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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䯼髻顶部自上而下插戴的一支宝花顶的大簪子,是“顶用宝花”的“挑心”,簪脚大多宽扁、有一定弧度。䯼髻后还会戴一种向前抱合的首饰,就是“满冠”,中间高,两侧低,造型如山峦一般;䯼髻正面口沿处还有“钿儿”,是由一排小花饰组成的弧形首饰;两鬓会各插“掩鬓”,或称“捧鬓”,“掩鬓,或作云形,或作团花形,插于两鬓”(明顾起元《客座赘语》),有时还会插戴若干草虫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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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侍女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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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期以后,随着心学的发展和商品经济的繁荣,富家大贾也不再囿于礼制的约束,开始追求“绮靡之服,金珠之饰”(明赵国宣《茶陵州志》)。普通男女僭越礼制穿起华服,仆人婢女也衣饰鲜丽,“争尚华丽”(明范濂《云间据目抄》),使女们浓妆艳抹,面贴珠翠面花,头挽髽髻、珠箍,身穿大红妆花袄儿、青比甲。就如叶梦珠在《阅世编·内装》所说:“寝淫至于明末,担石之家非绣衣大红不服,婢女出使非大红里衣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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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大量的明代传世命妇肖像画,我们会发现一个现象——作为主要角色的夫人通常妆面较庄重浅淡,或仅施涂白粉和点下唇,或几乎不上妆,但立于一旁捧物侍奉的婢女,往往浓妆华饰,甚于主人。侍女通常是未成年少女,作为富贵之家的门面,更需令人赏心悦目的靓妆鲜服,才可彰显主人的地位和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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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肖像中可知,明代婢女常常以“三白法”涂抹脂粉。所谓“三白法”,原是指绘画创作时在人物的额、鼻、下颏三处用较厚的白粉染出,在唐代便已有之。它既能表现人物面部的三个高光部分,又能表现古代妇女施朱粉的化妆效果,人物画只是在摹写现实人物形象时,提炼了这种视觉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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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土于上海市李惠利中学明墓的银丝䯼髻与金草虫簪(何继英。上海明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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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出土于浙江省嘉兴市王店李家坟明墓的䯼髻头面。嘉兴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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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还有一种以紫 染绵而制成的胭脂,名为“胡胭脂”,最早在唐代王焘的《外台秘要》中有记载。《古今图书集成》中有:“紫 ,音矿。又名赤胶,紫梗。此物色紫,状如矿石,破开乃红,故名。……是蚁运土上于树端作巢,蚁壤得雨露凝结而成紫 。昆仑出者善,波斯次之。……紫 出南番。乃细虫如蚁、虱,缘树枝造成……今吴人用造胭脂。”所谓紫 ,是一种细如蚁虱的昆虫——紫胶虫的分泌物。紫胶虫寄生于多种树木,分泌物呈紫红色,以此制成的染色剂品质极佳,制成胭脂也属上品。明代《天工开物》中也有一段类似的记载:“燕脂,古造法以紫 染绵者为上……”这里的“以紫 染绵者”也是指此。由此可见,中国古人制作胭脂,从最早的矿物(朱砂),到后来的植物(红蓝花、玫瑰等),再到采用动物的分泌物,真可谓囊天地之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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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婢女有时还会在面上贴饰更加华丽的珠翠“面花儿”。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一幅明代中后期肖像中的婢女,弯弯细眉,粉面朱唇,在唇角、下巴和两眉梢眼角处各贴饰一枚珍珠,额头上则有一朵花形的珠翠花。此类面花延续了唐宋的花钿、珠钿传统,在明代是上下通用的女性妆饰。明初永乐制度里,后妃面饰里有“面花”一项,根据等级不同数目不一,皇后为“珠翠面花五事”,妃则是“面花二”。元明散曲里也时有关于“面花儿”的描写,“做一个面花儿贴在额头”“做一个面花儿铺翠缕金描,欢喜时贴脸上,烦恼时贴眉梢”,可见面花儿可以贴在额头、眉梢、脸上。《金瓶梅》中的女子个个都是面花爱好者。潘金莲“粉面颊上贴着三个翠面花儿,越显出粉面油头,朱唇皓齿”,宋惠莲也是“额角上贴着飞金并面花儿,金灯笼坠子”,同侍一夫的李瓶儿自然不会甘拜下风,也是“粉面宜贴翠花钿,湘裙越显红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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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孟蜀宫妓图》中的三白妆女子。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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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面花材质有珍珠、铺翠、金丝和综合的珠翠面花几种,数量从一对到三、五、六枚不等,可以贴在嘴角、下巴、眉梢、眼角、太阳穴、额头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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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侍女最常见的发型是单髽髻。古时未成年人常梳髽髻,又叫髽角,有“双髽髻”“脑后髽髻”等几种。婢女多是女童或少女,年纪较小者会在两侧各梳一髽髻;年龄稍长的婢女一般将头发梳成辫,再在头顶绾成鬟,也称髽髻,用红发带系扎,发带的垂角还会缀以金银饰。明代杂剧所附“穿关”(即登场人物穿戴打扮说明)中有一种“梅香套装”,梅香即使女,她们的标准装扮便是“髽髻、箍儿”。肖像画里的侍女几乎也都在头顶做单髽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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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红发带绾好髽髻后,再插戴各种饰品。髽髻上有时插金银钗,或套一金银小冠饰。额上扎一圈抹额、发箍,尤其喜用珠络、宝石装饰的“珠箍”,髻边还会插鲜花或绢花,虽不像命妇头面般隆重,但更显活泼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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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中宫、东宫妃的珠翠面花儿和珠排环(《明宫冠服仪仗图》整理编辑委员会。明宫冠服仪仗图(冠服卷二)[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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