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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焙时间与焙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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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为北欧式烘焙就是火力越大越好,时间越短越佳,这是天大的误会!其实,挪威名厂提姆·温德柏与索柏与韩森,从入豆算起,至一爆密集点出豆的烘焙时间,约在9分30秒到10分钟之间(请参见第11章),而卡法的时间更长,要到12分40秒才出炉,因此,这称不上快炒,应该是不急不徐的浅焙,才有足够时间发展丰富缤纷的味谱,暴力式的疾火浅焙,味谱容易失衡。反之,时间拖太久的慢炒,风味呆钝,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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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上,陈志煌入豆后,到达回温点才开始计时,我为了与挪威名家接轨,做个对比,我也测了陈志煌入豆至回温点,需时1分至1分20秒,因此,他的竞赛豆烘焙时间应该在11分至12分左右,这也比北欧名厂的浅焙时间稍长,或许因此而引出更丰厚、平衡的味谱,拿到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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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陈志煌竞赛豆的焙度,翡翠庄园的ES—04艺伎,豆表测得的焦糖化指数为#72.3,磨粉为#92.9,两者的焙度差为20.6;肯尼亚AA Mirundi的豆表焦糖化指数为#67.7,磨粉为#93.5,两者的焙度差为25.8。看得出两只豆的焙度差,均超出20,这无疑推翻了老一代烘豆师告诫再三的论点:“熟豆里外不能有色差,务必色泽均一才是好的烘焙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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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波咖啡,尤其是北欧式烘焙,强调熟豆里外,出现色差,反而是好事,这是味谱有层次、振幅迷人的好预兆。反之,如果熟豆里外色差极微或一致,你可能烘出一炉钝呆无奇的乏味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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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耐人玩味的是,这两只冠军配方豆的焙度在焦糖化指数#67.7至#93.5之间,明显浅于杯测的标准区间焦糖化指数#58至#63,遑论一般意大利浓缩咖啡豆的焙度区间焦糖化指数#35至#60,所幸北欧烘焙者杯烘豆赛,勇于打破框架,采用咖啡馆、餐馆和居家最常用的滤泡式美式咖啡机以及高压式浓缩咖啡机,双重检测参赛豆的味谱表现,票选所产生的冠军豆,也最能体现熟豆的市场性与可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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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想如果按照SCAA Coty、CoE或世界杯焙豆赛的框架来比赛,陈志煌恐怕要永远被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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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煌扬名北欧的案例,说明了世上并不存在最佳的烘焙度区间,SCAA杯测豆的最佳焙度焦糖化指数#58~#63,充其量只能说是在SCAA框架下的标准,但拿掉SCAA的框架,就不再是金科玉律了。不论深烘或浅焙,其实并无对错问题,味谱好坏,唯技术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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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烘豆师,数字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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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冠军烘豆师的养成,并非三年五载可为功,陈志煌汗流浃背,操炉13年的火候,终于在咖啡品管最严苛的北欧,争到万人景仰的冠军头衔。13年来,他烘坏或汰换的烘焙机包括德制Probat L5、中国台湾制杨家1千克与4千克机、美制San Fransican SF-6,以及目前使用中的San Fransican SF-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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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工出细活,是维持高质量的不二法门。一般烘豆师,边烘豆边办事,入豆后就离开烘焙机,不问入豆温,不管烘焙时间,请员工留守,听到爆裂声或冒烟了,再请烘豆师进来做出豆的操作,同款豆每炉的火力与时间也很随性,只要把生豆烘成熟豆即可,烘坏了再与其他熟豆混合,照样可出售。这都不是陈志煌的做法,他每炉守在烘机旁边,记录相关参数,观豆色闻其味,挥汗如雨解析个中的豆言豆语,只希望能在甜蜜点出豆,维持质量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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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品管的熟豆不是倒掉,就是充当员工训练用,据他保守估计,练功测试的报废豆,以及未通过品管的豆子,每月至少100千克,10多年累积约有15000多千克熟豆被淘汰,无法出货。报废豆居高不下,与他采用多种烘焙技法有关,包括意大利式、西雅图式以及北欧式,在切换过程容易出差错,烘坏豆子。但2013年他已统一为大火大风门的北欧技法,希望能提高产量并降低报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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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四十,烘焙时数高达28700小时,每月过不了品管的报废豆100多千克,13年已淘汰15000千克咖啡豆,摊开此一血泪数据,相信不只中国台湾,即使欧美烘豆师,也是个不易超越的“贝蒙障碍”(Beamonesque),然而有舍才有得,陈志煌的烘豆技艺,就在时间、金钱与钻研的庞大成本灌溉下,逐年熟成进化,一战成名天下知,也让全球咖啡人进一步见识中国台湾无所不在的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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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框架是我的人生观,走自己的路,海阔天空,我只要跟自己比就好,我期许自己的烘焙技术每年要进步两倍,时时修正调整,进化再进化,因此我不怕别人学我的烘焙曲线,因为你学会了,我又进化了。只有故步自封、不求上进的人,才会把烘豆技艺视为最高机密!”陈志煌很豪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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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香弄味,豁达开朗,乐于分享的烘豆人生观,很值得后进学习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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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咖啡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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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刚满30岁的江承哲,2月与王诗如连袂赢得世界杯烘豆赛中国台湾区选拔赛冠军,6月底两人代表中国台湾飞往法国尼斯角逐世界杯荣衔,江承哲与王诗如,再下一城,分别拿下亚军与季军,仅次于日本。江承哲烘豆理念,首重平衡,浅焙酸香调,融合中焙醇厚感,他的咖啡喝来有多重奏的缤纷感。他表示初次参加国际赛事,设备不太熟悉,失误连连,扣了不少分数,要不,拿冠军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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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承哲因2008年拙作《咖啡学》而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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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他从上海返回台北,找我上课,他话不多却言而有物,提问颇有深度,很重视数据、归纳与分析,与一般插科打诨的学生不同。早在三年前,我就看好他的潜力。这几年来,我俩建立亦师亦友的关系,鱼雁不绝,探讨咖啡包罗万象的问题,诸如分子量、极性、萃出率、浓度、味谱、处理法与新趋势。我虽然长他近30岁,但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化学知识,应验了教学相长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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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接到大案子,我都会请他返台助拳,他也乐于相助。比方说,2013年2月,我有幸主持东山咖啡评鉴会,邀他加入杯测评审团,拟从25只东山咖啡选出前3名,由中国台湾地区台南当局出资送评美国加州的咖啡质量协会(Coffee Quality Institute)争取精品级认证(Q Certificate)。6月初,送评结果出炉,我们投三中二,有两只东山咖啡过关,取得精品级认证,为中国台湾咖啡争取国际认证跨出重要第一步,东山农友普天同庆。6月底,江承哲赢得世界杯烘豆赛亚军,东山农友于有荣焉说:“评审团的老师好厉害喔,为台湾地区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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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评审委员每日只领区区的2000元酬劳,根本不够支付他的机票,但玉成美事的成就感,远非金钱能衡量。江承哲从小就怀着“玩咖啡义无反顾的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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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出生的他,小学已开始喝罐装咖啡或速溶咖啡,就读师大附中,他甚至在教室以法国滤压壶冲咖啡来喝,偶而逃课到文具部找阿姨练习塞风煮法。考进“清华大学”化学系后他进阶玩咖啡烘焙,在牛奶罐打洞,烘起他的“洞洞锅”咖啡,却熏得焦香满宿舍,惊动教官进来捉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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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升级买爆米花机、Fresh Roast热气导热的克难式烘豆机,所有化学系同学都知道他嗜咖啡如命,笑称:“你被微分后只会剩下咖啡渣!”因此,大学时代他的绰号就叫咖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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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小巧,出了两个中国台湾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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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服完兵役,他到大陆浙江嘉兴的一家台资有机颜料化工厂,从负责废水处理等环保业务到生产管理。工作满两年到了自己设定的时间点,于是毅然决然辞职,迈向下一阶段的咖啡创业之路。2010年11月,他回台北找我上课,并与我深谈筑梦踏实的咖啡之路。2011年5月,他成立奥焙客精品咖啡,利用大学时期旁修的电子商务知识,在淘宝网贩卖生豆与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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