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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据统计,美洲土著人的语言超过了600种,这些语言长期以来也在语言学家的争论之中。它们是相互联系,还是各为体系、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语系?20世纪50年代,美国语言学家约瑟夫•格林伯格提出美洲土著人的大部分语言属于一个语系,他称之为“美洲印第安语”。虽然他的理论没有被广泛接受,但格林伯格不断提出新的论据,因此大部分学者开始接受他的观点。除了南美和北美大部分地区使用的印第安语外,美洲土著人的另外两个语系是:爱斯基摩一阿留申语系和纳-德内语系。爱斯基摩一阿留申语系的使用范围为格陵兰岛、加拿大北部的部分地区、阿拉斯加和东西伯利亚,纳-德内语系的范围包括加拿大西部和美国西北部。从这些语系中,我们能够找到美洲移民历史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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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伯格认为,每一个语系代表了一次从亚洲到美洲的移民浪潮,在迁徙过程中他们分散到不同的地区,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语系分布情况。这个理论暗示使用同一语系的人群应当有相应的基因上的联系,因为语言的流动,实际上是人的流动,在他们的扩散过程中,他们的基因会随之发生变化。最近,基因研究得出的结论支持了格林伯格的理论,表明至少有两次移民的浪潮涌上了美洲,它们分别起源于亚洲不同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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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伯格认为印第安语系代表首次的移民浪潮,因为它分布最广,而且它是南美惟一的语系。基因数据表明这一推断是成立的,在南美和北美使用这一语言的人群中,M242和M3出现的频率很高,说明他们是西伯利亚部落的后代。华莱士和特罗尼关于mtDNA的研究同样显示,印第安语系部落是美洲最早的定居者。现代印第安语很可能是由那些越过白令海的猎手们的语言演变而来的,l万2千年前,最早的部落分化,逐渐形成了我们今夭所看到的多样性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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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德内是第二大分布广泛的语系,格林伯格对此的解释是,它代表了第二次移民浪潮,这一点也被基因数据所证实。有趣的是,这一次进入美洲的人携带着海上移民的M130标记,讲纳-德内语的男性人口中,25%的人具有这一标记。但是,在他们讲印第安语的北方邻居里,这个标记的出现频率非常低。从基因数据中可以看到,第二次移民发生在1万年之内,移民来自中国北部或西伯利亚东南部。那一时期,曾经出现在白令海上的大陆桥已经消失在大海之中,这些移民肯定是从海上航行而来的,纳-德内语系的分布也证实了这一点,它局限在北美洲的西半部分,这表明它的祖先们沿海环绕太平洋的边缘一直到达了加利福尼亚。今天纳-德内语系的分布画出了一条连续的海上移民路线:5万年前出非洲,向东经印度到达东南亚和澳大利亚,此后又向北进入北极和美洲,这些地区都发现了海上标记M130,说明这些地区的人群之间存在着谱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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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来自欧洲或澳大利亚的另一次移民浪潮,目前还没找到明确的基因证据。M130将说纳-德内语的美洲土著人和澳大利亚土著人联系在了一起,这一联结表明在数万年前他们具有一个共同的东南亚祖先。同样,欧洲人和大部分美洲土著人拥有共同的祖先,中亚M45标记在这两个人群中出现的频率都较高,而且,因为西伯利亚人和旧石器时代后期的欧洲人都是从中亚人群中分离出来的,他们很可能十分相像。在华盛顿出土的肯那威克人很可能是来自西伯利亚的移民的后代,因此他们依然具有中亚人的特征。事实上,在美洲发现的许多早期人类的头骨,欧洲人的特征更明显,和现在美洲土著的特征差异较大,这意味着他们的外型随着时间流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在美洲这些更像“蒙古人”或者东亚人的土著人,他们很可能是第二次移民浪潮中进入美洲的移民的后代,他们从东亚把M130标记带进了美洲。但是,在当代的美洲土著人中,找不到代表中国或日本水手的M175标记,基因数据所展示的画面非常清楚:每一次到达美洲的移民,都是经西伯利亚而来的,没有找到经太平洋而来的中国或日本水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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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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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距今1万年时,除南极洲以外,现代人占领了地球的每一块大陆。仅仅4万年的时间,作为一个种系,我们的祖先从东非起程,穿越沙漠、高山以及远东冰封的荒原,一直到达了像火地岛这样偏远的地区。在他们的旅程中,支撑他们的是人类独有的灵性,在艰苦的磨炼之中,他们形成了对生存环境非凡的适应性。随着这些旧石器后期的漫游者定居在新的土地上,新的奇迹正出现在人类历史的地平线上。尽管开始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尝试,但它们的结果却深刻地改变了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这一变化可以被称作人类进化史上的“大爆炸”。正像“大跃进”在人类历史中的作用一样,这一变化将人类引上了另一条旅程―现在人类的历史记载开始发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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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非洲记:人类祖先的迁徙史诗 第8章 文化之重TheImportanceof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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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创造出来,诞生了神,他们各司其职,从事各种劳动。不久,他们开始抱怨繁重的工作,商量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有一天,女神尼玛决定用陶土创造人,她让恩凯和宁玛去做这件事。他们俩喝醉了,开始胡闹,一个创造生命,另一个为他们命名、规定他们的工作。其中三个有难看的生殖器,他们成了神职人员。还有一个无法独自生存,他不能站,不会吃,只能坐在尼玛的腿上,这就是第一个人类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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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族人“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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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群岛坐落在太平洋上,北美大陆是离这里最近的陆地,距离大约3200公里。它是美国的一个主要旅游景地,每年有数百万的游客漫步在这里的海滩上。从加利福尼亚而来的直航班机、价格昂贵的旅馆和檀香山的便利交通,把它和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尽管从地理位置上,它被汹涌的大海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今天,夏威夷土著人在他们的家乡已经变为少数民族,他们代表了一段历史,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他们曾经是地球上最与世隔绝的人群之一。和澳大利亚土著人一样,很显然他们最初是从其他地区来到夏威夷的,因为这里没有其他的灵长类动物。看上去,乘船航行来到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甚至产生这样的念头都荒诞之极,但是,正像5-6万年前那次最终到达了澳大利亚的海上航程一样,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航程肯定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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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8年,当库克船长到达考艾岛时,他没有意识到岛上的夏威夷人是在某个时间乘船航海来到这里定居的。当时,他乘“决心”号在进行为期4年的海上探险,在北太平洋上寻找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西北部的通道。为纪念他的赞助人桑德威治的艾尔,库克将这个群岛命名为桑德威治群岛。库克注意到,夏威夷土著人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他们不懂得从冶炼黄金中获得利益,不懂得金钱的价值,也没有书面语言。初次遇到他们时,他们对“决心”号上的装备充满了猜忌和好奇,因此他猜测他们从未乘船在海上航行过。从他们原始的生活方式中,我们可以想像,为了到达他们生息的岛屿,夏威夷人一定经历了一个史诗般的海上历程。大海上的夏威夷人并不是孤独的,距他们东南部3500公里,他们最近的邻居生活在马克萨斯群岛上,再航行1500公里,是他们生活在社会岛上的远邻,三座群岛都位于太平洋。我们可以想像,早期的人们从一座岛到另一座,像“分级跳”一样一步步接近夏威夷,除了许多小的落脚点外,他们还要经过两条长途海上路线,才能最终到达夏威夷。很显然,他们来到夏威夷不是因为意外的事故,占领了夏威夷的玻利尼西亚的水手们是一群伟大的航海家,他们没有指南针和罗盘来分辨经度,但他们能够在太平洋荒凉的岛屿之间一路航行。根据在玻利尼西亚出土的文物,人们普遍认为他们很早便具有伟大的航海技能,而且这些航海家在4000年前开始了海上冒险。是什么促使他们向太平洋这个未知的茫茫世界进发呢?最早在5万年前到达澳大利亚的现代人证明,人类早就拥有越过海洋的能力,那么为什么直到如此晚的时间,他们才来到了玻利尼西亚呢?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要再次回到欧亚大陆,去找到线索解开玻利尼西亚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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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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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哥古城位于犹太山的东坡,距耶路撒冷25公里。在阿拉伯语中,这个地名的意思是“占领者留下的护堤”。从1870年开始,考古学家们就在这里不断地进行挖掘,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圣经》寻找证据。耶利哥最上层的土层显示,它曾经属于《圣经》中的耶利哥城。随后又有一些发现经过检测,历史约为4000年,但考古学家没有找到更古老的人类生活的证据。直到上20世纪50年代中期,考古学家丹姆•凯瑟琳•凯亚系统地发现了早期的土层,她的发现改变了我们对人类历史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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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的发现,证明大约1万年前人类就定居在耶利哥,和3万年前旧石器时代的祖先一样,他们最重要的生活资源是动物群和水,以采集、狩猎为生。在这一发现的基础上,紧接着她又发现了早期农业生活的证据,时间紧随那一时期之后。她认为那一时期出现了拜神仪式,证据是她发现的一些有灰泥和贝类装饰的头像,这些头像是考古史上最著名的发现之一。因为这些发现,凯亚成为那个时代最著名的考古学家之一。那个时代的考古挖掘发现了大量的早期人类定居的证据,这些发现对史前历史的研究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凯亚之前,考古发现的人类最早的村庄建于公元前5000年。经放射性元素测量,耶利哥城内最深土层的历史在公元前8500年,这意味着迄今发现的人类第一个定居点的时期向前推了4000年。凯亚的考古发现,全面展示出人类最早的以农耕为生的社会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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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世界,密集居住的人口、遍地庄稼、成群的家畜,这一切很难使人想起,仅仅在数百代之前人类还是以狩猎采集为生的。对地球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自旧石器时代以来,生活的方式完全改变了,但对生活在当下的人,我们总是相信生活永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在耶利哥的考古发现,向我们展示了这样的转变:大约1万年前,人类开始结束四处漂泊、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开始定居一地,以农耕为生。令人着迷的是,在那一时期,在世界各地几个不同的地方,同时出现了这一重大转变,这意味着,旧石器时代后期的人们遇到了某种变化,使他们能够放弃四处漂泊的游牧生活,在一个地方安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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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的文化,或新石器时代的文化,就发生在人类最早的定居时代之前。从耶利哥出土的文物,证明那里出现过一段短暂的文明,它被称为纳图夫文明,因为最早在以色列的沃第安-纳图夫发现了这个文明的遗迹。纳图夫人主要以采集谷类为生,特别是小麦和大麦,那一时期这两种作物在中东非常丰富。那时正是上一个冰川时期的结束期,地中海东部变得越来越暖和,在海拔较高的地区,与冰河时期的进行期相比,逐渐好转的气候促进了谷类和树木的生长,因此纳图夫人开始利用这些新的生活资源,他们选择一地定居下来,选中的地方靠近他们喜欢的谷类,以保证他们能够得到充足的食物。中东的考古学家发现,在上一个冰川时期的结束期,中东经历了一个气候多变的时期,从大陆性气候变为地中海性气候。正如考古学家布莱恩•范戈总结的那样,这一变化产生了一个新的生态区域:夏天千燥漫长,冬天潮湿短暂。这种气候有利于谷类的生长,它们在春天结籽,在漫长的夏天里充分生长。早期的人类很可能在春天收获大量的种子,为一年贮存足够的食物。这种集中采集的方式使人们在一个地方居住下来,引发了随后人类历史上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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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9000年后,随着全球温度的持续上升,地中海东部变得越来越千燥,导致谷类的产量下降。为了有更多的耕地,人们会四处寻找,但是,因为必须贮存采集的粮食,纳图夫人要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活动。伴随谷类数量的减少和生活方式相对固定一地,这些因素的作用下,耶利哥等地的纳图夫人经过了几百年的摸索,发明了一种方法:为简化采集的过程,他们开始种植采集的谷类。凯亚在耶利哥的考古发现,展现了新石器时代这一发明出现的过程。在人类历史上,人类最早会耕种庄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一直是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讨论的问题,比如因为水是庄稼生长的必备条件,耕种促进灌溉技术的出现,对水的使用权又引发了社会等级的形成等等。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在上一个冰川时期结束后的几千年里,大部分人类逐渐定居一地,开始形成农业社会,正如人类学家戈登•柴尔德所言:新石器时代的革命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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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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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的发展史上,新石器时代是一个转折点,在这一时期,大多数人结束了在旧石器时代后期四处漂泊的生活,不再被气候的变化所控制,人类开始决定自己的命运。在农业生活中,新石器时代出现的几个重大变化形成了现代文明。第一个变化是人有了选择的能力。纳图夫人之所以选择生活在耶利哥,是因为在这里能更方便地获得食物,不必每天走上几英里地才能找到食物,而且为了自身的需要,他们开始改造环境,使它更适合人类居住。当一些狩猎采集部落开始尝试改变环境时(比如澳大利亚土著人为了把动物赶到草地上会点燃灌木丛),这些中东、中国和美洲最早的农民们正在摸索如何选择谷物的种类,这使他们能够在气候不同的区域生活,在狩猎采集者无法生活的地方安居乐业、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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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变化是人口的密集。定居和农业生活,避免了过度利用生活资源的危机,因为人口意味着更多的粮食—孩子越多,收获的庄稼就越多。因为这种较单纯的生活状况,定居的农业社会的人口密度要比狩猎采集的部落大得多,而且他们能够自由选择在何处定居,这使农业人口会在一个地区快速地蔓延开来。古人口统计学家用考古学和人类学的方法研究过去人口的数量,他们推测,在农业时代开始的时候,全球的人口大约为1000万;到18世纪中叶工业时代开始时,世界人口增加到了5亿。5万年前在次撒哈拉沙漠上生活的人数仅有几千人,到旧石器时代,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也只有几百万人而已,而在最后1万年农业化的社会里,人口的数量可谓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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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石器时代革命的最后一个特征,是它证明了新的工具在人类迁徙中的重要作用。2万年前,正是因为拥有了先进的工具,中亚大草原的猎手才能在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的西伯利亚顽强地生存下来,我们1万年前的祖先,使用适应性的工具做出了同样的壮举。过去的1万年里,农业工具的出现是最重大的工具进步,它促成了人类社会的重大发展,在9000年里引发了人类进化史上的一系列重大变化。很显然,农业发展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关键,如果说“大跃进”引发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爆炸,农业社会则引发了第二次大爆炸,它以不可阻挡之势,一路把人类带进了现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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