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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布达凯希路时……看到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红军的三路纵队推推搡搡,按着喇叭,逃往布达凯希。这是速度极快、所有人都只顾自己的逃亡,只有一支被打垮的军队才会这样魂飞魄散。[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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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日早上,布达附近的山谷降下大雾。好几群人,每群2000到3000人,包括平民,利用大雾的掩护逃往施瓦布山、赖麦特山和三边界山。总共有约1.6万人从市区逃入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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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德格-阿罗克涵洞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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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计划,德军和匈军指挥部、党卫队区队长(准将)德尔纳的500名突击队员、高炮单位、滑翔机飞行员以及其他一些单位将从厄尔德格-阿罗克溪谷和多瑙河之间的涵洞逃走。他们将从城堡山下面的隧道出发(此处距离红军战线2公里),然后在红军战线后方2公里处重新回到地面,在地下一共要行进4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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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指挥官欣迪·伊万直到下午3点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在战后的审判期间他记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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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我听说食物已经耗尽,于是决定和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商谈。按照双方的副官达成的协议,我下午3点左右来到他的办公室。我还没开口,他就说他也正想见我,因为他有两个命令要给我。命令是守军将于当晚7点突围。我告诉他,他居然事先不和我商量,我对此感到很奇怪,并问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他说我们的部队附属于他的部队,而他的部队已经得到了命令;而且,他前一天晚上和他的师级指挥官们讨论过,食物已经耗尽,他别无选择。我又说,就算不和我事先商量,也应当提前通知我才对,现在我只有三个小时准备了,无法保证所有人都及时得到消息。[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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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第1步兵军作战处处长科瓦奇·费伦茨·X.上尉回忆说,欣迪随后“把军官们叫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们,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参加突围。他说我们会在晚上11点开始。他会和德国人一起走,如果没人反对也没人有意见的话,他会带他的妻子一起走。(没人有意见。)”[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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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比尔尼策中将本来也要从涵洞突围,而他的部下将在地面上穿过塞尔·卡尔曼广场突围。他听到欣迪的命令后,决定和士兵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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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第1步兵军的军官学员保利齐·约瑟夫对当时很多人万分自信的乐观情绪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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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鲍耶学院附近的下水道[事实上涵洞是用来通水的,不是下水道]出口处,军部、匈军和德军参谋部、办公室人员将得到战斗群的迎接,他们会帮助我们继续逃出要塞,因为要塞已经守不下去了。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这些布达城堡的英勇守卫者,从小兵到将军,会全部得到晋升,受勋,然后在德国哪个海滩度上三个星期的假。[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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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这时,很多人还是不能面对事实,但欣迪预料到了末日的降临,十分沮丧。军部的军官博尔巴什·卡罗伊记述道:“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欣迪]是在晚上8点差一刻,部队集结时。箭十字党的人裹着红毯子爬上一辆匈军装甲卡车,显得很滑稽。欣迪默默地看着他们。我问他,他对这怎么看。他没有回答,而是向每个人道别。”[47]德军和匈军指挥部人员于当夜11点左右离开指挥所。[48]德尔纳的部分突击队员走在他们前面。科瓦奇特别指出:“匈军指挥部人员紧紧跟在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后面。在他们的前面,突击队员携带着铁拳、迫击炮、机枪和其他重武器。”[49]一名士兵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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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到一块熏猪排、两公斤糖、两片面包、一些大米、腊肠、人造黄油和一瓶白兰地。但这些东西我只能带一小部分,因为我还得带其他东西。……下水道的入口离克里斯蒂娜大道上的隧道出口大约有200到300米,我想是在97号。我们在炮火和信号弹之间走过这一小段距离。……最后我们终于来到房子的地下室,那里有一个倾斜的桶形开口,直径1米,有好几米长。我们通过这个开口进入下水道……那是一条管状通道,直径约3米,底下有大约40厘米深的沟。……幸运的是,我们还有一些蜡烛,要不然这个地下世界就一片漆黑了。我相信,阿尔卑斯的登山者行进得都比我们快。……我们不时走到管道检修孔下面,那里有螺旋状的楼梯,被铁板封锁着,在那里可以听见地面上绝望战斗的嘈杂声。[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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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很多群体没得到允许就进入了涵洞。参谋部军医官维尔纳·许布纳对指挥部人员离去后的混乱回忆道:“在停放着军部通信车辆的大隧道里,人们开始意识到,他们被困了。一个喝醉的军医官担任负责人,决定同一些士兵一起穿过地下涵洞逃跑,这涵洞据说是从多瑙河通往布达凯希的。他们疯狂地叫喊,开始寻找涵洞。后来我再也没看见过他们。”[51]这么多人挤进涵洞,导致水位开始上升,前进越来越困难。一个当年在场的德国人回忆道:“很多人渐渐背不动他们的包裹了,背包丢得到处都是。”[52]一个匈牙利人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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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带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堵住了我们的路,有作战装备、钢盔、酒瓶、手榴弹、铁拳。还有一具女尸。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她很可能属于所谓的上流社会,四十岁左右,白皙,很丰满,穿着驹皮外套、丝袜、浅色高跟鞋,死死地抓着手提包。[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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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没走出涵洞就中途离开了。党卫军第9山地军参谋长乌斯道·林德瑙中校在欧洛斯大道附近爬上地面,很快就负伤被俘。军部作战日志的记录员沃尔夫冈·拜茨勒中尉也中途上到地面,走到劳班茨路,在一个地下室烧毁了作战日志,然后投降。[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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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洞在许沃什沃尔吉路的地下分叉,有些德国人试图沿着其中一条支路走。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也选择了这条路线,也许是在他发现德尔纳的士兵抵达鲍耶学院附近的出口就无法继续前进之后。科瓦奇·费伦茨·X.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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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人用火炮和迫击炮发动反击,逐渐把德尔纳战斗群推回了厄尔德格-阿罗克。炮火越来越猛,地下涵洞里的人都听得见,包括我们。然后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下令:“所有党卫军军官到前面,和党卫队副总指挥一起!马上行动!把命令传下去!”于是各级党卫军军官都奔向前方的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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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既没有等匈牙利人,也没等他自己的军官,后者反正是跟不上来的,因为涵洞支路里水位已经很高,根本无法前进。只有他和他的参谋人员到达了几百米外的地面。其中10到15人躲在布达凯希路的一座别墅里,次日早上被红军发现。红军步兵第297师的政委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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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争夺这座建筑物的战斗中,我们派了一个会说德语的匈牙利平民去向敌人劝降。为了强调这是最后通牒,我们部署了一门45mm炮对准房子,由M.U.扎戈里扬中尉指挥。屋内的敌人答复说,他们会在以下条件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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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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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受降的红军军官的军衔不低于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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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师防化分队的指挥官斯克里普金少校用手指蘸着墨水在一张纸上写下,他是红军少校,准备接受他们投降。[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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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纳负伤后可能是以类似方式被俘的。[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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