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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33 闲依古佛学趺跏,缨珞庄严宝相夸。一岁饭僧三十五,他生只愿住中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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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35 这是辽道宗耶律洪基所做的诗,其崇佛、尚佛之心可见一斑。辽代社会流行佛教、道教,还有自然崇拜、灵魂崇拜、祖先崇拜、萨满教多神崇拜等,佛教最为兴盛。这也正是契丹女子“黄面”妆容以“佛妆”命名之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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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37 在辽建国之初,佛教就已经是社会普遍信仰的宗教了;建国之后,崇佛之风有增无减。佛教的兴盛,对辽代的政治、经济、思想观念、文化艺术、社会习俗、日常生活诸多方面都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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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39 有辽一朝,从皇室贵族、王公贵胄到平民百姓,笃信佛教的善男信女甚众,所谓“自天子达于庶人。归依福田”[24]。尤以圣宗、兴宗、道宗三朝及契丹妇女崇佛最为突出。辽圣宗时期曾雕印大藏经《契丹藏》。辽兴宗“尤重浮屠法,僧有正拜三公、三师兼政事令者,凡二十人,贵戚望族化之,多舍男女为僧尼”[25]。辽道宗“一岁而饭僧三十六万,一日而祝发三千”[26]。宋人晁说之《嵩山文集》载:“契丹主洪基(即辽道宗)以白金数百两铸两佛像,铭其背曰:‘愿后世生中国。’”[27]可见其崇佛之甚和对中华文化的倾慕。在辽代文献中,善男信女出家为僧尼和居家礼佛的记载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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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41 在崇佛礼佛之风的盛行下,上自皇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以佛号为人名成为流行于辽代特有的文化习俗。辽景宗长子、圣宗耶律隆绪,小字文殊奴;辽景宗第二子、圣宗之弟耶律隆庆,番名菩萨奴;圣宗仁德皇后萧氏,小字菩萨哥;道宗宣懿皇后萧氏,小字观音;道宗之妹、天祚帝之姑耶律弘益妻萧氏,名弥勒女。《辽史》诸列传中,记载辽代王室贵胄、官臣将领中以佛号为人名的有萧观音奴、萧和尚、耶律和尚、药师奴等。辽代石刻资料中记载的有大量的佛号人名,如菩萨留、和尚奴、和尚、小和尚、佛宝女、千佛留、和尚女、大乘奴、大乘慈氏、圣僧留、金刚奴、刘释迦奴、十佛奴等,不胜枚举。[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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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43 随着自天子至庶人礼佛崇佛、吃斋诵经蔚然成风,辽代也大兴佛寺建筑,许多有一定财力的佛教信徒家庭也捐资修建佛寺、佛塔,捐资刊刻佛经或是造佛像[29]。(图6-3)佛教寺院与世俗民众和日常生活的联系也日益密切,吃斋念佛、焚香诵经、拜佛礼佛成为许多佛教信徒居家日常生活的重要内容。(图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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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48 图6-3 辽代彩绘贴金七佛木雕法舍利塔(赤峰市巴林右旗辽庆州释迦佛舍利塔,赤峰市巴林右旗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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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53 图6-4 辽代手抄佛经(赤峰市巴林右旗辽庆州释迦佛舍利塔,赤峰市巴林右旗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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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55 在这种情况下,辽代佛教造像也大兴,妙相庄严的金身佛陀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人们把女性涂栝楼汁儿以护肤美容形成的“黄面”的妆容称为“佛妆”。(图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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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60 图6-5 辽代涂金木雕释迦佛坐像(赤峰市巴林右旗辽庆州释迦佛舍利塔,赤峰市巴林右旗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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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62 彭汝砺于1091年出使辽国,当时是宋哲宗元祐六年,辽道宗大安七年;三年后(1094年)张舜民使辽,二人出使辽国的时间都正值“一岁而饭僧三十六万,一日而祝发三千”的辽道宗耶律洪基(1055—1101年在位)统治时期,是契丹人崇佛的盛期,也应是佛妆最为流行的时期,因此他们能够见到这种特殊的妆容,并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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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64 五、“佛妆”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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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66 关于佛妆的文献记载,都提到了佛妆“以黄物涂面”、“面涂黄”、“面涂深黄”的特点,张舜民《使北记》更是明确指出:“北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涂面如金”将“佛妆”和佛教造像联系得更为紧密,“涂面如金”的“佛妆”和佛三十二相中的“金色相”正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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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68 所谓三十二相,是指佛及转轮圣王身所具足的三十二种微妙相,又名三十二大丈夫相等。此三十二相不限于佛,总为大人之相也。具此相者在家为轮王,出家则开无上觉。金色相或身金色相为其中之第十四相,又作真妙金色相、金色身相、身皮金色相:“身金色相,身体之色如黄金也。”指佛身及手足悉为真金色,如众宝庄严之妙金台。此相系以离诸忿恚,慈眼顾视众生而感得。此德相能令瞻仰之众生厌舍爱乐,灭罪生善。[30]因此在表现金色相的造像上,除了被袈裟等遮盖住的部分,佛像的头部、足部等裸露的身体部分多贴金,如北齐青齐地区大量出现的“薄衣佛像”身体裸露的部分——面部与足部多贴金[31](图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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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73 图6-6 辽代金佛像(局部) (通辽市奈曼旗窖藏,通辽市奈曼旗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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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75 契丹女性涂栝楼汁儿涂面,其本意是抵御严寒冷酷的风雪沙尘对皮肤的侵袭,达到护肤美容的实用效果,但所形成“面黄如金”的妆容却恰巧与佛教妙相三十二相中的真妙金色相类似,显得慈悲庄严。同时,经过整整一个冬天“涂面如金”的保养,等到春暖洗去时,皮肤不仅没有粗糙皴裂,反而是光滑细腻,白皙如玉,这种美容的效果又与三十二相中的第十六相“皮肤细滑相”一致。因此,在辽代这种浓郁佛教文化的气氛中,人们把契丹妇女“面涂深黄”、“涂面如金”、又能使皮肤洁白细腻的妆容称为“佛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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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77 六、彼岸的“佛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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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79 对于三十二相和功德圆满的追求,既不限于佛或凡人,也不限于男性或女性、生前或死后。辽代契丹贵族有以金属面具覆面的丧葬习俗,这种特殊的葬俗,有别于其他任何民族,似乎也和佛教信仰的金色相、佛妆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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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96081 根据考古发现,在辽代契丹人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多以金属面具覆面和金属网络裹身的葬俗。关于其功能和性质的探讨很多,这里仅就与金色相、佛妆有关的金属面具问题进行探讨[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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