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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列宁格勒铁道学院获得副博士学位后,沈志云回国了,继续在交通大学唐山学校任教。后来学校搬到了四川,改名为西南交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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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交通大学任教的沈志云,于1981年到英国进行了一次访问。在英国德比铁路技术研究所接触到了英国前沿的高速铁路技术,聆听了他们的高速列车系统动力学学术报告,乘坐了他们的磁浮试验车,见到了他们开发的城郊快速铁路自动驾驶系统。沈志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当时就告诉自己,中国一定要有高速铁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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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帮助国家建设高铁的愿望像一颗种子,开始在沈志云的心底扎根、发芽,并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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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云的传奇人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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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沈志云发表了著名的“非线性轮轨蠕滑力计算理论”。这个理论发表后,在国际上产生了重大影响,为国外专家广泛引用,被称为“沈氏理论”。这是轨道交通领域,在国际上唯一一个以中国人个人姓氏命名的理论。“沈氏理论”奠定了沈志云在轨道交通机车车辆领域的权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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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沈志云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他的高铁梦想慢慢变成现实。1988年,国家科技部拿到了一笔世界银行贷款,准备建设一批国家重点实验室,其中铁路系统分到了两个报名指标(注意是报名指标,不是入选指标)。西南交通大学积极申报。沈志云认为,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建设一个学校没有条件建设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应当为中国要研究的世界前沿科学服务。对铁路领域而言,什么是世界前沿?毫无疑问是高速铁路。于是,沈志云极力主张利用这次机会,建设时速450公里轮轨滚动试验台。最终他说服了学校领导,按照这个项目进行了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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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申报,报名的单位共有287个,但是最终的入选名额只有50个。沈志云主持申报的这个项目在最终的评审打分中排名第27位,成功获得了国家项目审批。当时,铁路系统另外一个参与申报的单位是北京交通大学,可惜在最终的评审打分中排在了150名开外,所以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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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时速450公里轮轨滚动试验台,在未来中国高铁的发展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也帮助沈志云奠定了中国高铁旗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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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速度:中国高铁崛起之路 第二章 京沪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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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争议最小,同时也是争议最大的一条高速铁路,该登场了!它就是京沪高铁。中国高铁的历史,约等于京沪高铁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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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争议最小,是因为当中国人开始计划修建高铁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京沪,不是一个人,是几乎所有的人。它是中国高铁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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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通常说来,一个地方是否适合建设高铁,一般有两个判断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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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沿线人口是否密集。京沪线是否符合呢?京沪线穿越的国土面积占到全国国土面积的6.5%,但是沿线覆盖的人口是多少呢?3.7亿,约占全国人口总数的26.7%。其中人口超过100万的城市达10个之多。[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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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沿线经济是否够发达。京沪线是否符合呢?毫无疑问,如果京沪线都不符合,那中国就没有其他符合的线路了。京沪沿线区域GDP占到全国GDP总量的4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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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今天再以马后炮的方式,回顾一下当年的争议,是非曲直就更加明显了。事实胜于雄辩!到2014年正式通车3年后,京沪高铁实现日均发送旅客列车250列,日均发送旅客人数超过29万人次[23],到2016年上半年这个数字变为36.8万人次[24]。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2016年京沪高铁发送旅客人数将接近1.4亿人次。而且京沪高铁建成3年就实现了盈利,2014年实现营业收入205.93亿元,全口径条件下年度利润总额达22.68亿元。[25]必须重点说明一下的是,这是在每年提取折旧费用55亿元人民币的情况下做到的[26],这简直就是世界高铁史上的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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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它争议最大是因为,即便抛开1980年代的反复酝酿不算,只从1990年正式完成《京沪高速铁路线路方案构想报告》并提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讨论算起[27],到2008年4月18日京沪高铁正式开工,也经历了18年的时间。这18年间,各种派别先后登场,进行了激烈的争论,论争层次之高、绵延时间之久、口水仗之激烈、斗争手段之繁杂、故事之跌宕起伏,都堪称中国工业发展史上的奇迹,演绎了一段世界高铁史上的别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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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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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关注高铁的时间很早。早在1964年世界上第一条高铁——日本东海道新干线建成通车时,中国铁路界就已经感受到了高铁的巨大魅力。即便是在“文革”动乱期间,业内也做了大量资料收集以及研究、酝酿工作。[28]但是,对当时的中国铁路人而言,最多也就是想想,或者写几篇论文,搞点不用投资太多的研究。因为,无论技术上,还是经济上,当时我们都不具备建设高铁的条件。事实上,连当时已有的铁路,我们都还不能发挥它们的最大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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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我们打开国门走向世界,与国外的交流日益增多,官方的、民间的科技人员开始追踪世界高铁的发展动态。[29]如铁道部所属的铁科院,当时就成立了一个研究机构,名字叫“高速铁路、城市有轨交通技术开发研究中心”[30],开始了与高铁有关的技术攻关。到1986年,国家计委派出了一批科研人员到日本去研修高铁技术。同年,铁道部则派出了另外一批人员到欧洲学习高铁技术。这些人回国之后,都开始为高铁建设奔走呼告。[31]当然,也仅限于奔走呼告而已,而且他们的呼声也很少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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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沪高铁的真正胎动出现在1990年。这一年铁道部干了两件与高铁有关的大事,标志着京沪高铁的前期工作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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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是给国务院写了一个报告,名字叫《关于“八五”期间开展高速铁路技术攻关的报告》。[32]所谓“八五”就是指第八个五年计划,具体指1991~1995年,相当于正式跟国务院申请,准备在这个期间搞高速铁路了。当然,在这个报告中,铁道部并没有底气说建设高铁,只是说要搞技术攻关,等技术成熟时,再找个恰当的时机推开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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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是完成了一份给全国人大的报告,名字叫《京沪高速铁路线路方案构想报告》。[33]相当于宣告,我现在准备上马中国第一条高铁了,你们抓紧批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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