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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和林德瑙被红军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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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红军没有对整条涵洞保持监视,有些德军和匈军成功地逃到了鲍耶学院附近的出口而没有被发现。10名士兵在一名军医中尉率领下,躲到当地居民博尔迪扎尔·伊万家中,精疲力竭,倒头就睡。其他人在布达永耶爬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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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不见敌人。可能到处都是敌人,但他们没有产生疑心。“军官先上!”却没人动弹。少数意志坚定的军官早就上前了,但其他人已经丧了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后面。……我们一个一个爬上铁梯,扭动着钻过狭窄的检修孔,在这条郊区街道的雪堆后面掩蔽下来。我们肯定是在布达外围了。东方正在破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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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者看到有光亮接近,大为慌乱,因为无法判断这光亮究竟是战友的手电筒还是红军的火焰喷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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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个陷阱的唯一出路就是通过路面的格栅(通常是用来使积水流入涵洞的)爬到街上。推开格栅倒不难,但爬上去就不容易了。第一个人爬了出去,第二个也成功了,但此时苏联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的逃命洞窟。下一个人刚探出头就被红军狙击手击毙,掉了下来。逃命出口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继续在隧道里走。红军不可能用火力控制住所有的格栅吧。我们必须再试一次。我们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出去!我的战友一厘米一厘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没看到苏联人,也听不见枪声。他爬出洞口,平躺在地面上。他被发现了吗?我爬上去的时候,敌人会不会瞄准我的脑袋?我脑袋嗡嗡作响,一厘米一厘米地爬了上去。外面还很安静。我猛跳一下,脱身而出,然后我们跑向附近的希皮罗纳电车站。[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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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逃亡者很快就被在大街上巡逻的红军坦克发现了,逃亡者被赶入附近的建筑物。2月12日早上,红军开始对他们展开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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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中午时分,一个俄国使者来了,挥舞着白旗。我们在前门迎接他,带他去见我们的“指挥官”。他告诉我们,反坦克炮和迫击炮刚刚抵达,已经准备好对我们开火。如果我们投降,就不会对我们怎样。我们要是不在半小时内举起白旗,我们的房子就会在几分钟内被轰成平地。死亡或者被俘。我们心情沉重地选择了后者。[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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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德军自杀,例如躲在迪奥沙罗克街2号的花园里的26名党卫军士兵。有些人一开始就恐慌不已,红军还没接近,他们就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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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很少有人自杀。军部60人中有约40人返回了涵洞入口所在的建筑物的地下室。第4骠骑兵团的主要幸存者,两名中校和一名少校,沿着铁路进行了一次无武装的侦察,在附近一座别墅投降。这种结局很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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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厄尔德格-阿罗克突围的行动以悲惨的失败告终。据我们所知,走这条路线的人没有一个抵达友军战线,甚至连希代格库特郊区都没人走到。参加此次突围的一个匈牙利人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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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紧张,一片混乱,叫嚷,打斗,绝望的恐惧。……此时德军军长和他的军官早已不在涵洞了。天知道他们在哪。只剩下几百名绝望的德军,还有我们。爬上那螺旋楼梯就等于死亡。附近的人说,爬上去的人都在口子附近被打死了。……检修孔10米左右以外有一条支路走廊、一根水管。水管直径有半米,也是桶形,管内的水一直往外流,水位有大约20厘米。……德国兵试图从这管道逃走,这是不可能办到的。水管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他们就跪下爬行,一个跟着一个。进去的人越多,水位越高。进去100人之后,管道几乎一半都是水,里面爬行的人排出的水像瀑布一样。……当几乎所有德国人都爬进狭窄的管道之后,他们突然开始往回爬,恐怖地大叫,个个浑身湿透。他们看到远处有光亮,认为红军肯定带着火焰喷射器过来了。……受伤的人能跑的都跑了。有个人大腿受了伤,用手撑着,拖着自己前进,好像在游泳一样。还有一个人用屁股滑过来。每个人都拼命逃跑。[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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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欣迪和他的随从意识到,涵洞的厄尔德格-阿罗克出口和布达凯希支路的德军都被打了回来。科瓦奇采取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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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后面是一群德国兵,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我们估计红军会从地下通道的尽头发动进攻。我们会被两面夹击。我向欣迪大将和霍瓦特·山多尔参谋上校建议,我们脱离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的队伍,往回转,找个地方上到地面。……我们在齐腰深的水里前进,推开堵路的各种被丢弃的东西。欣迪·伊万的妻子穿着长裙,跟在后面,我们为她清出一条路。[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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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在场的匈牙利人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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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来到涵洞像瀑布一样喷水的地方。但这一次我们沿着水流的方向前进。我们不得不下到低处的涵洞里,里面全是水,大概一米到一米半深,淹到了高个子的腰部、小个子的腋窝。水的流速很慢,说明管道某处被阻塞了。我们想起来了,管道某处有个闸门,敌人可能把它关上了,想要淹死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因为可怕的战争打到了尽头,我们宁愿被打死也不愿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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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参谋上尉[科瓦奇·费伦茨·X.和凯赖凯什·拉斯洛]主动请缨,去打开或者砸坏闸门。一刻钟或者半小时后,天知道我们在等待中煎熬了多久,我们终于听到闸门被砸毁的声音。……两位上尉回来了,抬着欣迪的妻子。可怜的老太太的英勇让很多男人汗颜:她没有发出一句怨言。[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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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卡尔曼广场上有个出口被一座小楼遮蔽着,这群人在大约下午5点停在了这里。科瓦奇爬上螺旋楼梯,听到了苏联人的说话声,于是他们继续下到管道向前走。因为他们既不能从涵洞的多瑙河出口也不能从德布伦泰广场(此处管道的上层塌陷了)出来,他们最后决定返回最初出发的地方。[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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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看到了“通往天堂的梯子”。……科瓦奇上尉又主动第一个爬出涵洞。……我们安全到达了。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我们听到上面有马蹄声和苏联人的说话声。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因为其中两人走下楼梯来。他们没想到会抓住这么多高级军官[欣迪、赛德利·久洛少将、一名参谋上校、一名中校以及三名上尉],甚至忘记了使用武器。[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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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者的进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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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突围而出的人们很快分成几大群,大多数人在不同地方抵达了布达附近的森林,朝向三边界山进发。突击炮兵中尉高拉德·罗伯特介绍了其中一个群体的形成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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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大叔[比尔尼策]和我……本能地向山地进发。有些地方的积雪有20厘米厚,把我们的脚印清晰地留了下来。我在雪地艰难前行,比尔大叔跟在我后面,走得很慢。篱笆不是被拆掉就是被碾平了。我们走到一条上山的泥土路。一块粗糙的木板上写着“特勒克维斯路”。此时我们走入了一片林地。我们向上爬,在树林里休息了一下。然后我们吃惊地发现,天渐渐亮了。山谷里的战斗声越来越响,到处是雾。我们的后面,沿着我们的脚印,有无边无际的人群在接近我们。……我们周围挤满了平民、士兵、小孩、妇女。满脸胡须的党卫军突击队员挎着冲锋枪。所有人都用匈牙利语和德语问比尔大叔,我们该往哪儿走。不知不觉地,比尔大叔不由自主地成了喃喃低语的人群的中心。雾越来越大,比尔大叔派遣携带机枪的人到山脊那边去担当前卫。……带机枪的德国党卫军士兵在前面。他们大概7个人。一夜没睡的他们现在步履沉重地踏过雪地,穿过灌木丛,精神状态不佳,满脸胡子拉碴,显得十分冷淡。比尔大叔和我跟在他们后面,我们的后面是那一大群混杂的人群。一个年轻的德军少校,负了伤,打着石膏,坐在一匹毛发蓬松的小马上,一个医务兵牵着马。妇女们带着孩子,号哭着,拖着包裹艰难前进。[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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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学员科科沃伊·久洛从施瓦布山走到三边界山,他所在的队伍可能是规模最大的一群逃亡者。他也见到了利希滕贝格·尤迪特先前目睹的恐慌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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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2点,我们走到贝拉国王路。我们看到很多被抛弃的汽车、马匹和满载弹药的卡车。一队各种各样的卡车旁边有很多平民,已经被打死了。……天亮起来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些房屋,很多德国兵和8个大学生在那里休息,他们是温特集群的幸存者。我们至少有6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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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上尉一起寻找高级军官,找到一名德军少校。我们简短地商量了一会之后,整群人向科苏特[67]纪念碑进发,领头的是那个德军少校和纳吉·容博尔上尉。我们从纪念碑左面通过,经过一座两边很陡峭的山谷。苏联人在上方的别墅向我们射击。我们也开枪还击。此时德军已有一些伤亡,但我们匈牙利人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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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凯希有苏联人,我们就继续向北穿过树林。大约3点,长长的队伍后面传来话说,有苏联红军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加快速度,在一座被树林覆盖的山顶遭到四面火力攻击。在山上我们碰到了炮兵上校莱纳德·拉约什、一名步兵上尉和箭十字党党员沃伊瑙·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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