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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02 我们的生活充满了矛盾。连每天做一顿汤的水都没有,但最好的烈酒却非常充足。我们每天只有一小块军用面包,但是猪油、果酱之类的却非常多。……有些最昂贵的匈牙利雪茄,我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现在地下室里却是成箱成箱的。我现在也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否则我根本熬不过这最后的神经紧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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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04 即使红军已经逼近,有些官僚还是不愿意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打开仓库。莱海尔街的食品店拒绝了军官学员马约尔·诺伯特打开商店的要求,尽管附近的街上已有敌人的机枪在轰鸣:“别用这种失败主义的废话烦我。你以为你算老几?围城还要三个月,到那时拿什么发给老百姓!”[26]掌管商店的长官是这么告诉马约尔的,但马约尔还是趁他不注意“解放”了几箱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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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06 军方禁止平民接触降落伞投下的补给,否则格杀勿论。有些德军单位当真执行了这种死刑。饮用水的缺乏往往只能通过融雪来缓解,但这也很危险,因为双方的士兵都可能不加区别地向跑到户外的平民开枪。很多平民被从地下室窗户投进来的手榴弹或燃烧弹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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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08 12月26日,欣迪向平民发表广播讲话,描述了形势的严重性,但是他承诺,首都很快就会得救。12月30日,他向国防部部长和匈军总参谋长发出了以下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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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10 在1月的第一周,军队和平民的粮食补给将会枯竭。今天我听说,对犹太人隔离区的粮食供应已经完全终止,隔离区内据说有4万到6万犹太人,他们现在骚动不安。如果这些犹太人因为饥饿而冲出隔离区,情况将很不愉快。目前,我已经命令向隔离区供应一批玉米面。……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首都市民认为形势非常绝望。……城内谣言四起。几天前有人谣传,我和我的参谋军官以及德军参谋部,已经乘飞机逃离布达佩斯。……群众虽然不会把苏联人看作解放者,但由于不断遭到炮击,情绪非常低落,至少会听任苏联人占领。布达佩斯市民具有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他们没有为自己的命运哭泣,而是担忧城市会遭到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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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12 官兵再也不指望援军到达。……大多数军官尽职尽责地执行任务,但也有些人想要偷偷逃命。一些严肃守纪的军官在探讨突围的可能性,向我提出了严肃和经过深思熟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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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14 我当然无法对这些建议表达立场,尤其因为我并不主管布达佩斯防务,只能向德国党卫军第9山地军的军长提出这些建议。而他今天通知我,目前尚无突围的计划。[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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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16 德国人很少和匈军指挥部通气。12月31日,欣迪甚至不知道德国人承诺即将发动的反击的目的是解放首都还是仅仅救出守军。为了澄清事态,他发电报给国防部部长:“布达佩斯人民的力量在急剧下降。我认为,为了在心理上鼓舞他们坚持到底,有必要发布一条声明。为了这条声明,我请求得到以具体事实为基础的适当的形势报告。”[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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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18 在1月的解围作战期间,匈军指挥部建立了“汉凯”集群,作为危机处理单位,以便“在布达佩斯解放时供应粮食”。[29]补给将通过火车运到比奇凯和多罗格,然后再通过公路运到首都。该集群预计在解围六小时之内就可以运送三批货物,共计大概1000吨补给,完全可以满足平民的需求,卡车也可以用来疏散平民。2月14日,布达陷落的第二天,该集群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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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20 欣迪接见了各国大使馆和国际红十字会的代表以及教宗特使安杰洛·罗塔。罗塔于11月13日和12月23日严厉批评了箭十字党外交部部长凯梅尼·加博尔,谴责了匈牙利政府对犹太人的遣送。12月27日,罗塔和瑞典大使一道试图说服欣迪停止战斗,但欣迪把他们送走了,说他没有权力下令停止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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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22 国际红十字会在1月6日的电报中请求苏德双方指挥部允许疏散平民,并建议短期停火以撤出平民。希特勒原则上同意了这个请求,但之后征询了将领的意见。[30]德军指挥部害怕匈牙利人擅自行动,于是通知匈牙利国防部部长拜赖格菲·卡罗伊,在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不得进行任何谈判。[31]苏联方面则担心,平民撤出之后,需要供应的人数大大减少,守军的补给情况会得到改善。不管怎么说,红十字会的建议都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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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24 2月3日,罗塔和他的秘书真纳罗·韦罗利诺大主教拜访了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韦罗利诺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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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26 不管我们走到哪里,每个房间、每条走廊都躺满了伤员,手术就在普通的桌子上进行。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这是地狱。我们最后来到碉堡深处,见到了德国将军。他说:“谁要是想投敌,尽管投。多瑙河已经冻上了,可以在冰上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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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28 罗塔大为震惊,问他为什么不同意停火。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回答,他没有得到这么做的授权,但许诺会请示他的上级,尽管他肯定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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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30 德军和匈军两个指挥部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起初欣迪容忍了德国人的侮辱,在报告中只是提到了最明目张胆的挑衅,例如在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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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32 一名德军工兵上尉轻率地炸毁了奥斯特罗姆街的一处街垒,却不曾注意到,一根直径800mm的水管也被他炸上了天。于是城堡停水了三天。……我把这件事向党卫军第9山地军指挥官做了报告。……但根据我目前为止的经验,我这次的抗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德国人不仅行为乖张,而且拒绝通报他们单位的番号,并用武器威胁工业设施的雇员。被他们武装征用的车辆和燃料当然是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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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34 我本人与德军军长和他的参谋长关系良好,从没有过会影响合作的分歧。因为他是负责防守布达佩斯的主官,我认为我理所当然应当服从他的命令,并竭尽全力协助他。……但我必须报告,匈军所有单位的指挥官都来过我面前,请求我接管战术指挥权。[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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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36 事实上,两个指挥部互相之间几乎没什么话可讲。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有事从不与匈牙利人商量,都是出了事之后才通知他们。欣迪在1月中旬关于首都困境的每日报告体现了他对德国人的日渐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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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38 战斗机的缺乏在布达佩斯的毁灭中起了关键作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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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40 平民对死亡的恐惧让其他一切问题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他们的命运和苦难令人绝望。市中心很多地方已经化为燃烧的瓦砾堆。[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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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44 1.佩斯桥头堡南部只有重要的支撑点还在坚守。敌人的压力不断增加,布达很快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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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48 2.持续的空袭和炮击给集结的部队和物资造成了巨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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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750 3.街道被巨大的瓦砾堆堵塞。无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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