永对纯子下达通电指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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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松永声称自己没有杀害誉的动机。理由如下:“一直到他去世,我都把他看作一棵‘摇钱树’。确实,由于之前的临时登记,已经不能拿绪方家的土地作抵押来借钱了,但还是有办法从高利贷那儿借到钱的,我正计划着让誉多跑几趟高利贷。此外,因为誉有高压气体和锅炉的从业资格证,所以我也考虑成立一个公司,这样就可以向工商会和国民金融公库借钱。誉也说了,‘如果我去恳求的话,可以从同和资金那儿借到钱’,所以我也在考虑采取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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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一个辩解罢了。如前所述,静美已经从高利贷借了最高额度的钱,松永应该知道,作为静美配偶的誉是借不到钱的了。开公司获得融资的说法也是不切实际的。作为一家中小企业的前老板,松永应该深刻体会到融资审查的严格性。很明显,对松永而言,誉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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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松永实际上有杀害誉的主观意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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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松永指示纯子给誉的乳头通电时,他应该知道那里离心脏很近,很危险。而且依据常理判断,把它用在身体病弱的老人身上会更危险。但是,如果就此认定,松永是估计到了誉的死亡而让纯子通电,从而有计划地杀死他,那也是不合理的。关于誉,纯子也否认了松永和自己有杀人意图。就算对纯子和恭子的证词内容进行了翻来覆去的调查,也找不到可以推翻这一说法的材料。因此,如果仅限于誉的死亡,那么松永所主张的“并非故意”这一说法,也许并不能称之为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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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的供述转到静美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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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纯子所讲的一样,他也说静美开始发出类似于“啊”“呜”这样奇怪的声音。但是,他声称这不是他虐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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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是痴呆的前兆。据说,静美的母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所以这应该是遗传的原因吧。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听到奇怪的声音,我请静美搬到了浴室,然后大家一起讨论了接下来拿静美怎么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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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所说的讨论内容与纯子的证词之间,简直是天壤之别。在纯子等人的陈述中,他们想把静美送进精神病院,但松永反对这个想法,理由是担心静美会乱说话,而且要花钱。但是,松永本人的解释与此不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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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人提议说送到精神病院,但纯子和主也强烈反对:‘如果让她住院,可能会把爸爸的事告诉医生、护士和前来探望的人。’我想:‘静美也参与了肢解尸体,不可能告诉别人’‘就算是告诉了别人,因为静美精神有问题,谁也不会相信的’。况且,在誉死亡的整个过程中,我本人并没有给他通电,我是不怕让静美住院的。但最终,纯子和主也还是一直表示反对,说‘她也许会说出来。那样一来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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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双唇张合之间,竟然就把自己说的话变成了纯子和主也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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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小时之内拿出结论”“要做就快点做”“借给你钱也可以”等等纯子口供中被迫杀人的事,他自然予以否认。他说自己当时在V公寓读书,大约一个小时后回到M公寓,那时候才第一次听到静美被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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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M公寓的时候,理惠子出现在玄关,她哭着说:‘主也杀了妈妈,是勒死的。’我当时吓坏了,问主也:‘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是我杀了她。我认为我必须这样做。’纯子也说:‘是主也杀了她。’我心想,静美被主也杀了的事看来是真的,于是生气地说:‘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啊!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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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斩钉截铁地说,别说参与肢解了,自己连静美的尸体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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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和誉死亡的时候一样,他表示自己没有杀人动机,原因是静美还有利用价值。他说:“如果让她住院的话,一天就能拿到一万五千日元的住院补助金”“如果是痴呆,就能拿到残疾人手册,怎么说也会有养老金入账”“如果病死了,人寿保险金也到手了”……他再次强调了他和静美的男女关系,甚至讲述了一个可以说亵渎死者的丑恶故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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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和静美曾是情人关系,那个时候我还很爱她。在我开始逃亡生活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但当静美开始出入M公寓时,我们又开始保持肉体上的关系。后来誉跟了过来,我们就暂时中断了关系。誉死后,纯子他们出门去买肢解用具,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静美主动诱惑我,说她很孤独,因此在时隔很久之后,我们又一次发生了关系。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她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给我干活儿也会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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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绝不可能有杀死静美的念头,或是作出杀害她的指示。但纯子有杀静美的动机。她一直担心自己杀害誉的事情被静美知道,而且纯子和静美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她发现了我和静美的男女关系,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对她怀恨在心。此外,主也同样觉得发疯的静美很碍事,所以伙同纯子把她勒死了。纯子说理惠子也参与其中,但她那么伤心地哭着说‘妈妈被杀了’,所以我觉得理惠子不可能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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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对于理惠子的死,他又是如何解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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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目前为止的陈述中我们可以看到,松永一直在强调他和理惠子也保持着特殊关系。他应该是想说他根本没有杀害理惠子的意图吧。首先,松永从理惠子和主也的夫妻关系开始谈起,说他们的夫妻关系很糟糕,而自己又是如何如何进行干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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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双方都来找我商量。这边,理惠子抱怨说:‘我其实不想嫁给主也。但姐姐已经离家出走,我别无选择,只能嫁给他。’那一边,主也说:‘理惠子明明以前堕过胎,却向我隐瞒。我们结婚后,她还在一家酒吧工作,和客人一起去酒店,甚至和公司的同事发生了关系。就连之前谈好的土地所有权更名的事,我也被绪方他们家给骗了。’两个人都真心想要离婚。在酒桌上,主也还对理惠子实施过暴力。他经常说‘我受够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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