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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47 在DNA三螺旋模型的设想落空之后,克里克和威尔金斯之间通了几封信。这封信写于1951年12月11日,可以说是一封相当正式的函件。威尔金斯把伦敦国王学院研究小组的立场告诉了克里克:“尽管我非常不情愿,而且觉得很遗憾,但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们这里的总体意见是,不同意你继续在剑桥大学研究核酸的建议。”威尔金斯还表示,他以前对克里克太宽容了,“我个人觉得,我从与你的讨论中获益良多,但是,鉴于你在星期六的态度,我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轻微的不安了”。威尔金斯把这封信的复印件寄给了兰德尔,并建议克里克让佩鲁茨也看一下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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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52 这封信也是威尔金斯写给克里克的,同样写于1951年12月11日。这封信显然更像私人之间的通信,而且显然也不是愿意给兰德尔或佩鲁茨看到的。从它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威尔金斯的痛苦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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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54 “我写这封信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像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已经完全焦了。我觉得整件事情真是糟糕透了。我和你的关系是非常友好的(尽管有时候在表面上可能显得有所不同)。我和你一样,置身于各种力量的旋涡当中,简直快要被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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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56 在给了克里克一些建议(告诉他应该如何与布拉格爵士打交道)后,威尔金斯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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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58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对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有兴趣插上一脚,那确实会让我有点困扰……”他还不忘专门加上一句安慰沃森的话:“可怜的吉姆。但愿我在这里流下的不是鳄鱼的眼泪、困惑的眼泪。”在这封信的最后,威尔金斯向他们两人“致以最友好的问候。如果你们对我扮演的角色有任何不解和不满意的地方,请你们直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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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63 在收到威尔金斯的前述两封信后,克里克写了一封很有风度的回信:“……振作起来!我的朋友。就算我们触犯了你们,那也是朋友之间的事情。如果说我们是‘入室抢劫者’,那么我希望这给你们研究小组提供了一个搞好内部团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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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65 一般人都认为,在鲍林获得成功之后再继续研究螺旋结构,除了可以说明这样做的人头脑过于简单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怎么说,让伦敦国王学院的研究小组先去尝试制作DNA螺旋模型是对的。这样一来,克里克就能静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完成他的博士论文了。再者说,研究血红蛋白结晶在不同浓度盐溶液里的收缩情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克里克能够脚踏实地干上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或许就能搞清楚血红蛋白分子的形状了。布拉格教授则打算等克里克拿到博士学位后就打发他另谋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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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67 我和克里克从来没有想过向任何人求情,事实上,我们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公开对布拉格教授的决定表示质疑,这使佩鲁茨和肯德鲁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我们知道,如果吵闹起来大家就会知道布拉格教授并不明白DNA这三个字母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布拉格教授认为DNA结构的重要性还不及金属结构的百分之一。他曾怀着极大的兴趣制作了许多肥皂泡般的金属结构模型。布拉格教授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在放映由他拍摄的展现那些“肥皂泡”如何相互撞击的动画电影的时候。[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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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69 当然,我们之所以忍气吞声,并不因为我们希望与布拉格教授保持一团和气,而是因为以糖和磷酸为核心进行模型建构确实陷入了困境。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它,我们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在伦敦国王学院研究小组来访翌日,我们又认真地琢磨了那个时运不济的三核苷酸链模型及它的许多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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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74 完美的气泡结晶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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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79 杂质原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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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81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所有这些模型都给人这样一种印象:把糖和磷酸骨架放在模型中央,就会使原子聚集得太过紧密,超出了化学规律允许的范围。在这些模型中,只要将一个原子摆放到与所有邻居相距一定距离的合适位置,就会使距它较远的另一个原子变得过于紧密地接近它自己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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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83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得从头来过。然而不幸的是,由于轻率地与伦敦国王学院的研究小组搅和在了一起,我们获得新的实验结果的来源就已经快要枯竭了。我们也不会再被他们邀请去参加有关的学术研讨会了。哪怕只是偶尔询问一下威尔金斯,别人也会怀疑我们又要去研究DNA了。最糟糕的是,即使我们停下制作模型,伦敦国王学院的研究小组也不愿意积极进行模型制作工作。据我们所知,他们至今还没有制作过一个三维分子模型。为了加快研究进程,我们愿意出让剑桥大学的原子模型给他们使用,但他们仍然半推半就。不过,威尔金斯确实已经说过,他们在几个星期之内就会找人把模型搭建起来。于是,我们决定,如果下一次有人要到伦敦去,就请他顺便把我们已经制作出来的夹具带到他们实验室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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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85 因此看起来,在大西洋这一边的英国,任何人想在圣诞节前解决DNA的结构问题的前景都无比暗淡。克里克已经回过头去重操蛋白质研究的旧业了,但那并非出于自愿,仅仅是为了应付布拉格教授要他完成博士论文的命令。然而,仅仅沉默了没几天,他就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蛋白质α-螺旋的卷曲螺旋结构来了。[87]只有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才可能与他讨论一些与DNA结构有关的问题。幸运的是,肯德鲁认为对DNA的研究虽然中断了,但是我们仍然应该经常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试图让我重新对肌红蛋白产生兴趣。相反,在那些昏暗、寒冷的日子里,我利用时间多学了点理论化学方面的知识。我翻阅了各种专业期刊,希望能找到一些被人遗忘的与DNA结构有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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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87 在那段时间里,我最常阅读的一本书是克里克买来送给我的《化学键的本质》。为了找到某个重要键的键长,克里克经常需要翻阅它。这本书平时就放在肯德鲁分配给我做实验用的一张实验台的角落里。我一直希望在鲍林的这本名著中找到某种“秘密武器”。于是,克里克又买了一本送给我。这本书是吉祥之兆。克里克在这本书的扉页上题了字:“赠给吉姆——克里克,1951年圣诞节。”后来的事实证明,基督教的这个传统确实非常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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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4592 克里克在鲍林的《化学键的本质》一书扉页上的题字,他把这本书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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