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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04 23.大环路上的商店在燃烧,194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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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06 佩斯的陷落很快就会到来,于是马利诺夫斯基命令罗马尼亚第7步兵军转往匈牙利北部战线。该军自10月以来已经死伤和失踪2.3万人,超过其总兵力的60%。马利诺夫斯基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是他不愿和罗马尼亚人分享胜利,但他声称,这是罗马尼亚总参谋部的决定。罗军指挥官尼古拉·索瓦将军不情愿地服从了命令,但还是在2月7日因为“抗命不尊”而被解职。共产党在罗马尼亚上台后,索瓦被判处十年西伯利亚苦役。[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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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11 24.尼古拉·索瓦中将(最左),罗马尼亚第7步兵军军长,和他的士兵在布达佩斯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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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13 1月17日,佩斯的最后战斗开始了。晚上7时25分,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收到了允许撤退的命令。[88]此刻,德军和匈军的唯一目标就是通过伊丽莎白大桥和链桥[89]前往布达,这两座大桥是仅剩的尚可通行的桥梁,虽然也被轰炸得伤痕累累。然而,很多匈军士兵执意留下,有些单位故意把汽油从车辆抽出,以阻挠撤退。[90]匈军军部派遣参谋上尉科瓦奇·费伦茨·X.和宪兵上尉凯赖凯什·拉斯洛到燃烧的市中心,监督撤军命令的执行。科瓦奇回忆道:“夜间,我一直走到圣伊什特万大道,检查各个地下室,看有没有匈军躲藏在那里。他们都在等待苏联人的到来,而不愿撤往布达。在一个地下室里,一名空军军官傲慢地冷笑着说,对他来讲,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91]同时,几千人聚集在两座大桥前,想要在炮火中逃往布达。其中有沃伊道·奥洛约什中校,他是匈军第1装甲师的军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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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15 人们用德语和匈牙利语粗野地咒骂。一片恐慌。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我们被迫走过一座着火的宫殿,这使得人们更恐慌了。我们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队伍裹挟着我们向前,想脱离队伍根本没有意义,而且一旦脱离就再也进不了队伍了。燃烧的房屋里扑出滚滚热浪,窗框和其他木制部件下雨一般地落到车辆上。车辆之间有好几支步兵部队在行军。开摩托车的德军战地宪兵试图维持秩序,但没什么用。我们每走10到20米就会发生交通堵塞。炮弹和地雷不时爆炸。除了可怕的爆炸声,还听得见冲锋枪扫射声。谁知道被冲锋枪打的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有很多人被子弹或碎片击中。伤员呻吟着,痛苦地尖叫。最后,我们奇迹般地抵达了链桥的佩斯一端桥头前的广场。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一场名副其实的焰火表演。当时是半夜,却仿佛白昼。……桥上有很多大洞,可以看见河水。一辆德国军车陷在了这样一个洞里,车尾朝向天空,车头深深地陷在洞里,车里的人可能已经死了。还有一辆卡车被炮弹直接命中,燃烧起来,我们差点没绕过去。到处是死尸,有些死尸被践踏了很多次。[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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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20 25.布达佩斯的一条狭窄街道,德军一辆弹药车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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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22 拜纽夫斯基在给妻子的一封(始终没有发出的)信中写道:“我们就像老鼠夹子上的老鼠一样被困在那里,任凭敌人的战斗机发落。桥头挤得水泄不通,车摞着车,热闹得像马戏。一大片公寓楼烧得像火炬一样,街上满是残骸、死人和倒塌的墙。我们简直无处行走。”[93]在弯曲的狭窄小巷中,为了保障撤退发生了激烈近战,但守军缺少弹药,面对逼近的红军火炮毫无办法。红军继续炮击和轰炸桥梁。撤退持续了一整夜,很多人丧命。一名德军士兵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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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24 步兵部队放弃了佩斯,从多瑙河上仅剩的两座桥梁撤退。他们奔跑逃命,完全没有理会敌人的猛烈轰炸。上级命令立即撤过桥梁,引起了恐慌。康拉德·黑奇勒将军的警察营在抵达桥头之前就在地狱般的烈火中损失惨重,几小时内就只剩200到300人。“统帅堂”师、第13装甲师和空军的单位被敌人的猛烈炮火打得七零八落。大桥一直处在敌人的猛烈火力之下,但人们不管这么多,蜂拥而上。汽车和卡车乱成一团,盖着油布的农民大车、受惊的马、难民、号哭的女人、带着哭闹孩子的母亲,还有很多很多伤员,都逃向布达。[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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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26 早上7时大桥被炸毁时,桥上还有正在撤退的人。另一名德军士兵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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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28 我们在猛烈炮火中拼命逃跑。上级的命令是在大桥被炸毁之前尽快撤往布达,这让佩斯的平民很是恐慌,很多人和我们一起逃往布达。混乱中,大桥被炸毁时桥上还有很多人(士兵和平民)。但死人最多的一次倒不是因为炸桥,而是炸桥前敌人的重炮轰击。[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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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30 有人试图阻止德军炸桥。匈牙利反政府抵抗组织的成员、预备役中尉吉多福尔维·拉约什和一小群人爬上伊丽莎白大桥桥墩,试图拆掉引信,挽救大桥,大概就在此时,大桥爆炸了。他从此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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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32 在布达那边的人们看来,佩斯此时是世界末日的景象。大学突击营的一位成员写道:“我看到玛格丽特大桥的佩斯一端是一片火海。圣伊什特万大道被布达佩斯西站倒塌的钢铁结构堵住了,钢铁烧得通红。看上去那边好像所有人都死了,只有熊熊大火在城市废墟中肆虐。我不敢想象,我生活在那边的亲人会怎么样。”[96]大桥被炸毁之后,红军又花了两天肃清佩斯那边残余的德军和匈军,尤其是在布达佩斯西站附近。[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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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34 布达攻防战:1944年12月24日至1945年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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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36 12月24日至26日,布达前线在福考西莱特公墓和欧洛斯大道之间逐渐延伸。12月25日至26日,红军步兵几乎未发一弹就占领了库特维尔日山谷和公墓以北齿轨铁路的上半部分。只有在奥尔班山和伊施腾山附近的福考西莱特公墓,以及希皮罗纳区,德军和匈军才利用征用的建筑建立了一条防线。12月25日,第一支红军出现在鲍绍莱特区。12月25日和26日,匆忙部署到许沃什沃尔吉路下半部分和希皮罗纳的守军撤往亚诺什医院。12月25日,红军一支步兵在医院最西面的楼房中坚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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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38 12月20日玛格丽特防线被突破后,德军残部已撤往布达,第271国民掷弹兵师残部的大部坚守在凯伦福尔德郊区,其他人在三边界山。党卫军第8骑兵师已经从佩斯赶到,构成了西面防线的脊梁,防线从多瑙河北段穿过玫瑰山到南面的铁路桥。该师吸纳了德军拼凑而成的单位“欧罗巴”快速机动营、匈军大学突击营一部、翁瑙伊营和一些小规模的宪兵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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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40 12月26日,红军步兵从波马兹出发,占领了布达考拉斯村和贝卡希迈耶尔村,没有遇到什么抵抗;27日,红军抵达齐劳山,未经战斗就拿下了罗马浴场,德军此前已经从浴场撤出。但到了28日,从于勒姆车站出发的红军在维也纳路被阻住,其他部队在阿昆库姆穿过古布达铁路路基后,在菲劳托里加特区遭遇了越来越顽强的抵抗。战线从此处延伸至古布达的老公墓和赖麦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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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42 多瑙河和费赫尔瓦里路之间的阵地由布达佩斯近卫营防守。费赫尔瓦里路和凯伦福尔德之间的防线由屈恩迪格战斗群(德军第271国民掷弹兵师残部)防守,后来由匈军高兰陶伊宪兵营和市中心的箭十字党民兵接替。[98]布达南部受到的压力最大,红军在那里很快突进到了内城区。多瑙河附近防线的前方没有任何兵力可观的守军,所以红军的进攻相当轻松,到12月26日,红军已经占领了凯伦福尔德车站。[99]德军9辆坦克沿铁路线发动反击,铁路上有大量德国和匈牙利的满载弹药的车皮,排成了一长排。德军坦克被红军步兵第316师击退,撞上了车皮,引起了巨大爆炸,炸毁了附近的房屋,可能有100人丧生。在不断遭到轰炸的城市很难精确统计死亡数字,尤其如果尸体是在无人地带或地下室。[100]但在27日,布达佩斯近卫营、莫林战斗群和第1突击炮师的一个连夺回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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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44 12月24日至28日,大学突击营以四五个小时为一班开展巡逻,封锁了拉托山和鲍耶学院(在许沃什沃尔吉山谷)之间的特勒克维斯郊区街道。各连用大学无线电俱乐部的设备保持联系。这个地区暴露在施瓦布山上的红军的视线之下,因此在大街上走动是非常危险的,但红军显然没发现对面是一支未经训练的弱小部队,所以为了避免战斗,红军在28日前一直躲着大学生巡逻队。因此,从26日到28日,大学生在凯奇凯山和三边界山附近进行了一些成功反击,但其中38人在初次战火洗礼中丧生。[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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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46 12月28日,红军最终占领亚诺什医院,进至多瑙河以西不到2公里的地方,离德军和匈军在城堡隧道的指挥部也只有不到2公里。红军一个整师以200到300米正面向瓦洛什马约尔农庄进发。这个农庄是布达最关键的点,因为如果红军从那里猛烈进攻,就可能把包围圈一分为二,并直接冲入城堡区。因此德军指挥部对这个点特别重视,把防守农庄的任务交给了翁瑙伊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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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48 瓦洛什马约尔农庄的防线被分成三层,第一层在铁路路基上,第二和第三层在农庄里面,分别沿着蒂米什街和索梅什街。第一层防线包括4挺德制MG-42机枪,部署在路基上,另有战壕、雷场,前方有带刺铁丝网,一辆卡车堵塞了平交路口。路基下方有更多机枪,它们由撕下来的百叶窗掩蔽,指向农庄。为防止红军冲过路基躲到农庄房屋里,守军在屋里布了雷。后面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些较小的防御点。瓦洛什马约尔街的学校由一个连防守,装备了铁拳。特罗姆比塔什路上部署了一门匈军的高炮作为反坦克武器,由一个可拆卸的罩子隐蔽起来,罩子是用歌剧院的波斯地毯做的。欧洛斯大道和萝卜街的几所房子被当作机枪火力点和弹药储存地。所有据点都有警戒哨,可以通过埋设在市政下水道里的电话线互相联系并与指挥部联络。重武器组在附近的地下室等待,得到电话通知才出来占据阵地,因为他们遭到敌人持续炮击,不能在室外待得过久。机枪每射击几轮就要转移,以免遭到极为精确的红军反坦克炮的打击。前沿阵地上每个士兵都领到了一条狗,用来抱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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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50 翁瑙伊营的作战兵力大概有450人。起初士兵们待在瓦洛什马约尔农庄内的教堂和农庄南面乔包街的指挥部。他们的重武器包括2门40mm速射炮、6门81mm迫击炮、2门重型反坦克炮,并且得到东面塞尔·卡尔曼广场一个匈军炮兵营的3门炮的支援,教堂前面还有2门“萨拉希”火箭炮。在翁瑙伊营服役的市政工人熟悉当地条件,能利用现有的电缆管道同农庄北面的“欧罗巴”快速机动营保持不间断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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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3252 12月28日,大学突击营的创始人和代理指挥官埃利舍·久洛奉命前往拉托山西麓,接替一个德军单位。据他回忆,他带了20名志愿者,希望能够像以前那样击退红军,而不必让未受过训练的学生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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