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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41 对塞林斯来说真可惜,他居然屈服于诱惑而“避免去提及”动物是如何“搞清楚”r的。他想要嘲弄的这个非常荒谬的观点应该敲响他头脑里的警钟。一只蜗牛的壳是一个优雅的对数螺线,但蜗牛在哪里保管它的对数表呢?因为它眼睛里的晶体缺少对计算折射系数m的“语言学支持”,它又是怎么看对数表呢?绿色植物又是怎么“搞清楚”叶绿素的化学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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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43 事实上,除了行为学以外,在你能想到的几乎所有生物学的方面,诸如解剖学、生理学,如果按塞林斯的方法你都会走入同样的死胡同。任何动物或植物躯体的发育都需要复杂的数学来精确描述,但这并不意味着动植物自身必须成为一个聪明的数学家。非常高的树木常常会在其树干底部像翅膀一样伸出巨大的板根。对任何一种树而言,树越高,板根就越庞大。大家广泛接受一个事实,即这些板根的形状和大小都接近于能够保持树木直立的最有效方案,然而一个工程师需要非常高深的数学知识才能够证明这一点。尽管树也缺乏相应的数学知识来做出计算,塞林斯或其他什么人也绝对不会来质疑板根背后的理论。那么为什么就要特别地对亲属选择行为提出这个问题呢?这显然不可能是因为这是行为学,而非解剖学。因为塞林斯对很多其他行为学的例子(我是指亲属选择行为以外)都会欣然接受,而不是提出他那个“认识论上的”反对意见。作为一个例子,你可以想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我每接一次球,都需要做出那种经过复杂计算的解释(111页)。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想:对于这些很满意自然选择理论的社会学家来说,仅仅由于他们学科历史上一些毫不相干的理由,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专门去找到一些——哪怕一丁点儿——亲属选择理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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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45 *35 第114页:……我们必须考虑一下,动物在实际生活中是怎样估计谁是它们的近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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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47 我们知道谁是我们的亲属,这是因为别人会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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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49 从本书动笔以来,整个亲属选择领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动物似乎都有一些巧妙的辨识亲属的能力,这往往依靠嗅觉。最近一本名为“动物中的亲属识别”(Kin Recognition in Animals )的书总结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所知道的知识。由帕梅拉·韦尔斯(Pamela Wells)撰写的关于人类的章节指出上面那句话(……我们知道谁是我们的亲属,这是因为别人会告诉我们)需要进行补充:我们至少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们能够运用多种非语言暗号,例如我们亲属的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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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51 对我来说,她开篇的引用就概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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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53 all good kumrads you can t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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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55 by their altruistic sm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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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57 e. e. cumm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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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59 除了利他主义,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亲属们也需要能够认出对方。他们也许也需要在族外婚和族内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就如你们将在下一个注释看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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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61 *36 第114页:……近亲繁殖能产生隐性基因的有害影响有关。(出于某种原因,很多人类学家不喜欢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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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63 一个致死基因会杀死它的携带者。就像其他隐性基因一样,一个隐性致死基因也不会产生任何作用,除非当两个碰到了一起。隐性致死基因之所以能够在基因库里存在,是因为大多数个体都只会携带一个拷贝,所以从不会受其影响。任何一个致死基因都是罕见的,因为一旦遇到了另一个致死基因就会导致携带者死亡。但我们的基因组内仍然布满了致死基因,因为它们还可以有很多不同种类。关于人类基因库里究竟潜伏着多少这样的基因还不是很清楚。一些著作认为平均每人体内有两个。如果一个随机的男性和一个随机的女性结合,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致死基因不会和她的致死基因重合,这样一来他们的小孩就没事了。但是如果一对兄妹结合,或者一对父女,情况就大大不妙了。无论我携带的隐性致死基因在整个基因库里是多么罕见,也无论我姐姐的隐性致死基因在整个基因库里是多么罕见,我们俩有着同样隐性致死基因的可能性高得吓人。做做算术,当我和我姐姐结合之后,其结果是对于每一个我携带的隐性致死基因,我们每八个后代中就会有一个生下来就是死的或者早夭。顺便提一下,就基因层面来说,早夭比死胎更加具有致死性:因为死胎并不会过多地浪费父母宝贵的时间和能量。但是,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近亲结婚都不是一般地有害,它可能是灾难性的。主动乱伦回避的选择压力和任何自然界中产生的选择压力都一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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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65 有些人反对达尔文主义对于乱伦回避的解释,但他们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反对多么强大的一个达尔文主义案例。他们的辩解有时候是弱得近乎绝望的诡辩。例如,他们通常会说:“如果达尔文主义选择真的让我们从直觉上就反感近亲繁殖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去禁止人们这样做了。这样的禁忌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人们还是有近亲繁殖的欲望。因此,反对近亲繁殖的规则并没有‘生物学上的’意义,而它纯粹是‘社会性’的。”这个反对说辞和下面这个很像:“汽车并不需要一个锁去控制引擎开关,因为门上已经有锁了。既然这样引擎锁肯定就不是用来防盗的,它们一定有着纯粹的宗教性的重要性!”人类学家们也很喜欢强调不同的文化有着不同的禁忌,因此就会有不同的关于亲属关系的定义。他们似乎认为这同样也削弱了达尔文主义者想要解释乱伦回避的强烈愿望。但人们或许可以同样认为性欲也不符合达尔文主义的适应性原则,因为不同的文化倾向于不同的性交体位。对我来说,人类中的乱伦回避和其他动物中的一样,都非常可能是很强的达尔文主义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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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67 糟糕的事并不仅仅局限于与遗传上和你关系太近的人交配,太远距离的族外婚也同样不好,因为不同支之间会有遗传不亲和性。最佳的中间距离很难准确地预测。你应该和你的第一代堂兄妹结合吗?与第二代或第三代堂兄妹结合呢?帕特里克·贝特森(Patrick Bateson)尝试询问日本鹌鹑倾向于一个怎样的距离。在一个名为阿姆斯特丹装置的实验设备中,研究者让鹌鹑们在迷你橱窗后的一排异性中挑选一个。它们大都挑选了第一代堂兄妹,而非亲兄妹或其他不相干的鹌鹑。进一步的实验显示,年幼的鹌鹑会记住同一窝里同伴的特征,在之后的生活中,会倾向于找具有类似特征的作为性伴侣,但它们不会找过于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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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69 鹌鹑看上去能够避免近亲繁殖,因为它们本身就对一起长大的兄妹们提不起兴趣。其他动物则是依靠遵守社会法则,一个社会性的驱逐法则。例如,青年雄狮会被它的父母从狮群里驱逐,因为它的雌性亲属对它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仅仅当它占有了另外一个狮群时,它才会交配。在黑猩猩和大猩猩的社会中,则是年轻的雌性去其他群体中寻找配偶。这两个驱逐法则以及鹌鹑的系统都能够在我们自己很多不同的文化中找到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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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71 *37 第119页:由于它们不会受到同一物种其他成员的寄生行为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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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73 对于大多数鸟类来说,这也许是对的,但是找到一些会寄生在自己种群的鸟类并不应该使我们太惊讶。其实我们在越来越多的物种里发现了这个现象,特别是现在,新的分子技术能够帮助我们确定谁和谁有关。实际上,自私的基因理论预测这种现象的发生频率要远远高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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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75 *38 第121页:狮群中的亲属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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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77 帕克和普西(A. Pusey)挑战了伯特伦关于亲属选择是狮群合作的主要推动力这一观点。他们声称在很多狮群中,两头雄狮都是没有关系的。帕克和普西宣称至少互惠的利他主义可以和亲属选择一样作为狮群合作的一个解释。也许两边都是对的。我在第12章主要强调了只有当一开始就有足够临界数量的互惠者,互惠性才能够开始进化。这确保了一个潜在的伙伴有足够的机会可以成为一个互惠者。亲属关系可能是达成这一点最直观的途径。亲戚们自然就容易彼此相像,所以就算是在大的种群尺度上没法满足的临界频率,在家庭范围内仍然有可能得到满足。有可能狮群的合作开始于伯特伦提出的亲属效应,而这个开始就为互惠性的发展提供了必需的条件。这个关于狮群的争议只能够靠事实来解决,而事实从来就只能告诉我们关于一个个例的信息,而不是一个普遍的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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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79 *39 第121页:如果C是我的同卵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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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81 现在已经广为人知的是,一个同卵孪生兄弟理论上对你的重要性和你自己一样,只要确定真的是同卵所生。但大家却还不甚了解,对于一个一夫一妻的母亲,她对你也有着一样的重要性,如果你很肯定你的母亲会且仅会继续为你的父亲产下下一代,那么在遗传学价值上来看,你的母亲和你的同卵孪生兄弟,以及你自己,是一样的重要。把你自己想成是一个生殖后代的机器,那么你的母亲就是一个(亲)兄妹生殖机器,而亲兄妹和你自己的后代对你来说有着同样的遗传学价值。当然,这样想缺少了所有现实的考量。例如,你母亲比你年老,尽管这究竟使她比你更适合还是更不适合生育取决于很多情况——我们没法给出一个一般性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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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83 这个主张需要假设你能够确保你母亲继续产下你父亲的孩子,而不是其他男人的。这种确信的程度取决于该物种的配偶系统。如果你是一个习惯杂交的物种中的一员,你显然不能确信你母亲的后代就一定是你的亲兄妹。就算是理想化的一夫一妻制,也会出现一个明显的不可逃避的问题致使你的母亲没有你自己合适——父亲可能死亡。无论愿望再美好,如果你的父亲死了,你的母亲也就不可能继续生产他的孩子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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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85 好吧,根据一些事实她可以。这类现象能够出现的事实对亲属选择理论有着很大的意义。作为哺乳动物,我们已经习惯了在交配后经过一段固定且短暂的时间后才生育的概念。一个人类男子可以在死后成为父亲,但不可能是在死后超过9个月的时间(除非有精子库的低温冷藏技术帮忙)。但有许多种昆虫,它们的雌性能够在其体内终生储存精子,一年一年地放出一些来使卵受精。这通常会在它配偶死去很多年以后一直发生。如果你是这些物种中的一员,你可能就能很确定你的母亲会继续成为一个好的“遗传赌注”。一只雌性蚂蚁只会在它的生命早期进行一次婚飞。该雌性在交配之后就会失去它的翅膀,也就永远不会再交配了。尽管得承认,在很多蚂蚁种类里,雌性会在婚飞期间与很多雄性交配,但如果你碰巧是那些雌性始终奉行一夫一妻制的物种中的一员,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母亲当作至少和你自己一样好的遗传赌注。作为一只幼年蚂蚁与作为一头幼年哺乳动物相比,最好的一点就是你不用在乎你的父亲究竟还是不是活着(事实上,他肯定已经死了)。你可以十分确信你父亲的精子还继续存活着,并且你的母亲还能继续为你生出亲兄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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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87 接下来,如果我们真的对兄妹关怀和诸如昆虫士兵现象的进化起源感兴趣的话,我们需要特别关注那些雌性能终生储存精子的物种。就像第10章讨论的一样,在蚂蚁、蜜蜂和黄蜂的例子中都有一个特别的基因特质——单倍二倍性。这也许预先就使它们更容易变得高度社会化。在这里我想要主张的是单倍二倍性并不是唯一的先决因素。终生储存精子这一习惯可能至少是一样重要的。在理想情况下,这让母亲变得和同卵孪生双胞胎有着同样的遗传学价值,也同样值得“利他主义式”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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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44189 *40 第122页:……社会人类学家或许能够发表一些有趣的议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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