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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37 一俟征服塞尔维亚,康拉德按照自己总的战略设想,宣称奥军下一步将单独打败门第内格罗。他在12月中旬给法金汉写信说:“既然塞尔维亚战局已经结束,奥第3集团军也就不必再归属马肯森指挥了。”法金汉接到来信认为:“那将违反我们跟保加利亚人的协议。”可是还没等他表示反对,康拉德已经调兵向门第内格罗发动进攻了。法金汉勃然大怒,宣称“这是公然的出尔反尔”,断绝了和康拉德之间一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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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39 康拉德在成功击败门第内格罗之后给法金汉写了一封和解信,但没有收到回应。他差不多在此时写信建议德奥合力在1916年把意大利驱逐出战争,为此需要动用16个奥匈师、4个德国师,另外还需要4个德国师在俄国前线替换下意大利战场所需的奥军部队。康拉德收到的回复不仅冰冷,甚至近于侮辱。法金汉在回忆录里轻蔑地否定了这个作战计划,因为他认为意大利在军事上一文不值。①与此同时,法金汉正忙着为凡尔登战役制订计划。关于这场德国在1916年最主要的战争行动,法金汉从没有对他最主要的盟友透露过一个字。这种做法部分跟他对保密的执念有关,但无疑也是出于他对康拉德的个人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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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41 这简直难以置信。康拉德在2月份头一次听说凡尔登攻势的时候,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倒是可以理解。如果德国人这样对待他,那好啊,他也可以自行其是。他开始着手计划单独进攻意大利,而且保密工作做得不比法金汉逊色。奥军从俄国前线抽调了最精锐的5个师前往蒂罗尔,没有派替换部队。很不幸,阿尔卑斯山的气候对康拉德不利:那年开春很久后,天还在下雪,迫使奥军将进攻推迟了将近一个月,直到5月15日才能发动,那时奥军已经丧失了出敌不意的优势。阿齐亚戈(Asiago)的意军损失很大,但在一个月之内就挡住了奥军的持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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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43 突然之间,整个战争中最重大的灾难降临在奥匈帝国头上。普恩加莱总统紧急请求沙皇发动救援进攻,以缓解德国人在凡尔登对法军造成的压力,于是俄军最能干的布鲁西洛夫将军动用了40个师在6月4日发动总攻。他正好打在整个奥军战线最薄弱的西里西亚地区,康拉德就是从那里抽出了用于意大利攻势的5个精锐师。俄军的进攻突如其来,奥军防线就像杰里科(Jericho)的城墙一样纷纷崩塌。奥军炮兵骑着马落荒而逃,留下成千的步兵被冲上来的哥萨克骑兵歼灭。更多的时候,东拼西凑起来的奥匈帝国陆军中的斯拉夫人不等炮兵逃走就放下武器投降了。布鲁西洛夫攻势渐渐停顿的时候,俄军已经抓了40万俘虏。这是俄国最荣耀的时刻,也是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历史上唯一一次以主将名字命名的成功的大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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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45 整个德奥东线似乎摇摇欲坠。就在德军于凡尔登发动新攻势的6月8日,康拉德来柏林见法金汉,请求德国支援。法金汉看到康拉德的整个大战略已经破产,当然不会放过羞辱对方的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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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47 正如开战时小毛奇从西线调走两个至关重要的步兵军去东普鲁士应对俄国的威胁,从而削弱了德军向巴黎进军时的实力一样,现在法金汉也被迫从西线抽调3个师派往东线。在凡尔登战场的皇太子接到命令,让他暂停进攻,另外有显著迹象表明,敌我双方等待已久的英军在西线的攻势也即将到来,德军需要更多预备队应付这场会战。法金汉犹豫了一个多星期。在此期间,皇太子再次抓住机会试图说服法金汉完全放弃凡尔登战役,但皇太子又一次被德皇和克诺贝尔斯多夫制止了。他在后来的回忆录中这样记载:“这是整个战争中最痛苦的事……我从根本上反对继续进攻,可还是得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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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49 不过东线的危机很快得到了缓解,西线英军还没有开始炮兵试射,而法金汉还是处于克诺贝尔斯多夫的影响之下。现在德军定于6月23日恢复进攻苏维尔堡。可是法军已经挨过了最危急的时刻。感谢布鲁西洛夫,尼维尔才有时间补充自己极为不足的预备队,并修补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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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53 ①  尽管康拉德这一作战计划是否有价值这个问题跟本书无关,但至少有一位杰出的德国军事评家—冯·霍夫曼将军—认为康拉德是正确的,如果卡波雷托战役那样的大胜仗发生在1916年而不是1917年,同盟国也许能轻易地击溃意大利并让协约国颜面丧尽,还能给其他战线腾出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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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58 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1700054291]
1700056559 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第24章 危 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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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61 指挥官说,再做最后一次努力,我们就能胜利。他们在3月份这么说,在4月份还这么说……一直重复到7月中旬,然后就突然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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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63 ——阿诺德·茨威格,《凡尔登之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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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65 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幻象,看见死去的同志们身着灰色军装,脸色惨白,浑身血污,排着长长的行军队伍。他们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饱受摧残的心灵却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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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67 ——《帝国档案》第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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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69 凡尔登地区的防御体系依靠横向延伸到默兹河畔的一道道山脊而建立,而苏维尔堡就控扼着最后一道主要山脊线。它背后只剩下贝尔维尔山脊,山上的两座二流堡垒预计挡不住任何大的进攻。除此之外,从苏维尔堡到凡尔登城下是一路下坡,只有2.5英里的距离。苏维尔堡是贝当最初规划的“最后防线”上的一环,这个堡垒一旦陷落,凡尔登城本身失守就是早晚的事情。从正面接近苏维尔堡的道路沿着一条连接两条主要横向山脊的山梁修筑,就像字母H中间的一横,它连接的其中一条是苏维尔山脊,另一条则是从弗鲁瓦德泰尔到杜奥蒙的山脊。这条山梁的远端被蒂欧蒙工事控制着,双方在这里反复争夺,目前在法军手里,而山梁中部有重要的弗勒里村。要想进攻苏维尔堡,就必须先占领这两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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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71 克诺贝尔斯多夫为这次进攻集结了3万名士兵,其中包括克拉夫·冯·戴尔门辛根(Krafft von Dellmensingen)将军的山地军,这个军在德军中久负盛名,刚刚到达战场。这次行动进攻正面只有大约3英里,兵力密度却甚至超过了2月份的第一次进攻。虽然布鲁西洛夫攻势打断了德军的凡尔登战役,可是冯·克诺贝尔斯多夫跟他的集团军司令完全不同,他非常乐观,认为3天之内就能打进凡尔登城。他已经让人找来了各团的军旗和军乐队,准备用于引导胜利入城仪式,他还邀请皇帝圣驾亲临第5集团军司令部观礼德军发动的致命一击。指挥德军重炮兵的班西(Bansi)上校在进攻前一天兴高采烈地写下自己又能骑马从一个炮兵连奔向另一个炮兵连的喜悦:“在晴朗的夏日中,奔跑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它赋予人勇气和信心,让人精神焕发、面貌一新。”德国人表现出来的轻松与自信绝非自夸或者一厢情愿。冯·克诺贝尔斯多夫还准备了一手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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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73 德军尖刀部队在开赴前线的路上经过炮兵阵地时,看到大批炮弹弹壳上涂有明亮的绿色十字标记。虽说这种从未见过的标记带有一种神秘感,但很多人都感觉这就是指挥官们向他们保证这次一定会突破到凡尔登城下的信心来源,这次不会再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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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77 6月22日夜间,法军第130师参谋马塞尔·贝许(Marcel Bechu)中尉在位于苏维尔堡附近的师部里,正要坐下来跟师长共进晚餐。这是个无风的美好夏日夜晚,只有整天轰鸣的德军炮声带来一丝不和谐。突然德军的炮击停止了。几天以来,周围第一次出现了寂静,完全的沉寂,这种寂静“似乎比万炮轰鸣还要可怕”。军官们面面相觑,眼中带着怀疑的神色,正如贝许所说:“人们不怕打仗,但是害怕不可知的陷阱。”法军大炮恢复了轰鸣,但德军第一次没有回应。奇怪的寂静持续了好几分钟,给人的感觉却像几个小时。在掩蔽部里,人们越来越感到不安。其后,头顶上传来一种声响,贝许带有几分诗意地描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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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79 传来无数声轻柔的尖啸,连续不断,仿佛成千上万只鸟儿扑棱着翅膀同时升上半空,逃离我们的头顶,然后被身后的霍斯匹斯溪谷(Ravine des Hospices)吞噬了一般。这种声音既新奇又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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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81 突然一名中士跑进掩蔽部,既没敲门也没敬礼,他的嘴巴因激动而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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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83 “将军阁下,有炮弹,成千发炮弹,从头顶上飞过去,可是没有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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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6585 师长说:“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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