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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54 但德军的新攻势一开始还是轻易取得了一些成功,这让法国人感到沮丧。德军的火力密度不亚于2月21日那次毁灭性的炮击,重炮炮弹雨点般地砸到法军第67师的头上,这个师的素质一般,迄今为止对德军炮击的经验仅限于从对岸而来的道听途说。半小时之内,所有和后方的电话联系都不出预料地中断了,法军士气受到震撼,德军随之而来的步兵进攻没有像上次耽搁得那么久。德军第77旅势如猛虎,在布拉班特和尚普纳维尔(Champneuville)旋风般地渡过了泛滥的默兹河,一雪此前进攻不利之耻。富于创造性的冯·茨维尔将军事先悄悄地往河边调来一列装甲列车,列车炮在装甲的有效保护下,可以为河对岸发动冲锋的步兵提供近距离火力掩护。可是火车头的黑烟把列车的位置暴露给了部署在布鲁森林背后的法军炮兵,于是这辆装甲列车很快就被迫狼狈地退出了战斗。不过它已经给守军造成了足够的伤害,冯·茨维尔的部下已经在左岸法军第一道防线深远后方站稳了脚跟。法军此刻又遭遇了一个事先难以预料的不幸:布鲁森林的炮群向挺进的德军打出雨点般密集的炮弹,可是很多炮弹的引信扎到默兹河岸边松软的沼泽泥塘里没有爆炸。惊慌的情绪在守军中蔓延开了。雷曼(Kiemann)将军的第22后备师沿默兹河左岸急速前进,和茨维尔的步兵一起向被包围在雷涅维尔(Regnéville)附近默兹河河曲部的法军发动了钳形攻势。法军的防线岌岌可危。夜幕降临时,德军已经占领了福尔热村(Forges)和雷涅维尔村,还有野鹅岭(Goose Ridge)上重要的265高地。这条山岭在西面尽头与考布森林(Bois des Corbeaux)会合,而这片森林又是死人山的东北侧翼。德军先头部队进展神速,已经在试探着冲进考布森林,这是死人山附近唯一一片森林,德军屡试不爽的渗透战术在这里大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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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56 但德军对死人山发起的正面主攻被法军炮兵打出的一道火墙所阻,几乎没能从出发阵地前进一步,法军炮兵很多天前就已经预料到德军会从这个方向发动进攻。德国军士们撕扯着喉咙,竭力想要把士兵们重新集合起来,再做一次超人的努力,可每次进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凡尔登的战斗反复证明,双方炮兵的成败决定了步兵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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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58 法国人受到了惊吓。第67师仓皇地撤退了,战斗才打到第2天,这个师已经有3000多名士兵投降,其中仅211团就有1200多人投降。德·巴泽莱尔将军指挥部下达了一贯而又可怕的死命令:福尔热地区的指挥官未能履行其军人职责,将被交付军法审判,炮兵和机枪将对准任何继续撤退的部队(这份命令也落到了德军手里)。现在法军很容易就能看出德军的意图,还有危机的严重性。德军正通过考布森林,从东北方向对至关重要的死人山高地发动侧翼攻击。到7日下午,德军伴随着覆盖整个地区的最猛烈的炮击弹幕,攻占了整个考布森林,还俘虏了受伤的211团团长,这位团长进行了寸土不让的最后抵抗,这无疑把自己从可怕的耻辱中解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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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60 法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考布森林。德·巴泽莱尔从战线其他部分抽调来一个精锐团,决定在8日清晨发动一场最为干脆利落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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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62 优雅的马克尔(Macker)中校被选召来带领这次决死的攻势,他向上翘的两撇小胡子仿佛代表了战前法国圣西尔军校一切的骄傲、坚忍、传统和惊人的勇气。他的行动更像是奥斯特里茨或者博罗季诺会战中的英雄篇章,而不是来自灰暗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编年史。这位英朗的中校日出之前就被勤务兵叫醒,冒着狂乱的炮火开始优雅而仔细地为进攻洗漱打扮,因为缺水,他用部队配发的红酒洗了胡须。他的团摆成拿破仑战争时代的密集队形,肩并肩成紧密的三列纵队,以稳健的步伐开始踏上通往森林的400码无人区,团长在最前面带队,镇定地抽着雪茄,挥舞着手杖。德军机枪和炮弹在进攻队伍里撕开一个个大缺口,战士们一再收拢队形,他们的勇气简直可以媲美拿破仑的老近卫军。在离德军阵地还有100码距离的地方,马克尔的战士们上刺刀发动冲锋。德军前一天冲进森林里,形成一个不太稳固的突出部,随后又没能得到适当的增援,现在看到积雪和晨光辉映下一片闪着寒光的刺刀,被法军进攻的大无畏勇气所震慑,再加上德军指挥官在法军刚发起冲锋的时候就阵亡了,结果德军被逼退了。法军在早晨7点20分收复了几乎整个考布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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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64 这次挫败在最紧要的关头打乱了德军在整个左岸地区的作战计划。德军匆忙取消了预定用来掩护最后总攻死人山的炮击,转而全力巩固6日夺取的阵地,以防法军反击。这是法军最干净利落的一次成功反击。当德军于3月9日准备好通过西北方向的贝坦库尔(Béthincourt)再次进攻死人山时,法军早已从最初的挫折中恢复过来并站稳了脚跟。《帝国档案》记载了这场“左岸地区第一次彻底的、悲剧性的进攻失败”。可是那位“漂亮的中校”也没能享受多久胜利的喜悦。在10日的另一次勇敢的拂晓进攻当中,他的团把德国人赶出考布森林旁边的另一片小树林,然后马克尔来到前方祝贺手下某位指挥进攻的营长。两个人都在德军机枪手的扫射下阵亡了。正当此刻,德军再次发动进攻,马克尔的部下突然丧失了勇气。受人爱戴的指挥官突然死亡,手下部队因而崩溃,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考布森林再次易手,可是德军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一个西里西亚营只剩300人),也已无力继续前进。后面一个月,从这个方向通往死人山的前线基本没有再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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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68 德军在默兹河右岸重新发动的攻势进展更小,他们直到进攻前最后一刻也没能完全克服弹药供应方面的巨大困难。德军甚至把坚韧的步兵当成骡子,用人力去扛沉重的炮弹。可是用于巨型堑壕迫击炮的毒气弹非常不稳定,部队当然不愿意搬运这种毒气弹。最后德军只好把进攻推迟48小时,结果就丧失了在默兹河两岸同时发动进攻的优势。德军凭借开始时的势头打到了沃村外围,刚刚能够到沃堡的边角。可是就在这里,进攻却蜕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混战(据说沃村在3月份的战斗当中来回易手13次之多)。混乱中,德军师部收到了错误的讯息,误以为德军已占领沃堡。师长是名字有点古怪的古莱茨基-考尼茨(Guretzky-Cornitz),他闻报也不加核实就上呈集团军司令部,还用自己的话添油加醋一番。集团军司令部也未加详查就向全世界公布捷报,还同时宣布说德皇已经向古莱茨基-考尼茨授予了功勋勋章。德军部队不加侦察就排着4路纵队开去接管沃堡,可堡里根本没有一个德军,结果他们像锡制的玩具兵人一样被火力纷纷扫倒。当时法军总部的宣传人员还在设法为杜奥蒙堡的虚假宣传降温解压,正好抓住德军的这次失误大做文章,终于可以正当地大大庆贺一番了。霞飞本人听说德军进攻被全线击退的消息后兴高采烈,站出来宣布胜利并归功于自己。他向法国第2集团军的指战员发布了一道激动人心的每日命令:“未来每个人提起你们的时候,都会说—‘他们保卫了凡尔登!’”他对国防委员会(National Defence Council)坚称,法国军队从来都没有想过弃守默兹河右岸阵地。他还开始对颇为心烦的贝当高谈阔论起尽早在凡尔登发动大规模反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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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72 ①  不过至少德国人吸取了教训,德军在1918年的成功突破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鲁登道夫为炮兵准备了便携式斜坡道和重型铺路钢板,德军炮兵可以快速通过遍布弹坑的地形,而协约国军队将领们很少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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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77 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1700054281]
1700055578 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第14章 死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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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80 敌人尽可以反复进攻……法兰西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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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82 ——加利埃尼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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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84 自贝当以下,凡尔登战场的各级指挥官可没有霞飞这么乐观。皇太子的第2次进攻还远远没有耗尽动量,这次德军的增援部队正源源不断地开到。3月14日是那年春天第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德军以6个师以上的兵力再次对死人山发动正面进攻。在法国人看来,德国人似乎愿意付出无穷无尽的人力和炮弹,日复一日地发动攻势,就为了拿下这块荒芜的小山丘。此后两个月里,在这片狭小的战场上无休无止地重复上演着同样单调且致命的拉锯战。德军先花数小时实施饱和炮击,然后派突击部队对法军防线发动冲击。这里已经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堑壕了。冲上来的德军占领的所谓工事,大部分只是连片的弹坑而已,孤立的一群群士兵们就在这里休息,也在这里阵亡,用手榴弹和尖镐保卫所谓的“阵地”。德国人在这里的处境并不比法国人好到哪里去,就算法军的炮火会暂时停歇,他们也没有材料来挖掘惯用的地下突击壕。德军进攻的势头一旦耗尽,法军总会在24小时之内发动反击,在布鲁森林的法军炮群支援下,把残余的德军再次赶出阵地。这样的往复运动就像涨潮,浪奔浪回,德军的汪洋大海总能比上一次前进得多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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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86 可是为这么一点点的进展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当时伦敦的《陆地与海洋》杂志(Land and Water)刊登了一幅题为《凡尔登,进攻死人山》的漫画,上面德皇和皇太子挥舞皮鞭把德军士兵往死神的血盆大口里驱赶。到3月底,德军伤亡81,607人,法军伤亡89,000人。虽然战场幅员狭小,可是中高级军官的伤亡率不亚于士兵。在3月中旬的战斗中,有一个法国师里的4名上校阵亡了3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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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88 德国人在默兹河左岸的战术形势越来越不利。这里没有便于施展渗透战术的森林和破碎地形。曾令法军闻风丧胆的火焰喷射器现在成了德军的自杀武器,在开阔地上一出现就会成为法军的狙击目标。法军怀着惊惧的心情眼看着德军喷火兵背上的燃料瓶被一颗手榴弹或者炮弹弹片打破,然后把喷火兵自己点燃成一团满地打滚的火炬,有时候喷火兵受了伤,还会掉转喷管对准自己的战友喷射地狱之火。而德军战术上最不利的一点,就是每次突击部队跃出战壕冲进开阔地发动正面冲锋时,都会遭到法军侧翼火力的严重杀伤。第5集团军起初是为了消灭右翼法军炮火而在默兹河两岸同时进攻的。可是为此发动的侧翼进攻又被更靠右翼的法军炮火打散,这个炮兵群部署在和死人山地形相似的西侧山脊304高地上。跟协约国以往历次失败的进攻战役一样,无论德军的进攻正面拉得有多宽,在突击部队侧翼总有那么一两挺可恶的法军机枪牢牢地钉死一个整师的进攻。你拓宽进攻正面敲掉那挺机枪呢,新的正面又会有新的侧翼敌人火力点冒出来。这就像医生想要切除已经扩散的肿瘤一样,需要手术刀切除的部位相较最早的癌症原发地扩展得越来越远。因此德军在数次强攻死人山失败之后,下决心要先拔掉304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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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90 和往常一样,德军进攻初期,法军惊慌失措。德军第一次进攻死人山的时候试图从东北方向迂回,几乎就成功了,这次进攻304高地也一样,德军试图从西面迂回。德军选定的突破口在凡尔登突出部最西边马朗库尔和阿沃库尔(Avocourt)两个村庄之间的地段,双方战线在这里经过埃斯森林(Forest of Hesse)的顶端向南弯折。在阿沃库尔森林的这段法军防线有一个危险的转折点,但法军自己对此有所防范,着力加强了此处的防御体系,布置了三道铁丝网,纵深50码,掩护着隐蔽得很好的碉堡工事。这里是默兹河左岸最强固的法军阵地,但对德国人来说,这里是攻占304高地的关键,而304高地又是攻占死人山的关键,死人山呢,又是攻占默兹河右岸的关键,等等,以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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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92 攻占这里的任务被交给了第11巴伐利亚师,这个师刚刚在冯·马肯森(von Mackensen)指挥下在塞尔维亚和加利西亚战役中大显身手。师长冯·克诺伊索(von Kneussl)将军在攻占俄国要塞普热梅西尔(Przemysl)之后获得了功勋勋章。勤奋的巴伐利亚人为这次进攻进行了长时间的精心准备,照例挖掘了很深的突击堑壕,工兵还在法军防线地下挖了好几条埋雷的地道。法军对德国人的准备工作心知肚明,调来法国能找到的最大口径的迫击炮进行轰击,结果炸塌了好几条突击坑道,活埋了很多巴伐利亚士兵。此外,在进攻发起的关键时刻,至少一处德军埋设的地雷没能炸响。但以上这一切准备工作都不重要,德军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初战告捷。防守阿沃库尔森林的法军第29师在堑壕里待得太久了,很多士兵又来自法国温暖而懒散的南部地区,士气不高,很多人开小差。冯·克诺伊索手下的情报军官早就从开小差的法军士兵那里把穿越守军铁丝网的通道位置了解得一清二楚,后来法国人自己也认为有“可疑分子”通敌,出卖了前沿的情报,甚至有带路者。德军首战告捷的真正原因一直不是很清楚,德国的官方历史仍然把成功归因于巴伐利亚部队勇猛的进攻。无论原因是什么,反正3月20日上午,德军在发起进攻之后4个小时以内就占领了法军阵地,自己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法军一整个旅在被包围后投降,德军俘虏了2825人并缴获25挺机枪和12门大炮,还有一盒崭新的作战十字勋章(Croix-de-Guerres)—德国战地记者们对此很感兴趣。包括旅长和2名团长在内共有58名法军军官被俘,旅长还没听见打仗的枪响就钻进掩蔽部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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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94 法国军政高层在听说阿沃库尔惨败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普恩加莱总统在日记里沮丧地写道,“又一次失败”,显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凡尔登前线士气崩溃的消息了。在帕拉将军眼里,这次失败是“大战爆发以来我方最可耻的事件之一”。投降的耻辱还有德军成功给整条前线带来的威胁,都促使默兹河左岸的守军疯狂地进行反击,法军155毫米炮群全力轰击阿沃库尔森林的巴伐利亚军,让他们在那里无法立足。22日德军发动进攻,试图扩大战果,却被精心布置的法军机枪阵地从三面扫射。天降大雨把战场变成一片泥潭,德军没法把重型迫击炮拉上来打掉法军机枪阵地,结果德军一个整营在法军机枪的扫射下几乎全军覆没。《帝国档案》形容这是“整个会战中最英勇的一场战斗”,每当伤亡特别惨重的时候,德国官方就会使用这种词汇。的确,区区几个营的德军在这一小片战场上所遭受的损失就超过了2400人,几乎相当于1944年诺曼底战役D日英军所受损失的总和,而德军在付出这些代价后获得的进展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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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96 3月29日,法军力图堵上防线在阿沃库尔森林处的危险缺口。法国杰出的军事作家德·马勒雷(de Malleray)中校指挥了这次反攻。他夺回了部分森林阵地,可是不久就受了致命重伤,双腿齐断。据说他的儿子小马勒雷是同团的一名少尉,起初只听说了反击成功的消息却不知道自己父亲受重伤。那天晚上,小马勒雷在开赴前线的路上遇到了团长,问团长说:“您对我父亲指挥的反攻感到满意吗?”团长只能回答道:“啊,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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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598 德军进攻部队开始显现出越来越确凿无疑的疲惫迹象。一名正当壮年的中校死于心脏病突发,德国军医越来越担心前线部队的身体状况。德军报告第一次提到有部队拒绝跃出阵地发动冲锋,还有些报告则指责某些部队太容易投降。家信当中这样的话语越来越多:“我们班原本有19名战友,现在只剩下3人……有些士兵受了非致命但需要回国治疗的伤(Heimatschuss),自称像中了头彩。”士气之所以低落,部分原因在于德军指挥部补充部队的冷血方式,他们总是把各师放在第一线太久,不断地用新兵给这些师补充实力,久经战火考验的老兵越来越少,刚从国内阅兵场上调过来的18岁新兵蛋子越来越顶不住凡尔登地区残酷战斗的巨大压力。新兵的胆怯影响了整个团的战斗力。法金汉以其一贯的冷淡语气总结了3月的战果:“由于情况特殊,我军未能进一步扩大战果并把炮兵调到足够靠近前线的阵地,因此这里的准备工作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德军尽管出现了疲惫的迹象,战果也令人失望,但仍在继续“准备工作”,顽固地在左岸不惜代价地向前拱。德军的灰色大潮稳步地缓慢推进,3月31日,马朗库尔陷落;4月5日,欧库尔(Haucourt);4月8日轮到贝坦库尔。德军各级指挥官认为,法国人处境肯定更困难,伤亡也高得多,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德皇在4月1日宣称:“1870年战争决定于巴黎的得失,这次战争则决定于凡尔登的得失。”这是德国人第一次公开他们的真正作战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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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600 德军再次改变战术,决定4月9日在默兹河两岸沿整条凡尔登前线发动总攻,做他们在2月21日本该去做的事情。德军将同时进攻死人山和304高地。第5集团军司令部改进了指挥结构,任命冯·穆德拉(von Mudra)将军统一指挥右岸部队,从巴尔干战场调来的冯·加尔维茨(von Gallwitz)将军统一指挥左岸部队。冯·加尔维茨是一名天才的炮兵专家,战前曾任野战炮兵总监,最近又在塞尔维亚战场上指挥第11集团军大获全胜。他带来的随从中有一名年轻的参谋军官,未来将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最优秀的统帅,名叫埃里希·冯·曼施泰因(Erich von Manstein)。可冯·加尔维茨将军刚刚到任就被法军炮兵来了一个下马威:法军大炮把他手下的一名师长连人带车炸了个粉碎。他在日记里阴郁地写道:“任务太重,后备力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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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5602 承担攻占死人山高地这一艰巨任务的,正是德军总参谋长的亲哥哥—第22后备军军长、骑兵将军欧根·冯·法金汉(Eugene von Falkenhayn),他还是皇太子儿童时期的教师。此人完整地继承了家族遗传的谨慎传统,冯·加尔维茨语带讥讽地评论他慢条斯理的作风:“我们最早可以在1920年打进凡尔登。”法军全线的各级指挥官都受到德军强大的压力,向上级请求增援却常常得不到。老法金汉却能从自己两侧的友邻部队得到源源不断的援兵,可他取得的进展只是把战线沿着死人山的北坡向上推到了山顶。德军内部曾短暂地兴高采烈了一番,因为他们的地图错把北坡的坡顶标成了死人山主阵地本身。刚刚打到坡顶的疲惫的德军步兵可没时间兴高采烈,他们面前几百码远处还有另一道高地,比这里还高100英尺,那才是真正的死人山主阵地,还被法军牢牢控制着。这是德军山地部队经历的最令人心酸的失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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