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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48 于是,原来法官坐的地方,现在成了主教的位子。从此厅堂的形制也就部分地决定了后世所有教堂的形制。后世教堂的中厅——有一排排长椅让信徒们在一起听道、祈祷的地方,两侧总是各有一排撑起整个大厅的柱子,柱子再往外就是窄而低的侧廊。这样的布局明显是受到厅堂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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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50 理所当然地,由厅堂改建或者模仿厅堂的早期教堂被称为厅堂式教堂。比较有名的如建于公元4世纪的老圣彼得大教堂(结构见图45),罗马主教(这个职位后来升格为教皇)的御座所在地、天主教信仰的中心。12个世纪后它被拆掉,原址上建造了现在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其典型的“山”字形截面是厅堂式教堂的标志,也是后世一大批教堂的榜样,包括国内最有名的厅堂式教堂、有“远东第一堂”之称的上海佘山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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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55 图45:梵蒂冈老圣彼得大教堂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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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57 现在还存在的厅堂式教堂中,最早也是最有名的应该是在巴勒斯坦的耶稣降生处原址上,由最早皈依基督教的君士坦丁(Constantinus)皇帝建造的圣诞大教堂(Church of the Nativity,建于公元339年,图46)。它的内部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图拉真的厅堂。2002年,由于一次震惊世界的劫持人质事件,这座古老的建筑还经历了一次宗教战争式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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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62 图46:圣诞大教堂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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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64 早期的教堂除了有厅堂式之外,还有两种形制:集中式和十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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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66 集中式教堂的布局不像厅堂式那样主要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而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部分是一个大的穹隆,周围是一圈回廊。最早的集中式教堂已不存。现存最著名的实例在罗马,是公元4世纪在君士坦丁女儿的墓上改建的圣科斯坦沙(St Costanza)教堂(图47,穹隆已被屋顶盖住)。由于这个穹隆的跨度仅12米,所以在下面支撑的不是万神殿那样的一圈厚墙,而是12对柱子。图48为圣科斯坦沙教堂的内部。早期的教堂中,有一些不是为了聚众讲道,而是为了瞻仰圣徒的遗物而建。这种教堂大多采用这样的集中式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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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71 图47:圣科斯坦沙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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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76 图48:圣科斯坦沙教堂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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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78 十字式,顾名思义,其布局不像集中式那样是圆形,而是一个十字,之所以采取这样的布局可能和基督教对十字架的崇拜有关系。中央的大厅仍然以一个穹隆为主体,但大厅往四周各伸出一个矮矮的“翼廊(Wing)”。如果是在帝国东部,四个翼廊的大小是一样的;如果是在帝国西部,则有一个翼廊长一些。后世分别称之为“希腊十字”和“拉丁十字”。图49是现存最早的十字式教堂——罗马的加拉·普拉西提阿(Galla Placidia)墓(公元5世纪),外部看似乎是四方的中厅,里面却是一个穹隆。请注意,这里的穹隆直径仅3米,所以令后世建筑师头痛的一个问题现在暂时还没有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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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83 图49:加拉·普拉西提阿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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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85 公元5世纪下半叶,西哥特人灭亡了西罗马帝国。现今欧洲的大部分,特别是西欧,从此陷入文明的黑夜。从建筑的角度上说很明显,大概有三四个世纪的时间,西欧建筑都没有什么发展,其主要的样式仍只有上面提到的三种教堂。更有甚者,这一时期统治西欧的天主教强调“无知是福”,几乎全面否定了希腊-罗马文明,导致学术研究水平下降,许多技术失传。罗马城中许多建筑被荒弃,甚至成了任人取用的采石场。这一点和圆明园被焚之后的命运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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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87 但在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帝国,局势相对稳定。由于统治这里的东正教(又称“希腊正教”)对希腊-罗马传统文化比较宽容,所以文明仍然继续着,虽然创造力已大不如前。到15世纪东罗马帝国灭亡之前,这里的建筑已形成了相当出色的风格,建筑史上称为拜占庭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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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89 毋庸讳言,拜占庭时期的建筑仍然是以教堂为主。在前面提到的三种早期教堂形式的基础上,他们作出了独特贡献。他们好像对穹隆有偏爱:在原来厅堂式教堂的中厅顶上,他们要加上穹隆;像十字式教堂那样中央已有穹隆的,他们就加大跨度。但前面所说的隐藏的问题就出来了:厅堂的中厅是方形的,十字的相交部分也是方形的,那么,要如何将一个圆的穹隆放置在方形的厅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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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91 他们的对策是发明了“内角拱”(Squinch,图50,注意穹隆是怎样通过它坐落在四方的墙上的)和“帆拱”(Pendentive,图51,注意,它的上面可以很方便地加上穹隆,而下面已经是四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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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22895   图50:内角拱     图51:帆拱   拜占庭建筑的代表作品是现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清真寺(图52,现已改为博物馆)。它原来的名字是圣索菲亚大教堂。这里曾经是东罗马帝国的国家教堂,建于公元6世纪。关于它的历史简直可以写一本书。首先,要知道它最初的设计是在厅堂式教堂上面加大穹隆,穹隆的重量通过四个帆拱(图53中可见两个)传递到四个大柱墩上。但柱墩毕竟是分离的,不是万神殿那样的一圈厚墙。柱墩也不能造得太厚,否则中厅内部的空间就受到影响了。所以如何平衡掉穹隆施加的外推力是最大的问题。于是设计者在大穹隆的两侧加了两个小一些的穹隆来分担重量,再加上帆拱、柱墩来撑住小穹隆。这样还嫌不够稳,厅堂内部、外部还使用了大量的拱来承重。其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层峦叠嶂般的一番景象。建筑技术本身在这里已经具有了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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