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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茸茸湿漉漉的阔叶草触碰到我的嘴唇，于是清凉的水滴就滚到了我干渴的舌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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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突然狂吠起来：“汪汪！汪汪汪！”我立刻丢下那片给我解渴的阔叶草，任由它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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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沿着溪岸边跑边叫。它那螺旋桨似的尾巴甩得更快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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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向溪边跑去，想尽量赶在猎狗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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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刚才没有被我们发觉的鸟儿，现在正轻轻扑扇着翅膀，从盘曲的赤杨树后面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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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径直飞向了赤杨树上方的天空，原来是一只大野鸭。我都没来得及瞄准，就慌里慌张地冲它开了枪，子弹穿过了树叶，向野鸭击去。野鸭一头栽进了小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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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让我感觉我自己根本就没开过枪，而是我用意念打死了野鸭。只那么一转念的工夫，野鸭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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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已经游过去，把战利品衔上岸来，它顾不得抖落身上的水珠，嘴里紧紧叼着野鸭，送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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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了，伙计！谢谢亲爱的！”我弯下腰，抚摸着杰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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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它却抖动起身体来，星星点点的水珠溅了我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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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躲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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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这才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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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两个手指捏住野鸭的嘴巴尖，把它拎起来掂了掂分量。好家伙！可真沉！它的嘴巴倒是挺结实的，这么重的分量居然没有断掉。也就是说，这是只成年的野鸭，绝不是今年新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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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条猎狗，又汪汪地叫着向前跑去。我急忙把野鸭挂在子弹带的背带上，紧追上去，边跑边把子弹重新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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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溪谷开始变得宽阔起来：一片沼泽直通到小山岗的斜坡脚下，只看见一个又一个草墩和遍地的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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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和鲍伊就在草丛里嗅来嗅去。它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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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像全世界都融汇到了这片沼泽地里，这会儿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尽快知道猎狗在草丛里发现了什么，如果有什么鸟飞出来可千万要打中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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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条短腿猎狗，钻进高深的草丛里看不见了。不过它们的大耳朵却像翅膀一样，一会儿在这儿上扬一下，一会儿又在那儿上扬一下：猎犬在做“搜索跳跃”——只有跳起身来，才能看清楚近旁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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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扑哧”一声——好像从沼泽地里往外拔皮靴时的声音，从草丛上飞起了一只长嘴沙锥。它飞得很低，迅速地曲折飞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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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射击！可它还是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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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锥在空中盘旋了大半圈，然后伸直双腿，落在离我不远的一个草堆后面。它立在那儿，长长的嘴巴像利剑一样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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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这么近儿，而且它还一动不动，我倒不好意思打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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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杰姆和鲍伊跑过来又把沙锥赶起来了。这次我用左枪筒放了一枪，又没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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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丢脸了！打了30年猎，这辈子少说也打过几百只沙锥，可一看见野禽飞起来，心里还是紧张。这回就更慌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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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去找几只琴鸡吧，要不然塞索伊奇该瞧不起我笑话我了。城里人把沙锥当做一种最好的野味，一道最可口的美食，乡下人可根本不把它看在眼里——这么小的鸟，还不够塞牙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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