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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798 那是科幻小说,而且也许听来不可思议。无妨。现在的卡林斯–史密斯理论,甚至所有其他的生命起源理论,也许你都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相信。你认为卡林斯–史密斯的黏土理论与比较正统的有机太古浓汤理论都太离谱,不可能是事实吗?随机地将原子胡乱组合一气,最后就能形成能够复制自己的分子!你觉得需要奇迹才成吗?那么让我告诉你,有时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们要更仔细地深究这个有关奇迹与“绝无可能”的问题。我的目的是说明一个表面看来矛盾的论点,就因为它看来矛盾,所以很有意思。这个论点就是:要是生命起源这档事对我们的清明意识而言不显得神秘难解,我们科学家才该担心呢!就正常的人类意识而言,对生命起源这档事,我们应该找寻的正是一个显得神秘难解的理论。我要用这个论证结束本章。换言之,我们要讨论所谓奇迹究竟指的是什么。也可以说,它是演绎我们早些时候以行星数量所做的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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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00 言归正传,奇迹究竟是什么?奇迹就是一件发生过的事,可是发生的事令人极端意外。要是大理石的圣母马利亚向我们挥手,我们应当视为奇迹,因为我们所有的知识与经验都告诉我们大理石像不会那样行动。我刚说完:“现在让闪电来劈我吧”,要是闪电果真这时击中了我,我们会视为奇迹。但是实际上这两件事科学都不会判定“绝无可能”。“非常不可能”倒无疑问,而且石像挥手比闪电劈人更不可能。闪电本来就会劈人的。我们任何一个都可能遭雷击,但是在任何时候这事发生的可能性都非常低。(不过根据吉尼斯纪录,美国弗吉尼亚州有一个人被雷击中过7次,外号“人类避雷针”。)我虚拟的故事中唯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我被雷劈中与我出言不逊两者的巧合。(译按: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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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02 巧合就是加倍的不可能。在我一生中,任何一分钟内遭雷击的概率都低于千万分之一,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呢。我在任何一分钟召唤雷击的概率也很低。到写书的这一刻,我只召唤过一次,我已活过2340万分钟,我看以后我不会再犯了,因此这么干的概率大概可说是50万分之一。两件事“巧合”的概率是两者概率的乘积,因此就是5万亿分之一。要是这种数量级的巧合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会视为奇迹,而且以后说话一定会小心。但是,虽然这样的巧合实在离谱,它的概率我们仍然能够计算。它发生的概率并不等于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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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04 再说大理石像的例子。大理石像中的分子一直不断地彼此推挤,方向不定。由于分子彼此的推挤相互抵消,石像的手就保持不动。但是,要是所有分子凑巧同时向同一方向运动,石手就会移动。然后要是那些分子同时反向运动,手就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因此一个大理石像向我们挥手是可能的。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低得难以想象,但不是不能计算的。我有一位同事是物理学家,好意地为我计算过。结果得到了一个天文数字:我们穷整个宇宙的年纪都不足以写完那个数字中的0。理论上要是一头乳牛有那等运气,搞不好一跃就上了月球。好了,论证的这个部分,结论是:有些事可能发生,我们凭想象就可知道,可是比较起来,我们借计算之力得以进入驰骋的奇迹领域,广袤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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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06 现在让我们讨论这种可能发生的事吧。我们凭想象认为可能发生的事只是个子集合,而实际上可能发生的事则是个大得多的集合。有时那个子集合甚至比实际上的还要小。这与光好有一比。我们的眼睛是设计来处理一个狭窄的电磁带宽波段的(那个波段我们称为光),正好位于一个频谱的中间左右,频谱的一端是无线电长波,另一端是X射线短波。光波段很狭窄,它以外的射线我们看不见,但是我们可以计算它们的性质,也可以制造仪器侦测它们。同样,我们知道空间与时间的尺度可以向两个方向延伸,一直进入我们视线不及之处。我们的心灵无法应付天文学处理的遥远距离,也无法应付原子物理学处理的微小距离,但是我们能用数学符号表示那些距离。我们的心灵无法想象皮秒(picosecond,一兆分之一秒)那么短的时间长度,但是我们可以计算皮秒,我们也可以制造指令周期以皮秒为单位的计算机。我们的心灵无法想象长达百万年的时间长度,更不要说地质学家的计算动辄就是10亿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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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08 我们的眼睛只能看见狭窄的电磁波波段,那是天择打造的,我们的祖先已经是那样了。大脑也一样是天择打造的,无论对个儿头还是时间,都只能应付很狭窄的一个“波段”。我们可以假定我们的祖先用不着处理日常生活经验以外的长度与时间,因此我们的大脑从没有演化出足够的想象力,以想象那些不寻常的尺度。我们的身材不过一两米,大约位于我们所能想象的范围中央,也许不是巧合。人生不满百,刚好也落入我们所能想象的时间范围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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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10 关于奇迹与“绝无可能”之事,道理也一样。请想象一个渐进的“不可能”标尺,相当于从原子到星系的长度距离标尺,或者从皮秒到10亿年的时间标尺。在标尺上我们将各种标志点都标上。在左手端,都是极端确定的事件,例如“太阳明天依旧东升”的概率——记得吗,这是数学家哈代以半个便士打赌的事。接近左端的都是概率不低的事,例如以两颗骰子掷出六一对,概率是1/36。我预期我们会经常掷出六一对。朝向右手端的另一个标志点是桥牌比赛中出现“完美局”(perfect deal)的概率。所谓完美局,就是四位桥牌手都拿到一套花色完整的牌,概率是2235197406895366368301559999分之一。我们就叫它一“狄隆”(dealion)吧,算是“不可能”的单位。要是一件事的发生概率,根据计算是一“狄隆”,可是真的发生了,我们就该断定那是奇迹,除非我们怀疑其中有诈—那倒比较有可能。但是它有可能清清白白地发生,而且比起大理石像向我们挥手,它发生的概率高得太多了。不过,我们已经讨论过,即使大理石像向我们挥手这档事,也在事情发生的概率标尺上有个正当的位置。我们可以计算它发生的概率,尽管可能必须以10亿分之一“狄隆”为单位。在骰子掷出六一对与桥牌的“完美局”之间,是的确会发生的事,只是发生概率或高或低罢了,包括任何一人遭雷击、在足球赛赌局中赢得大奖、高尔夫球场上一杆进洞等等。在这个范围中,有些事巧合的程度会让我们禁不住脊梁骨发麻,例如在睡梦中见到一位几十年没见的人,醒来后得知那人就在那夜过世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要是我们碰上了或是我们的朋友碰上了,管叫你印象深刻,但是它们发生的概率,可能必须以10亿分之一“狄隆”为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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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12 我们已经建构了一根测量“不可能”的数学标尺,标志点或基准点都在上面标明了,现在我们要勾勒出一个小范围,涵盖我们在日常生活或思绪中可以处理的那些事件。那个范围的宽度,可以与电磁波频谱上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的那个狭窄波段比拟,或是长度与时间标尺上我们可以想象的那个范围—就是以我们的身材与寿命为中心的狭窄范围。结果那个范围起自左手端的“确实会发生”,向右直到小型奇迹,例如一杆进洞或梦境成真。于是可以计算却很罕见的事件全都落在可以想象的范围之外—一个大得多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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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14 我们的大脑是天择打造来评估概率与风险的装备,就像我们的眼睛是评估电磁波波长的装备。我们配备了大脑,可以在心里计算风险与机会,可是只着眼于那些对人的一生有用的概率范围。举例来说好了,我们要是用箭射一头水牛,让它受伤的风险有多大?要是我们在雷雨中躲在孤立的树下,被雷劈的风险有多大?要是我们游泳过河,溺死的风险如何?这些我们可以接受的风险,与我们不满百的生年是相称的。要是我们的身体可以活100万年,我们也愿意活那么久,我们就应该以不同的尺度衡量风险。举例来说,你应该养成习惯,绝不穿越马路,因为要是你每天穿越马路,不出50万年就会被车子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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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16 我们的大脑演化出意识,会对风险与机会做主观评价,评量的依据就是寿命。我们的祖先一直需要对风险与机会做出决定,因此天择使我们的大脑可以用我们的寿命做基准,以评估概率。要是在某个行星上,有一种生物可以活100万个世纪,他们可以理解的风险范围,就会朝向右手端延伸过去,远超过我们的范围。他们玩起桥牌,会期望“完美局”经常出现,要是真的发生了,大概也不会大惊小怪,非写信告诉家人不可。但是,要是一个大理石像向他们挥手,他们就会畏惧、害怕,因为即使他们的寿命比我们长很多,这等规模的奇迹也极其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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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18 以上的讨论与生命起源的理论何干?记得吗,我们展开这个论证,是从我们对卡林斯–史密斯理论与太古浓汤理论的感觉谈起的。我们觉得它们听来有点儿不可思议,因此不可能是真的。那个理由使我们很自然地觉得该排拒这些理论。但是请记住,我们的大脑所了解的风险,只是可以计算的风险标尺上左侧的一个小范围。对于看来像是值得下注的赌局,我们的主观评价与它实际上值不值得下注无关。一位寿命达100万世纪的外星人,主观判断必然与我们不同。某个化学家提出理论,对第一种复制分子的起源做了猜测,在那位外星人看来,可能觉得颇为可能,而我们只演化出不满百年的寿命,不免会认为那是令人惊讶的奇迹。我们怎能判断谁的观点才是正确的,我们的还是长寿外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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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20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像卡林斯–史密斯提出的理论或太古浓汤理论,若要讨论它们的可能性,得从长寿外星人的观点来看才会正确。因为那两个理论都假设了一个特定的事件:某种能够复制自己的实体自然形成,而那种事件大约10亿年才发生一次。从地球诞生到第一个类似细菌的化石,大约有15亿年。我们的大脑意识以10年为单位,10亿年才发生一次的事,当真罕见得足以称为重大奇迹。对长寿外星人而言,它就不怎么像奇迹了,他们的感受可能相当于我们在高尔夫球场上一杆进洞。我们大多数人也许都知道某人知道某人一杆进洞的故事。就判断生命起源的理论而言,长寿外星人的主观时间量尺有相关性,因为那把尺约略等于生命起源涉及的时间量尺。要是以我们的主观量尺来衡量,误差可能达1亿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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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22 事实上我们的主观判断还可能错得更离谱。我们的大脑是自然组装的,它的功能不只是评估短时间长度中的事物风险;它只能评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或者我们认得的一小撮人。因为大脑不是在大众传播媒体主导的情境中演化。有了大众传播媒体之后,若有一件不大可能的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或任何地方,我们都会在报上读到,或从吉尼斯纪录了解到。要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了个演说家,他公开声明一旦说谎就遭雷劈,结果就被雷劈了,我们在报上读到消息,一定会惊疑不置。但是世上有几十亿人,这样的巧合的确可能发生,因此表面看来像是巧合的事,实际上未必那么巧。我们的大脑也许是自然组装来评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用的,或是一圈村子里的几百个人,他们生活在彼此的鼓声距离内,我们的部落祖先接收到的新闻,不出那几百人范围。要是我们在报上读到一则新闻,说是一件惊人的巧合发生在弗吉尼亚或印第安纳的某人身上,我们一定会觉得印象深刻,比“正常的情况”还要惊讶。大众传播媒体以世界人口为抽样对象,而我们的大脑却在祖先的见闻范围内演化,不会超过几百人。因此在世界上不算罕见的事,到了见闻受制于生活范围的地方,就会令人印象分外深刻,算起来世界新闻令人反应过度的程度,可达几亿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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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24 数量推估与我们对于生命起源理论的判断也有关系。不是因为地球上的人口数量,而是因为宇宙中的行星数量,生命可能已经出现的行星数量。这正是我们先前在本章讨论过的论证,因此在此不必多说。回到我们衡量事物发生可能性的渐进量尺上,上面有桥牌状况与掷骰子的概率。在这个以“狄隆”与百万分之一“狄隆”为刻度的量尺上,标明以下三点:假定每个太阳系生命都会出现一次,那么在10亿年之内,生命在一颗行星上起源的概率;要是每个星系生命出现一次,生命在一颗行星上起源的概率;要是生命只在宇宙中发生一次,任意选择一颗行星会发现生命的概率。将这三个点取名为太阳系数字、星系数字、宇宙数字。记住:宇宙中大约有100亿个星系。我们不知道每个星系中有几个太阳系,因为我们只能见到恒星,而不是行星,但是我们先前引用过一个估计数字,那就是宇宙中也许有1万万万亿颗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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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26 要是我们得评估卡林斯–史密斯理论之流所假定的事件是否可能发生,我们应该以这三个数字来衡量,而不是我们的主观意识。至于这三个数字中哪一个最适当,则视以下三个叙述中我们认为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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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28 1.生命在整个宇宙中只出现在一颗行星上(那么,那颗行星必然是地球,我们先前讨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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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30 2.生命大约在每个星系发生一次(在银河系中,地球就是那颗幸运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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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32 3.生命起源是件非常可能的事,因此每个太阳系都可能发生一次(在我们的太阳系,地球就是那颗幸运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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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34 这三个陈述对生命的独特性有不同的观点。实际上,生命的独特性也许落入陈述1与陈述3之间。我为什么要那么说?说白一点,我们为什么要排除第四种可能性,就是:生命起源是比陈述3给人的印象还要可能发生的事件?这不是个有力的论点,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将它提出来了,也不妨说一说。要是生命起源是件比太阳系数字默认的还要可能的事件,我们就应该期望到现在我们已经与地球之外演化出的生命联络上了,即使不是面对面,也该有无线电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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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36 常有人指出化学家从未在实验室中成功地复制“生命自然发生的过程”。他们运用这个事实的方式,就好像它可当作证据,用来驳斥那些化学家想测验的理论。但是,事实上你可以抗辩,要是化学家轻易就能在试管中让生命自然发生,我们就得担心了。因为化学家的实验只进行了几年,而不是几亿年;从事这些实验的化学家,只有少数几个,而不是几亿个。要是几个人干上几十年实验就能使生命自然发生,那么生命的自然发生就是非常可能的事件,因此生命在地球上应该发生过许多次,在地球附近(接收得到地球发射的无线电)的行星上也应该发生过许多次。当然,这些说辞全规避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化学家是否成功地复制了早期地球的条件,但是即使答案是正面的,由于我们不能回答这些问题,这个论证值得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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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38 要是以寻常的人类尺度来衡量,生命起源是个可能的事件,那么地球附近无线电波发射距离内的许多行星,应该早就发展出无线电技术了(请记住:无线电波每秒前进近30万公里),而且我们使用无线电通讯器材几十年了,至少也该接收到一次其他行星发射过来的无线电波吧。要是我们假定他们拥有的无线电技术与我们的没有差别,那么在无线电波的发射范围内,大概有50颗恒星。但是50年只不过是一瞬间,而且要是另一个文明的发展程度与我们的几乎同步,必然是个重大的巧合。要是我们在计算里包括那些1 000年前就发明了无线电技术的文明,那么就会有100万颗恒星在发射无线电波的范围内(再加上绕行它们的行星)。要是我们将那些1万年前就有了无线电技术的文明纳入,恒星数以万亿计的整个星系都在无线电波的范围内了。当然,无线电信号穿越了那么遥远的距离后,必然已经非常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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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40 于是我们的结论似乎非常吊诡:要是一个生命起源理论描述的事件太容易发生了,我们凭主观判断就能确定,反而无法解释我们的经验—在宇宙中我们很少观察到生命迹象。根据本论证,我们寻找的理论必然是看来似乎不大可能发生的那种,因为我们的想象力受限于我们有限的存在(寿命与地球的时空限制)。这么看来,卡林斯–史密斯的理论也好,太古浓汤理论也好,都似乎濒临“太过可能”的临界点,反而颇有可能是错的。这么说了之后,我必须承认,由于在我的计算中仍有大量的不确定成分,果真有位化学家成功地创造了自发生命,我也不会感到疑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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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68842 我们仍然不知道自然选择(天择)在地球上究竟是怎么开始的。本章的目标只是解释它必然是以哪一种方式发生的。目前学界对于生命起源理论尚无共识,但是这不该视为整个达尔文世界观的绊脚石,三不五时有人这么想,但是我担心那只是一厢情愿。先前各章已经清除了其他的所谓绊脚石,下一章会处理另一块,就是“天择只能摧毁而不能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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