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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00 12月4日将近半夜,奥列格·尼古拉耶维奇·斯米尔诺夫中士的浮舟运送一个突击班和两门炮到多瑙河右岸。途中浮舟被炮火击中,斯米尔诺夫腿部中了两弹,四名桨手受伤。但他们还是成功地把突击班和火炮运到了对岸。返回途中浮舟再次遭到攻击,斯米尔诺夫再次负伤。此时仅剩两名战士没有负伤。斯米尔诺夫受了重伤,躺着向同志们发布命令,但浮舟抵达左岸时他已经牺牲了。[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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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02 好几个精锐的连队损失掉了,其他连队的幸存者在半封冻的河中间调头逃跑。[59]到12月5日晚,红军建立了四个桥头堡,但其中三个旋即被反扑的德军消灭。12月6日,红军在埃尔奇的河两岸又建立了七个桥头堡,但最初的突击连队没有一个人在守军的猛烈火力之下幸存。很多士兵不得不在河中央跳离被击毁的船只,带着武器在冰冷的河水中游到对岸。红军的损失甚至让他们的对手也瞠目结舌。匈牙利骠骑兵中校托姆卡·埃米尔在日记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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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07 早上我去北部地段时看到了奇特的景象。我们的炮兵在不断轰击辛姚农场对面的苏联红军渡河点。德军俯冲轰炸机前来支援,泰尔什詹斯基·盖佐的三门迫击炮也在向同一方向轰击。但红军还是继续渡河。他们不仅用冲锋舟渡河,还动用了一艘蒸汽驳船。拥挤的驳船被一枚德国炸弹击中,立刻就沉了。但很快他们又从堤坝后面拖出一条驳船,继续渡河。最可怕的是,仍然占据这一边堤坝的德军用机枪扫射登陆的苏联红军,没被打死的极少数人隐蔽在灌木丛生的河滩上,那里的河水或者烂泥都有几米深。我们看着这一切,我旁边一名骠骑兵说:“中校,如果他们对待自己人都是这样,那他们会怎么对待敌人?”[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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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09 这场战斗之后,马利诺夫斯基显然想用大量授勋来掩盖部队的无谓伤亡。115人因为参加埃尔奇渡河作战而荣获“苏联英雄”称号,差不多是所有凭借在匈牙利作战的功绩获得该称号的人数的一半。[61]到1945年获得这种最高级的苏联军事荣誉的总人数是12000人,其中很多是追授给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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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11 根据马利诺夫斯基的计划,渡过多瑙河的部队应当于次日晚抵达布达厄尔什-比奥地区,第三日晚抵达皮利什红堡和恰克堡之间的地区。这就要求部队一天前进20到30公里。步兵单位只有在不遭遇任何敌人的情况下才能达到这样的速度。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马利诺夫斯基的部队渡河之后必须要突破玛格丽特防线。他设定这样夸张的目标大概是为了强调渡河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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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13 马利诺夫斯基计划的错误之处进一步体现了出来:第46集团军直到12月8日才稳定了自己的阵地,而此时托尔布欣的乌克兰第3方面军沿多瑙河西岸进军,也抵达了埃尔奇以南地区。[62]红军6个步兵师以及近卫机械化第2军的优势兵力最终压倒了兵力枯竭的守军:匈军第1骠骑兵师、德军第271国民掷弹兵师和第8装甲师。但战线在玛格丽特防线稳定了下来,此处离红军渡河口仅有10到20公里,马利诺夫斯基不得不将陷在此处的部队转交给乌克兰第3方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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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15 匈军第10突击炮营从鲍劳奇考村和毛尔通瓦沙瓦村发起攻击,把红军几乎一直打退至埃尔奇以北的多瑙河边。第1突击炮营的一个连声称自己在指定阵地无仗可打,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投入了战斗,消灭了一支盘踞在鲍劳奇考的红军。营长豪纳克·山多尔上尉驾驶着一辆自行火炮踏平了一门正在向他射击的红军反坦克炮。这次进攻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功:缴获或摧毁15门火炮,击毙约250名红军。[63]此后红军很久都没有在该地区发动进攻,连德军的报告都提到了这支匈军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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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17 马利诺夫斯基在布达佩斯以北的进攻更为成功。受到托尔布欣进攻的压力,德军高层不得不将南方集团军群的第1和第23装甲师从豪特万附近调往外多瑙地区,因此豪特万守军被敌军的优势兵力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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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19 12月5日上午10时15分,红军攻势在持续45分钟的猛烈炮火准备后开始。红军8个师突破了奥乔和高尔高马乔之间的德军和匈军战线,两个小时之内就建立了一个12公里宽、3到6公里深、指向瓦茨的突出部。下午1时30分,红军近卫坦克第6集团军也被部署到该地区。弗里斯纳向古德里安请求紧急支援:必须封锁伊波伊河谷,因为红军坦克可以从那里进逼小匈牙利平原,威胁布拉迪斯拉发和维也纳以及布达佩斯。但能够立即前往伊波伊河谷的部队只有第24装甲师一部和由党卫队区队长(准将)奥斯卡·迭勒汪格尔指挥的一个由刑事犯组成的党卫军旅。弗里斯纳记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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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21 我到达迭勒汪格尔的指挥部时看到的却是一幅奇异景象。这位旅长是个不太招人喜欢的冒险家,此刻坐在桌前,肩膀上蹲着一只猴子。据说他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这只猴子,包括在波兰。我发现参谋人员在收拾行李,就命令他们停在原地不动。……这支部队,如我刚才提到的一样,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暴徒。其中一个连由共产党人组成,他们本应该在前线“将功赎罪”,结果却很快投敌。[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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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23 布达佩斯东北部和瓦茨之间的战线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南方集团军群因为缺少预备队而无力封闭这个缺口。为了至少保护佩斯桥头堡的北半部分,“统帅堂”装甲掷弹兵师[65]于12月6日从切佩尔前线转往瓦茨地区,随后八天内一些匈军单位也被调到这个地区,包括第1特种骠骑兵营、集团军保安营、第4工兵营,以及第1伞兵团第2营。[66]但此时“统帅堂”师损耗已经极其严重,它的步兵兵力甚至不到匈军第1伞兵团第2营的30%。这个伞兵营有1300人,是这次调动中最强大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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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25 12月9日,红军近卫坦克第6集团军左翼在瓦茨抵达多瑙河。“统帅堂”师和第13装甲师的战斗群试图发动反击,但没有成功。德军一个匆忙部署的警察训练营被红军步兵第30军和60辆伴随坦克击溃,24小时内该营伤亡达7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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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27 阿提拉防线北段守军仅有两个KISKA[68]辅助保安连[69]和第153工兵连,几个小时内就被红军消灭。[70]“统帅堂”师师长京特·冯·帕佩少将命令立即反击。重新夺取福特村的任务被交给匈军第2伞兵营,它的两翼是“统帅堂”师和匈军第10步兵师的单位(一共15辆装甲车、200名德军和600名匈军)。[71]尽管苏联守军有26个炮兵连和大量迫击炮,匈军伞兵在两个德军营的残部和一个装甲连的支援下还是于12月13日夺回了福特村。但因为两翼没能紧跟上来,次日晚上,他们被迫再次撤退。他们撤到福特村以南的一个新阵地,伤亡高达40%。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发动了一次袭击,抓了一批俘虏,包括红军一个师的参谋长。帕佩向士兵们授予了31枚一级和二级铁十字勋章,并亲自公布了一条被德军监听到的红军无线电信息:“我请求立即增援,因为在这种形势下我无法完成任务。敌人极为顽强,抵抗极为激烈。”[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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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29 随着战斗焦点转向城市的北部和东部,红军发动了数次长距离袭击,德军和匈军再也没有办法阻挡。图罗茨伊·捷尔吉中尉回忆了这样的一次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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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31 我们接管防线时天已经黑了。换岗非常小心,敌人完全没有察觉。我们在连接各个掩体的战壕里摸索前进,突然发现自己走在一种奇怪的厚厚的东西上,这些东西的表面是不平的,好像是纺织品。天亮时我们才发现,很长一段战壕的地上堆满了德军士兵的尸体。……敌人攻势的炮火准备于早上8点45分开始,一直持续到9点45分,炮火非常密集,我们被打得动弹不得。然后,敌人的坦克轰鸣着进攻,紧接着又是炮火,我们得不到任何炮火支援,只能依赖步兵武器。我们的右翼是第1炮兵连的防御阵地。第1炮兵连右面是地方自卫队的一个排,都是些老人。他们被红军的猛攻吓坏了。他们没有白旗,就挥舞着内裤裤腿向蜂拥而来的敌人投降。……进攻的俄国佬看到这些投降信号,立即构成一个步兵楔子,在坦克支援下从这个缺口冲进来,进攻我们防线的后方。第2和第3炮兵连害怕被包围,于是开始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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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33 我们身心俱疲地撤到佩采尔,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士兵们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我们几个军官被[艾尔诺·]比尔尼策将军(布达佩斯附近突击炮兵部队的长官)召集到城堡。奉命指挥该集群的科兹马·捷尔吉报告了图兹贝雷克的战斗结果。士兵已经精疲力竭,需要休整。比尔尼策宣布:“我们决不能让苏联人进入布达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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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35 士兵们大多已经熟睡,我们不得不把他们叫醒。临近半夜,我们在又湿又冷的黑夜中出发,去建立一条防线以对抗俄国佬。……敌人机枪在我们几百米外开始射击,一阵齐射后又沉寂了下去,我们只能从机枪声推测敌军的位置、火力和兵力。……我们累得要死,躺在地上,马上就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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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37 然后我们突然被叫醒。天快亮了,我们必须掘壕掩护自己。[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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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39 11月15日到24日,伊沙塞格和沃尔科附近的有些红军部队由罗马尼亚军队接替。罗军继续进攻,其凶悍程度不输红军,匈军的防御也更加顽强。12月初,在毛格洛德和韦切什之间较为安全的东南地段,匈军第1装甲师及其附属的突击炮营甚至发动了一次反击,结果出人意料地成功。总参谋部的瓦采克·弗里杰什上尉因此获颁匈牙利功勋军官十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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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41 在一次反击中,匈军封闭了伊沙塞格以东沃尔科和达尼之间的缺口,重新夺回了这两个村庄。尽管匈军重新夺取了沃尔科,但行动未能达成预定目标就停止了,因为第13装甲师和“统帅堂”师缺少步兵,而且只能提供很少的坦克作为支援。11月18日,红军发动反击,击溃了匈军一个由预备役人员和犯人组成的营,将其残部击退至伊沙塞格以东的山地。一个临时拼凑的匈牙利连甚至缴械投降。第8团第1营最近刚刚得到一批犯人作为补充,而且两天没有获得任何食物,就被红军消灭了。第9步兵团残部也被红军的持续攻击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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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43 12月5日,红军和罗军在伊沙塞格周边地区发动了一次主攻,在多个地段穿透了匈军第10步兵师和第12后备师的防线。第10步兵师2.5公里长的防线遭到了100门以上火炮长达45分钟的炮击。在攻击中,7个罗马尼亚步兵营和骑兵营冲击了匈军2个营的阵地。[74]匈军第8团第2营一天内损失了一半兵力,第36团第2营除5人外全部叛变投敌。[75]尽管匈军随后发动了几次反击夺回了这些据点,但战线不得不后撤,因为红军一些装甲单位在较远的东面获得了突破,正在接近伊沙塞格以北的小镇格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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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45 12月9日,德军指挥部许诺将第10步兵师撤下来休整,但随后红军在瓦茨和韦赖谢吉哈兹之间取得突破,到12月11日,格德勒外围发生了战斗。由于损失过大,第10步兵师各团残部被缩编为营,各营兵力不足编制的一半(只有300到500人),被配属给德军各营。该师师部仅留有补给和行政职能,也就是说这个师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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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47 第12后备师在德布勒森战役中几乎全军覆灭,11月初抵达布达佩斯前线时状况就很糟糕,此时状况进一步恶化。由于红军和罗军的持续攻击,该师不得不在12月12日放弃伊沙塞格,仅在其北面的山地维持了一个立足点。[77]尽管12月15日德军发动反击夺回了伊沙塞格,第12后备师各营此时仅有100到200人,因而成了桥头堡防线的软柿子。[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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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1949 战役第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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