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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04 一支不仅是骑士的辅助兵种,而且敢与骑士争锋的步兵,一支并非必有战壕才敢应战,而对自身实力满怀信心、敢于面对任何敌人的步兵再次出现了。阵形(方形战术单元)、武器(长矛和斧枪)、普遍征兵形成的大军、连年战争培育的好战精神,这些因素彼此配合,成效显著。1444年,当法国的阿马尼亚克佣兵团威胁要入侵瑞士时,1500人在巴塞尔郊区的比尔瑟河畔圣雅各医院(Saint Jacob on the Birs)奋起迎敌(8月26日)。尽管战斗的结果是瑞士人全军覆没,但他们坚持打到了最后一刻,令敌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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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06 瑞士佣兵闻名于四方,各国纷纷延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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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08 打赢大胆查理的历次会战——当然,偶然因素和勃艮第将帅的失误也发挥了很大作用——最终成就了瑞士人的善战之名和瑞士联邦的自信心,使其达到了巅峰。他们不再被视为拿钱打仗的寻常佣兵,而是一支独特的全新军事力量。于是,他们走出大山,打赢了南希会战。与弗兰德斯人在科特赖克的胜利不同,这次胜利不再是孤立的插曲,而是翻开了军事艺术史的新篇章。到了穆尔滕会战时,军事史意义上的中世纪已然终结,勃艮第公爵及其军队代表的中世纪战法输了,在根本的理论层面输了——不是因为偶然,不是因为一时的弱小,不是因为军备废弛。恰恰相反,他们正处于他们能想象到的完美状态,甚至还有新式火器的支持。我们可以假设,一位比勃艮第公爵更优秀的将领会大大增加瑞士人取胜的难度。但可以肯定的是,胜利最终一定属于瑞士人。因为弓手、弩手和火枪手不足以挡住在队长带领下穿过有利地形并凶猛扑来的斧枪手和长矛手大阵,而骑士也不能通过侧翼攻击同时打垮或逼停3个方阵。单凭射手是打不过近战兵器的,单凭全无战术章法的骑士也不能通过协调机动让方阵瘫痪。瑞士步兵组成了战术单元,中世纪骑士、射手、矛手则无。瑞士人不仅有防御力,有进攻力,还有领导力。100年前的弗兰德斯人就有了朝这个方向发展的萌芽,但罗兹维克会战表明,他们的程度还不够。在150年的时间里,大山之间的瑞士联邦逐步提升并验证了自身的实力。他们已经取得了确证无疑的战绩,如今又走出大山,即将刷新整个欧洲的战法。现在,我们来到一段新旅程的起点,与当年的马拉松会战类似。正如希波战争中那样,近战步兵在勃艮第战争中击败了骑士和射手组成的军队。这场胜利必将引发全面的变革。当时的各种战法在瑞士人身上结合成了一个整体,瑞士一隅的重大变化会反作用于其他所有地区。如前所见,那个时代只有步行作战的兵卒,没有近代步兵,这是骑士制度天然的另一面。如今,步卒已经变成了步兵,这种状况很快就会传播开来。接下来,骑士就必然会转变为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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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14 战争艺术史 附注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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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16 战争艺术史 [:1700069550]
1700079317 巴黎围城战[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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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19 除了编年史和年鉴中的只言片语以外,当时在场的修道士阿波还写了一部长篇史诗,其中给出了更具体的信息。这首六音步诗歌极尽矫揉浮夸之能事,实际含义往往很难明白。不幸的是,圣热尔曼努斯(Saint Germanus)在诗中发挥的作用比实际军事行动还要大。于是,对军事史领域而言,我们能了解到的不过是双方都大量使用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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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21 就我所知,迄今为止的所有学者,德国的也好,法国的也好,他们都假定法兰克人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塞纳河两岸的外围城区,退守岛上的本城。但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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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23 岛太小了,不可能收容一座大城市——就像作者笔下的巴黎那样——的市民长达一年时间,而且围城战的许多细节也与这种看法矛盾。但看似矛盾的段落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读。所有问题都在桥上。起初,诺曼人攻打掩护北岸的一座桥的塔楼,结果没能击败勇敢的守军,于是借东风之便,在岸上用绳子引导三艘火船去烧桥(阿波,1.375及之后几行)。这样看来,围城军似乎完全控制了北岸。这次进攻也没能达成目标,因为火船撞到桥的石墩上,然后被法兰克人扑灭了。但过了几日,围城军在886年2月6日交了好运,河水把桥冲垮了。守军现在是孤立无援了。诺曼人同时从四面发起进攻,放火烧塔,终于将它拿下。守军无一幸免。如果此处所指的还是开头的那座桥和那座塔——从语境来看没有其他可能性——那么法兰克人从此就与北岸断了联络。另外,他们在被围期间也不能重建桥梁。但诗中后来又写道奥多伯爵(Count Odo)从北边发起突袭,成功穿过敌阵(“cacuminal Montis Martis”:“蒙马特”),来到城门前(阿波,2.195-2.205)。等皇帝抵达时,他就从这一侧进了城。因此,一批学者[马丁、塔兰内(Taranne)、达尔曼(Dahlmann)、卡尔克施坦因(Kalkstein)]认为陷落的桥头堡是在岛的南侧。这种解读不仅很刻意,而且与一个事实相悖:假如诺曼人将岛上要塞团团围住,只剩下两座桥头堡的话,那么整段记述就都要重新解读了。诗中反复提到诺曼人带来了攻城器械,用投射武器向城内射击。有一处写道(阿波,2.146-2.150),在一次圣物绕墙游行的活动中,一名搬运圣物的人被异教徒的石头击中;还有一处(2.321)写到诺曼人逃入城墙附近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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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25 因此,除非我们能将北侧塔楼的防御战,特别是火船一节与法兰克人守卫着塞纳河以北大片城区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否则记述就不能连贯。我认为联系是有可能构建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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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27 有一份文献记载,秃头查理于861年或862年在巴黎修了一座桥,我们不必关心它是否有误。“朕命令,在前述城市外郊日耳曼修道院周围的地面上,过去叫作‘安提西奥多伦西斯’的地方……修建一座大桥。”这座城外圣日耳曼-欧塞尔修道院地面上的桥只可能位于岛的西端,当时的岛应该没有今天这么长。北城区的边缘肯定在此处向东不远处。所以,诺曼人才可能将火船放在北郊和桥之间的水面上,然后乘着东风向桥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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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29 将桥建在这里似乎是唯一一种贴合文献措辞的解释,因为“城外”不可能在岛上,而只能是北岸城区。当然,岛上城墙外自然要有一座桥。这座桥的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它不是连接岛上的城区和北岸的城区——那里已经有一座桥了——而是从岛上通往一片城外(下游)的空地,所以才要有一座设防塔楼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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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31 这样一解释,疑难就都解决了。这座桥封锁了两处城区之间的塞纳河水面。尽管郊区临河一侧自然也有城墙,但如果能预先阻止敌军从水上进攻的话,防守起来就容易多了,所以法兰克人才会全力夺取这座桥和塔楼。但就算桥塔都丢了,胜负依然未分。诺曼人之前当然不是只攻打桥头堡,附近的整个北郊都遭到了猛攻。进攻重点之所以放在塔楼上,是因为它孤悬在外,看起来最容易突破。但守军的积极抵抗让他们失去了斗志,于是尽管拿下了塔楼,他们还是放弃了攻城,只是封锁而已。他们在南岸设下基地,劫掠周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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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33 因此,即便丢掉了一座桥和塔楼——那里只是外围防御——法兰克人还是守住了塞纳河左岸和右岸的部分城区,通过桥与岛上联络。后来,阿波发自真心地写道(2.232):“城墙,瞭望塔,就连每一座桥都在庇护着他们。”阿波(2.160)描绘了“城里的人”与“城外的人”交战的场景。塔兰内在《诺曼人围攻巴黎城研究》(Le Siège de Paris par les Normands)第258页中认为,这意味着诺曼人(“城外的人”)必然控制了岛对岸的城区。我们不必如此解读,正如我们不必将史诗开头(1.10-1.19)理解为所有城区都在岛上一样。无论如何,巴黎有围在墙内的郊区(2.322),我们也没有理由假设郊区从一开始就疏散了。北岸的圣日耳曼-欧塞尔和南岸的圣日耳曼-普雷斯都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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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35 (第2版新增内容)W.福格尔(W.Vogel)在1906年出版的《诺曼人与法兰克帝国》(Die Normannen und das fränkische Reich)的第39页中主张,诺曼人在9世纪的战斗力强于法兰克人的主要原因“不在于个体更有勇气,而在于组织性强得多,而且法兰克军队正处于转型期,诺曼人的战术则更加完善”。正确理解的话,这句话的重点要落在“组织性”上。诺曼人有明晰的单位;而一个封建国家不容易集结大军,而且总是需要很长时间。这正是封建制度下“组织性”的关键。诺曼人“战术”优越是子虚乌有,福格尔口中法兰克军队“转型”也不会削弱战斗力,反而会强化战斗力。假如当时转型尚未完成,也就是说,法兰克人中间还遗存着全民皆兵的元素,那么对付诺曼人就要容易得多了。重点不在于法兰克军队“处于转型期”,而是转型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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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79341 战争艺术史 附录一 本卷会战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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