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374840
1700374841
1700374842
1700374843
图I.15 《佛说十王经》图卷中的阎罗王殿。法国国家图书馆藏P. 2003号敦煌卷子局部，10世纪
1700374844
1700374845
1700374846
1700374847
1700374848
图I.16 《十王图》。立轴，绢本彩墨，南宋，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1700374849
1700374850
除了这两类想象中的大镜之外，还有一类“法镜”和道教传统联系紧密，是可以鉴视万物、将妖魔鬼怪照现原形的神物。后代文学家创作小说和戏曲作品的时候，他们往往从这些古老传统中吸取灵感，自由地将其混合，想象出新的大镜。汤显祖的名剧《牡丹亭》就结束于富于创造性的一个“照镜”场面，被图绘在由两页合成的一张明代插图里（图I.17）。
1700374851
1700374852
1700374853
1700374854
1700374855
图I.17 《牡丹亭·圆驾》插图。郁郁堂藏板《绣像传奇十种》中《新刻牡丹亭还魂记》，明万历年间
1700374856
1700374857
这是该剧第五十五出《圆驾》，发生在皇宫中的金銮殿前。此时柳梦梅已经中了状元，杜丽娘返魂之后也尾随来到京城，二人只期结成夫妻白头偕老。但是丽娘的父亲杜平章不信返魂之事，劾奏柳梦梅系劫坟之贼，丽娘则是妖魂托名，俱应诛伐。双方来到皇帝面前对质，争执不下。皇帝随后想出一个解决方法：“朕闻人行有影，鬼形怕镜。定时台上有秦朝照胆镜。黄门官，可同杜丽娘照镜，看花阴之下有无踪影回奏。”(9)结果是“丽娘有踪有影，的系人身”，这场戏也就以大团圆场面结尾。
1700374858
1700374859
有意思的是，在描绘这出戏的时候，明代万历年间的插图画家把这个“秦朝照胆镜”设计成了屏风模样，在长方形屏面中间镶上了一面大圆镜。由于没有任何实物或文献能够证明这种特殊“镜屏”确实存在，这个奇特的图像应是画家的个人创造。他的想象结合了三个来源，一是上面说到的映射亡魂罪孽的业镜（见图I.15，I.16），二是明代版画中映照女子面容的圆镜（图I.18），三是古代绘画中的仕女屏风（见图2.2，2.3）。《牡丹亭》的故事为他提供了一个契机，将三者合并入一架想象的“镜屏”中。
1700374860
1700374861
1700374862
1700374863
1700374864
图I.18 闵齐伋《西厢记》插图。17世纪，科隆东亚美术馆藏
1700374865
1700374866
(1) Pausanias, Description of Greece. Translation by W. H. S Jones and H. A. Ormerod, 8.37.7.
1700374867
1700374868
(2) 细节见Patrick R. Crowley, The Phantom Image: Seeing the Dead in Ancient Rome, 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19, pp. 223-226。
1700374869
1700374870
(3) 一份很认真的提案见于W. Schmidt, Heronis Alexandrini Opera quae supersunt omnia 2.1.In L. Nix and W. Schmidt, eds., Herons von Alexandria Mechanik und Katoptrik. Leipzig:Teubner, 1900。
1700374871
1700374872
(4) 见Mark Pendergrast, Mirror, Mirror: A History of the Human Love Affair with Reflection, Basic Books, 2003, pp. 14-15。
1700374873
1700374874
(5) 关于此镜的介绍，见王意乐、徐长青、杨军、管理，《海昏侯刘贺墓出土孔子衣镜》，载《南方文物》，2016年第3期，第61—70页。
1700374875
1700374876
(6) 一则记载见于《朝野佥载》，说唐中宗令扬州造方丈镜：“帝每骑马自照，人马并在镜中。”《初学记》中录有《陆机与弟云书》曰：“仁寿殿前有大方铜镜，高五尺余，广三尺二寸。暗著庭中，向之便写人形体。”《隋书》则记有隋文帝之子、秦王杨俊所建的一座镜殿：“又为水殿，香涂粉壁，玉砌金阶。梁柱楣栋之间，周以明镜，间以宝珠，极荣饰之美。每与宾客妓女弦歌于其上。”
1700374877
1700374878
(7) 王福谆，《古代大铜镜》，载《铸造设备与工艺》，2014年第5期，第54—58页。
1700374879
1700374880
(8) 语见《淮南子·修务训》：“明镜之始下型，朦然未见形容，及其粉以玄锡，摩以白旎，鬓眉微豪可得察之。”这里叙述的应该是贴近观镜的情况，不同于以大镜映照全身。
1700374881
1700374882
(9) 汤显祖，《牡丹亭》，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第263页。
1700374883
1700374884
1700374885
1700374886
1700374887
物·画·影：穿衣镜全球小史 [:1700374558]
1700374888
物·画·影：穿衣镜全球小史 上编 物件与映像
1700374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