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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席造境的尺幅窗,无心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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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茶席的择景造境,趋于精致隽永、清幽脱俗,茶席渐渐有了书卷气。随着茶寮的出现,更多宜茶的佳境,进入了文人隐士的视野。徐渭《徐文长秘集》中倡导茶境之宜:“品茶宜精舍、宜云林、宜寒宵兀坐、宜松风下、宜花鸟间、宜清流白云、宜绿鲜苍苔、宜素手汲泉、宜红装扫雪、宜船头吹火、宜竹里瓢烟。”同时代的许次纾,《茶疏》中也提出最佳饮茶的时宜:“明窗净几、风日晴和、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课花责鸟、荷亭避暑、小院焚香、清幽寺院、名泉怪石。”屠隆的《娑罗馆清言》里对茶境的设计,真的让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竹风一阵,飘扬茶灶疏烟;梅月半弯,掩映书窗残雪。”更让我们称绝的是,陈洪绶的《品茶图》中,主人坐在碧绿的蕉叶上听琴瀹茶,当属饮茶史上清雅之至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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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京崔波兄,蕉阴里吃茶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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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若无一段山林境况,只以壮丽相炫,便觉俗气扑人。生活在今天的人们,不可能像古人那样,潇洒自由地于风景绝佳处筑庐结社,吃茶清谈。我们的茶室活动,大多局限在室内,那么,如何在室内营造出雅致的茶席背景,以及山野清趣呢?我以为,首先利用好茶室的窗子,窗子尽可能的开大,把窗外的竹摇花颤、四时光影引入室内,这样可以营造“静窗闻细韵”的佳境。半透光的竹帘,比较适于茶室内调节光线。悬挂的竹帘,如呈现出均匀明显的竖向条纹,那是最佳的装饰,可与室内横向的茶席平面,共同形成有节奏的层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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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应莳四季花卉,栽常绿竹木,以展现出季节在狭小空间里的光阴流转。也可利用射灯,定点定向照明,用几竿绿竹、半树桃花、一截有形的枯木,在茶室的素壁上创造竹影娑婆、疏影横斜的光影,幽邃静寂的古意,便会在茶空间里荡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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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席窥美 茶具雅赏,温润以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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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黄龙德的《茶说》记载:“器具精洁,茶愈为之生色。”茶具本来就是为茶而生、服务于茶的。我们眼里的茶具,包括煮茶、泡茶、分茶、品茶的器具,以及茶席上与茶事活动相关的器具。既然是表现和衬托茶的器皿,它除了具备茶具的形式美,更重要的,要有合目的性的美,这种合目的性的美,就是茶器的功能美。一件精致的茶器,它的外观美一定要服从于功能美,否则这件茶器便毫无用处,甚至成了摆设。因此,我们探讨茶器美的标准,首先要体现在具体应用上,茶具要方便于泡茶,器具触摸时,要给人以舒适温润感。其次,器具要准确无损地去表现茶,不能因为器具的原因,影响了茶的色、香、味、形、韵的正确客观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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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由器传,茶道的传播与流行,即是由具备了形式美和功能美,并自然糅合了其他美学特质的茶器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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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中国的饮茶史,同时也是一部茶具的发展史。唐朝以前,茶具还没有上升到器的概念,那个时候的饮茶,尚停留在食用和药用,生存、生理层面上,没有上升到文化的行为。喝茶的器具,多为粗陶瓦盂,并且是喝酒、吃饭、饮茶混用的,不存在专门的饮茶工具。《茶经》中记载了西晋八王之乱时,晋惠帝“蒙尘还洛阳,侍中黄门,以瓦盂承茶上至尊”。贵为皇帝的晋惠帝喝茶,用的瓦盂就是古代盛装汤浆或食物的陶器,并没有专门的茶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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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著述《茶经》以后,抛弃了煮茶过程中的葱、姜、枣、橘皮、薄荷等诸多调料,把茶饮从瀹疏羮饮中提升出来,成为一种“越众饮而独高”的独立的文化饮品,丰富了人类的饮食和精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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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封氏闻见录》记述,陆羽论说煎茶炙茶之法,又造了二十四种茶具,以都统笼贮之,远近倾慕。于是,每个爱好茶的人,会因拥有一套自己的茶具而自豪。有个叫常伯熊的人,不停地广为润色陆羽的茶论,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以饮茶为时尚。饮茶之风的兴起,刺激了对专用茶具的需求,专用茶具的推广,又同时提升了饮茶的品质和茶饮的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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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茶器用瓷,以北方类银似雪的白瓷与如玉似冰的青瓷,最为受人瞩目。白居易诗云“白瓷瓯甚洁”,皎然也赞美“素瓷雪白漂沫香”。颜真卿、陆士修、皎然等六人的月夜茶会,所作的《五言月夜啜茶联句》中,陆士修有“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的精彩联句。诗中的素瓷,即是白瓷。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时期,皎然和白居易等人,喝茶还是喜欢用白瓷的,此时的陆羽,是否已经提出了“青瓷益茶”的著名论断?还不好去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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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经》问世以后,陆羽“青瓷益茶”的观点,对唐代煎茶的品饮美学,影响深远。陆羽认为,越瓷类玉,这使得古代君子与玉比德、“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美学思想,在茶具中有了充分体现。又言越瓷类冰,其冰清玉洁的质感,其实也是饮茶君子内在人格的外在表现。因煎茶、炙茶的原因,茶汤可能因轻微发酵而使茶汤绿中泛黄,越瓷的青绿釉色,可使茶与器的色泽相得益彰。釉色的绿,会衬托得茶色更绿,茶的汤色,也会因青瓷釉色的影响,而愈发含蓄、深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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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陆羽从茶器的功用上也讲,越瓷的茶碗“口唇不卷,底卷而浅”,是适合饮茶的。越瓷的茶碗,口沿不外翻,利于饮茶时茶碗与口唇的密切接触。茶碗的浅而不高,使茶碗具备更高的稳定性,使用起来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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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代的诗词里,我们能读到很多对青瓷的赞美之句,这可看作是对茶器美学的有益补充。唐代徐夤《贡余秘色茶盏》诗中写道:“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施肩吾有这样的诗句:“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陆龟蒙这样赞美越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从出土的越窑瓷片,以及秘色瓷器的青绿色可以判断,“青中带湖绿,不留一丝黄”,这种纯净的不沾一点烟火气的青瓷,确实最利于唐代煎茶的茶汤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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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说:“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在唐代,没有多少发展前景的黑瓷茶器,到了宋代突然受到重视,并能发展到极致。唐代的黑色茶器,造型线条不是不够简练,釉光温润不是不够深沉,然而不被重视的主要原因,就在于黑瓷不能呈现当时的茶汤之美,归根到底,还是功能上的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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