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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81 “兵貴勝,不貴久”,是《孫子》又一亮點。此語同下文《九地篇》中“兵之情主速”相呼應。曹操爲後一句作注曰:“兵貴神速。”李贄在解讀此句時亦云“寧速勿久,寧拙勿巧;但能速勝,雖拙可也”,將孫子的時效觀念推至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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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83 孫子之强調快速取勝,一是乘對方無備,二是減少己之損耗,正如《作戰篇》上文所云:“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鋭,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此一見解爲後世多數兵家奉爲圭臬。如《吴子兵法·治兵第三》便云“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生於狐疑”,《六韜·軍勢第二十六》中亦云“善戰者,見利不失,遇時不疑。失利後時,反受其殃”,又形容用兵之快爲“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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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85 印度著名軍事家J·N·薩爾卡爾也曾説,軍事行動信奉的兩條重要原則是欺騙性和突然性,這兩條都是由中國人(指孫子)提出來的(引自張文儒《中國兵學文化》,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15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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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87 [1] 馳車千駟: 馳車,古代快捷輕便的戰車或稱輕型戰車。凡輕車一乘,甲士步卒二十五人(據古《司馬法》,輕車有步卒七十五人,與上述有異,此差異可能緣於軍制不同。參見校注③)。駟(sì),指一輛戰車套四匹馬,中間兩匹服馬、左右兩匹驂(cān)馬,曹操注:“馳車,輕車也,駕駟馬。”千駟即一千輛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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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89 [2] 革車千乘:革,本意爲動物皮經加工處置轉變爲不易腐爛、且具有柔韌而透氣性能之産品,叫“皮革”或“熟革”;革車即重型戰車,用皮革縵其輪,籠其轂,隨步卒七十五人。其特點是以牛皮蒙車,增加其結實程度。革車之性能,有兩説。一説爲戰車,攻守兼用,如《孟子,盡心下》:“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輛),虎賁三千人。”此處革車即指此。另一説爲輜重兵車,用作裝載糧食、軍械、裝具等。曹操注:“革車,重車也,言萬騎之重。”本書從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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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91 [3] 帶甲十萬:云“馳車千駟,革車千乘”,總計士卒約十萬人。帶,穿着;甲,盔甲。《禮記·曲禮》:“獻甲者執胄。”鄭玄注:“甲,鎧也。”杜牧注:“《司馬法》曰:‘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厩養五人,樵汲五人。輕車七十五人。重車二十五人。’”故二乘兼一百人爲一隊。帶甲,穿盔帶甲之士卒,是當時對徒兵之通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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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93 [4] 饋糧:運送糧食。饋(kuì),饋送、供應。《竹簡》本“饋”上有“而”字,無關原意,可不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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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95 [5] 内外:此處指前方與後方。《竹簡》本作“外内”,有悖於行文習慣,未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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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97 [6] 賓客之用:指與諸侯國之間使節往來之費用。杜牧注:“軍有諸侯交聘之禮,故曰賓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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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299 [7] 膠漆之材:指製作、保養、維修弓矢器械等所需之物資。張預曰:“膠漆者,修飾器械之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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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01 [8] 車甲之奉:戰車需膏油潤滑,甲胄需金革修補,此指長途行車所需車甲修繕之花費。奉,同“俸”,指費用,與上文“費”、“用”同義。杜預注:“奉,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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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03 [9] 千金:一説千金者,言費用多也;又據裴駰《集解》,“秦以一鎰爲一金,漢以一斤爲一金”,均指古代計算貨幣之單位。另一説,千金指千斤銅錢。金,一斤銅(古以銅製錢)。應劭《風俗通義》:“(《孫子》:兵出)日費千金。‘千金’,百萬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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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05 [10] 舉:訓“起”,指出擊、出動。《國語·魯語》:“將爲喪舉。”韋昭注:“舉,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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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07 [11] 其:語氣副詞,表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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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09 [12] 勝:讀shèng,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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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11 [13] 久則鈍兵挫鋭:久,意爲過於長久。鈍兵挫鋭,指兵器鈍化,不再鋒利,鋭氣受挫。挫,挫傷;鋭,鋭氣。此句,孫校本爲“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鋭”,《十一家注》爲“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鋭”,而《竹簡》本則作“……用戰,勝久則頓……”(無“也”字,“鈍”作“頓”。“鈍”、“頓”二字古通)。有學者據《竹簡》本將此句改爲“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鋭”;也有學者言:孫校本“勝”上無“貴”字,《武經》本有“貴”字,又據下文“兵貴勝,不貴久”,疑孫校本漏“貴”字,故依《武經》本增“貴”字。以上兩説均有據,可供參閲。筆者以爲,據《十一家注》將此句斷爲“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鋭”,似更合乎原著意旨,如張預注:“及交兵合戰也,久而後能勝,則兵疲氣沮矣!”本書從之,原文未改。《竹簡》本“戰”下無“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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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13 [14] 力屈:力量耗盡。屈(qū),本意爲彎曲,轉意爲折損;亦可讀爲决(jué),作竭、窮盡解。“竭”,如《荀子·王制》“使國家足用而財物不屈”,“屈”即“竭”。“攻城則力屈”指攻佔城池力量必定會折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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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15 [15] 暴師:暴,讀作pù,“曝”之本字,原意爲曬。師,周代軍隊的一種組織,是旅的上一級。《司馬法》:“五旅爲師,二千五百人爲一師。”暴師,即陳師於野。《穀梁傳·隱公五年》“暴師經年”,范寧注:“暴,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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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17 [16] 殫貨:言物資耗盡。殫(dān),竭盡,枯竭,窮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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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19 [17] 弊:疲弊、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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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21 [18] 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此謂雖有智慧超群之人,也無法挽回既成之敗局或收拾殘局。“雖有智者”,《竹簡》本作“雖知者”。“知”同“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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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23 [19] 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意爲:只聽説有寧拙而求速勝的,從來未見過有弄巧的持久。拙,笨拙、不巧。《老子·五十四章》:“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速,迅速,此處指迅速取勝。巧,工巧、巧妙。曹操、李筌注:“雖拙,有以速勝,未睹者,言其無也。”又李贄《孫子參同》卷二注:“甯速勿久,寧拙勿巧;但能速勝,雖拙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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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25 [20] 未之有:未曾有過。《竹簡》本“未”下無“之”字。其餘均有,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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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27 [21] 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所以,不完全瞭解用兵有害之人。《竹簡》本作“故不盡於知”,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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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5329 [22] 役不再:役,兵役;再,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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