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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48 右第五节言军争之时,既己整齐画一,尤必治气、治心、治力,乃能万全也。此三者,近乎明人戚继光练心之法。“三军可夺气”者,心之怯也。“将军可夺心”者,心无主也。“朝气锐”者,心力强也。“惰”与“归”者,心之灰也。“乱”者心不固也,“哗”者心之扰也,“远”者其心怠也,“劳”者其心散也,“饥”者其心怒也。故为将者必以练心为第一要义,其致力之方,则曰治气、治心、治力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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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50 无要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追,此用兵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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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52 右第六节言军争者固以占先制之利为贵,然而兵者国之大事、死生存亡所关,不可以不慎防其变,故以此十者列举于此,以免陷入危机也。“无要正正之旗”者,恐其有备也。“勿击堂堂之阵”者,兵力厚也。“高陵勿向”者,敌若据山陵、依险阻,有负隅之势,则不可仰攻也。“背丘勿逆”者,敌若背丘陵为阵,当引致之平地,不可迎击也。“佯北勿从”者,敌方战气势未衰,便奔走而却阵者,必有奇兵伏兵,不可从也。“锐卒勿攻”者,敌方强盛,则当避之,避其锐气,当待其惰而击之也。“饵兵勿食”者,敌若以小利来饵我士卒,不可贪也。“归师勿遏”者,敌既退却,必预定收容阵地,以掩护其退却,不可遏而止之也。“围师必阙”者,敌人既被我围,则必阙其一面,示以生路,以减少两军死伤也。“穷寇勿追”者,敌既失败以解散为主,不可迫之于危地,追之则反噬,胜负未可知也。此皆示为将者,以防敌情之变、趋吉避凶之方法,皆治变之道也。此篇所论皆两军争胜之原则,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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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57 孙子浅说 [:1700157335]
1700157658 孙子浅说 九变篇第八 论临机应变之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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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60 王暂曰:“九者数之极。用兵之法,当极其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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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62 此一篇论为将者当极其应变之能事。故亦以将受命于君发其端,言为将者既受君之种种方略,尤不可不极其变通,故略引古之战斗原则。关于地形者,曰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此战斗原则之不可变者也。然而事变之来,有时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极而言之,虽君命亦有所不受。君命可变,则因时制宜,无所不可变也。所以古之知用兵者,必知九变之利、九变之术。全篇主旨在于通九变之利,否则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在于知九变之术,否则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可见知地形而不知变,不可也;知五利而不知变,亦不可也。知变而不知所以必变之之术,亦不可也。总以知九变之利、知九变之术为要,此将将之要道也。宜分三节读之。第一节自首至“得人之用”,言选将之法,在乎选知变之将也。第二节自“智者“至”不可攻”,论任将之法,在乎用善变之将也。第三节自“故将”至末,论杀将之法,将不知变则有覆军杀将之灾也。细读全文,知所引五种地形,乃藉此原则以发其端,此其不可变者也;而不由、不击、不攻、不争、不受,则示人以变化之方。末复以五危杀将,为不知变者警告之。孙子之用意深矣。解者多指“九变”为“九地之变“,与《九地篇》强相牵合,殊不可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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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64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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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66 右第一节论选将之法,总以知九变之利、知九变之术为标准,与九地无关也。地形,即五种之地形也。然不曰“五地之形”而曰“地形”者,因此五种亦不过约略举之以为例,非必限定仅此五种地形也。况乎此五种地形,在《九地篇》仅列其四,而所谓“绝地”者,又不在九地之列而散见于九地之后;可见此篇“九变”,与“九地”无关也。其主旨在乎选将当知地形,然有时亦当知所变通。途当由也,然有时可以不由;军当击也,然有时可以不击;城当攻也,然有时可以不攻;地当争也,然有时可以不争;君命当受也,然极而言之,君命亦有时可以不受:此即所谓变也。故曰知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即可以为将矣。然苟不通九变之利,则虽知圮地、衢地、绝地、围地、死地之原则,仍不能得地之利也;苟不知九变之术,则虽知由途之利、击军之利、攻城之利、争地之利、受君命之利,而不知不由、不击、不攻、不争、不受之利,则仍不能得人之用也。孙子原文其义甚明也。五种地形之解释,详于《九地篇》,此处可不必赘也。“途有所不由”者,道有险狭,惧其邀伏,不可由也。“军有所不击”者,见小利不能倾敌,则勿击之,恐重劳人也。“城有所不攻”者,拔之而不能守,委之而不为害,则不须攻也。“地有所不争”者,得之不便于战,失之无害于己,则不须争也。“君命有所不受”者,苟便于事,不拘于君命也。此一节言为将者不拘常法、临事适变、从宜而行之,则可以得地之利、得人之用矣。若强将五地、五利硬作为九变,则分明十变矣,何得为九变哉,不可通者一也;若将五利中“君命”一句提出,而以五地及四利强列为九,则更支离破碎,不成文法矣,不可通者二也。总而言之,读此段文字,当以活眼观之;所举之五地,不过略举以见例,不以此五者为限也,不必与《九地篇》强为分合,以谬解乎九变也。吾故曰:九变者,极其应变之能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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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68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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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70 右第二节,此即发明九变之利、九变之术也。“杂于利,而务可信”者,在利之时思害以自慎,则众务皆信,人不敢欺也;“杂于害,而患可解”者,在害之时思利而免害,则其患解也:此皆极知利害之变也。“屈诸侯以害”者,致之于受害之地,则自然屈服也;“役诸侯以业”者,以事劳之,使不得休也;“趋诸侯以利”者,动之以小利,使之必趋也:此皆极知诸侯之变也。“恃吾有以待之”者,善攻也;“恃吾有所不可攻”者,善守也,言思患而预防也:此皆极知攻守之变也。故曰此一节即发明九变之利、九变之术也。任将如此,则无往而不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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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72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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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74 右第三节论为将者而不知变,则敌人则乘其隙而杀之也。盖为将者,知死斗而不知于死中求生,则敌将诱而杀之也;知贪生而见利不进,则敌将鼓噪而擒之也;知刚愎褊急而无谋,敌将侮之,使轻进而败之也;廉洁之人,可污辱而致之也;仁爱之人,攻其所爱,则彼必疲困也:凡此五者皆偏于一端而不知变。有将如此,未有不覆军杀将者也。孙子之意,盖谓为将者须识权变,不可执一道也。九变之用,不亦神哉!若必以五地、五形、四利、事五与《九地篇》强为分配,真可谓拘而寡要,劳而鲜功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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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79 孙子浅说 [:1700157336]
1700157680 孙子浅说 行军篇第九 论行军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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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82 曹公曰:“择便利而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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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84 此一篇论行军之计划,当注重地形,注重侦探,注重前卫,并注重于威信教育也。分四节读之。第一节自首至“伏奸之所藏处”,论行军当相度山地、水地、泽地、陆地、胜地、险地之形势,而利用之,故曰注重地形也。第二节自“敌近而静”至“必谨察之”,论行军者当以各种侦探为原则,故曰重侦探也。第三节自“兵非贵益多”至“擒于人”,论行军时前卫之兵力及任务也。第四节总论行军者,临时当有威信,而平时当有教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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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86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绝斥泽,惟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此四军之利,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军旁有险阻蒋潢、井生葭苇、山林蘙荟,必谨覆索之,此伏奸之所藏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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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88 右第一节论行军者,当利用地形也。地形略分六种。一曰山地。“绝山依谷”者,言马队过山,必依附溪谷;一则利水草,一则负险固也。“视生”者,向阳也。“处高”者,居高阜也。“战隆无登”者,敌处隆高之地,不可登迎与战也。二曰水地。“绝水必远水”者,凡行军遇水欲舍止者,必去水稍远;一则引敌使渡,一则进退无碍也。“水内”者,水汭也。迎于水汭,则敌不敢济,半济则行列未定、首尾不相接,故击之必胜也。“无附于水而迎客”者,附近于水而迎客,敌必不得渡而与我战也。“视生处高”者,水上亦当据高而向阳也。“无迎水流”者,恐溉我也。三曰泽地。“斥”者,咸卤之地也。军过斥泽之地,地气湿润、水草薄恶,不可久留也。“必依水草而背众树”者,便樵汲而资险阻也。四曰陆地。“平陆处易”者,言行军于平陆,必择其坦易平稳之处以处之,使我之车骑得以驰逐也。“右背高”者,右背丘陵,势则有凭也。“前死后生”者,前低后隆,战者所便也。“四帝”者,四方之诸侯也;黄帝七十战而定天下,此即是与四方诸侯战也。五曰胜地。凡行军者,喜高贵阳,养生处实。行军者,择此种之地而处之,无有不胜矣。六曰险地。凡徒涉之处,必预防水之暴涨,故必待其定也。“绝涧”者,前后险峻,水横其中者也。“天井”者,四面峻坂,涧壑所归者也。“天牢”者,三面环绝,易入难出者也。“天罗”者,草木蒙密,锋镝莫施者也。“天陷”者,卑下污泞,车骑不通者也。“天隙”者,两山相向,洞道狭恶者也,故宜亟去也。我既远之,敌必近之,我既向之,敌必背之,故我利而敌凶也。“险”者,一高一下之地也。“阻”者,多水之地也。“蒋潢”者,蒋之潢也。(近人陆懋德引《说文》:“蒋,瓜也。”《淮南子·天文训》,高诱注曰:“瓜生水上,相连大而薄也。”)“井生葭苇”者,“井”当作“并”,言险阻蒋潢之地,并生葭苇也。(孙本引《御览》)“蘙荟”者,草木之相蒙蔽也。凡此者皆险地,故必搜索之,恐其有伏兵、有奸细也。此一节备陈六种地形,皆与行军者有密切之关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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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90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诡而强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倚仗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粟马肉食,军无悬缶;不返其舍者,穷寇也;谆谆翕翕,徐言入入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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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92 右第二节论行军者当利用侦探也。侦探者,行军之耳目。侦探不确实、不详密,则兵必陷于危境,故此节列举侦探之方法也。近而不动者,倚险故不恐也。“远而挑战”者,欲诱我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者,敌不居险阻而居平易,必有以便利于事也。以上三者,侦探敌人之营陈地,以便知其虚实也。“众树动”者,斩木除道而来也。“众草多障”者,结草为障,欲使我疑也。“鸟起”者,鸟起其上,下有伏兵也。“兽骇”者,凡敌欲袭我,必由他道险阻林木之中,故驱起伏兽骇逸也。“尘高而锐”者,车马行疾,仍须鱼贯,故尘高而锐也。“卑而广”者,徒步之人,行迟,可以并列,故尘卑而广也。“散而条达”者,樵采者各随所向,故尘埃散衍条达纵横也。“少而往来”者,欲立营垒以轻兵往来为斥候,故尘少也。以上八者,侦探敌人之行军微候,以便知其行止动作也。“辞卑而益备”者,言敌人使来,言辞卑逊、复增垒坚壁、若惧我者,是欲骄我使懈怠,必来攻我也。“辞诡而强进驱”者,使者辞壮,军又前进,欲胁我而求退也。以上二者,侦探敌人来使之言辞,而知其虚实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谓以战车先出于军之旁,可知其陈军欲战也。古用车战,若今之出军,先以骑兵搜索军之两旁也。“无约而请和”者,无故请和,必有奸谋以间我也。“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者,必有远兵刻期接应,合势同来攻我也;若寻常之期,不必奔走而陈兵车也。“半进半退”者,诈为乱形以诱我也。以上四者,言遭遇战之侦探方法也。“倚仗而立”者,困馁之相也。“汲而先饮”者,汲者未及归营,而先饮水,是渴也。“见利而不进”者,敌见我与以小利,而不进者,可知其疲劳也。“鸟集”者,敌人若去,营幕必空,禽鸟无所畏,乃鸣集其上,故曰虚也。“夜呼”者,恐惧不安,故夜呼以自壮也。“军扰”者,军中多惊扰,可知其将不持重也。“旌旗动”者,部伍杂乱也。“吏怒”者,众悉倦弊,故吏不畏而忿怒也。“粟马肉食”者,以粮谷秣马、杀牛马飨士也。“军无悬缶”者,悉破之示不复饮食也。“不返舍”者,昼夜结部伍也,凡此者,皆穷寇也。以上九者,惟“见利不进者”及“旌旗动者”二项,仍遭遇战之侦探方法,其余七项均敌人宿营地之侦探方法也。“谆谆”,窃议貌;“翕翕”,不安貌。“入入”者、犹如如也,安徐之意;言士卒相聚私语,低缓而言,以非其上,是不得众心也。“屡赏”为窘者,军实窘则恐士卒心怠,故行小惠也。“数罚”为困者,人弊不堪,命数罚以立威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先刻暴御下,后畏众叛也,是训练不精之极也。“来委谢”者,战未相伏而下意气相委谢者,求休息也。“兵怒相迎”者,盛怒出陈也。“久而不合”者,久不交刃也。“又不相去”者,复不解去也。此盖有所待也,故必谨察之,恐有奇伏旁起也。以上六者,侦探敌人内政之方法也。此一节皆论侦探为行军之要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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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94 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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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57696 右第三节论行军时编制前卫之兵力及任务也。“兵非益多,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者,言兵不贵多,惟不可刚武轻进,但使足以并其力、料其敌、取胜于人而已。此言前卫之兵力不能过多,而其任务亦不过如此而已,足矣。“无虑而易敌,必擒于人”者,言无深谋远虑,但恃一夫之勇、轻易不顾者,必为敌人所擒也。此言前卫兵力不多,若如此,则失其任务矣,故成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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