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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勝:勝負優劣之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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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地生度:交戰雙方管轄之地域有差别,土地幅員大小(度)均不同。生,原意爲草木長出,引申爲發生、生出、化生、影響、關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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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度生量:土地幅員大小不同又可影響物質資源多少之“量”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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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量生數:物質資源多寡還可影響參戰之軍隊數量及其組織、編制與調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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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數生稱:兵力數量以及使用方式是否合理會影響到綜合軍事實力之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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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稱生勝:綜合軍事實力之强弱對比又會影響到勝與負。又,關於“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這段話,有另一解:根據地形之險易、廣狹、死生等情況,做出利用地形之判斷;根據對戰地地形之判斷,得出戰場之容納限度,即戰場之容量;根據戰場容量大小,確定作戰部署兵力之數量;根據敵對雙方可能投入兵力之數量,進行衡量對比;根據雙方力量對比,判斷戰爭結局之勝與負。此種解讀僅供參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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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故勝兵若以鎰稱銖:所以勝兵對敗兵擁有實力上之絶對優勢。鎰(yì)、銖(zhū),古代之重量單位。一説“二十兩爲鎰”、“二十四銖爲兩”,另一説“二十四兩爲鎰”。“故勝兵若以鎰稱銖”,《竹簡》本無“故”字,兩“若”字均作“如”,又“鎰”作“洫”,“銖”作“朱”。案:漢代字多以“洫”爲“溢”,《莊子·齊物論》:“以言其老洫也。”洫(xù),深也,意爲老而愈深;“老洫”亦作“溢”,音“逸”。簡文“洫(溢)”借爲“鎰”。“溢”通“鎰”,《史記·平準書》:“黄金以溢名,爲上幣。”“朱”同“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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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勝者之戰民也:戰勝一方所指揮之士卒。《尉繚子·戰威》:“夫將(卒)之所以戰者,民也。”民,作“人”解,指參與作戰之士卒。“稱勝者戰民也”,此句各本皆無“稱”字,唯《竹簡》本《形篇》(甲)、(乙)本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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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若决積水於千仞之谿者:仞,古代長度單位,周制八尺爲仞,漢制七尺,東漢末演爲五尺六寸。此處仞當依周制。曹操注:“八尺曰仞。”千仞,蓋喻其高也。張預注:“水之性,避高而趨下,决之赴深谿,固湍浚而莫之禦也;兵之形象水,乘敵之不備,掩敵之不意,避實而擊虚,亦莫之制也。”谿(xī),山澗。决積水千仞之谿,指極高處的谿水飛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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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形:軍事實力。《勢篇》曰:“强弱,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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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新注 勢[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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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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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與《形》對應,爲《形篇》姊妹篇。形指具體物質形式,勢指運動中的物質所産生之力量與效能,如形勢、氣勢、態勢等,其功能在於使力量倍增。《考工記·弓人》“射遠者用勢”,指彎弓射遠者必先造成强大之勢。王皙注:“勢者,積勢之變也,善戰者能任勢以取勝,不勞力也。”本篇集中論述軍事運動中之“審勢”、“順勢”以及在一定情況下之“造勢”等問題。它要求軍隊組織嚴密,部署合理,紀律嚴明(“治衆如治寡”、“鬥衆如鬥寡”);還要求將領高度發揮其靈活性,能“以正合,以奇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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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曰:凡治衆[2]如治寡,分數[3]是也。鬥衆如鬥寡,形名[4]是也。三軍之衆,可使必受敵[5]而無敗者,奇正[6]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碫[7]投卵者,虚實[8]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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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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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與“正”之原始涵義究竟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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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者考證,《孫子》所謂“奇”,淵源於古代戰爭中之“陷阱奇伏”(簡稱“奇伏”),是指於對方行軍路線上設下伏兵,使其落入“陷阱”。支持此説之旁證,如《吕氏春秋·義賞》之“繁戰之君,不足於詐”,是説頻繁地發動戰爭的國君,對欺騙從不滿足。這裏出現過“詐”字。高誘對“詐”的注釋與“奇”相連,説:“詐者,謂詭變而用奇也。”又如,《公羊傳·哀公九年》也有“詐之也”之語,何休注釋爲“詐,謂奇伏之類也”,亦是將“詐”與“奇”相連。若將兩例相互印證,結論即:在先秦兵學裏,“奇”與“詐”屬同一序列之概念。不過,在我看來,《孫子兵法》雖然也有對“奇”與“詐”之位置相一致之説法(如《計篇》有“兵者,詭道”之説,《軍爭篇》中又有“故兵以詐立”之句),但對於“詭詐”與“奇正”的論述方向仍有細微之差别,前者多指具體戰法,後者則除用於具體戰法外,還着重表現於戰略思考。這表現在孫子對出奇制勝有過較多的理論發揮,如他説“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奇正之變,不可勝窮”等。後面這些論述給人以醒示,詭詐屬於具體戰法,而奇正則不同,除具體戰法外,還賦有更寬泛的意義及哲學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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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印證此一見地,有必要將歷代學者對孫子“奇”與“正”之解讀作簡要之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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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所謂“奇”、“正”似含三層意思。一、具體戰法。“正”指正面迎敵,“奇”指迂回或側擊。在正面迎戰之同時,或搗其旁,或擊其後,便叫以奇制勝。曹操注“正者當敵,奇兵從旁擊不備也”(《十一家注》),即指此。二、將“奇”、“正”含義擴展開來,作爲通行的軍事術語,如在軍隊部署上擔任警戒、守備的部隊爲“正”,擔任突擊的爲“奇”;在作戰方式上,正面攻擊爲“正”,迂回側擊爲“奇”;明攻爲“正”,暗襲爲“奇”;按一般原則作戰爲“正”,根據具體情況採取特殊的作戰方法爲“奇”(參見郭化若《孫子譯注》,第121頁)。三、以用兵方式之對應性解之。凡在戰爭中使用與對方相同之作戰方式,叫“正兵迎敵”;凡使用同對方相反,卻又能制約對方的那樣一種用兵方法,叫“以奇用兵”。持這一觀點者如《銀雀山漢墓竹簡【貳】》及唐代李世民。前者云:“同不足以相勝也,故以異爲奇。”並舉例説:“靜爲動奇,佚爲勞奇,飽爲飢奇,治爲亂奇,衆爲寡奇。發而爲正,其未發者奇也。”(《銀雀山漢墓竹簡【貳】·論政論兵之類·奇正》)後者曰:“以奇爲正者,敵意其奇,則吾正擊之。以正爲奇者,敵意其正,則吾奇擊之。”(《唐太宗李衛公問對》卷中)後兩説涵義之優點在於深切地把握住了奇正的異同關係以及在一定情況下轉化之可能,從而賦予奇與正以哲學意味,在實際操作時有想象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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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勢之奇與正,雖始見於中國古代軍事家孫子,但此種思維在老子著作裏卻得到更高、更概括之評價。老子説“以正治國,以奇用兵”(《老子·五十七章》),將治國與治軍之差異一語道破。由是,我國先秦、兩漢、三國,直至明清,將以奇用兵的思想一以貫之,形成中國傳統軍事學中一項不可或缺之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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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軍事學家對孫子奇正之説評價亦高,如美國《軍事戰略》一書説:“孫子在許多世紀前就指出:‘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根據計劃、壓力或意外的時機等情況……聰明的戰略家應儘量依靠一切可以想象的方法,避免要付出重大代價的正面攻擊,力求在决定性的時間與地點部署毁滅性的力量,力求迅速達到重要的目的。”(美國陸軍軍事學院編,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譯《軍事戰略》,軍事科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77頁)該書把“奇正”直接解讀爲“機動”,大體上符合作者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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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9]。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10]。終而復始,日月是也[11];死而復生[12],四時是也。聲不過五,五聲[13]之變,不可勝[14]聽也;色不過五,五色[15]之變,不可勝觀也;味不過五,五味[16]之變,不可勝嘗也;戰勢[17]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18]也。奇正相生[19],如循環之無端[20],孰能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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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水之疾[21],至於漂石[22]者,勢也。鷙鳥之疾[23],至於毁折[24]者,節也[25]。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26],勢如彍弩[27],節如發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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